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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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陰鶩，邪異。

我和他對視片刻，笑了笑道：「不後悔！」

「那走吧，咱們邊走邊說！」

王海在炕上一撐，利落的從炕上躥下來，背脊稍稍弓起，皮肉繃緊，那一排絲線皮肉中拉動，血滲了出來。

這有多疼，我很清楚。

王海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他的眉頭完全舒展，從喉嚨中發出一道略顯舒暢的喘氣聲，眼底閃過一抹興奮。

他在享受痛苦。

現在的王海和之前的王海完全是兩個人，只是在皮肉上打孔穿上絲線，就能讓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改變？

我不信！

這裏面一定有某種我不知道的聯繫。

「走啊！」

走到門口時，王海回頭招呼了一聲。

「哦！」

我回了一句，又發現一點異常。

王海下地這麼一弓一展，背上的傷口完全展開，傷口附近，好像有傷疤。

之前王海因為太過痛苦。躬著背部，傷口堆在一起，再加上黏在一起的鮮血，看不太清楚。

現在我看的很清楚，傷口上有一圈淡淡的疤痕，也就是說，王海剛才動手穿針。是在原本的疤痕上進行的。

也就是說，王海的背部本來就有這樣一根絲線。

之前雖然懷疑，但是沒有證據，如今看來，都是真的。

我現在很像扒掉另外幾人的衣服，檢查一下他們的背部，看看他們背上是不是也有這樣一根絲線。

絲線的材質很特殊。有點類似於膠質物，具體是什麼，不得而知。

隨着王海向外走，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王海之前是怎麼擺脫這根絲線的。

我還沒聽說過，皮影能脫離主人的控制，自行表演的，除非有人從主人手中接過指揮棒。

還有一點也很可疑，皮影是沒有思想的，王海的這一系列舉動都說明了一點，他有思想，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如果非要說誰最像皮影，我會選擇許老太。

她就好像一個機械人，接受了指令后，僵硬的按照指令辦事。

老許頭則不同，他和王海的狀態差不多，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思想。

出了王家大門后，王海左轉，速度不快不慢，背部隆起，肌肉不時抖動兩下，抻動絲線。

他很享受這種撕扯肌肉的痛苦感。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王海臉上到底帶了多少張面具？

初見我們時，他是一個得過且過，靠着來小灣村來探險的遊客生存的廢人。

後來，他變得陰沉木訥，更是在半夜偷偷去燒紙。

再後來，他又變的膽小怯弱。

現在，他又變得有些變態。

「喂，看夠了嗎？」

走了大約三分鐘，王海突然回過頭，對我和胖子詭異的一笑。

「沒看夠！」我回道。

「別急，來，我馬上帶你們去看真相！」王海嘴角再次勾起，眼底襯出一抹瘋狂。

我和胖子沉吟片刻，跟上王海，和他並肩而行。

走了大約五分鐘，王海停在一棟大宅子面前。

相比於村裏大部分房子，這棟房子無疑要好上很多。

首先是位置，這座房子位於斜坡的頂端，可以俯視村裏的其他房子。

其次是擺設，門口擺着兩個石獅子充當鎮門神獸。

最後是院內的佈局，正房廂房，青磚綠瓦的，帶着一股貴氣。

「這座宅子，還是前清時候建的！」

王海似乎有些唏噓，感嘆了一句才邁步向里走，邊走邊說：「解放后這裏一直是村部，一晃都七十年了！」

我和胖子沒接話，跟着王海一直往裏走。

穿過院子，來到正房前，王海掏出鑰匙開鎖，然後拉開房門。一個略顯空曠的大廳呈現在我們眼前。

整個正房，只有一個長條桌擺在中間，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佈置。

王海對這裏很熟悉，走到左側，在牆上按了一下，燈亮了。

「看！」

燈亮起的一瞬間，王海伸手指向長條桌。

長條桌上的東西很簡單，上面擺着一個模型。

我走過去，有些出神的看着這個模型，小灣村的模型。

模型是泥塑的，就和那些泥偶一樣。

模型很逼真，村裏的每一條小路，每一棟房子都清晰的展現著，林洪王張四家還特意標註出來。

除了這四家，其他房子上也有着各自的標記，有的是一橫，有的是一個x，有的是一個對號，還有的塗着一抹鮮紅。

王海的房子也在上面，上面做的記號很奇怪，那是一個問號。

「一橫，代表還有一個活人，x，代表着滅門，對號，代表着在控制之中，問號代表着未知！」

王海走過來。指著那些記號說道。

「還有這個，這個！」

說完記號，王海又伸手指向一堵不起眼的牆壁，還一條普通的小路。

隨着他的示意，我在牆壁的內側看到了一隻眼睛，在小道上看到了一隻手，眼睛和手都是畫上去的。不注意很難發現。

「死神來了！」

看到眼睛的一瞬間，我便反應過來，這個模型，幾乎藏着小灣村所有的秘密。

每一棟房子，每一條小路，每一面牆壁，我仔細觀察著。找出一處又一處標記和暗藏的玄機。

我是越看越心驚，到底是誰，做的這個模型，又將模型擺在村部，王海又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是不是很好奇？是不是更想知道真相了？」王海紅着眼睛，用一種空洞的語氣問道。

