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老鼠的食物
房間內的情況很正常，但正是這份正常才不正常。
女人之前出來時和老王劇烈爭吵過，還被罵了臭婊子，從她被罵到被我和胖子架回來，一共不過三分鐘。
這三分鐘，我始終盯着老張頭的院子，我很確定，無論是老王還是張淼，他們都沒從老張頭的家出來。
也就是說，老張頭的屋裏，這會應該有三個人，張淼。怒氣未消的老王還有棺材裏面的老張頭。
可現在，屋內只有兩個人，那就是張淼和老張頭。
這兩位，一個靠在炕沿上。一個坐在冰冷的炕上，拿着針在那縫製壽衣。
老王不見了，屋內能藏人的地方不多，也就是說。老王很有可能在棺材裏。
「你們怎麼來了？」
看到我和胖子，張淼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王哥呢？我剛才還聽到他和嫂子吵架呢，這不，我把嫂子帶回來了，王哥怎麼不見了？」
我和胖子放下女人，故作驚訝的東瞅瞅西看看，裝作尋找老王。
「王哥走了！」
張淼陰著臉說道。
「走了？不能啊，我一直盯着呢，沒看到王哥出來啊？」
我一邊說一邊往裏走，走到棺材處時，我彎腰拍了拍棺材，說道：「王哥不會在棺材裏吧？」
「有可能，王哥來這裏不就是體驗刺激的嗎，沒準真在棺材裏，哥，你推開看看！」胖子配合著說道。
「行，那我把棺材推開看看！」我笑着對張淼說道，沒管他同不同意，手上猛地發力，將棺材蓋推開。
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棺材中躥出，我凝神向下看了一眼，老王果然躺在棺材內。
他的狀態有些奇怪，很像是死了。
「王哥？」
我試探著叫了一聲。
老王沒有反應，依舊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人死了？」我抬頭看了張淼一眼。
張淼沒有反應，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你看你，怎麼還不理我呢？」我笑了笑，試探了一下老王的鼻息，可惜，沒有鼻息。
老王死了！
「你殺的？」我盯着張淼問道。
「不是！」張淼皺着眉頭看着我，不知道想着什麼！
「不是你還有誰？」胖子質問道。
說完，他回頭看了看女人。發現女人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們，故意伸手指了指女人，又指了指張淼，顫抖著說道：「不會是你們配合著害死了王哥吧？姦夫淫婦！」
「閉嘴！」女人厲喝一聲，將目光投向了炕上的老張頭，問道：「再弄兩個替身，需要多少時間？」
老張頭手上一頓，掃了我和胖子一眼，說道：「最少七天！」
「那就七天！」女人一口說道。
「果然是你們！」胖子一拍巴掌說道。
都這會了，這貨還在演。
「你怎麼發現我不對的？」女人明天看穿了一切，冷冷的問道。
「一開始沒發現不對，胖子只是習慣性的撩閑，想要試探一下，沒想到一試探，試探出問題了！」我笑着說道。
「姐，真的。你的演技很差的！」胖子咂咂嘴說道。
女人沒說話，而是皺着眉頭看着我和胖子，看樣子是在想怎麼幹掉我倆。
張淼同樣沒說話，而是低頭思考着什麼！
至於老張頭。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在那慢吞吞的縫著壽衣。
「老張頭，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不是要救人嗎？這會怎麼又害人了。你到底怎麼想的？」
胖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把目光定格在老張頭身上，直接開噴。
老張頭一頓，將手上的針放下來。冷冷的說道：「賣給你們壽衣，我看的是小路的面子，我早就和你們說過，離開永平村。你們不聽，難道要怪我？」
「還有，我想保護的，想要救的是永平村的老人。你們，不在我的保護範圍內！」
沒等我們哥倆回答，老張頭繼續說道。
「嘿呦！」胖子被氣笑了，指著老張頭說道：「我用得着你保護嗎？來來來。我看你怎麼弄死我們哥倆的！」
「我很想知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接過話茬，眼睛死死盯着張淼。
「以屍養屍，用村裏人的屍體養黃皮子。都是鄉里鄉親的，你怎麼下得去手？」
「還有老王，你殺他是啥意思？」
「老張頭，看樣子你們父子倆配合了不是一次了吧？」
我恨不得將所謂的問題都問出來。但是沒指望他們能回答，手上早已經握緊了黑皮，隨時準備動手。
「他們是死得其所！」
讓我沒想到的是，張淼竟然回答了。
我沒打斷他，等着他的答案。
「人死人如燈滅，或是火化，化為一壇骨灰，埋入地下。或是直接埋入地下，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能帶給家人一絲好處，我這樣做是廢物利用。再說了，關於他們的屍體，我徵求過他們家人的一劍，他們都選擇拿錢走人。至於屍體，隨便我處理！」張淼用一種淡漠的聲音說道，嘴角稍稍向上扯起，掛着一絲譏諷。
「你的意思是說。村裏人的屍體，是他們親人賣的？」我簡直不敢相信。
「沒錯！」張淼點點頭，嘴角的譏諷之色更盛了。
「也就是說，我們哥倆多此一舉了唄？屬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唄？」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沒錯！」
張淼再次點頭。
「那老路大娘是怎麼回事？我們買的壽衣又是怎麼回事？」我繼續問道。
「我和你說過，老路大姨家的那幾個兒子沒一個好東西，他那幾個孫子，也是一路貨色！」張淼回道。
「也就是說，老路大娘的那三個兒子，已經把她給賣了，就等着她死，對吧？」我問道。
「是！」
這一次，回答的人是老張頭。他放下手裏的針，對我道：「可小路自己不想那樣，她想要個全屍，她想要我就保她死後有個全屍！」
我揉了揉眉心。伸手點了點老張頭和張淼，說道：「也就是說，你倆其實是一夥的，只不過在某些觀點上有分歧，對吧？」
「沒錯！」老張頭點點頭。
「昨天晚上為什麼幫我們？」我接着問道。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老張頭暫時控制住他身體內的那幾個黃皮子，我和胖子想要脫身，不是那麼容易。
「我早看它們不順眼，借你的手把它們弄走！」老張頭回道。
話說到這，我聽明白了。
和那些黃皮子合作的是張淼，老張頭雖然看不慣，但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張淼是他兒子。
還有便是，老張頭即便想要幹掉那些黃皮子，也是有心無力，昨天的機會非常好。
我和胖子成了他的棋子。
「那他呢？他是怎麼回事？」我指著棺材內的老王問道。
「他？他是食物！」老張頭用一種淡漠的語氣說道。
「食物？」
我喃喃著，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副畫面，數百隻灰黑色的大老鼠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
「那些老鼠？」我脫口而出。
「沒錯！」老張頭點點頭。
「你們用人肉喂老鼠？」我被驚到了，想想也是，數百隻小貓一樣的老鼠，想要養活它們，需要的食物不是一個小數字，單單靠山裏的食物，很難滿足，一定有人在餵養老鼠。
我從來沒有想過，餵養這些老鼠的人，竟然是老張頭父子。
「卧槽！」胖子也被驚到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老張頭父子。
老張頭沉默不語，張淼也沉默著，不知道想着什麼！
「你又是誰？」我回頭看向女人，她的身份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還有一點我想不通，老張頭父子為什麼要養那些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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