六百五十四章 驅邪

六百五十四章 驅邪

孫路遠也沒別的要求,只需要一個人少、安靜的地方,就能佈陣驅邪。

我找到了一家比較偏僻的小旅館,開了兩間房,暫且在這裏安頓一下。

當時我們進旅館的時候,就感覺這家旅館好像都快倒閉了,走廊很久沒人打掃,地面上竟然還有積塵,店裏也沒有其他客人,只有一個半睡半醒的服務生守着櫃枱。

進屋以後,我們幾個先把床挪開,為孫路遠騰出場地,又仔細打掃了一下地面,孫路遠將窗帘拉開一半,另一半窗帘則擋着窗外的光,在屋裏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

「幾點了?」孫路遠一邊在背包里摸索着什麼,一邊問我。

我看了一下手機:「六點半。」

隨後孫路遠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才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天色已經快要黑下來了,陽光像是蒙了一層灰,十分暗淡。孫路遠加快了手裏的速度,從背包里拿出十幾根白蠟燭,並用它們在地上擺了一個圈。

一半蠟燭處於窗帘的陰影區的,另一半蠟燭,則被灰濛濛的陽光斜照着。

在這之後,孫路遠又取出硃砂,在燭圈中央描出了一道符文,並將魯晴的頭髮壓在了符文上。

最後,孫路遠從背包里摸出一張靈符,回過頭來對我說:「需要陰氣重的人來點燭。」

「現在就點嗎?」

經孫路遠點了一下頭,我才快速拿出火機,將地上的蠟燭一一點着了。

點燭的次序好像沒什麼講究,我基本上就是想起來點哪根就點哪根,孫路遠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一句話都沒說。

十幾隻火燭同時點亮,狹小的屋子也被火光映襯得影影綽綽。

孫路遠深吸一口氣,踏出半道弓步,在丹田處凝練出了念力。

黃玉忠一感應到他的念力,不禁輕呼一聲:「好厲害的修為!」

我趕緊朝黃玉忠做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

隨着孫路遠體內的念力漸漸成型,屋子裏憑空升起一道陽氣,這道炁場先是在燭圈外圍轉悠幾下,接着就越過火光,落在了魯晴的髮絲上,就連孫路遠早前畫在地上的符文,也漫出了一股淡淡的靈韻。

這時就聽孫路遠低喊一聲:「馳!」

符文上的靈韻猛然變強,燭火也在一瞬間變成了青綠色,看起來就是飄蕩在墳地里的鬼火。

火光飄搖間,屋子裏的四面牆壁都被映成了怪異的青灰色。

在這之後,孫路遠又用左手的食指和中X指夾住靈符,用力一抖,讓靈符筆直朝上豎了起來。

感應到符籙上的靈韻變得極不穩定,我心裏也是一咯噔。

孫路遠佈下的驅邪陣,怕是要出問題。

果然,當孫路遠甩動手腕,剛想將靈符擲向前方的時候,符紙突然在他手中揚起了火焰,孫路遠驚叫一聲,趕緊將符籙甩在了地上。

李淮山一個箭步上前,將燃燒的符籙踩滅。

我大略看了看地上的符籙,這麼短的一瞬間,它竟然就被燒光了大半,此時只剩下了一堆灰燼,和幾片還沒被燒透的碎紙片。

「怎麼回事?」我問孫路遠。

孫路遠死死皺着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蠟燭上的火苗重新變成赤黃色,他才走到陣中,試圖將魯晴的髮絲撿起來。

可沒想到那些髮絲已經變得非常脆弱,孫路遠只是用手輕輕一捏,髮絲就碎成了末。

孫路遠的眉頭越來越緊,他將手裏的發末吹散,又仔細看了看地上了符文,前後過了好大一陣子,他才轉過頭來沖我嘆了口氣:「邪祟不在魯晴身上。」

「你的意思是,魯晴沒有被邪祟附身?不太可能吧。」

「她確實被附身了,但邪祟並不在她身上。確切地說,邪祟只在她身上種下了陰氣,並沒有棲居在她身邊。更麻煩的是,我也找不到那隻邪祟的具體位置。」

我撇了撇嘴,拿出手機,重新看了看老闆娘發過來的短訊,兩條短訊,一條是魯晴的聯絡方式,另一條,則提供了一個地址。

記得老闆娘曾在電話里說過,如果我發現事情難以解決,就去這個地址看一看,過去以後,先向當地人了解一下情況。

當時她說這話的時候,我還雲里霧裏的,直到現在才明白,老闆娘應該是一早就料到,魯晴身上的邪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驅除的。

想到這,我將手機遞給了李淮山:「找一找地址上的小區,我要知道,它在海南島的什麼位置。」

李淮山將手機推回來,說:「一早就查過了,這是個很老的小區,離毛道鄉挺近的。」

「毛道鄉在什麼地方?」

「在海南島比較靠南的位置了,那地方有段路不算好走,咱們要是現在出發,到那兒就得大半夜了。」

大半夜才到,我找誰了解情況去?

