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六十九章 新線索

九百六十九章 新線索

老左又隨手抓起一根蛇干,湊到鼻子前仔細聞了聞:「這些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具體幹什麼用的我也不太清楚,」閻小天說:「我只知道,每一個不周山門人手裏都有這樣的東西,後來我還特意查了一下,發現所有蛇干都來自於大同的一家老字號,於是我就讓人專程到大同買了整整一探子蛇干,以做研究。」

老左眉頭微皺:「大同老字號?賣什麼的?」

「藥材唄,還能是什麼?」

老左拿起一根蛇干,疑惑道:「這也算是藥材?拿來做葯救不了人,用來下毒毒不死人。」

閻小天說:「所以說這東西的用途成謎嘛,我聽藥鋪里的人說,這些蛇干全都是一個俄國人在他們那兒定做的。」

俄國人定做的?為什麼是俄國人。

我心裏先是奇,但很快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周山遠在帕米爾高祖,在那裏有一個民族叫塔吉克族,這個族群里的人都屬於高加索人種,非常容易被誤當作外國人。

所以我猜測,這些蛇干,就是不周山專門定做的,要麼就是他們委託當地人到大同幫他們預定的。

大概是見我和老左都沒接話茬,閻小天就有點耐不住了:「你們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會是俄國人在他們那兒定做藥材嗎?」

老左和閻小天非常熟,言辭之間也不可以講究禮數:「你真當我們傻呀?」

我就在一旁開口道:「估計對方應該不是俄國人,而是帕米爾高原一帶的塔吉克人。」

閻小天很喪氣地嘆了口氣:「真不喜歡和你們這種聰明人打交道,一點激情都沒有。」

老左問他:「你找人分析過這些蛇干?」

閻小天這才將情緒收回來:「找專人分析過,這些蛇干看似沒什麼太大的異常,但我的人從裏面提取出了曼陀羅花、生草烏、全當歸、香白芷、川芎、炒南星在內的十三種藥材成分。」

我不由得沉吟起來:「曼陀羅花、生草烏、全當歸、香白芷、川芎、炒南星……這不是麻沸散的藥方嗎?」

閻小天打了個響指:「對,就是麻沸散的藥方!蛇幹上的屍毒其實沒有別的作用,就是為了防止泡進蛇干里的麻沸散因為長期氧化而失去藥效。」

老左說:「照這意思,這些蛇干,全都是不周山特意配置出來的麻X葯啊。」

我點了點頭:「主要是用來緩解疼痛。」

閻小天顯得比較興奮:「怎麼樣,是不是葬教的做派很像,想當初,葬教不也是靠止痛X劑來控制手底下的傭兵么,那些傭兵之所以對葬教忠心耿耿,就是怕葬教斷了他們的葯。」

聽着閻小天的話,我心裏也漸漸變得興奮起來。

怪不得不周山的人對宗門如此忠誠,鬧了半天,這些小蛇幹才是他們忠於不周山的前提。

看樣子,這些小蛇干,也算是不周山的一條根基了。

沒了它們,或者說如果不周山門人不再需要它們,不周山必將失去大多數擁躉。

我問閻小天:「還有其他線索嗎?」

「暫時……沒有了。」

「你找到那個定做蛇乾的人了嗎,蛇幹上的屍毒是從哪兒弄來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在查。」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在這裏不得不誇讚一下閻小天,他找到的這些蛇干,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來說,卻是有着非凡的意義。

眼看快到中午飯點兒了,李淮山他們也分別聯繫了我和老左,說他們已經進了西安城,我不想讓黃老闆他們等太久,就叫上閻小天和老左,一起去參加黃老闆的飯局。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黃老闆不但找來了王翰鼎和劉澤陽,還把善堂的陳堂主也叫來了,除此之外,他還交來了西安當地的另外兩個半明清,這兩個人,一個是唱秦腔的,一個是做木雕生意的,前者姓秦,後者姓刁。

他們兩個和王翰鼎、劉澤陽一樣,也是被黃老拉着入了行,他們這幫人和普通的半門清還不一樣,畢竟入行時間太短,行當里幾乎沒有人聽說過他們,更別說知道他們的底細了,偶爾能找出幾個見過他們的人,和他們之間也只是最單純的生意往來。

像這樣的半門清,行當里的人通常是不屑於理會的,不客氣地說,在很多人眼裏,這些人就是叮上了雞蛋縫的蒼蠅,他們入行,就是為了賺行當人的錢幣,沒傳承沒根基,也不遵守行當里的規矩,幾乎就是行當里的垃圾,要不是他們手裏的貨確實還有那麼一點價值,早就被一些好事者清出行當了。

