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她是我的眼睛，我是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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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您和大爺都是小灣村的嗎？」

等兩人走到我們跟前，我湊上去問了一句。

老太太抬了抬眼皮，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老頭拉了一下拐棍，老太太頓住，兩人停了下來。

「小夥子，我家老太婆聽不見，我呢看不見，她是我的眼睛，我是她的耳朵！」老頭稍稍仰頭，露出一口焦黃的牙齒，照着一層白膜的眼中滿是幸福。

「我們呢，是小灣村的，小夥子，你們來村裏是來找人的，還是來探險的？」老頭緊跟着問道。

「算是探險的吧！」我想了想說道。

「探險的啊？」

老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村裏的這點事是越傳越廣了！行了，你們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找王海！」

說完，他拉了拉拐棍，老太太再次向前。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可能是我和胖子的到來勾起了老頭不好的回憶，去找王海的路上，他一句話沒和我們說。

王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禿頭，紅臉盤，臉上帶着市儈的笑，知道我和胖子是來探險的。笑開了花。

王海直言，他是導遊，主要負責接待各地來小灣村探險的遊客，還說現在天氣轉冷，入冬后很少有人來。

「對了，你們吃了嗎？」

談好價錢后，尤其是胖子遞過一千。當做今天的費用后，王海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沒吃！」我笑了笑。

「那正好，我鍋里燉了一隻小笨雞，一起吃，吃完我帶你們倆去轉轉！」王海熱情的說道。

我和胖子沒拒絕，搬凳子坐下和王海聊村裏的事。

目前還在村裏的，算上王海，一共九個，和我們查到的二十戶有很大的初入。

九個人里，王海歲數最小，四十二歲。

之前帶我們過來的那對老夫妻，老頭八十二，老太太八十，結婚六十年，一直沒有孩子。

聊了一會，雞燉好了。

小雞燉蘑菇，鐵鍋燉菜，味道很香。

飯後，王海簡單收拾一下，帶着我和胖子在村裏轉。

小灣村人口最多時有將近三百戶，確切的說是二百八十三戶，和其他村子不一樣的是，小灣村內的地形比較複雜。

東北大部分農村，規劃的都很整齊，很好找。

小灣村不同，七拐八拐的，村內小路很多，沒有熟人帶着，很容易迷路。

王海沒直接帶我們去滅門的那四家，而是帶我和胖子去認門，認剩餘那八個人的門。

「老弟，門必須得認，我們村的情況你也清楚，這種地方住的久了，身上都沾染著點鬼氣，晚上碰到，你要是不知道的話，搞不好會人為他們是鬼！」

王海特意解釋了一下，想了想又道：「就比如我許爺許奶，你要是在黑天碰到她倆，絕對會認為她倆是鬼！」

「確實！」胖子表示認同。

許爺許奶就是我和胖子在村口碰到的那老兩口，可能是由於歲數大了的緣故，她倆的腰直不起來了，只能以那種九十度的彎折的姿勢走路。

如果我晚上碰到這兩位，第一反應絕對是碰到鬼了。

「我也不瞞二位，除了這二老，其他幾位也好不到哪去，看着像鬼多過於像人！」王海有些唏噓的說道。

我心裏一動，問道：「其他幾位也是這樣？」

「嗯！」

王海點點頭，說道：「你們也看到許爺許奶了，他倆現在上哪，都穿着那一套壽衣，早就放話了，一旦發生點意外死了，只求能將他倆葬在一起，至於埋在哪不重要。只要不暴屍荒野就行！其他幾位，也都是這個想法！」

王海沒撒謊，那對老夫妻身上穿着的確實是壽衣，他們的打扮很土，給人一種民國時期地主的感覺。

「除了許爺許奶，其他幾位，歲數也都不小了，除了我之外，最年輕的六十九，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王海有些感慨的說道。

「王哥，你咋沒去外面生活呢？」胖子突然插了一嘴。

「呵呵！」

王海自嘲的一笑，道：「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年輕時不懂事，玩的太瘋，把傳宗接代的傢伙搞壞了，這輩子是沒指望了，我也就絕了去外面生活的心思，現在每年接待一些你們這種來探險的，生活還算過得去，順帶着還能照顧一下那幾位，挺好的！」

我聽到這稍稍有些愣神，我沒想到王海能自揭其短，這種私密的事情，他竟然對我和胖子這種剛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人說了出來，這是我沒想到的。

