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搭救
?小舅舅跟我一樣,張大了嘴,看着台上的「鮫人」怔住了。
良久,小舅舅才用磕磕巴巴的聲音問我:「安之,你,你,你看的清台上的人么?是不是,是不是我眼花了?我怎麼看着她像,像,像蘊禾?」
我的驚愕不比小舅舅的少,看着台上的「鮫人」在隨着鈴鐺聲「翩翩起舞」,台下爆發出一陣陣掌聲的時候,我整個人幾乎都石化了。
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在安撫我說,台上的人不可能是蘊禾。
蘊禾明明留在了耀州周頌齋的府中,我離開的時候,周頌齋還對我說,他會照顧好蘊禾的,所以,台上的「鮫人」不可能是蘊禾。
「跳的好,呵呵呵!」
周圍的人又是鼓掌,又是叫嚷,我卻覺得腦子裏有些眩暈。
小舅舅見我的表情有變,就知道他應該沒有眼花看錯。
「安之,我,到前頭去看看。」小舅舅的嘴唇顫抖了良久才說出了這句話來。
而此刻的我,盯着台上的「鮫人」已經呆愣住了,也沒有回答小舅舅的話。
小舅舅立刻從側邊繞到了台前的第一張木桌旁,仰著腦袋仔細的看了起來。
我卻在那「鮫人」露了幾次臉之後,腿下一軟,直接就跌坐在了靠椅上,腦子裏一鍋的漿糊,完全不會思考了。
周圍一陣高過一陣的鼓掌聲,在我的耳中聽來,都是「嗡嗡嗡」的聲響。
台上那個被鈴鐺牽引著跳舞的鮫人,很得這些看客的歡心,而我卻不忍再多看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舅舅終於是從前頭退了回來。
他的臉色已經成了青紫色的,呆坐了許久之後,對我說道:「安之,那鮫人?那鮫人?你也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蘊禾,舅舅有些看不清。」
小舅舅看不清,是因為他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他疼蘊禾,就像疼我一樣,把蘊禾送到父親身邊,他還不斷的寫信問候蘊禾的近況,他沒有想到,再次相見,蘊禾居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好。」我本能的應了一聲之後,就起身朝着前排走,小舅舅愣了一會兒神,也跟着一道過來了。
前排的桌子旁,已經圍滿了人,後排的人為了看清楚,都已經挪到這來了。
台上的鮫人每做出一個動作,就會引起台下的歡呼,我看着那張側臉,眼眸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猛的抬起腳,就打算上台去救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雙大手,一把將我給拽住了。
我一回頭,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龍?」我差點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哎呀,玄?你,你怎麼也在這?」小舅舅看到龍玄凌,也是一臉的詫異。
我原本還以為,需要耗費些時日才能找到他。
龍玄凌的眼角餘光朝着台上的白袍男人撇了一眼,意思是讓我們別說話,於是,我和小舅舅立即閉了嘴。
不過,看着台上表演的「鮫人」我的內心已經是翻江倒海。
整場表演,整整進行了一個多時辰。
期間,「鮫人」被鈴鐺牽引著,做了不少的舞蹈表演,有的做的不好,一旁的白袍男人就會從旁拿出一條鞭子,狠狠的朝着鮫人的身上抽打過去。
所以,表演結束之後鮫人的身上已經是皮開肉綻。
「各位,原本今夜還有九尾銀狐展出,不過屠妖館決定九尾銀狐須等到品妖樓開業才能展出,所以,各位可以憑票去退還一半的銀錢。」白袍男人說完,就揮了揮手,站在牆邊的兩個男人便過來,將台上的鮫人重新給裝到了大翁里,準備抬走。
台下的人怨聲載道,畢竟,這些人不在乎那些銀錢,只是想看看稀奇。
我和小舅舅則都是一臉的焦急,不過倆人還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龍玄凌,等待龍玄凌給出指示。
可結果,龍玄凌卻是面無表情,平靜的看着那些人把蘊禾抬走,然後拉着我,隨着人群朝側門外走去。
我想着,龍玄凌或許是因為之前的恩怨,所以,不想管蘊禾。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可她畢竟是與我血脈相連的親妹妹,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在這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咱們就這麼走了?」小舅舅比我更加沉不住氣,看着龍玄凌開口問了一句。
「我自有打算。」龍玄凌說完,朝着前頭的看客們望了一眼。
那些人正被白袍男人帶着往外走,而我們幾個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頭的。
「你們跟他們一道走,我去把她帶出去。」龍玄凌沒有看我們,視線是緊盯着右側邊的迴廊。
之前,帶我們進來的少年,說那條迴廊是天師府的人才能走的。
我聽到龍玄凌這麼說,也沒有反駁,而是等到了兩個迴廊的正中間岔口,就將小舅舅朝着那些看客群里一推。
「回客棧等我們。」我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便跟着龍玄凌朝着右側走廊走去。
龍玄凌凝眉,不過如今這種情況之下,他也無法再規勸我。
我疾步跟上龍玄凌,手中的銀針也蓄勢待發,但凡有一點兒的風吹草動,我都能及時做出反應。
這右側邊的走廊,很快就到頭了,走廊的盡頭處,由四個白袍人守着。
他們聽到腳步聲,就立即喊道:「站住,來者何人?」
龍玄凌沒有回答,那四人立即就知道不對了,拔出腰間的佩劍,氣勢洶洶的朝着我和龍玄凌逼近。
我抬起手,準備射出銀針,龍玄凌卻先我一步,眼眸子一沉,幾乎是轉瞬之間,那些人眼中的戾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帶我們去囚妖處。」龍玄凌對着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那男人耷拉着眼眸,順從的沖着龍玄凌點了點頭,緊接着就轉身,帶着我們朝着盡頭處的入口裏走去。
這個盡頭處的入口,地面上鋪着的是黑曜石,並且,黑曜石前方五六尺的地方,就是一個木門,這個木門上貼了三張妖魁符。
有了這三張符紙,那些妖只怕是插翅難飛了。
男人推開木門,我便感覺到了一股子濃重的陰戾之氣撲面而來,讓我的心中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