不過我倒是覺得,正是因為這些半門清的存在,我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行當,才能時時流淌著一些新鮮血液。

對於行當來說,半門清絕對是不可或缺的。

不只是我這麼想,老左對黃老闆他們也很客氣,那是初次見面應有的客氣,而不是特意排斥,反倒是金帛番,酒席上只和老陳推杯換盞,對於黃老闆他們這些半門清,金帛番壓根就沒拿正眼看過他們。

正是因為半門清受輕視,所以他們行動起來才足夠隱蔽,而善堂的老陳早在幾十年前就不過問行當里的事,加上他本來就是個紙匠,行當里的絕大多數同道都聽說過善堂的符紙,可你要是問他們,善堂的堂主姓甚名誰,他們一準兒說不出來。說白了,老陳在行當里也是個隱藏人物,加上他輕功厲害,也能作為我們在陝西的眼線。

可以這麼說,黃老闆帶來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成為我的助力。

飯桌上,我大體想說老闆說明了我的來意,並懇請在座的各位朋友都能為我提供一點助力。

當時正是酒意濃郁的時候,大家都喝嗨了,聽到我的懇求,每一個人都是滿口的答應,沒有半個不字。

我不認識秦老闆和刁老闆,但我相信黃老闆的眼力,既然他能將這兩個人帶來,就說明他們值得新來。

別忘了,我和李淮山的心眼通,還是從黃老闆那兒偷師來的呢,只不過我們倆練了這麼久,卻還是不得章法,論心眼的早已,和黃老闆沒得比。

酒足飯飽,黃老闆就將我們送進了西安郊區的一個老機關大院兒,如今這地方已經成了外來務工者和藝術家們的聚集地,人流量大,人口成分複雜,加之連着三四條街都是平房和樓房相互交錯的建築佈局,一條條小道如同密集的水網,環境足夠紛亂。

不得不說黃老闆有心,這裏的確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我們入住以後,黃老闆告訴我們附近哪裏有飯店,哪裏有超市,又告訴我們停車場的位置,隨後他就匆匆離開了。

直到黃老闆離開院門,金帛番才悄聲問我:「這些半門清,靠得住嗎?」

他在現代社會生活了一段時間,說話措辭已沒有民國年代那種半文不白的彆扭感覺。

我沖他一笑:「黃老闆是我的朋友。」

金帛番瞥了我一眼,露出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相信,黃老闆肯定不負所託,他很快就能帶回勾魂使的消息。

而黃老闆也確實沒有辜負我的期待,入住機關大院的第三天,黃老闆就帶來了消息。

當時金帛番和掌東海跟着閻小天去大同查蛇乾的事兒,劉尚昂帶着黃玉忠去了西海固,李淮山和梁厚載也早早出門,說是到城裏逛一逛,興許能有些發現。

劉尚昂和黃玉忠之所以去西海固,是因為前些年的時候,他曾在那裏見過勾魂使,劉尚昂考慮,那裏說不定有個勾魂使的聚點。

黃老闆來的時候,房子裏只剩下我和老左兩個人。

起初黃老闆見其他人都不在,臉色就變得猶豫起來,我心裏疑,再三追問之下,黃老闆才說了實話。

「昨天夜裏,城隍廟那邊有勾魂使出沒,今天晚上他們還會出現。」黃老闆如是說。

我問:「勾魂使跑城隍廟幹什麼去了。」

「在城隍廟附近有個羊肉館,店老闆姓李,祖上是關中刀客,他父親早年的時候曾從養屍人手裏騙走了一樣東西,一直到今天,李老闆還沒將那東西還回去。」

黃老闆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說話沒重點。

無奈之下,我只能引導着他往下說:「勾魂使是沖着這位李老闆去的?」

「是啊,看樣子是想搶回那東西。」

「昨天晚上勾魂使為什麼沒動手?」

「一來是他們不確定李老闆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加上羊肉館的生意火爆,半夜裏都有不少客人,他們也不敢直接動手。」

「你從哪得到這個消息的。」

「我這兩天不是一直在打聽勾魂使的事兒嗎,這些都是李老闆親口告訴我的。他說了,昨天夜裏他店裏去了三個鬼鬼祟祟的食客,這仨人也沒點多少東西,卻從傍晚一直吃到了凌晨三點,明擺着就是等着他打烊的。而且這三個人時常和店裏的夥計搭話,聊得都是一些關中刀客的舊聞。這年頭刀客會早就散了,誰有事沒事聊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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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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