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零一章 仉恆的憂慮

九百零一章 仉恆的憂慮

隨後我給李淮山打了電話,讓他想辦法將地勘設備全部運回渤海灣,並催一催仉寅,儘快把公司牌照拿到手。

離開山區以後,我們先回到了一趟貴州龍家,將臨行時沒能帶進山的物資、法器收攏一下。

本來我是打算收好東西立即就走,卻沒想到老左和牛哥同時碰上了麻煩。

今天正好是星期四,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走的時候,卻找不到仙兒和阿烏了。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仙兒一個小時前就帶着阿烏去了興義,說是要去看看馬嶺河峽谷,老左和牛哥趕緊給這兩個丫頭打電話,可她們死活不接,

其實我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兩個丫頭一定是因為我們剛回來就要走,氣不過,這才私自離開了龍家老宅。

想當初老左和牛哥可是答應過她們,等苗疆的事兒解決以後,要帶着她們在貴州好好玩玩來着。

說白了也是運氣不好,如果我們早一天回來,佔用肉身的不是仙兒,而是通情達理的羅菲,那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沒辦法,最後我讓老左給仙兒發了短訊,告訴她我們中途要經過貴陽,打算在那裏休息兩天再走,到時候順便帶着她們在貴陽玩兩天。

仙兒這才回了信息,說她沒走遠,就在附近的縣城裏看電影呢。

很多人都覺得仙兒不夠意思,被她這麼一折騰,我們回渤海的時間就被整整延後了兩天,不過我倒是覺得仙兒也不算錯,畢竟老左有承諾在先,如今承諾差點沒達成,以仙兒那性子,不撒潑鬧事就算給我們面子了。

我們先到縣城裏找到了仙兒,隨後又回了趟龍家,向龍家人和杜康辭別。

抵達貴陽時,掌東海等人歸隊,除了一早就趕回渤海灣的李淮山,這一次進入苗疆的人全都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這一次苗疆之行,一行人幾乎沒有出現任何傷亡,已是莫大的幸運。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回到渤海灣得時候,已經快入五月了,老左急得回去準備畢業答辯,一進市區就帶着羅菲和梁厚載、劉尚昂下了車,朝學校方向趕,車子上一下子空快了許多,很多人耐不住疲憊,便躺在車椅上打起了呼嚕。

我這開車的還沒累呢,他們倒是先撐不住了。

聽到車廂內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不知道為什麼,我竟覺得非常安心,就連車窗外的路面,彷彿都變得清晰了許多。

順帶一提,這一次牛哥他們也跟着我一同回到了渤海灣,牛哥說,他離開寨子之前,諾惹大巫就讓他多跟在我身邊走動走動,見見世面,順便也給我提供一些助力。

我正愁人手不足呢,牛哥他們願意隨行,我自然舉雙手歡迎。

掌東海在渤海路下了車,他說這條路離他住得地方很近,但我知道,他之所以提前下車,是急着去看望景字脈的兄弟們。

說真的,歸途的事,我本想一筆略過,可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值得說的事,有時候,你以為日子久了,以前的事情終歸都會漸漸忘記,可細細回憶起來,才發現自己竟還記得那麼多細節。

當我將車子開進修車廠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李淮山不在,現在坐在副駕駛的人是黃玉忠,李淮山幫我接電話的時候還會看看是誰打來的,可黃玉忠沒有這種好習慣,直接就按下了接通鍵。

其實這通電話我壓根就不想接,因為是仉恆打來的。

可黃玉忠已經接通了電話,我又不能直接掛斷,只能硬著頭皮「喂?」了一聲。

電話里立即傳來了仉恆的聲音:「我在二樓,你停下車,上來找我。」

與此同時,食堂二樓的窗帘被拉開,仉恆在窗前露了露臉,接着他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聽仉恆剛才的語氣,頗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也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

我停了車,讓孫路遠給牛哥他們訂個好點的旅館,黃玉忠也帶着我的行李回了老巷子。

仉恆再次挑開窗帘,隔着窗戶朝我招手,示意我抓緊時間上去,我也就沒再耽擱,直接上了樓。

現在還不到吃飯的時間,食堂二樓只有仉寅和仉恆兩個人,仉寅正在廚房裏忙碌著,仉恆則坐在大廳中央的桌子前自斟自飲,他眼前還擺了一盤花生米,但顯然沒怎麼吃,盤子幾乎是滿的。

