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三十三章 怪異的血跡

九百三十三章 怪異的血跡

這地方的年代氣息很雜,從漢代到清朝的氣息都有,看樣子這地方應該一直有人修繕,不過到了清朝以後就沒什麼人來了,更別提修繕。

不過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即便兩三百年無人修理,這裏的建築已經沒有收到潮氣侵蝕,我看見牆上的磚,磚頭表面微微潮潤,但顯然沒有被潮氣浸透,牆頂上用來坭挖的坭子也是完好的。

按說這地方常年被潮氣滋著,早就應該潮透了才對。

老左還得有幾分才能帶着李淮山他們過來,我又順着牆走了幾步,查看了不遠處的一座銅門。

在這個鎮子裏,所有的房子都是由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院落圍着,而所有的院門,都是用嵌著十五枚門釘的雙開銅板建起來的,門上沒有掛鎖的鎖鼻,也沒有用來拉動門板的門環,非常怪異。

我仔細看了看臉前的銅門,們班上乾淨得很,只是偶爾掛了一點點水汽。

隨後我又推門進了院子,查看了院子裏的擺設,已經屋子裏的各種家什。

逛了這麼一圈,雖說沒發現什麼異常,但我心裏頭卻覺得特別彆扭。

老左已經帶着人回到了巷子口,我這才走出院子,和他們匯合。

「有什麼新發現?」老左一看見我就開口問。

我搖頭:「沒什麼發現,這地方怪得很。」

這時黃玉忠突然說了句:「有股血腥味兒。」

血腥味兒,我怎麼沒聞到?

我忍不住問他:「哪來的血腥啊?」

「磚頭裏,」黃玉忠一邊說着,一邊俯下身子,將光束打在了靠近地面的一塊磚上:「你們看,這裏有血跡。」

我也是這才剛看出來,在那塊磚上,確實有一條很重的血痕,在地面上還灑落着零星的血點。

可能是因為這地方的年代氣息太重,導致我無法聞到這股過淡的血腥,再者鬼眼在黑暗中看到的東西沒有顏色,我也無法確定掛在磚上的血痕到底是彙集在一起的潮氣,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黃玉忠用手蘸了蘸地上的血點,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接着抬頭道:「新鮮的,不止一個人的血。」

我問他:「是約達的血嗎?」

黃玉忠撇撇嘴:「我不認識那個人。」

我皺了皺眉,又抬頭望向泥瓦塔頂端。

先前我們在孤山的頂峰待了那麼久,光是破解暗門機關就耗了我整整一天的功夫,劉尚昂在山頂上待了那麼久,如果有人先我們一步抵達那裏,並在那裏安營紮寨,他一定會察覺到什麼。

進入暗門以後到現在,我也沒有察覺到有人先我們一步進來的跡象,可地上的血,又是新鮮的,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我問黃玉忠:「血跡是多久前留下的?」

黃玉忠又仔細聞了聞手指尖上的血跡,回應:「不超過一個小時。」

從剛才開始李淮山就有點着急,這會兒他再也壓不住心裏的躁氣,嚷嚷起來:「約達不會是遇險了吧?」

我擺擺手,示意他先別吆喝,之後又問黃玉忠:「能聞出是幾個人的血嗎?」

黃玉忠用手指蘸了蘸另外幾個血點,過了半餉才開口:「至少四個人。」

話音落地以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泥瓦鎮上空一下子被死一樣的沉寂給罩住了。

期間只有黃玉忠一個人沒閑着,他端着手電筒退了幾步,特意查看了巷子口附近的情況,其他地方沒有血跡。

不到一個小時前,曾有四個人在這裏受了傷,那時候我們就在距離此地不遠的泥瓦塔上,卻沒有察覺到異常的動靜,就連五感敏銳的黃玉忠都沒有察覺到。

如果只有一個受傷,那還有可能是不小心被划傷了,可能是開罐頭的時候被罐頭皮划傷,也有可能是走路不注意,一頭栽倒在地,磕破了腦袋,我知道這樣的可能性極低,但可能性低,不代表完全沒有可能。

可如果是四個人同時受傷呢?都被罐頭劃破了手?都磕破了腦袋?

