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五十三章 走出裂谷

七百五十三章 走出裂谷

起初我還以為這地方離五行陣中的水陣不遠,後來才知道,我和琳兒被沖入地脈以後,白老狗他們在水陣的正北方向找到了一條暗道,順着暗道走了很久,又穿過一個大石瀑,才摸到這裏來的。

我朝着井口前後分別打了打光,前方不遠處能看到河道的反光,井口後方三十米開外的位置則有一個很大的洞口,裏面可能是條隧道。

這個地下溶洞的結構實在是複雜無比,而且規模龐大,我怕再走下去弄不好會迷路,再說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古婆婆和何文欽在地下河道旁點了酒精爐,我跟着白老狗走到河道附近的時候,就能聞到牛肉罐頭的香味。

一看到琳兒回來,古婆婆的高興勁兒就別提了,抓着琳兒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反倒是琳兒一直在安慰她。

可這世上當師父的,好像都要徒弟面前保持一份高冷似的,古婆婆的心境剛剛平穩了一點,就對琳兒說了句:「沒傷著就好,以後下地行走,可得多留點心了。」

這話稍稍帶着點教訓的意思,但話里話外,又透著份情真意切的關心。

古婆婆還算好的,這要換成二爺,估計都不帶給我好臉的。

白老狗湊過來對我說:「正好你也回來了,咱們接下來朝哪個方向走,你拿個主意吧。附近的幾條路我和老阮都查看過了,每條路都很深,我們倆一時間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我說:「該找的東西都找到了,咱們先從這兒出去,回頭去一趟牛口山的正門,看看那兩個跟蹤咱們的人是死是活吧。」

白老狗有點驚奇:「該找的東西都找到了?」

我點了點頭,從背包里拿出了玄鐵鑰匙,一併將裝有老阮影子的血瓶也拿了出來。

白老狗接過了鑰匙,我則將老阮拉到身邊,擰開了瓶蓋。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讓老阮的影子歸位,只能先擰開蓋子,看看他的影子會不會自己出來。

等了半天,血瓶里也沒出現任何動靜,我心想可能沒戲了,卻聽琳兒說:「非哥,你看老阮身後。」

她說話之前就把手電筒的光打在了老阮身上,我朝老阮身後一看,才發現他的影子已經歸位了,懸在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老阮見我和琳兒都朝着他身後看,他自己也下意識地轉頭,朝身子後頭掃了一眼。

看到自己的影子時,老阮差點高興得跳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回來了,可算回來了。」

丟了影子到底是什麼感覺,我真的體會不到,可老阮和琳兒在影子歸位以後,都顯得非常欣喜和興奮,我就琢磨著,丟影子大概是件很難受的事兒。

也是後來我和琳兒又聊起這事兒來了,才聽琳兒說,丟了影子以後,她就覺得自己心裏頭好像蒙上了一層陰雲,有一種對世間的一切都徹底失望的感覺,甚至會有自殺的衝動。影子回來的那一剎那,對她來說就好像一片被烏雲遮久了的林子突然有了陽光,心裏所有的晦氣、抑鬱,一下子都被沖走了。

另外我記得蓋棟前兩年好像也提過一嘴,說是但凡得了重度抑鬱症的人,影子都不會太正常,但具體是怎麼個不正常法,他卻沒說,或者說他也說不清。

老阮自顧自興奮了好一陣子,才轉過頭來問我:「是你把我的影子找回來的?」

沒等我說話,琳兒就搶前回應老阮:「非哥為了把你的影子帶回來,差點連命都丟了。」

我連忙擺擺手:「沒那麼嚴重。」

「丟影子……到底是個什麼原理啊?」一旁的白老狗開口了:「還有你拿回來的這玩意兒,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你在哪找到它的?」

白老狗一張嘴就連着吐出了三個問題,其中有兩個我還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只能告訴白老狗,這把玄鐵鑰匙是我從剎血陣的密室里找到的,至於它有什麼,目前還不清楚,不過上面既然寫了鬼文,應該就與陰曹地獄有關,至於丟影子到底是個什麼原理,我也說不清,我只知道怎麼把影子找回來。

