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報仇

從頭撿到尾，還有口氣的老鼠一共有二十二個，目前全在水桶內。

除了二十二個活着的，剩餘的老鼠，沿着水泥板路，一共堆成了四堆，張淼他們的準備明顯很充分。

堆好后，他們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一個汽油桶，在四個屍堆上澆上汽油后，開始放火。

四個屍堆熊熊燃燒，一股古怪的焦味和淡淡的肉香瀰漫在半空中，向著四周擴散。

我和胖子皺着眉頭，這味道很糟糕，尤其是老鼠的皮毛燒焦后透出的味道，焦灰味中夾雜着一股腥臭味。刺激的人想吐。

出乎我預料的是，張淼很享受這股味道，他甚至在大口的吸氣。

這種反應，讓我更加警惕。

之前老張頭扒皮分屍，他便有這種興奮的表現。如今焚燒鼠屍，他又露出這種興奮的表情。

這說明，張淼和普通人不一樣。

正常人見血見屍體，會有種本能的厭惡，可張淼見了屍體。卻好似看見了稀世的珍寶，他喜歡雪，喜歡屍體。

和這樣一個人合作，換做誰，也不會踏實。

「兩位哥，鼠群一去，進山的路便是坦途！」張淼察覺到了我對他的警惕與厭惡，可在表情上，沒有任何錶示，而且這個「哥」叫的沒有一絲心理負擔。

要知道，昨天相見，胖子可是一口一個哥的叫着他。

「這些老鼠，你打算怎麼處理？」我沒接他的話茬，而是指了指兩個水桶內的老鼠問了一句。

「扒皮下藥！」張淼沒隱瞞，很痛快的吐出四個字。

「扒皮下藥？」我沒太懂他的意思。

「我之前往肉塊里摻的葯不是毒藥，而是蠱葯，這些老鼠能扛過蠱葯，說明它們對於蠱有一定的抗性，這樣的老鼠，身上都是寶！」張淼搓了搓手，一臉興奮的解釋道。

「蠱葯，是誰給你的？」我沉默了半響問道。

「魑魅啊！」張淼立即回道。

我沒繼續問，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淼現在在用魑魅堵我的嘴，還好的是，現在距離三天只剩一天半，現在已經是下午，熬過晚上和明天，就是相見的日子。

四個屍堆的火，燒到天黑才漸漸熄滅，即便這樣，偶爾還是能從裏面見到一些火星。

這邊屍堆燒着，老張頭那邊也沒閑着，在就在水泥板路上，給這二十多隻還活着的老鼠扒皮。

扒下的皮直接扔在屍堆內，就連肉老張頭也沒留着，他只要這些老鼠的眼睛、腦子還有內臟。

屍堆的活熄滅，老張頭的活也幹完了。

「天也黑了，咱們還得將就一晚，晚上不能進山！」張淼看了一下天色說道。

我和胖子沒吭聲，不進山最好。忙活了一天，我們哥倆都累了。

倒不是幹了多少活，身體上累，而是心累。

這一天，看到的除了血腥還是血腥。

扒皮割肉，扒皮取眼，再加上四個屍堆，我和胖子沒吐已經算是好的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老張頭和老路太太不是人，天冷不冷他倆不在意，可我和胖子不行，我們倆也沒去別的人家，還是去老路太太家。

