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尋人

拉開衣櫃，胖子鬆了一口氣，裏面的衣服雖然很多，但藏不了人。

害怕裏面有夾層，胖子又敲了敲，還好，夾層也沒有。

我和胖子同時看向紙人，他又麻麻的叫了一聲，笨拙的爬入衣櫃，鑽入了底層。

胖子見狀立即掀開下面堆在一起的衣服，找出來一個白色的瓷娃娃。

瓷娃娃巴掌大小，身上穿着小衣服小褲子，和真人差不多，兩隻眼睛還用硃砂點過，底座可以拆卸。應該是空心的。

「這是你？」

胖子懂了，看向跟着鑽出來的紙人。

紙人點點頭，眼巴巴的看着胖子。

胖子把瓷娃娃遞給我，我檢查了一番，娃娃嘴角含笑。眉眼向外開，身上透著一股清亮，明顯有人經常摩挲。

嬰靈有善嬰惡嬰之分，評判的標準很簡單，看怨氣的濃厚程度。這個小傢伙，明顯是一個善嬰。

當然，惡嬰可以化為善嬰，善嬰也可以化為惡嬰，關鍵之處就在於他們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

不論其他，只看瓷娃娃上面的這層油皮，就說明袁敏對這個嬰靈不錯。

瓷瓶是空心的，下面可以打開，我看了一眼面前的紙人，沒有打開，裏面是什麼東西，我能猜到，如果我沒料錯，裏面應該是一具胎兒乾屍，搞不好還是從袁敏的肚子裏拿出來的。

「回來住吧！」

我嘆了一口氣，對紙人招招手。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紙人中鑽出，回到了瓷娃娃中。

「哥，你說這是不是……」

胖子也猜到了，我對他搖搖頭，示意別說出真相。

嬰靈管供奉自己的人叫爸爸媽媽，這是他們的本能，但是一旦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死是因為親生母親，會發生什麼，無法預料，極大的可能是，發生嬰變，善嬰變惡嬰。

安置好這個嬰靈，我和胖子開始搜查。

能看出來，袁敏離開的很匆忙。

床鋪很凌亂，沙發上丟著換下的衣物，廚房也沒收拾，垃圾桶內有一些食物殘渣，灶台上放着一個砂鍋。

「鍋里有東西！」胖子看了一眼說道。

我走過去那根棍子攪了攪，眉頭皺了起來，說道：「這應該是就是滋陰湯！」

「什麼東西？」胖子從我手裏接過筷子，把東西攪了出來。

「紫河車！」我扔出三個字，走向冰箱，拉開後果然又找到了幾個紫河車。

「媽的，袁敏沒和我說啊！」胖子抱怨道。

「她沒和你說的東西多著呢！」我懟了胖子一句。

查了一圈。有用的東西沒查到多少。

「對了，你知不知道袁敏被誰包養了？」我問道。

「有點線索！」提到這個，胖子一滯。

「誰？」我問道。

「周來寶！」胖子說出一個人名。

「幹什麼的，多少歲了？」我接連問道。

「五十多，快六十了吧，做生意的，據說很有錢，我們住的尚佳賓館就是他開的！」胖子悶聲說道。

「走，我們去找他！」我想了想說道。

「別去了！」胖子拉住我，說道：「那老小子住院了，據說是腦出血，還沒從重症出來呢！」

「你小子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我上去給了胖子一腳。

「哥，這回這沒了！」

胖子苦着臉說道。

「等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我點了點他，多少明白胖子是怎麼想的！

自己的初戀是一個小三，已經難以開口了，包養她的還是一個老頭子，這讓他更加不好意思。

雖然理解，但是有些事情我得說，便問道：「我問你，你和靈兒在一起以後。和袁敏聯繫的緊密嗎？」

「哥，我不是那樣的人，和靈兒在一起以後，我和袁敏幾乎沒聯繫，也就這一陣。靈兒放假了，她才和我聯繫的！」胖子賭咒發誓的。

「她知道你和靈兒的關係，對不對？」我馬上反應過來。

「是！」胖子點點頭。

「也知道靈兒放假的日期，對不對？」我追問道。

「是！」胖子愣了一下，繼續點頭。

「你讓我說你點啥好。為啥她早不聯繫你，晚不聯繫你，偏偏趕在靈兒放假的時候聯繫你？」我又給了胖子一腳。

袁敏是個聰明人，這麼做，會給胖子留下一個好印象。讓胖子覺得她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