「你到底是誰？」我盯着王海，沉聲問道。

「我是王海啊。如假包換的！」王海露出一口牙齒，森白的牙齒間，沾染著一道道血絲。

「對了，這只是其中的一點，想看更多的秘密嗎？」王海一拍腦袋說道。

「想！」

看着那雙泛著血絲，滿是瘋狂的眼睛，我緩緩吐出一個字。

「那就跟我走！」王海呲牙一笑。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表，默默算了算，說道：「我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一到，我們必須走！」

說完，王海帶着我們走向對面的牆壁，在牆上摸索了片刻。向下一按，牆壁上的磚塊向內凹陷，發出撕喇一聲。

與此同時，長條桌下面發出一陣摩擦聲，上面的青磚向下移動，露出一條向下的通道。

「請！」

看着通道，王海做了一個手勢。沒管我和胖子，率先彎腰鑽入桌底，順着通道向下走。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通道不長，幾級台階而已。

台階的盡頭，是一個查不到一百平米左右密室。

密室內擺放的東西很多，靠牆的一側擺着一排排木架子上。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樣的玻璃器皿，裏面的東西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有沒成型的嬰兒，有被扒皮的兔子，有完整的貓，還有各種各樣的器官。

有的器官能看出是人的，比如眼睛。有的器官，則分辨不出來是什麼身上的。

另外一面牆壁上，則掛着各種各樣的風乾皮革，有的皮革干硬，有的皮革柔軟，帶着一種光澤，應該是鞣製好的。

除了皮革，更多的還是臉皮，不只是人臉，動物的也很多。

我此刻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有一點我很清楚，這間密室的主人是個變態。

「怎麼樣，很震感吧？」

王海這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暴露在冷空氣下的皮膚透著一股暗紅色的光澤。

從家裏出來后。王海沒有穿衣服，上半身一直是光着的。

這個時候的溫度在零下十五度左右，也就是說，前後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就這樣光着上半身。

冰冷的溫度似乎進一步刺激到了他，讓他更加興奮，我注意到。他背部的肌肉抖動的更厲害了。

半個小時的功夫，傷口附近已經結了一層暗紅色的冰痂。

我沒接他的話，而是將目光投向另外一面牆壁，這一面的牆壁上，掛着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個個泥偶。

泥偶很多，整整一面牆壁上掛了將近三十個泥偶。在這三十個泥偶的中間有兩個泥偶，這兩個泥偶是我和胖子的模樣。

我走過去，將掛在牆上的泥偶取下，仔細看着。

對方很用心，泥偶幾乎和我一模一樣。

胖子的也是如此。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忘了，我和胖子的泥偶沒有眼睛。眼睛處是一片空洞，黑漆漆的。

其他泥偶不同，他們的眼睛刻畫的很清楚，還特意點過睛，能看出色彩。

「哥，他們在看我們！」

胖子低聲說道。

「我知道！」我點點頭，這一點我已經發覺了。

我莫名的想起了江得勝的活人棋，那一次我和胖子拿回的泥偶只是一小部分。

如果我沒猜錯，小灣村早已經完了。

不論是那被滅門的四家，還是其他的人家，有一個算一個，恐怕沒人能逃脫這個人的手掌心。

只不過我不明白的是，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干？

「時間要到了，我們要走了！」

王海這時詭異的一笑，伸手向上指了指。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裏？」我轉頭看向王海，他的舉動太奇怪了。

「我是誰？」

王海向前探了探頭，說道：「我是和你站在一條線上的王海啊！」

「別他媽的扯沒用的，你把我們哥倆帶到這裏來，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胖子逼問道。

「我的主意很簡單啊，我們合作，一起對付這裏的主人！」王海攤攤手。依舊是那種輕佻的態度。

「滾你媽的，有你這種合作的態度？」胖子罵道。

「你想讓我有什麼態度？」王海弔兒郎當的，搖晃着身子，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想讓我有什麼態度？」

下一刻，沒等我和胖子回答，王海突然爆發了，沖着我和胖子咆哮著。

「來。看看我，看看我，你們倆告訴我，這樣的我應該有什麼態度？」

還是沒等我和胖子回答，王海再次咆哮道。

話出口的瞬間，他拉下了自己的褲子。

看到王海下面情況的一瞬間，我和胖子同時屏住呼吸，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王海下面光禿禿的，沒有男性特徵，除了這些，便是一道如同蜈蚣般的疤痕。

「呵呵，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態度！」

王海神經質般的笑着，伸手指著自己的下面說道。

說完，他緩緩提起褲子，臉上還掛着淡淡的笑。

我似乎有些理解，王海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面具，但僅僅是這樣，依舊不能解釋一切。

對於王海的身份，我依舊保持着懷疑的態度。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

提上褲子，王浩恢復了平靜，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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