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八章 接着折騰

八百四十八章 接着折騰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潘九州一行會提前破陣,那樣一來,我們就必須重新評估他們的能力了。

好在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掌東海找了個人回去提醒潘九州破陣的方法,等到第一棵樹從山頭上倒下,我才招呼在場的所有人回到矮山腳下。

前天晚上,我就讓掌東海通知大家都帶上鏟子和短鑿,一到山腳下,我就將所有人分成了兩撥,一撥留在山下挖坑,另一撥到山澗那邊去,挖一條通道,將澗道里的水引過來。

通道也不用挖得太深了,只要有半尺來的深度,能讓水過來就行了。

景字脈的人效率都非常高,中午十二點,山腳下已經有了十八個大坑,我讓大家先在坑裏填一些碎土,再將河水灌進去,找竹竿把碎土攪拌成泥湯,最後用草皮封蓋泥坑。另外把通水的坑道給填平了,上面蓋好石子和青草。

處理完這些,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我抬頭朝矮山上看一看,山上的樹已有半數被砍倒,心知不能再拖,於是讓大家在臉上、身上抹點泥,把自己打扮得狼狽一點,重新回到山上去。

之所以讓他們提前出來,其實就是為了有足夠的人手挖這些泥坑,坑裏頭可不只有泥巴湯,泥湯里還摻了事先搗碎的御毒丸,以及一些比較污穢的東西。

到時候潘九州一行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早已經是身心俱疲,很難發現被精心掩飾過的泥坑,只要他們一如坑,身上的蠱啊毒啊,都會被御毒丸給鎮住,而他們身上的很多法器,也會因為接觸到了污穢而變得不那麼靈光。

讓已經下山的人再回到矮山上去,也是怕潘九州起疑,畢竟後面還有兩關呢。順帶一提,在迷魂陣被破之前,潘九州不可能發現曾有那麼多人離開過矮山。

當然,潘九州的人墜入泥坑,我的人要是不掉進去幾個,也說不過去,不過他們已經事先知道那些坑是相對乾淨的,雖說掉進去還是會弄一身泥濘,但至少身上的法器不會受影響。

等大家都走了,我和梁厚載才拉着兩支隊伍朝山澗那邊走,快到澗口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山壁上長著一棵上了年頭的老松樹,樹皮已經乾裂了,但樹冠上的松針依舊非常有韌性,而且針尖還挺鋒利。

正巧也沒什麼事,我便爬上山壁,從松樹上收集了大量松針,又在臨近澗口的位置擺了個千蛛陣。

梁厚載對此有些擔憂:「你擺的那是個什麼陣,不會傷到自己人吧?」

我沖他一笑:「咱們可以打個賭,觸動這個陣的,肯定是潘九州他們那幫人。」

梁厚載不由得蹙眉:「你可不能拿自己人的安危來打賭啊!」

這時左有道走過來拍了拍梁厚載的肩膀:「你就放心吧,既然大非敢在這兒擺陣,就說明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回到山澗以後,之前一直老老實實坐在棚子下喝茶的嚮導一直在我身邊踱來踱去的,時不時找個由頭和我聊上兩句,但聊得都是些無關痛癢的瑣事。

我感覺他狀態不太對,就開口道:「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別在這兒兜圈子了。」

他一陣風似地湊到我背後,雙手抓着我的椅子背,用很急的語氣說:「掌柜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你這麼折騰潘九州到底有什麼意義?你不像是那種折騰人上癮的人啊,我就覺得吧,你這麼做,一定另有深意。」

他這麼一問,李淮山和黃玉忠也豎起了耳朵,湊著腦袋聆聽這邊的動靜。

既然他們都這麼好奇,那我也不妨滿足他們一下,我特意稍稍提高了音量,對嚮導說:「折騰潘九州和徐世高,主要是為了逼周連山和石生出手。」

李淮山最快,馬上問我:「這話是怎麼說的?」

我說,鬼陰山對這次的斗婚原本是勝券在握,他們要想控制苗疆,成敗也在此一舉,可你們想想,如果周連山和石生髮現,他們的弟子在最後的鬥法中一點都打不起精神來,甚至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他們會怎麼想?

李淮山琢磨了小片刻才回應:「他們會想,自己的徒弟是不是被人給算計了。」

最近我發現李淮山的腦子也變活了,很多事一點就通。

我接着剛才的話往下說,如果我和左有道直接出手制服潘九州和徐世高,周連山和石生可能會忌憚我們的實力,不敢動手,石生甚至有可能猜到我和左有道的身份,並因此放棄控制苗疆的計劃。

可如果他們發現自家弟子一上台就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加上又迫切地想要控制苗疆,一看計劃馬上就要失敗,周連山和石生十有八九會出手。

如今的不周山就是藏在暗洞裏的蛇,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引蛇出洞,而不是打草驚蛇。我讓李淮山試着想想,以不周山的小心謹慎,一旦他們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接下來會怎麼做?

