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請對面的紳士先開槍

?「格里菲斯，我們好擔心你啊！」索尼婭一下撲到了蕭衍懷裏，瓦爾基里和約書亞也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我們還以為你也被雪崩埋住了。」瓦爾基里回頭望了一下已經改變的地貌，「竟然會出現這種變數，真是太驚人。好在米斯拉提大公……現在是國王已經穩住了軍隊，我們依然可以繼續我們的計劃。」

蕭衍深深地看了眼紅髮的女孩，似乎想從她的話語和眼神中看出一些暗示和諷刺。不過瓦爾基里的表情十分真誠，並沒有隱藏什麼的跡象。

是我多慮了嗎……果然自己弄死了盟友心虛看別人都會覺得怪怪的。蕭衍抱了抱索尼婭，「好啦好啦，我這不沒事嘛~」。

嘉拉迪雅抱着胳膊在一邊看着，沉默著一言不發。蕭衍的頭轉動過來，正好和她的視線對上。

那是一種混合著一點點距離感，但是更多的是悲哀、憐憫和理解的眼神。

……

托恩王子親自帶領着一個小隊和蕭衍他們匯合，籌備着從小路潛入冷山。自從米斯拉提大公自稱矮人之王，大家對托恩少爺的稱呼就轉變為殿下。

在他的不遠處，排列著秘銀部族如同銅牆鐵壁般的三千精兵。薩拉哈丁一世最堅定的盟友，黑海矮人部族的一千戰士也從附近趕來，等待作戰的命令。

「秘銀的勇士們等一會就會發起進攻，牽制正面赤鐵族的注意力。」蕭衍在地圖上比劃着，「進攻開始前，我們在熟悉路線的托恩殿下帶領下，從山間的密道潛入冷山上層的秋葉大廳，群山之心·洛倫提亞寶鑽就在那附近的秘庫里。」

「我們贊同你的意見，馬魯當夫馬魯當。」托恩摸著鬍鬚點頭道，蕭衍的勇武已經事先通過信件傳達給了各個氏族，而不久前的孤身救援更是讓秘銀的中下層官兵對他油然起敬。

托恩王子也非常傾佩蕭衍，對他的方案一概加以支持：「在那悲劇的日子，巨龍安格瑪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橫掃了整個山脈，這給了我們一定的時間撤離，但是最核心的上層寶庫和秘藏在一開始就淪陷了。最勇敢的勇士嘗試着從那裏搶奪出洛倫提亞寶鑽，但是他們不是被龍威變成了胡言亂語的瘋子，就是被烈火烤成了焦炭。」

「我們的隊伍將會儘可能精簡，由於巨龍對矮人的氣息特別敏感，奪回洛倫提亞寶鑽的任務將主要由我們來完成。」蕭衍接着說道，「如果這個時候秘銀族已經控制了中下層的局面，我們就直接與大家匯合，在那裏暫時躲避巨龍。」

薩拉哈丁一世也在場旁聽着他們的計劃。新任國王望了一眼索尼婭和自己的長子說道：「如果下方的戰事進展得不順利，你們也要在第一時間將群山之心交給我。有了寶鑽，我就能將七大部族統一在我的旗幟下。即便此次無法奪回冷山和其他寶藏也無關緊要。」

和職業政客說話就是輕鬆……蕭衍和索尼婭對視了一眼，非常愉快地接受了國王的提議。

在他們的對面，五千人的赤鐵族士兵也同樣排成了整齊的隊列與他們對峙著。

雪崩不僅幹掉了洛林王國的繼承人，還一舉殲滅了阻擋在道路上的獸人聯軍。僅剩的敵對勢力只有矮人七部族之一的赤鐵族，他們在冷山淪陷后佔據了最下層的礦洞，冒着被巨龍掠食的風險在那裏定居了起來。

秘銀的軍隊飛快地穿過了雪崩的區域以後，就在冷山的腳下和定居的赤鐵族對峙起來。雙方都宣傳自己是洛林王國的合法繼承者，並且要求其他矮人氏族的支援。

在陷入重圍的時候，托爾王子讓馬丁·貝尼奧夫法師放出了渡鴉和使魔，向附近的矮人氏族說明了情況並且要求支援。

這些矮人部族的軍隊還沒有來得及支援就收到了托爾王子的噩耗。現在，他們對秘銀和赤鐵任何一方發出的召喚都視若無睹，安靜地躲藏起來等待着雙方決出勝利者。

……

「我是薩拉哈丁·米斯拉提一世，矮人王國合法的國王和守護者。」米斯拉提一世氣概昂揚地站在一塊巨石上向赤鐵族人呼喊，「我來這裏是為了收回洛倫提亞寶鑽，重拾矮人的榮耀。赤鐵族的兄弟們，你們曾經在巴庫與我共同面對殘暴的獸人海盜，在格羅茲尼迎戰北方的巨魔，現在，我以國王的身份要求你們，加入到我的戰旗下吧。」

蕭瑟的寒風吹過戰場，赤鐵族的陣地上鴉雀無聲，無人響應國王的呼喚。

「滾回你的地洞去吧！」赤鐵族軍陣中發出一聲呼喊。

「赤鐵部族要建立自己的王國和榮耀！」

薩拉哈丁·米斯拉提遺憾地搖搖頭，走下岩石對秘銀的指揮官說道，「他們不會接受的。赤鐵族已經忘記了昔日的誓言。準備進攻。持久的槍炮和戰吼可能會驚醒巨龍召來毀滅，這會讓暴露在曠野中的我軍遭受巨大的風險。指揮官索契、拉米、蔻娜，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遵命，我的國王。」三位秘銀族的勇士齊聲應答，「為了儘快打崩他們，我們將在第一線帶領我們的部隊突擊，一直堅持到30步才開火。」

