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浴缸內的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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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擋板，光線很暗，一首哼唱的搖籃曲飄了下來，鑽入耳朵。
楊俊明動作很快，手在上面一撐，爬了上去。
我緊跟着上去，愕然發現，這次的地道出口有些奇怪，是在床底下，搖籃曲的哼唱聲響在頭頂，也就是說，床上有人。
我和楊俊明對視一眼，誰也沒吭聲，默默趴在床底，聽着床上女人哼唱搖籃曲。
聽了一會。我趴在楊俊明耳邊小聲說道：「我出去看看！」
楊俊明點點頭，說道：「小心點！」
「嗯！」
我哼了一聲，匍匐向前。
床下很乾凈，爬了幾下，手上幾乎沒有灰。從這點可以推斷，楊德明經常過來。
爬到床邊，我悄悄探頭瞄了一眼，見到的是一隻來回搖晃的腳丫。
我又向上爬了爬，向上探了探頭。看到床上的那個人，我愣了一下，是慶子媳婦。
「出來吧！」
既然是慶子媳婦，那就不需要隱藏什麼了，我招呼一聲床下的楊俊明，站了起來。
慶子媳婦的神色明顯不對，眼神恍惚，沒有焦點，懷裏抱着一個洋娃娃，一邊輕拍，一邊哼唱着搖籃曲。
床的另外一側，平躺着一個小男孩，是亮亮，看起來好像睡著了。
「怎麼是他家？」
楊俊明爬出來后，左右打量一番，陷入震驚中。
「誰家？」我問道。
「楊俊海！」楊俊明回道。
「楊俊海？」
我也被驚到了，楊俊海可以楊德明的心腹，幫着楊德明掌控楊家村的財政大權。
「怎麼可能呢？」
楊俊明比我還要驚訝，喃喃道：「以楊俊海的性格，不至於當活王八啊，他受不了這個！」
說完，他將目光轉到楊慶媳婦身上，推了推她問道：「慶子媳婦？慶子媳婦？」
楊慶媳婦愣愣的抬頭，眼神陡然變得兇狠，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噓！晶晶睡覺呢，把她吵醒了，我和你沒完！」
楊俊明被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
「別問她了，她的情緒不對！」我拍了拍楊俊明的肩膀，說道：「我們去外面看看！」
「嗯！」
楊俊明緩了一口氣，和我一起走向門邊。
握住門把手，輕輕向外一拉，門開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鑽了進來。
我抽了抽鼻子，示意楊俊明站我身後，鑽了出去。
出門是一個小方廳，對面是另外一件卧室，斜側面是衛生間，轉過小方廳，左邊是客廳。後面是廚房。
楊俊海家的佈局，不太像農村，反倒是有些像城裏面某些樓房的佈局。
衛生間的門裂著一條小縫，血腥味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我沒進入衛生間，而是左右掃了兩眼，客廳內沒人，廚房也沒人，另外一間卧室內同樣沒人。
「出來吧！」
確認外面沒什麼大事，我對身後揮揮手，楊俊明一個閃身，從卧室內出來，也嗅了嗅鼻子。
「衛生間可能有死人！」我指了指衛生間，示意他跟上，走了過去。
衛生間開着燈，推開門，首先進入我眼帘的是一具裸體女屍，還有一缸血色的水。
「楊慧？」
看到浴缸裏面的女人，楊俊明再一次驚呼。
「你認識？」
我指了指女屍。
「楊俊海媳婦！」楊俊明白著臉說道。
我想了想，走到浴缸前把屍體向外撈了撈，找到了死因。割腕，至於是不是自殺，不得而知。
水溫還可以，不涼不熱，溫乎的。也就是說，割腕的時間不長，左手腕上的傷口很深，能看到皮肉下面森白的骨茬。
憑藉這一點，我幾乎可以判斷。這女人是被人謀殺的。
自殺，尤其是割腕之類的，一刀下去，是很疼的，由於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很少有人能一刀下去割到骨頭。
當然，也不排除某些狠人能下去手，把自己割成這個樣子。