「自己做的孽自己受着，沒啥了不起的！」王海摩挲了一下自己那顆光頭，嘿嘿笑道。

一個男人，傳宗接代的東西壞掉了。還能如此灑脫，這是我無法想像的。

這種事情，王海可以說，我和胖子不能說，我倆只能尷尬的一笑。

接下來王海到是沒說什麼，帶着我和胖子去見村裏剩餘的那幾個人。

許爺許奶我和胖子見過，王海帶我們認了一下門。沒有進去。

另外六個人，是兩對夫妻，還有兩個老頭，就如同王海說的那樣，這六位，身上透著一股行將就木的死氣，說他們活着。可我在他們的眼裏沒看到一絲生氣。

他們是熬著，而不是活着。

「行了，該見的都見了，我帶你們去林家，也就是滅門的第一家！」

從最後一戶人家出來，王海抬頭望了一眼天，拍了拍手。

「走吧。王哥！」

胖子異常興奮，還開啟了直播。

有關於直播，王海沒反對，按照他的說法，這一年來這裏探險的，十個有八個會開啟直播，他見怪不怪了。

「這就是林家！」

十分鐘后。王海指著一個荒涼的院子說道。

院子不算太大，異常的荒涼，裏面到處都是枯萎的野草，左邊牆頭處有一個紅磚搭建的狗窩，狗窩後有一個雞籠子。

正面是三間大磚房，右側還有一個下房。

「右邊那一間半是新房，新娘子就死在新房裏！」王海一邊說。一邊將大門打開。

進入院子后，王海熟門熟路的向里走，走到右邊門口時，他頓了一下，對我和胖子道：「兩位老弟，我先說明一下，沒有我的允許。進屋之後別動屋裏面的東西，裏面現在的擺設和當年一模一樣，一點沒變，一旦動了，不好恢復，我還指著這個賺錢呢？」

「知道！」我和胖子點點頭，這點道理我們還是知道的。

見我倆同意了。王海打開門，率先進屋。

屋內的裝修不錯，地面貼著瓷磚，靠牆處放着一個歐式沙發，沙發對面的牆上掛着一個液晶電視。

頭頂的吊燈也很漂亮，可惜的是，落滿了灰塵。看着有些臟。

傢具也是新的，只是灰塵有點多。

「這屋裏的東西，怎麼沒人動？」我疑惑的問道。

「老林家雞犬不留，死的那麼慘，誰敢對他家動注意，躲還來不及呢！」

王海有些唏噓的說道，同時指了指裏面的卧室，說道：「來吧，人在裏面死的，我帶你們去卧室看看！」

王海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不帶一絲感情色彩，但我看的出來，他心裏藏着事。

卧室是一鋪炕。靠牆角的部分，放着一個電腦桌，上面還有一台台式電腦。

炕上鋪着大紅色的被褥，被褥上面有人躺過的痕迹，王海指著靠牆的一側，說道：「新娘子當時就死在那裏，死狀挺慘的。死的時候，手捂著胸口，佝僂的和雞爪子似的，嘴唇子烏青一片，嘴角掛着血！」

「新郎死在這！」

王海又指了指炕邊上，說道：「死狀和新娘一樣，也是捂著心口。手和雞爪子一樣佝僂著！」

我順着王海的指向，環視了一圈，卧室內除了少了一絲人氣，別的一切正常。

「對了，我這有照片，你們看不看？」王海停了片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看！」我和胖子同時說道。

「咱們可說好。看歸看，不許拍照，不許外傳，然後三百！」王海伸出三個手指比了比。

「行，三百就三百！」胖子痛快的說道。

活動經費是那個土豪出的，可以找他報銷，所以胖子特別大方，根本不還價。

「好嘞！」

王海咧嘴一笑，從手機上調出一張照片，遞了過來。

照片拍的很清楚，一個穿着秋衣秋褲的男人仰面躺在炕上，手佝僂著和雞爪子一樣，捂著胸口，嘴唇烏青，兩條腿搭在炕沿下，腳丫子同時抽著，腳背上蹦出一道青筋。

引起我注意的是那雙眼睛，那雙圓睜著的眼睛裏是一抹難以掩飾的驚恐。

「嚇死的！」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反應過來后，我看着王海問道：「照片是怎麼來的？」

「嘿嘿！」

王海嘿然一笑，道：「我拍的！」

「你拍的？」我狐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釋。

「林家出事那會，我正巧在村裏，到了后，出於保護現場證據的目的，我拍了照片！」王海解釋道。

「也就是說，林家另外幾口人，你也拍了照片？」我問道。

「沒錯！」王海點點頭。

「這次幾百？」我直接問道。

「兄弟敞亮！」

王海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說道：「這次大包出售，林家剩下的照片，再給二百就行！」

「好！」

我馬上掏出二百塊錢遞了過來。

王海接過錢，馬上調照片。

剩餘的照片一共六張，分別是林家另外三口人和院子內雞和狗。

林家另外三口人的死法和新郎新娘基本上一樣，沒有什麼不同，比較詭異的是雞和狗的死法。

照片里一共八隻雞，它們的眼珠全部爆掉，眼睛處一片血肉模糊。

還有狗，狗是農村常見的黃色土狗，狗狗斜側着躺在地上，呲著牙，眼睛圓睜著，裏面充滿了血絲。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狗狗的脖子有明顯的彎折跡象，看起來好像是被人扭斷的。

還有便是，狗狗的臉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好像被某種東西撓了一下。

「這幾張照片有意思吧？」

王海知道我發現了什麼，笑着問道。

「是！」我點點頭。

「當年這事鬧的很大，警察來查過，也拍過照片，查了幾個月，什麼也沒查出來，屍檢的結果是大面積心肌梗死，四個人都是，這種死法，在農村的俗稱是嚇死的！」王海陰著臉說道。

「那雞和狗呢？」我問道。

「那幾隻雞的腦子都爆了，裏面一團漿糊，至於狗，被人扭斷了脖子，臉上有一道划痕，但是沒有發現指紋！」王海說道。

「鬼殺人！」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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