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一十七章 第一手消息

九百一十七章 第一手消息

長生訣出現在大涼山,牛哥他們那一族居住的老寨也在大涼山深處。

我今天剛剛收到信,諾惹大巫就急着催促牛哥,讓他帶我回老寨。

幾年前,我爸曾從諾惹大巫手中搶走了一樣東西,還導致諾惹大巫受了重傷,可即便是這樣,諾惹大巫卻絲毫沒有怨恨過他。

所有的事連成一線來想,我幾乎可以肯定,我爸找我去大涼山,和諾惹大巫召我回寨,極可能是為了同一件事。

牛哥的效率不慢,我將車停在老巷子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他、石爾,還有阿烏,拖着行李朝巷子裏沖。

我叫上了牛哥他們,和他們一起回到舊貨店,此時實用他們也已經在舊貨店齊聚,只有李淮山和黃玉忠還沒抵達。

他們兩個這些天一直在濱海浴場那邊練功,從浴場趕回舊貨店,確實需要一點時間。

一進門,我就用很快的語速問實用:「六姑父,信看過了吧?」

實用眉頭緊蹙地點了點頭。

我接着問:「這事兒你怎麼看?」

實用沉思了小片刻,又朝我老左身旁的梁厚載瞥了一眼,之後才開口道:「我能想到的事,你們兩個一定也能想到。」

說着說着,實用又轉向了左有道:「有道,依你看,下一步若非該做什麼?」

老左看問題總是比常人要深遠,但他腦子不是特別活泛,思路說不上開闊,可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擅長拿主意。

有時候吧,很多事情老左其實看不清,也看不破,可就是在這樣迷迷糊糊的狀態下,他依然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就好像迷航的老船長,就算光靠感覺,也能將船舶拉回正確的行道上去。

這種能力真的是相當霸道,霸道得完全不講道理。

老左稍作沉思,隨後對我和實用說:「先跟着牛哥回趟老寨吧,去看看情況再說。」

他這邊話音一落,實用就讓仉亞男去幫我收拾行李,老溫也很自覺,不用別人囑咐,他就跑出舊貨店,去幫李淮山和黃玉忠收拾行李去了。

藉著現在還有點閑暇時間,我用最快的速度給屋子裏的每個人分配了任務。

我和老左去大涼山,而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其他人則需要將大部分精力放在蔥嶺、養屍人一脈,以及庄有學身上。

另外,這一次孫路遠也要和我同行,運氣好的話,到了河南他就下車,如果運氣不好,他可就要跟着我一起去黑彝老寨了,原因後面會提到。

十五分鐘以後,我拉着行李衝出舊貨店,仉寅早就從修車廠給我調了輛十二座大商務,一出巷子口,我就從仉寅手裏接過車子,載着大家直奔濱海開發區。

半路上我就給李淮山打了電話,讓他們在長海路路口等我。

如今劉尚昂和掌東海都不在渤海灣,他們兩個為了調查養屍人一脈和蔥嶺,一個在陝西,一個在帕米爾高原附近,一直到出了渤海灣,我和老左才聯繫上他們兩個,讓他們先放一放手頭的活,到成都和我們匯合。

掌東海在電話里說,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蔥嶺蹲點,已經查出點眉目來了,如果就這麼走了,弄不好要前功盡棄的。

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能強行讓他放棄,只能同意他繼續盯梢,等有了結果就儘快告訴我。

說起來,我們這次進大涼山,掌東海的能力其實也派不上大用場,他來不來對我們的影響不大。

我們這次去大涼山,走的是山東、河南、湖北、重慶、四川這條路,沒走陝西,主要是因為養屍人一脈在陝西,我們怕我們取道陝西的話,可能會被他們的人發現。

之前我說了,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孫路遠將在河南下車。

恰恰我們的運氣確實不錯。

車子開進河南之後的第四個小時,劉尚昂和掌東海幾乎同時傳來了消息,這段時間他們對蔥嶺和養屍人一脈的摸查,終於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

據掌東海反應,蔥嶺一脈表面上和不周山確實沒有太大瓜葛,儘管兩個山門都在帕米爾高原,但極少有公開的聯繫,但這些都是幌子,實際上蔥嶺不但和不周山來往密切,而且這個宗門裏頭有不少傳承,就來自於不周山。

