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徐婭的夢魘
自作孽,不可活!」
陳曦看着老張的屍體,冷哼一聲,走過去將老張的身體翻過來,將他嘴裏的手電筒拔了出來。
說實話,我不太懂,老張為什麼用這種慘烈的手段自殺。
他的整個喉嚨被手電筒捅穿,因為太過痛苦,眼角掙裂,眼珠向外凸著,滿口的牙掉了一半。
徐婭更慘,她的肚子被蛇從裏面豁開,肚皮上有七八道撕裂傷。
我試着修補,可比劃了半天,無從下手。
「既然醒了,就起來吧,你想要報仇,我們不會攔著!」陳曦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神色一凝。向後退了一步,看向徐婭那張蒼白的臉。
剛才我滿心想的就是讓徐婭有個完整的屍體,根本沒考慮,她會不會屍變。
果然,陳曦的話音剛落,徐婭便從地上緩緩坐起。她側頭看了一眼老張的屍體,神色有些恍惚,嘴角露出一抹似悲又似喜的笑容,喃喃道:「還不夠,還不夠!」
她一邊喃喃著,一邊從地上爬起。略有些踉蹌的向外走,對於我和陳曦,她視而不見。
「喵!」
走到門口時,小黑攔住了她,警告似的叫了一聲。
徐婭一頓,緩緩的轉過身,目光投向我和陳曦,問道:「你們也要對付我嗎?」
「你要報仇可以,但總得讓我們知道,你是怎麼變成這副樣子的吧?」陳曦說道。
徐婭沉默半響,慘然一笑,道:「是啊,我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陳曦沒有催促,看向徐婭的目光中沒有憐憫,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過程。
我知道陳曦為什麼這麼逼徐婭,她這是在替我問。
正常情況下,徐婭生下蛇胎后,不只是她的肉體會死,她的魂,也由不得自己。
可現實是,她竟然被老張抱回來了,這裏面到底隱藏着什麼,誰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瘋了幾年,就好像做了一場噩夢,那天,我突然醒了,可我寧願,永遠活在夢裏,因為這只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我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張醜陋的臉,他趴在我身上,在我身上蠕動着,我尖叫着,喊著,有人過來,按住我的手,在我身上亂摸!」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從我身上離開,他出現了!」
徐婭低下頭,看着仰面躺在地上的老張屍體,眼中閃過一道難以形容的恨意,「他幫我擦拭身體,幫我掖被子,我告訴他,說我好了,讓他放過我!」
「呵呵!」
「呵呵!」
徐婭說到這,突然笑起來,笑聲中透著一股絕望。幾滴血淚自她的眼角滑落。
「他慌了,怕了,胡亂將我綁在床上,然後跑了出去!」
「我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套上衣服向外跑,剛跑出院子,就遇到了他們,他們又回來了!」
「我求他們,說只要放過我,我就不會告他們,他們不信,他們將我抬回屋裏,扒光我的衣服,重新將我綁在床上,說我能瘋一次,就能瘋第二次!」
「他們用各種方法折磨我,想要讓我瘋掉,我已經記不清,他們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麼!」
「我就這麼熬著,其實我也希望我能夠再瘋一次,可我越想瘋,越瘋不掉!」
「我想過死,我試過絕食,沒成功。他們捏開我的嘴,給我灌吃的喝的。我想過上吊,也想過割腕,一次也沒成功,他們看着我,根本不給我機會死。他們將我當成了玩物!」
「呵呵!」
「他們每次欺負我,他都在,他就在門外聽着,看着,等他們走後,他來替我清理身體。他說他愛我,他竟然說他愛我,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徐婭癲狂的笑着,手指向老張。
我和陳曦沉默了,我們能說什麼?我們什麼也說不出來!
相比於其他人。老張做的這些,更讓人恨,也更讓人厭惡。
我現在知道,他為什麼會以這種慘烈的方法死掉了,這樣死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如果是我,我不會讓他這麼死掉的。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與此同時,我也知道了,為什麼那些村民會看不上老張,因為他就是一個賤人。
「我把他罵了,罵的很難聽,我讓他滾。然後他瘋了一樣的衝上來,和其他人一樣,像一條蛆蟲一樣,在我身上蠕動!」
「過後,他又和我懺悔,讓我原諒他。你們知道嗎,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笑的事情!」
徐婭看向我們,再次笑了起來。
「從那以後,他每次對我做那種事情,都會和我懺悔!」
「時間長了。我麻木了,我如同他們希望的那樣,再次瘋了,我不穿衣服,我喜歡光着身子,是因為不想看到他們把衣服從我身上扒下去時的噁心樣子!」
「後來。他們在我身上乾的那些事,被那兩個賤人知道了!我以為她倆會幫我,但我想多了!」
「再後來,他們每次在我身上發泄后,她倆都會來,有的時候,她倆會用針扎我,有的時候,她倆會掐我,她倆罵我是婊子,說我只會勾引男人!」
「呵呵!」
說到這,徐婭再次笑了起來。
我這時勉強抑制着心頭的怒氣。如果那幾個村民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會殺了他們。
「就這麼熬啊熬啊,我也不知道熬了多久,有一天,我發現我懷孕了!」
「我用了很多方法,可沒用。我能感覺到,那個孩子在我肚子裏面一天天長大,即便他們在我身上蠕動,我都沒有那樣驚慌過,這個孩子不該到來!」
「我許願,我發各種誓。我希望有人能幫我,那天,我又發了誓,我以為不會有作用,它出現了!」
「它問我,如果它幫我。我是不是什麼都願意付出,哪怕是生命?我說是,然後,它幫了我!」
「從那以後,肚子變大的速度慢了,我能感覺到,有別的東西在我的肚子裏生長,我更能感覺到,那個孩子沒了!」
徐婭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血色的淚珠順着她的眼角滑落。
我握緊了拳頭,心中生出一股無力感,我能為徐婭做什麼?生命也做不了!
這些村民都該死!
「那天,我笑了很久,就像今天這樣,眼淚都笑了出來!」
徐婭抹了抹眼角的淚滴,又陷入了回憶中,「我繼續熬著,每天掰着手指算日子。算肚子裏面的小蛇還有多久才能出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時間過得這麼慢!」
「小蛇越長越大,他們終於發現了不對,可沒有放過我,他們更加瘋狂了。他們說,我就要死了,以後玩不了我了!」
「那兩個賤人也是這樣,她們來的次數比以前還要頻繁,在我身上發泄著怨氣!」
「我就這麼一邊裝瘋,一邊熬著,終於等到了小蛇成熟的日子,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徐婭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暢快的笑容,她抬起頭,看向我和陳曦,說道:「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那條蛇在哪?」陳曦搶先一步,近乎冷酷的問道。
陳曦是代我問的,她不想讓如此冷漠的話從我口中說出。
「它就在外面,它在幫我狩獵!」徐婭側着頭,問道:「你們,要找它嗎?」
「你走吧!」
陳曦伸手向外一指,冷靜的說道。
徐婭深深看了我和陳曦一眼,向外走去。
這一次,小黑讓出位置,沒有阻攔。
「你沒事吧?」
片刻后,徐婭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陳曦握住我的手,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
我搖搖頭,心裏浮現出一句話:「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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