這一次李淮山的反應也很快,他立即意識到,一旦我們在苗疆打草驚蛇,以後再想抓住不周山的把柄,可就太難了。同時李淮山又疑惑,為什麼我和左有道不直接出手將周連山和石生控制住,反倒要花費這麼大的心思折騰潘九州?

我提醒道:「二狗你別忘了,鬼陰山雖說在九黎不受待見,可它畢竟也算是名門正派,咱們在掌握足夠的證據之前,拿周連山可以說一點辦法也沒有,還有那個石生,咱們只知道他是不周山的人,可咱們也沒有他的罪證。」

李淮山皺起了眉:「可老蠱王不是已經找到了么,只要咱們能救出老蠱王,不就什麼證據都有了?」

這時候嚮導同學說話了:「沒那麼容易,我現在也是打聽到了老蠱王和七位隱婆被關在了地牢裏,但並不清楚這個地牢究竟在哪。還是掌柜的心思細啊,咱們必須先抓住周連山和石生,才能從他們嘴裏問出地牢的具體位置,可掌柜的和左掌門又不能主動出擊,所以,要想名正言順地控制住他們,就必須逼他們先動手。」

李淮山說:「可那也不對啊,就算這樣,你和左有道也只是有了和他們交手的理由,卻沒有足夠的借口扣押他們啊。不扣押他們,又怎麼審問他們?」

我朝矮山方向揚了揚下巴:「怎麼沒有借口?潘九州亂砍濫伐,我和左有道依法抓人,周連山和石生阻撓我們正常執法,這算不算借口?」

李淮山還是不放心:「可既然要抓人……你們有逮捕證嗎?」

我沖左有道使了個眼色,左有道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張空的逮捕證:「我身上帶着章呢,現用現蓋。」

李淮山仔細看了看手裏的逮捕證,頓時瞪大眼:「你這麼干是違規的吧?」

左有道攤了攤手:「不違規啊,我本來就有開據逮捕證的許可權。」

李淮山看看左有道,看看我,又看了眼快被潘九州他們砍禿的山頭,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梁厚載臉上:「我靠,梁家小哥也太能算計了。」

梁厚載連忙擺手:「這都是你們家大掌柜布的局,我這次可沒幫他出主意。」

李淮山扭過頭來問我:「你一早就算到,潘九州會砍樹?」

我說:「不是我算到他會砍樹,而是他之所以砍樹,也是我們事先設計好的。」

李淮山用力撇了撇嘴:「太能算計了!」

本來我想說一句「都是跟實用學的」,可沒等開口,李淮山就把我想說的話給說出來的:「這都是跟實用學的。唉,我知道你肯定會這麼說。可我跟在實用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吧,為什麼我就沒學會呢?」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劉尚昂冷不丁來了句:「你們倆智商上存在差距。」

這話一出,李淮山那張臉刷的一下就拉下來了。

不過還沒等他懟回去,矮山腳下就傳來了動靜。

和我料想中一樣,潘九州的小隊果然一馬當先下了山,也因此一馬當先地掉進了我們事先挖好泥坑裏。

有了他們的前車之鑒,後面的人就多了一份小心,不過由於我們將泥坑隱藏得太好,還是有不少人中了招。

泥坑雖然髒了點,但想爬出來並不難。

前後沒用幾分鐘,潘九州他們就濕著身子爬出來,這幫人出來以後,壓根不管後面人的死活,就邁著疲憊的步子朝山澗這邊走。

潘九州一行慢慢逼近,我們的人卻全都留在後面救人了。

梁厚載笑得有些無奈:「又被你算到了。」

潘九州一行早就耗空了體力,走得非常慢,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們踏入千蛛陣。

機關一被踏中,地上的松針立即爆起來,一時間,大片松針四處亂竄,遠遠望去,就像是地面上騰起了一陣綠色的霧氣。

松針的殺傷力很弱,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一旦被扎中,那感覺,和被鋼針的針尖扎到也差不了多少。

剛開始潘九州還舉著雙臂抵擋一下,可松針實在太多,他擋也擋不過來,後來乾脆就抖著身子亂跳,一邊跳一邊嚎叫,沒想到這傢伙的火氣極大,最後竟然被扎惱了,慘嚎也變成了氣急敗壞的謾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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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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