一天兩天的可能沒事，時間一長，再加上她是胖子的初戀，萬一胖子和靈兒出點問題，袁敏絕對會趁虛而入。

包養袁敏的是一個老頭子。身體還出了問題，袁敏歲數又不大，她不可能不給自己找後路。

胖子這人，雖說小毛病不少，也比較摳門。但是分對誰，對我，對小魚，對靈兒，乃至對袁敏。他從來不摳，他是捨得的。

袁敏真要跟了胖子，以她的心計，絕對能把胖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不能吧！」

我分析了一番，胖子還有點不信。

「信不信隨你！」我略有些無奈。

「哥。那你還幫不幫我找袁敏了？」胖子期期艾艾的，有些不好意思。

「幫！」

我吐出一個字，都到這個地步了，我不可能把胖子撂在這裏。

包養袁敏的老頭子重病住院，老頭子家人這個時候沒工夫搭理袁敏。那麼只剩下一條，那就是這個滋陰湯。

售賣滋陰湯，其實賣的是紫河車，也就是胎盤，問題很可能出在這裏。

還有一點，就是袁敏養的這個小鬼，他或許知道一些什麼！

想到這，我低頭看了一眼瓷娃娃，點了點他的腦殼，問道：「知不知道你媽媽去了哪？」

「麻麻！」

他探出頭。伸出小手比了比，表示知道。

我舒了一口氣，這就好辦了。

其實有一點我早就該注意到，這個瓷娃娃是被放到或者說是藏到衣櫃裏面的，也就是說。袁敏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才藏起了瓷娃娃，留作後手。

想到這，我說道：「走，帶我們去找你媽媽！」

這點是我疏忽了。嬰靈去找我們求援，就是想要帶我們去找他媽媽，只是我和胖子一時沒想到。

從袁敏家出來，靠着瓷娃娃指路，我們很快找到了一處地方。

這是一家開在衚衕裏面的診所。門面很破，大門鎖著，還罩上了一個門簾，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窗戶上著擋板，同樣看不到裏面。

「這他媽的什麼破診所啊！」胖子嘟囔一句，低頭看了一眼我懷裏的瓷娃娃，問道：「你確定就是這？」

嬰靈點點頭，表示就是這，同時縮了縮，他在害怕。

這種表現，說明裏面一定有問題。

「走，咱們在附近打聽打聽，問問這診所什麼情況！」我拉了一下胖子，示意他一起在這附近轉轉。

衚衕里一共七家門店，診所在最裏面。除了診所，其他幾家店鋪都關着門，只有把頭的一家開着門。

把頭的是一家殯葬用品，我和胖子進屋的時候，老闆正窩在櫃枱後面看書。

「老闆。和你打聽一件事唄？」

胖子敲了敲櫃枱，略有些急躁的說道。

老闆眼皮都沒抬，自顧自的看書。

胖子臉一紅，就要發脾氣。

我拉了他一把，拿出一張紅票，拍在櫃枱上，說道：「老闆，哪樣燒紙好，推薦一下，我買兩沓！」

老闆撩了一眼紅票，臉上有了笑容，說道：「我這個店，各種燒紙都很齊全！」

「給活人燒的有嗎？」我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你什麼意思？」

老闆臉色一變，沉聲問道。

「我覺得你快死了，想要買點給你燒！」我笑着說道。

「找事是吧？」老闆眯起眼睛，人站了起來。

我沒看他，而是盯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肩膀上，趴着一個小小的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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