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局中局
眨眼間,一個人的臉皮被擰了下來,即便是見過這種操作,我還是不太適應。
這個女人是鍾燕,被她揭掉臉皮的,應該是她的親媽。
「幹什麼,想要衝出去當救世主?」
察覺到了我和胖子的異樣,老吳頭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同時搖頭。
老吳頭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我們現在根本不清楚,他是什麼身份,我們也不清楚,他對於我和胖子來說,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老吳頭似乎很滿意我和胖子的答案,將別在耳朵上的煙捲取下。點火引燃,吸了一口。
一點明滅不定的火光在黑暗中閃爍,老吳頭似乎並不怕人發現。
鍾家的大門這時半掩著,一個沒了臉的老太太撲倒在門邊,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過去了。
「啊!」
很快,一道尖叫聲從鍾家的二層小洋樓內傳來。
「鍾家,有多少口人?」我想了想問道。
老吳頭想了片刻,說道:「這裏好像有七口!」
「大爺兒,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別生氣啊!」胖子聽了試探著問道,眼睛死死盯着老吳頭。
「問吧!」老吳頭吐出一口煙,笑着說道。
「您是不是和鍾家有仇嗎?」胖子說道。
「為什麼這麼問?」老吳頭瞥了胖子一眼。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見死不救吧?」
沒等胖子回答,老吳頭又問了一句。
胖子點點頭。
「知道鍾家是怎麼起來的嗎?」老吳頭問道。
「不知道!」胖子搖搖頭。
「靠着批鬥我們吳家起來的!」老吳頭伸手指了指鍾家的二層小樓,說道:「這處地方,以前是吳家的!」
建國前,吳家是大地主!
建國后,打土豪分田地,作為黃村最大的地主,吳家必定會被批鬥。
「按說,當時批鬥我們吳家的人不少,我也不能把所有人都當敵人,是吧?」老吳頭又抽了一口煙捲,也沒理我我倆,只是出神的看着鍾家,自言自語道:「當年的事,很蹊蹺,鬍子土匪泛濫,吳家很清楚,所以接親的時候,刻意繞了路,可還是被劫了,後來,我們才知道,是內鬼作怪!」
「鍾家?」我問道。
「沒錯!」
老吳頭笑了笑,說道:「人皮嫁衣啊,一切的源頭都在鍾家,沒有他家祖上的出賣,哪有今天的報應,一飲一啄,早有定數!」
說完,老吳頭向著左側努努嘴,道:「又來人了!」
我和胖子側頭望去,黑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幾點燈光,燈光由遠及近,很快停在了鍾家門口。
來的一共有三個人。年齡在三十左右,他們仨手上各提着一盞燈籠,停下來后,他們將倒在門口的老太太拖出,扒去衣服,各自拿出一把刀,開始扒皮。
三人的動作很快,配合很完美,頗有些庖丁解牛的意味,短短的兩三分鐘時間,便將老太太上半身的皮剝了下來。
整個過程中,老太太幾次醒來,又暈過去,最後沒了聲息。
扒下老太太的皮,他們仨隨意將老太太丟在一邊,進入鍾家。
這個過程中,這三人從始至終,沒有看我們一眼,我注意到一點,老吳頭吐出的眼圈並沒有散。而是如同薄霧一般,籠罩在我們仨周圍。
「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始!」
老吳頭似乎看出來,我和胖子的情緒有些不對,笑着安撫道。
我和胖子能說啥。只能挺著。
吳家和鍾家有仇,鍾家有今天,純粹是自己作出來的,這一點,沒什麼好洗的。
就像老吳頭說的。一飲一啄,自有定數,可我不明白,老吳頭為什麼讓我過來看這一切。
那三人進入鍾家沒多久,又有一輛車駛了過來。這一次,從車上下來的是盧德勝。
他的嘴角上翹,面上帶着一種大仇得報的暢快,看到門口撲街的老太太,他上去踹了兩腳。臉上浮現出的是瘋狂。
「人都有取死之道!」
老吳頭這時又開口了。
我和胖子聽着,誰也沒打斷他。
「盧德勝為了榮華富貴,娶了鍾燕,被人戴了綠帽子,這是他自願的。沒人逼他,他可以不娶的,也可以不認的,可為了錢,他認了。也忍了,所以他被人戴了綠帽子,也是活該!」
老吳頭冷笑一聲,道:「第二頂綠帽子,他同樣知道。可還是忍了,替別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他心知肚明啊,他不如他妹妹太多了!」
「嘿嘿!」
老吳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說道:「說起來,鍾家也是受益者,沒有盧德喜的拚死一搏,鍾家也坐不上那個位置!」
「你們知道,當初盧德勝他爹媽,為什麼會死嗎?」老吳頭突然側頭問了一句。
「您不是說,他爹媽盜了吳家的墓嗎?」我小心翼翼的說道。
老吳頭有些不正常了,我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炸。
「那你們知道他們為啥盜吳家的墓嗎?」老吳頭繼續問道。
「錢,為了錢?」胖子回道。
「是也不是!」
老吳頭再次將目光投向鍾家,說道:「他們相信。人皮嫁衣可以改運,只要將人皮嫁衣埋入盧家的祖墳,便能改變盧家後代的命運!」
「以煞沖煞,增福增祿!」
我心裏一動,明悟了盧家的打算。
盧家肯定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個沖煞局的佈局方法。想要用這種方法來改變後代的命運。
對於這種做法,我只想說一句,想多了。
沖煞局屬於逆勢而為,但凡這種改命局,都沒有好下場。
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一般來說,沖煞局能帶來三十年大運,運勢過後,沖煞局就會變為血煞局。會斷子絕孫的。
再說了,那間人皮嫁衣有多凶厲,想想就知道,盧家竟然把這個當做了底牌,我也是服了。
關鍵是,盧德勝的心太狠了,誰給你戴了綠帽子你找誰去,你針對盧路和盧月又算怎麼回事呢?
想要斬草除根,還是有別的打算?
我不清楚別的,盧望能對盧月做出那種畜生事,這後面要是沒有盧德勝的攛掇與暗示,我是絕對不信的。
「鍾家,踩着我們吳家崛起,盧家,刨了我們吳家的祖墳。你們兩個說說,他們該不該死?」
老吳頭陰陰的一笑,拋過來一個問題。
「該死!」
我和胖子同時答道。
「呵呵!」
老吳頭又是陰陰的一笑,一步邁出,從陰影中走出。將目光投向了左側,說道:「看了這麼長時間的戲,出來吧!」
「高,實在是高,您這份算計,我是服了!」
一道聲音從黑暗中傳出,伴着聲音,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這人四十多歲,身上穿着灰藍色的唐裝,腳上是一雙老布鞋,手上拿着一把扇子,臉上掛着笑。
「卧槽!」
看着暴露在燈光下的那張臉,我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號稱被嚇瘋了的董大師。
我瞬間想明白了這裏面的道道,這一招金蟬脫殼玩的好啊,我和胖子這是被人當猴耍了!
盧德勝把我和胖子請來,只是把我們當成了一個擺在明面上的幌子,這次如果沒有老吳頭,我和胖子有可能就是這次事件的替罪羊。
「我這份算計,不算什麼,高明的是您啊,盧德勝知道你也把他算計了嗎?」老吳頭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談不上算計!」董大師笑着搖搖頭,盯着老吳頭看了半響,問道:「以您老的修為,早就可以對付他們,為什麼到現在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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