可以說,蔥嶺,其實就是不周山在帕米爾高原開的一家分店。

而就在最近這半個月里,蔥嶺和養屍人一脈多有來往,而不周山也常常派人進入陝西,想必是去和養屍人一脈的人接洽了。

說到這兒,可能有很多人看出門道來了,遠在陝西的養屍人一脈,其實已經成了聯繫不周山和蔥嶺的中間人,也可以說這一脈已經成了蔥嶺和不周山的信使。

兩個原本就同處一地的宗門,卻要靠一個遠在陝西的宗門來幫他們傳遞消息,這是在是怪異到了極點。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舉動太過怪異,因此才能夠避人耳目,因為沒人會想到,蔥嶺和不周山竟會用這樣的方式取得聯繫。

也正是因為他們採用了如此怪異的聯絡手段,才導致掌東海在蔥嶺蹲了整整半個月才找到他們互通苟且的證據。

劉尚昂那邊則查到了養屍人內部的一些情況,如今養屍人內部被分化成了兩派,一派是以老掌門為首的保守派,另一派則是以中青代為主的少壯派。

由於保守派手中的最後一具金甲屍於幾年前失蹤,如今他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震懾那些想要爭權奪利少壯派,但老派人的手裏畢竟攥著養屍人一脈的大部分資源,少壯派這些年廣結外援,費盡了心裏,也只能勉強和保守派分庭抗禮。

保守派和蔥嶺、不周山完全沒有任何聯繫,少壯派中的個別人物和蔥嶺聯繫極為密切,甚至在少壯派中藏有一具非常厲害的屍煞,據說也是蔥嶺饋贈給他們的。

說起那具屍煞氣的威力,竟堪比飛僵,按說以蔥嶺那點兒基業,根本送不出這樣的大禮,所以劉尚昂懷疑,這具屍煞,應該出自不周山的手筆。

鑒於養屍人一脈和蔥嶺參與了排擠庄有學的種種行動,而這兩個宗門又和不周山來往密。

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庄有學現在收到的排擠,實際上就是不周山一手安排的。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想當初葬教就在組織中安插過自己的內線,而不周山又和葬教有着極為深厚的聯繫,很有可能借葬教的東風在我們這個組織里安插自己人。

如今葬教安插的內鬼都被清洗乾淨了,可不周山呢,以前組織上根本不重視他們,以至於他們埋下的那些暗樁,極可能至今都沒有被組織察覺到。

掌東海和劉尚昂傳回的這些消息讓我意識到,庄有學的事有可能正朝着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

接連有葬教和不周山的暗樁被埋入組織內部,就說明我們這個組織在管理機制上有着極大的問題。

人員結構複雜,甚至有極大一部分人只是有個編製、在組織力掛個名,這樣確實有助於擴大組織規模,也便於從各個宗門裏招募人才,但也導致了紀律鬆散,組織對每個外編人員的控制力非常弱,甚至於對其中一些成員的了解也不夠深入。

可如果組織上對行當人管的太嚴,對行當里的事干涉太多,很可能造成各宗X教資源分配不均勻的情況,引起一些宗門的反感,甚至有可能導致個別宗門直接和組織對着干,這對維繫整個行當的穩定沒有半點好處。

所以說,不管組織上是否修改管理機制,其結果可能都不會特別如意,而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我們這個行當在當今社會中的尷尬地位,我們的存在,自然有存在的道理,但因為我們的存在,也造成了許多嚴重問題。

舉個例子來說,如今就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打着某些宗門……或者說宗X教的名義招搖撞騙,甚至企圖以此策反群X眾,分裂國家。

如果沒有我們這個行當,沒有那些個宗門教派,這樣的事兒壓根就不會出現。至少那些野心家們作惡時不會藉助我們的名義,也不會擁有以教愚人的便利。

我是陰差,有責任維護行當平衡,而所謂的平衡,說白了就是行當和世俗之間的平衡。

萬幸,我還真知道最重要的平衡點究竟是什麼。

但在提及這個平衡點之前,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做,那就是把庄有學扶上去,順便把隱藏在組織裏頭的髒東西清理乾淨。

得到了掌東海和劉尚昂傳來的第一手信息,我立即改變方向,將車開到了洛陽。

信字門在洛陽有一個聚點,我將孫路遠放在洛陽,讓他去找信字門的人,接下來,他要帶領信字門的門徒走訪名川大山,把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傳遞給各大山門的隱世長老。

這一次,我們只聯繫大型山門中的隱士,而那些經常在行當里走動的人物,不管名望修為如何,一概不聯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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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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