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三十七章 兩張字條

九百三十七章 兩張字條

這儼然就是蜂窩洞的構造。

老左也忍不住驚嘆道:「沒想到在這兒還能看到這樣的洞壁。」

「說不定這裏和仙人就是相通的。」我一邊說着,一邊湊到了石壁前面。

實話,當初我說這些的時候,真的就是隨口一說,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可沒想到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預言一樣,幾乎說出了這次地底之旅的結局。

只不過這個地方並非和仙人墓相連,它將通往一個更為匪夷所思的地方。

不過當時的我們還不會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先是用鬼眼看了看蜂窩洞裏的情況,心裏有點計較了,才回頭問李淮山:「怎麼走?」

李淮山攤了攤手:「愛莫能助。」

既然這樣,那大家就只能跟着我走了。

我讓老左到隊伍末尾殿後,隨後就手腳並用地攀上石壁,鑽進了靠近石壁正中央的一個洞口。

這個洞只有一米多的寬度,一次只能容一人穿行,洞內連着一條陡坡下斜的隧道,過了這條隧道,就是一條高度只有一米八左右的筆直溶洞。

其實大部分洞口裏的情形都相差無比,我之所以選擇這個洞口,是因為我在鬼眼的視野中看到了一個尖銳的牆角,那面牆是用方石磚均勻地碼砌起來的,一看就是人工造物。

在筆直延伸的溶洞深處,有一個開在洞壁上的圓口,牆角就出現在那裏面,但由於那裏已經是鬼眼的視覺極限,我也無法看清那個圓洞中還有什麼東西。

一直到下了陡坡,我才看清楚,在那個洞裏有一間四四方方的石房,房子沒有門,能看到裏面還散落着一大片鬆鬆散散的草木灰。

不久前,曾有人在那間房子裏生過火。

終於找到約達他們留下的痕迹了。

我心中一喜,立即加快了腳步。

溶洞裏的鐘乳石長得很密集,我們花了一點功夫才抵達石房,在這座房子的西北方向和正南方向,各有一個蜂窩洞結構的石壁,而且其中一個洞口中,我又發現了第二座石磚壘砌的房子。

老左端着手電筒進了石房子,仔細打了打光。

光束移動中,照亮了擺在牆角的一張石床,以及擺放在臨門位置的一方石凳,另外,在離門最遠的角落裏,還擺着一口四四方方的石箱,地面上落着幾個吃空的罐頭盒,以及幾個還沒完全乾癟的蘋果核。

「什麼年代的?」老左指了指地上的果核。

「現代的。」

我隨口應着,一邊快速走到牆角,將石箱給掀開。

這個石房,還有裏頭的各種家什,都是明朝年間的東西,我打開石箱一看,裏頭擺着一把完全被銹跡包裹的綉春刀,一把陰沉木打的摺疊槍,還有一個小包袱。

我拿出檮牙,將包袱掀開看了看,裏頭有一些被潮氣蝕成疙瘩的粉狀物質,試着聞了聞,上面有磷粉的味道。

這間屋子,應該是當作流動哨崗來使用的,如果這是民宿,石箱裏至少應該存有衣物的殘骸。

老左也走了過來,他一把將巷子裏的摺疊槍拿了出來,隨手擺弄兩下,竟發現這種用陰沉木打造的東西至今依然鋒利,而且摺疊軸也是完好的。

「陰沉木是鎮邪的,有些時候也能煉作邪器,可我還是有一次聽說,有人用它們來製作武器。」老左若有所思地說。

我說:「你那把青鋼劍不也是陰沉木做的?」

「不一樣,青鋼劍的原料是一隻千年桃樹精,而且這把劍本來就是件法器。」說着說着,老左就換了話題:「用陰沉木打造長槍,是拿來防邪祟的吧?」

我點頭:「這地方極可能藏着非常厲害的邪物,建造這麼多哨崗,應該就是為了監視它的動向,那包磷粉應該就是為了向相鄰的哨崗傳遞信號才特意準備的。」

這邊我和老左正說這話,身後就傳來了黃玉忠的聲音:「這堆草木灰是一天前留下的。」

這話就是對我說的,我趕緊退到黃玉忠身邊,捏起地上的草木灰聞了聞,但也只是做做樣子,沒聞出什麼異樣來。

黃玉忠接着說道:「用來點火的柴禾,都是從外面運進來的。」

我心想那不廢話嗎,地底下沒光,又長不出植被,想點篝火,只能從外面運進柴禾來燒。

可黃玉忠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人無法淡定了:「這些柴禾……應該都是從東北老林砍來的老松枝,草木灰里還帶着一股松油味兒。」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從東北運來的柴禾?」

黃玉忠也是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確實是東北運來的,這地方的樹不會產生類似的味道,而且從草木灰的體積上來看,對方至少燒了二十多斤柴禾。」

二十多斤,乍一看不算很重,可誰會千里迢迢將這麼多木頭運到這種地方來燒?