「老弟，我覺得瘮得慌！」
看着楊慧還在向下滴著血水的手腕，楊俊明咽了咽喉嚨。
「死了三個了！」
我沒理他。而是看着楊慧的屍體發獃。
孫佳佳、二丫、楊慧，這三個女人和楊德明都有某種不正當關係，現在都死了。
楊德明為什麼要這麼干？
孫佳佳我沒看到，但是二丫臉上，明顯帶着驚恐和不甘。她沒想到自己會死。
二丫在死之前，和楊德明上過床，楊德明是那種拔吊無情，轉身就把和自己上床的女人殺掉的人嗎？現在還無法判斷，起碼孫佳佳是他命人幹掉的。用的是浸豬籠這種刑罰。
殺楊慧又是為什麼呢？
楊德明的村長乾的好好的，殺孫佳佳還可以說是村裏集體決定，殺二丫和楊慧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老弟，咱們去外面看看吧！」楊俊明又開口了，聲音略有點發顫。
「嗯！」
這次我回過了神。同意了。
楊慧的屍體看不出什麼了，除了手腕的傷勢，唯一有疑點的就是她的表情，上面帶着一絲驚恐。
從卧室出來，我和楊俊明穿過客廳。推開屋門，向外瞟了一眼，看到了正主。
楊俊海家的小院整理的很不錯，中間是用紅磚鋪成的寬一米左右的小路，小路兩側用木頭搭建出了兩個長廊，長廊由石桌石凳，特別是適合這個時節。
靠近窗戶的位置，擺放了一把太師椅，楊德明此刻正仰卧在太師椅內，懷裏趴着一隻狸花貓。
他的神態很祥和。眼睛半眯著，手溫柔的替狸花貓理順毛髮，狸花貓應該很舒服，不時的從嗓子裏發出一道呼嚕聲。
說實話，我想像過很多畫面。唯獨沒有想到楊德明如此平和。
除了這一人一貓，我還發現了小黑，小黑趴在石桌上，懶洋洋的眯著，發現我從屋裏出來。沖我喵了一聲，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我有些懵逼，楊德明這種慵懶的作態和楊慧浸泡在浴缸中的屍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王八蛋！」
楊俊明罵了一句，但是沒敢過去，死了這麼多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不清楚。
「嗨！」
我想了想，不能這麼熬下去，走過去踢了一腳太師椅。
太師椅一晃，楊德明稍稍有些恍惚，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側頭看向我和楊俊明，手上卻沒停，依舊替那隻狸花貓理順着毛髮。
「喵！」
似乎是對我吵醒楊德明有些不岔，狸花貓抬起頭，對着我凄厲的叫了一聲。
「喵！」
小黑也在同時抬頭，對狸花貓叫了一聲。
狸花貓掃了一眼小黑，眯起眼睛，又縮回了楊德明懷裏。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隻狸花貓，忽然有種明悟。那個小男孩亮亮一直在說小花小花，我之前以為小花是一個鬼，看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小花很可能是一隻貓。
趙凱的死。孫佳佳的死，還有楊慧的死，很可能都是這隻貓乾的。
「大伯，我是真沒想到，您這身子骨這麼棒，孫佳佳，二丫，還有楊慧，搞這麼多，我服了您！」
我還在想着事，楊俊明開口了，「對了，我想不明白，您為什麼要殺孫佳佳，還有二丫和楊慧，她倆又哪塊招到你了，讓您殺了她們？」
「我沒殺人！」
楊德明愣了半響，眼裏一點一點聚起神采，終於恢復了一絲正常。
「沒殺人？楊慧的屍體就在浴缸裏面泡著，你可別告訴我，她是自殺的！」楊俊明冷笑一聲說道。
「楊慧也死了？」楊德明顫抖著問道。
「你是真傻還是在這和我裝傻？」楊俊明狐疑的看着楊德明。
我也在盯着楊德明，我覺得，他很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在他眼裏，我看到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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