我走到桌前坐下:「大爺什麼時候回來的?」

仉恆抬了抬眉毛,用略帶慍怒的眼神看着我說:「景字脈是怎麼回事?」

當時我確實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景字脈?景字脈怎麼了?」

「別跟我裝蒜!你說,景字脈的人,是不是你調走的?」

「您說的是這個啊。是,確實是我把他們調到苗疆去的,主要是因為苗疆那邊兒的事兒太麻煩,如果不動用景字脈,很難蕩平。」

仉恆擺手將我打斷,又用十分凝重的口氣說道:「你這棵樹,長勢太快,長得太壯,會遭人嫉恨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怎麼個意思這是,又有人在您面前告我的惡狀了?」

仉恆嘆口氣說:「從咱們老仉家復家到現在,就從來沒有人能把景字脈完全攥在自己手裏,就算我和老二,也不可能驅使整個景字脈。可你倒好,才幾天功夫,就把景字脈全都搬空了,你知道你這麼干,長老會那邊會怎麼看待你嗎?」

我說:「聽您這意思,除了大爺、二爺和我,還有其他人知道景字脈的存在啊?」

「咱們家有幾個長老,本來就是景字脈出身,他們對景字脈的了解可不比你少。若非啊,你能調動整個景字脈,爺爺打心裏高興,這說明你有本事,有能耐,可長老們可不會這麼想。你回家的時間不長,根基不穩,可權力卻越來越大,時間長了,長老們會覺得仉家無法制衡你,進而越發忌憚你。你要明白,被長老會忌憚,對你可沒有任何好處啊。」

聽這意思,長老會忌憚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嘿我就想不明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混好了,不也是為他們謀福利么,他們忌憚我幹啥?有病嘛這不是!

不過剛才仉恆有一句話算是說在點兒上了,我剛回仉家不久,根基確實不穩。

所謂根基不穩,說白了,就是和諸位長老之間沒有利益關係,我混好了,能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十分有限。

要是有時間,我確實應該和長老會的人多走動走動,但我現在又沒有這麼多時間。

大概是見我半天不說話,仉恆便催問道:「我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我點頭:「聽見了,可問題是我現在已經聯合了老左,下一步就要和不周山硬碰硬了,這可能是一場非常慘烈的持久戰,我需要景字脈的人來協助我。大爺,長老會那邊,您能不能幫我周旋一下?」

仉恆頓時瞪眼:「胡鬧!咱們老仉家向來有不成文的規矩,長輩不能插手小輩們的紛爭,家主更不能對長老會進行干預。」

我就笑了:「大爺,不是我說啊,其實您說這些話都是自欺欺人。您這幾年對長老會的干預還少么?您要是沒插手我和仉如是的爭鬥,說實在的,仉如是垮得更快。」

仉恆竟也不生氣,只是有點尷尬:「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什麼叫自欺欺人。」

我接着說道:「大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讓您為難。可現如今,不周山極可能已經發展成了堪比葬教的龐然大物,如果再沒有人出面遏制他們,咱們這個行當又要面臨一場大亂。為了打垮葬教,行當里已經元氣大傷,實在經不起更多折騰了。」

「誰來出面遏制他們,你啊?能耐啊!寄魂庄的左有道你應該知道吧,人家那可是天縱奇才,可就是這麼厲害的人物,為了對付葬教,不也把守正一脈代代相傳的黑水屍棺給葬送了。你呢,你能和人家比嗎?要是不周山真能和葬教分庭抗禮,你衝上去遏制人家,那還不就是找死?」

「我也知道單靠自己可能幹不過不周山,所以才找老左來幫忙嘛。」

「老左?左有道?」仉恆瞪大眼睛看着我問。

我點頭:「苗疆的事兒,就是我和老左聯手處理的。」

「你怎麼和他聯繫上的?」

「我一直都有他的聯繫方式,只不過前兩年他太忙,我沒好意思找他。」

這時仉寅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遠遠地說道:「若非現在怎麼說也是天字三號,在貴州老龍家,他還和左有道還交過手呢。雖然,啊,若非輸了,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贏的可能,依我看吶,兩個人的實力其實差不了多少。」

仉恆依舊瞪着我,一雙眼珠子恨不能都爆出來:「你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

我直接避開這個話題,對仉恆說:「大爺,您看看,長老會那邊,能不能替我周旋一下?」

仉恆先是無奈地點頭,接着又嘆口氣說:「怪不得長老會這麼忌憚你。唉,看樣子你這樹,都快粗壯到他們無法撼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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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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