我就是再笨也能想到,他們一定在這裏遭遇了襲擊,無聲的襲擊。

氣氛在沉默中變得越發壓抑,最後還是老左開口打破了沉寂:「都小心點吧,咱們繼續深入看看。」

這一次我不敢再讓李淮山打頭陣,老左習慣性地走到了隊伍前方,我到後面殿後,走在我前面的人是梁厚載。

鎮子很大,道路四通八達,這樣的路看似條理,其實真的走在裏面,卻也像沒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在什麼地方拐彎、朝哪個方向拐。

老左也不是全憑感覺走,一路上,黃玉忠時不時要停下來查看一下牆角和地面,大約每隔一百來米,他就能從地上找到一片血跡,老左便時不時停下來,根據血跡的蔓延方向確定下一步該朝哪個方向走。

約莫二十分鐘以後,老左將我們帶進了臨橋的一處大院子裏。

這個院子比我們之前看到的院子都要大,但院子裏的擺設倒也沒什麼特別的,真正特別的地方,是它附近的那座拱橋。

鎮子裏看不到河流,也看不到乾涸的河道,而那座拱橋就是平地而起,建在了旱路上,在橋身兩側就是非常平坦的路面,反倒是橋上的石板都被牛馬車壓出了長長的印子。

看到那座拱橋,我心裏就彆扭得不成樣子,就好像看到一個絕色美女臉上長著馬鬃一樣的絡腮鬍子。

老左進院門的時候,也朝着拱橋瞥了一眼,我看到他用力蹙了一下眉頭。

一入院子,黃玉忠就快速轉動手電筒,在牆角、屋門口,以及一座石頭壘的花壇邊緣看到了三灘血跡。

每一灘血跡都不大,大多數時候就是一條血痕而已,偶爾也能看到一些隨處散落的血點。

屋門口附近的血跡是最後找到的,黃玉忠端着手電筒湊到門口,先是照了照地上的血跡,又指了指屋門,意思是問我要不要進去。

其實就算屋門口沒有那灘血跡,我也一樣是要進去看看的,這裏的屋子都只裝了鏤空的窗架,但窗上都沒有貼油皮紙,鬼眼透過鏤空的窗洞,可能很清晰地看到屋子裏都有些什麼,還沒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在靠近屋門的一張八仙桌上,放着一個破破爛爛的旅行包,桌面上還胡亂堆著一些沾血的繃帶,以及一把用來擒酒精棉的金屬鑷子。

曾有人在這裏為傷員進行過包紮。

我輕拍黃玉忠的肩膀,讓他稍稍閃開,隨後就推門進了屋子,老左立即跟上來,其他人也前後腳地跨過門檻。

黃玉忠細細查看過繃帶,而我則打開桌子上的背包看了看。

包里裝着一些下地用的常規物品,還有一本用彝文印成的書,那些文字一看就是從石碑上拓下來的,符印以後裝訂成冊,就成了這麼一本爛乎乎的書。

在場的人里沒有能看懂彝文的,也沒辦法知道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眼下這個背包並不屬於約達,因為裏面準備的幾件衣裳,都和約達的身形配不起來,約達身高一米九多,身材也是異常魁偉,可這裏頭的衣服,我估計就連成年女性都很難穿下去,那簡直就是孩子才能穿的衣服。

就在這時,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查看繃帶的黃玉忠突然咋呼一聲:「哎呀!」

他猛地那麼一顫,把我給嚇一跳,我忍不住責怪他:「幹什麼呢你這是!」

黃玉忠扔了手裏的繃帶,悻悻地說:「剛才我碰到繃帶上的血,就跟被麻X葯泡了手皮一樣,從指尖一下子麻到胳膊肘。」

麻X葯?

我抓過繃帶來試了試,果然一觸碰到上面的血,我的手掌也麻了一下,不過很快,麻毒的毒性就被我身上的毒血給化解了。

這樣的麻毒,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啊。

心裏這麼想着,我的視線卻依然落在那幾件窄小的衣服上。

一個許久不見的小身影頓時在我腦海中顯現出來,那是個腦袋和成年人一樣大,身子、四肢卻又短又粗的侏儒,他的名字,叫呼德巴爾思。

自從李淮山被舍子花寄身到現在,我一直沒有巴爾思的消息,但去年我到西崑崙參加春評的時候,他曾給我傳紙條報過信,告訴我不周山的人要殺我。

老仉家對巴爾思的家族有恩,這傢伙可以算是我們在不周山內部的一條暗線。

看樣子,先我們一步抵達泥瓦鎮的人中,應該也包括他。

李淮山冷不丁問我一句:「你又想什麼呢,最近老見你走神。」

我說:「還記得呼德巴爾思嗎?」

李淮山先是一愣,接着就反應過來,盯着桌子上的小衣服說:「他來了?」

我掂了掂手裏的繃帶,點頭道:「這是巴爾思留給咱們的暗號,他是想告訴咱們,他來了,不周山的人也來了。」

老左蹙眉道:「不周山的人是怎麼進來的?」

我放下繃帶,說:「肯定是約達帶着他們進來的,除了孤山,應該還有一條路能進來。而且我估計,約達帶不周山的人進山,應該是諾惹大巫的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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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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