張淼沒反對，還帶着老張頭和老路太太跟上來了。

見了一天的血腥，我倆沒心情吃飯，回到老路太太家，把爐子點着，我們哥倆便窩在炕頭髮呆。

我們倆發獃，老張頭可沒閑着。

之前扒皮的時候，老鼠的眼睛、腦子還有內臟是分開存放的。沒有經過處理。

回屋之後，老張頭開始處理這三部分東西。

所謂的處理，其實很簡單，將這三部分東西搗爛，然後以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

東西成后。是一團散發着腥臭味的灰黑色粘稠物。

我和胖子噁心的不行，本來就不餓，再看到這團讓人噁心的東西，更是啥也吃不進去了！

張淼和我倆的反應正好相反，好似見到了什麼好東西一樣。小心的將這團漿糊一樣的東西裝瓶，然後貼身放好。

「亮哥，北哥，你們別看這東西賣相不好，可關鍵時刻。能救人命！」

張淼看出我倆的臉色不對，解釋了一嘴。

我和胖子沒搭理他，自顧自的想事發獃。

有些奇怪的是，老路太太和老張頭這次也上了炕，他倆坐在窗戶前。死死的盯着外面，好像是在提防着什麼。

張淼對我倆的態度毫不在意，拖鞋上炕，坐在炕中間，和老張頭一樣。盯着外面看。

一鋪炕，我們五個人，老張頭和老路太太在炕梢，張淼在中間，我和胖子在炕頭。

他們仨都在盯着外面看。天色這時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只看他們的神色，就知道他們仨緊張，而且這一晚上也不會太平靜。

「在看什麼？」

胖子沒繃住勁。問了一嘴。

「等那隻老鼠來報仇！」張淼呲牙一笑，陰森森的說道。

「你說什麼？」我悚然一驚，從炕上站了起來。

「你們沒發現，少了一隻老鼠嗎？」張淼的眼睛依舊盯着外面，語氣帶着一絲莫名的興奮。

「那隻毛髮漆黑的？」我馬上反應過來。

五百多隻老鼠。想要一一記下樣子，很難很難，甚至連老鼠到底有多少只，也很難數過來。

但是這些老鼠之中，有一隻給人的印象特別深刻，就是那隻毛髮油亮漆黑的大老鼠。

那隻老鼠，和小黑差不多大小，如果它趴在地上，蜷成一團，不動的話。我甚至會以為那就是小黑。

下午撿拾老鼠屍體的時候，我沒看到這隻老鼠，那會我就覺得差點啥，只是沒想到，這隻老鼠還活着。

「沒錯。就是那隻！」張淼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它沒吃肉？」我問道。

「吃了，它吃的是最嫩最好的那一塊，吃下后，它的第一反應，不是阻止其餘的老鼠吃肉。而是在所有的老鼠都吃過肉后，發出命令，讓這些老鼠衝出後山，發起攻擊！」張淼淡淡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它吃下后。已經發現不對，而且有足夠的時間阻止其餘的老鼠吃下肉塊，卻沒阻止，對吧？」我問道。

「沒錯！」張淼再次點頭。

「為什麼？」胖子問道。

「你們猜不到嗎？」張淼反問了一句。

「為了權勢，為了地位！」我回道。

人可以為了權勢犧牲很多東西，甚至包括生命。

老鼠同樣可以，如果那隻老鼠發出警告，讓其他老鼠不要吃下肉，確實能救下很多老鼠，可救下了之後呢？

其他老鼠的性命保了下來，它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在動物的世界裏，從來都是強者為尊，它的地位真的那麼牢固嗎？

一旦發現它中了毒，變得虛弱不堪，一定會有老鼠對它發起挑戰。到了那個時候，它生存的希望很低。

與其這樣，還不如什麼也不說，坐視所有的老鼠都中毒，然後死去。

普通的老鼠。死的再多它不會心疼，只要它能活着，以老鼠的繁殖力，恢復到以前的規模，用不了多長時間。

我把猜測說出，張淼拍了拍巴掌，笑着道：「沒錯，就是這樣！人是自私的，動物同樣如此，只要它活着，哪管其他老鼠的死活，它甚至希望其他老鼠死個趕緊，這樣一來，它就安全了！」

「它不是中了毒嗎？這麼快就能來報仇？」胖子問道。

「你可不要把它當成普通的老鼠，甚至不能將它當做一般的仙家！」

張淼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之色。

「撕喇！」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道刺耳的抓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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