為了說清楚玄鐵鑰匙的來歷,我不得不將剎血陣里的一些佈置也大略地透露了一些,但我沒說何保元的事。

剛找到了何家運的屍體,何文欽的心境不穩,我再把何保元時瘋時醒的事告訴他,就怕他心理上接受不了。

包括我在剎血陣里見到過兩個何保元的事兒,也不能讓何文欽知道。

等離開這裏以後,如果有機會,我會將何保元的事慢慢透露給他。

在我回應白老狗的問題時,琳兒偶爾也會插上兩句嘴,對我的話進行補充。琳兒是個聰明丫頭,她大概也發現我刻意避諱何保元,也特意沒提何保元的事兒。

不知道為什麼,琳兒說話的時候,古婆婆就一直用非常怪異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明明很慈祥,眼角還帶着笑,可就是讓人心裏不自在。

等我和琳兒七嘴八舌把話說完,白老狗才吐出一大口濁氣,說:「多虧你有魯班的傳承,要是換成別人,怕是根本不可能活着離開剎血陣啊。」

這句話說得還算順耳,可白老狗的下一句話,就不那麼好聽了:「我說你趕緊收個徒弟吧,免的你得來的那些個傳承……全都斷在你手上了。就你這種人,天天把腦袋別在腰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嗝屁。」

白老狗你有意思么,有你這麼咒人死的么?

我在心裏罵他,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發作。不管怎麼說,白老狗的話是有道理的,看看我這兩年過得什麼日子,那是過了今天不一定還有明天,今天或者,明天說不定人就沒了。如果不趕緊收徒,我剛剛建起來的歸心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可問題是我自己還沒出師呢,怎麼收徒?

之前我聽仉立延說,左有道十九歲就有徒弟了。要說左有道收徒,我還能理解,人家的修為、道行畢竟擺在那,行當里的很多老前輩都比不上他,憑什麼前輩們能收徒,左有道就不能?可左有道是左有道,我是我,就我這修為,說好聽點,也算是小一輩里的翹楚,說難聽點,就是根基不穩、空有修為沒有道行,像我這樣的,傳道授業肯定不中用,誤人子弟我倒是在行。

所以收徒這種事我肯定沒資格,但同時我也不得不考慮考慮,如何才能將歸心門的傳承延續下去。

白老狗一番話說完,老阮找到了空當,對我好一陣千恩萬謝,我迎著笑臉說着客氣話,心裏卻有點彆扭。

我不是說老阮虛情假意,正相反,他實在太情真意切了,所以我才有點受不了。以前我害怕去人多的廣場,是怕擁擠的人流突然散去,現在我怕老阮的熱情,是怕他突然間冷淡下來。

說白了,我這就是害怕失去,也害怕好事變成壞事。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我就是改不了。

安撫好了老阮,我看了看時間,離未時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於是招呼大家休息。

草草吃了些東西,我就縮在河灘上睡了一覺,盡量養足精神。臨近上午十點半,我才招呼大家,沿着原路返回。

之所以等這麼久,主要還是因為八首鎮龍匣只能在每天的未時才能打開。

一路無事,當天晚上,我們終於離開了潮濕的裂谷,回到了地面上。

第一次下地的琳兒也算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圈,出來以後猛吸一口新鮮空氣,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滿足。

看着琳兒的樣子,我不禁有些莞爾,想當初二爺將我扔進冰室進發真性,我差點被陰龍附體,又險些被邪屍索了命,好在拼着一口煞氣活了下來,當第二天太陽升起,我也是望着陽光猛吸一大口氣,心裏頭全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只不過後來經歷得多了,也就漸漸習慣了這種在生死線上徘徊的感覺。

按理說我平日裏也不算是個矯情的人,可每當想到這些的時候,心中依然無限感慨。

剛從裂谷出來不久,林子裏就飄起了雨,我站在小山包的頂端,朝裂谷另一側的石路上觀望。

路上很靜,由於離得遠,加上雨水激起了薄霧,我也不確定石路那邊有沒有異常。

小心起見,我建議白老狗先佈置一個陣法,萬一兩個跟蹤者突然殺出來,也好有個依仗。

白老狗二話不說,立即在山包這邊布了一個七星陣,並讓我將自己的念力注入陣中,他說這道七星陣有加持念力的作用,只要我將自己的念力注入進去,在大陣周邊二十里內施法,就能受到北斗七星的星力加持,我在陣中注入念力以後,白老狗也將自己的一道念力注了進去。

古婆婆和琳兒也在山包上做了一個蟲陣,不知道有什麼用。

做好了一應準備,我們才各自拿好法器,繞過裂口,朝着石路方向小心摸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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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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