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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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傻，你選我，我又何嘗不想選你？」說罷，我緩緩落到冰面之上，看着地上掉落的龍鱗，抓起一片就朝着自己的手腕處用力一劃。
芸娘扶著顧少霆，已經退到了一側，她沒有阻止我，但是，眼中卻滿是淚水，正咬着唇默默哭泣。
「龍玄凌，今日我選你！」我說着跪在龍玄凌的面前，殷紅的血液不斷滲入冰層之中，冰面底下發出咔咔的聲響。
身後青鸞紛紛飛起，麒麟隊也連忙撤到一旁，都以為，這冰水要融化了。
然而這血水，就好似有了靈氣一般，順着四周流淌而去，不一會兒，就聽到遠處的印真喊道：「鳳凰圖騰？」
整個冰面，由我的血跡緩緩的描繪出一個鳳凰圖騰的模樣。
而這圖騰就好似一個吸血的怪物，讓我手腕中的血液，不斷的汩汩流出，似乎要將我抽幹了。
我的腦子裏，一陣「嗡嗡」的聲響，眼皮子也變得無比沉重，但我總想再看他一眼，哪怕就一眼。
「咔嚓，咔嚓！」冰面底下，似乎暗潮湧動，我面前的龍靈瞬間融入了冰層之下。
我面前的冰面，猛的碎裂開來，緊接着，一條青色的巨龍，從冰層之下，俯衝而出！
此刻的他，是那般耀眼，這才是他本來的面貌啊，他是這世間唯一的龍。
「龍玄凌？你能出這斷龍淵，真的，太好了！」我望着龍玄凌，淚水撲簌簌的滾落而下，但是，身體卻微微一顫，便緩緩倒下。
躲到一側的鳳帝，卻滿眼都是喜悅。
她應該還在盼望着，龍玄凌的血能加固妖都的封印，所以，如今真龍出淵，對她來說，是大喜事。
而身後，金色的光芒突然變得無比明亮，半空之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佛印。
那剛出淵的青龍，毫不猶豫的朝着那佛印猛然撞去，就在這剎那之間，一陣血雨從空中傾瀉而下。
「龍玄凌？」我愕然的望着撞向佛印，並轟然墜落的龍玄凌，他的真身砸落在斷龍淵上，將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
而他也重新幻化成了人形狀，與夢中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此刻，芸娘立即沖向了我，給我的手腕包紮，我發現，原本汩汩而出的鮮血，在龍玄凌撞向佛印的那一剎那，就停止了流淌。
而我身後羽翼燃出的火光，由紅色變得了金色。
我推開芸娘，含着淚朝着龍玄凌跑了過去，滿地鮮血，染紅了他玄青色的衣袍。
當我到他面前時，我已經雙腿打顫，「噗咚」一聲跪下，將龍玄凌緩緩的轉過身來。
看到他滿臉都是血，我心疼的，無法呼吸。
「既能真龍出淵，你這是幹什麼？」我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龍玄凌要這麼做。
他即將成為強大的青龍可以翱翔天際，俯衝海底，他可以暢快逍遙的活着，可為什麼，他卻直接撞向了佛印呢？
「夫人，當本君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本君曾想過不動心，可是，本君發現，根本就做不到。」龍玄凌說着，我的胸膛口變得越發滾燙。
「芸娘，芸娘你快來，你快救救他，你們都別看着了，你們不是法師么？不是修佛之人么？你們救救他呀？」我轉過頭，看向那些法師。
這些法師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我們的身後，跟在法師身旁的印真，手中握著長劍，面色蒼白，但卻無比興奮。
「龍心！」他激動的舉著劍，還想着要龍心。
我又轉向芸娘，一把拽住芸娘的衣角：「芸娘，你的醫術，不是最好的么？你救救他？前幾日，你去山上採藥，必定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的對不對？」
芸娘的眸中也流下了淚，但是，卻沖着我搖了搖頭：「安之，這些便是龍君的計劃，你還不明白么？你的天劫，是情劫！你註定要為了龍君而死，你的那些夢，便是鳳凰歷劫前的預兆。」
「不會的，不會的。」我看向龍玄凌，捧着他那被血污了的蒼白面容。
他那湛藍色的眸子，卻凝望着我，嘴角還帶着一抹笑：「夫人，別哭，本君替你籌謀好了一切，只是可惜，還從未見過寧兒。」
他的眼神之中帶着落寞與悲傷，沒錯，他還未見過他的女兒。
「我讓她們把寧兒帶來。」我說着，咸澀的淚水，不斷的落入我的嘴裏。
龍玄凌卻沖着我微微搖頭：「太遲了，夫人，你再喚我一聲「玄凌」可好？」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
「玄，玄凌。」我的嘴唇顫抖著，艱難的喊出他的名字。
他看着我，嘴唇動了動，我俯身，幾乎將臉貼到了他的唇上。
龍玄凌顫抖著，伸出他那染滿了鮮血的手，撫在我的臉上，氣若遊絲的對我說道：「夫人，從前，本君從不懼生死，可是如今，本君怕了，因為本君放不下，捨不得你······」
他還未說完，就閉上了眼眸，那隻手也從我的臉頰滑落。
「龍君？」芸娘哽咽著大叫了一聲。
「啊啊啊！」
我垂目，發出一聲絕望的叫喊，整個斷龍淵都沉寂了下來。
胸膛口的玉佩之中，飛出無數的青色煙霧，那滾燙的玉佩變得冰涼，貼在我的胸膛口。
我抬手，居然能觸摸的到它。
而釋魔卻在此時沖了出來，雙手一旋，掐出一個法訣，緊接着便是盤腿而坐，將那股原本飄散的煙霧收攏。
但那煙霧卻變得發黑，直接從他的掌心穿過，釋魔的身體一顫，直接吐出一口黑血。
「留不住？」他凝眉，看向龍玄凌。
而我望着那一縷「煙」升騰而起，即將消散在日初里。
萬師谷的法師，就在這時朝着我圍攏了過來。
我和龍玄凌，在他們的眼中都是妖孽吧？如今見龍靈消散，他們便要趁火打劫？
「退下！」就在此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的眼中蓄滿了淚水，看不清來人的模樣。
只隱約望見，他的手中執著佛杖，朝着我們緩步而來。
萬師谷的這些法師，看到他紛紛後退。
「你是誰！法師，你們快挖了他的龍心！」印真指向龍玄凌。
「誰敢？」我側目看向他們，原本修長的手指上長出了一片片的鳳羽，周身生出一股熱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