我頓時有些懵,起初也在想,說不定對方燒特定的木柴,是為了藉此來施展某種術法,可看看地上那些被火熥過的罐頭盒,對方點的明明就是炊火,沒聽說過用炊火來做法事的。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劉尚昂又有了新發現。

他在一處被草木灰掩蓋的牆角里發出了一張字條。

由於大部分草木灰都集中在屋子中央,只有那一小撮灰離得特別遠,而且還嚴嚴實實地埋住了牆角,劉尚昂覺得不太對勁兒,才特意湊上前看了看情況,沒想到這麼已查看,還真發現問題了。

此時劉尚昂已經看過了字條,他晃着手裏的紙,遠遠沖我喊:「應該是寫給你的。」

我不用湊近也能看到字條上寫着:「我們已入瓮,約達沒事。」

這筆跡,和我在西崑崙收到的那張字條一模一樣,肯定是巴爾思留下的。

草木灰是一天前留下的,我覺得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對的,至於在泥瓦鎮里的時候,黃玉忠說地上的血跡是在我們抵達前的二十分鐘出現的,甚至還說有人在我們抵達宅院前的五分鐘里對傷員進行過包紮,我覺得黃玉忠應該沒有錯,錯的是時間。

泥瓦鎮里的時間流動確實有問題,而在這個地方,時間流又恢復了正常。

現在我也總算想明白了,為什麼石洞裏的路面前後變化那麼大,剛開始像是新的一樣,越往後走,路面就越陳舊,那樣的光景,其實就體現了時間流從異常變為正常的漸進過程。

如果說,約達他們早我一天就進了山,那就不可能是諾惹大巫提前報信說我來了,因為我在老寨子待了總共還沒有一天時間,隔着這麼遠的山路,巴爾思也不可能看到我進山。

那他怎麼知道我來了,還知道我在找約達?

難不成,這張字條不是留給我的,泥瓦鎮里的血跡,也不是留給我們的暗號?

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巴爾思一定事先就知道我回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明在我離開渤海灣的時候,就有人向不周山通風報信。

老左接過字條仔細看了看,扭過臉來問我:「這是誰留給你的?」

我嘆了口氣:「一個老朋友。老左,看樣子,咱們身邊出了內鬼。」

這話一出,老左、劉尚昂、梁厚載,三個人同時將視線挪到了李淮山和黃玉忠身上。

我擺擺手:「我沒說在場的人,我是說,渤海灣有內鬼,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潛伏在仉家。」

劉尚昂嘆了口氣:「怎麼又是內鬼?剛斗完葬教埋在組織里的內鬼,現在又要和你們老仉家的內鬼斗,你說這都叫個什麼事兒啊!」

老左頓時樂了:「不周山裏頭不也有咱們的人嗎,要不然這張字條是哪來的?」

虧他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我從劉尚昂手裏接過字條,隨即出了屋子,招呼大家繼續行動。

這地方和仙人墓一樣,也是每隔一兩里地就出現一個蜂窩洞,每次我湊在蜂窩洞前觀望的時候,都能找到一座用來做流動哨的石房子,房子裏的擺設也都差不多,每間房子裏都有一口石箱,箱子裏的東西也都是那三樣:綉春刀、摺疊槍、裝着磷粉的布包。

路上,我一直在想兩件事。

為什麼石箱裏會出現綉春刀?這東西可是明時的錦衣衛和御林軍專配武,它們出現在這裏,是不是就說明,當時的明朝廷曾關注過這個地方?

還有就是,巴爾思寫在字條上的那句「我們已入瓮」又是什麼意思?

我幾乎絞盡了腦汁,卻也沒想出什麼頭緒。

就這麼滿懷心事地走了將近四個小時,我們又在一間石房中發現了草木灰,不過這一次,除了草木灰,我們還在屋子裏發現了一截沒燒盡的木柴。

黃玉忠仔細查看了一下,說這根木頭就是從東北紅木松上砍下來的枝杈。

劉尚昂也不負眾望,再次從一個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巴爾思留下的字條。

這一次字條上的內容更像是一種警示:「放慢速度!!!」

短短四個字,後面跟了三個驚嘆號。

老左看過字條上的內容,皺着眉頭問我:「他為什麼讓咱們放慢速度?」

「可能是因為前路兇險吧。」我將字條團成團,隨手扔在地上,而後就招呼大家繼續前進。

巴爾思越是讓我慢,我就越不敢慢,一出石房,就立即帶着大家加快了腳速。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手機版閱讀網址:m.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幽冥通寶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偵探推理 幽冥通寶
上一章下一章

九百三十七章 兩張字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