我沖李淮山點了一下頭,又對孫路遠和黃玉忠說:「抓緊時間休息,明天天亮前出發。」

說完我就帶着李淮山朝門口走,黃玉忠在我身後大聲問:「晚上咱吃什麼啊?」

「我看見櫃枱那邊又微波爐,中午打包回來的菜熱熱吃,不夠的話車上還有泡麵。」

說話間,我已經拉開房門,臨出去的時候,特意回頭看了黃玉忠一眼,就發現這傢伙臉色悶悶的,心情好像有點不爽。

一直到我把門關上,李淮山才小聲跟我嘀咕:「咱們這位黃家兄弟,那可是實打實的公子哥兒,人家以前出門在外的時候,那肯定都是山珍海味伺候着,現在可倒好,跟了你,就要改吃泡麵了。」

他說話的時候,口氣里滿滿都是嘲弄,我也不得不為黃玉忠說句好話:「這哥們人品還是不錯的。」

李淮山點了點頭:「人品是不錯,可就是矯情了點。」

「這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缺點,以後他多在外頭走動走動就好了。」

回到房間,我和李淮山拿了菜,到櫃枱前遞了五塊錢,借微波爐來熱了一下,回頭李淮山又跑到車上拿了幾碗泡麵下來,順便也偷偷把大小黑和鐵鎚帶下來了。

吃飯的時候,黃玉忠還是一臉的不高興。

這傢伙也真是有意思,之前我們進昆崙山的時候,路那麼難走,遇到那麼多險情,幾乎每天都是風餐露宿的,他一點怨言也沒有。這次來海南,他本來是抱着旅遊的心態來玩的,你突然間告訴他有正事要做,旅遊的事兒怕是要黃,他就受不了了,雖說嘴上沒抱怨什麼,可他老是對着你甩臉子,也弄得你心裏神煩。

對於黃玉忠那張拉得比鞋拔子還長的臉,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地選擇了無視。

第二天凌晨四點鐘,我們就離開旅店,開車上路了。

昨天李淮山還說,我們要去的小區離毛道鄉很近,可那只是在地圖上看起來很近,實際路程還挺遠的,而且那一片都是土路,相當難走,前後花了足足五個多小時,我們才在山林中看到了一排老樓。

那就是幾座臟乎乎的小樓,孤孤單單立在山坡上,周圍全被老林子裏的樹木包裹着。

李淮山將臉湊在車窗上,朝山上的舊樓打量了幾眼,隨後就轉過頭來問我:「誰閑的沒事把小區建在這種地方?」

我看了看那些破舊不堪的樓,又掃了眼附近的植被,這地方離河道不遠不近,水土很適合養樹,山坡上能看到不少枝幹粗壯的大樹。

「這些樓估計在這立了有五十年了,」我打開窗戶,點上了煙:「要是沒猜錯的話,早年這一代應該有個林場,山上的小區,就是場工宿舍。」

李淮山點了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像這樣的小區,現在應該沒人住了吧?」

我沒搭話,只是抬手指了指西北角的一座樓。

從那座樓的樓頂上,立着一根很粗的煙囪,這會兒還有淡淡的煙霧從煙囪口冒出來,似乎是有人在生火做飯。只不過那陣煙霧很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李淮山朝那邊掃了一眼,頓時眉頭大緊:「竟然還有人住!」

「偉大的文學家紀曉嵐先生告訴我們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走吧,咱們去周邊的村落了解一下情況。」一邊說着,我就將煙叼在嘴裏,重新把車子發動起來。

離小區最近的村莊,也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我把車開到村口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頭了,加上那天又趕上大集,村路本來就窄,現在又擠滿了貨攤和行人,眼見車子怕是開不進去,我就在村口找了個空曠地兒,先把車停下,才帶着李淮山他們徒步進了村。

當地人說的方言和普通話差別極大,那簡直就是另外一種語言了,我走在路上,聽着周圍的人說話聊天,那感覺,和聽天書也差不了多少。李淮山和黃玉忠也是不停地皺眉頭,孫路遠反倒是一臉自得,只管閑庭信步,有時候還湊到貨攤前?一眼,一點沒有辦正事的樣子。

走到村路中段的時候,孫路遠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先是朝道路左側的攤位望了一眼,接着就邁著大步走了過去。

當時我還有點納悶,這傢伙又想幹什麼?

沒想到他走到攤邊以後,竟操著一口流利的方言,和擺攤的老農交流起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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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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