「20步，女士們和先生們。」國王看着同胞們說道，「赤鐵族的鎧甲同樣精良，我們必須堅持到20步。」

三位指揮官面面相覷，但是很快他們紛紛領命：「謹遵您的旨意，陛下，我們會請赤鐵族的紳士們先開槍。」

……

「準備進攻！」

「起步向前！」

三千名身披重甲，手持沉重精鐵火槍的秘銀部族矮人士兵排成整齊的三排橫隊，如同岩石砌成的三堵石牆一般向前開去。黑海部族的一千名士兵是秘銀-黑海聯軍的預備隊，一旦戰列步兵完成突破，黑海的步兵就會用斧頭和鎚子擴大優勢。

「我們的步兵等他們過來，讓炮兵先用十二寸炮轟他們的中央。」赤鐵的族長卡茲洛克的臉就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他用密佈血絲的眼睛瞪着緩緩壓來的秘銀矮人，轉身對軍官們說道，「去喊話，請秘銀的先生們先開槍。」

三千百赤鐵士兵同樣排出三排橫隊，背靠着冷山冰冷的岩石列陣。此外，卡茲洛克手中還有一千五百人的預備隊和五百人的炮兵。

兩軍很快進入了火槍的最大射程，間距兩百步。由於裝彈的步驟複雜，矮人火槍手在有效射程內開火的機會一般為三到四次。

一位赤鐵的指揮官跑上陣前，對着如牆而進的秘銀部族喊道。

「秘銀的先生們，請你們先開槍。」

秘銀的指揮官們掌握著軍隊滾滾向前，毫無停步的意思。一位掌旗官高喊道：「赤鐵的紳士們，請你們先開槍。」

「秘銀的先生們，請你們先開槍。」

「轟！」伴隨着一聲巨響，十二發巨大的炮彈從赤鐵族戰線的後方射出，呼嘯著越過秘銀戰列線的頭頂。

「他們的戰線太薄。」卡茲洛克怒吼一聲，「炮手繼續射擊！」

在轟鳴的炮聲中，雙方你來我往地互相喊話，距離已經縮短至七十步。期間不時地有秘銀步兵被炸上天空變成七零八落的碎片掉落下來。

秘銀部族為了急行軍沒有攜帶火炮，他們的步兵對頭頂飛過的鋼鐵視若無睹，前進戰線筆直得就像是精靈的長劍。隆隆的步伐如同一條鐵龍的鼾聲那樣沉重。

「轟！」又是一陣巨響，最後六發炮彈打穿了秘銀族的戰線，幾十名士兵當場化作一團血雨和碎肉。

雙方間距五十步，赤鐵族的火炮由於距離太近已經停止了發射。

「秘銀的先生們，請你們先開槍。」失去火力支援以後，赤鐵族指揮官已經開始動搖了，他們又一次徒勞地呼喊著，回答他的是秘銀部族整齊的踏步聲。

「舉槍！」赤鐵的指揮官下令道，「他們很快就會停下，在他們停步的時候來三輪速射！」

赤鐵矮人齊刷刷地舉起火槍，冷冷地注視着逼近的敵人。

雙方間距四十步，秘銀的軍隊還在前進。

「他們為什麼還停下！？」赤鐵族長卡茲洛克焦慮地看着如牆而進的戰列線。他身邊的軍官們手心裏全是汗水，赤鐵族士兵舉着火槍的手開始顫抖。

他們已經可以看見秘銀矮人堅定而執著的眼神，甚至可以看清鬍鬚上沾著的芝麻粒。

「啪！」一個士兵終於按捺不住，扣響了手中的扳機。一片接着一片的赤鐵士兵就像是聽到了大赦的鐘聲，密集的開火聲響徹戰場，煙霧瀰漫。

十幾個秘銀族的矮人被彈丸擊穿了頭骨，腦漿四濺地仰頭倒下。

「第二排，上前，射擊！」

「射擊!」赤鐵矮人又是一輪急射，這一次他們擊斃了上百名秘銀矮人。其他的矮人身上則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大部分彈丸因為角度和距離的原因沒能擊穿他們身上的重甲，或者只是造成了輕微傷害。

「退下裝彈！快裝彈！第三排上前！」赤鐵指揮官們呼喊著。

在他們的對面，秘銀又開始前進，彷彿剛剛被擊斃的人與他們毫無關係。

戰場上幾乎被黑色的硝煙籠罩。秘銀部族又被擊倒了好些士兵，他們的指揮官之一索契在無數士兵的面前被打成了一面篩子，一頭撲倒在地。他的副官沒有片刻猶豫，迅速撿起索契的指揮刀，後排的矮人則填補前排倒下的空缺，毫不停頓地逼近過來。

雙方間距二十步。

「大隊！立定。」秘銀的士兵們在指揮官的號令下停步，面朝著已經進行過三輪射擊的赤鐵矮人。

赤鐵的矮人們大部分還沒有來得及裝好槍彈，驚慌而恐懼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秘銀矮人。

「舉槍！」秘銀的軍官們冷冷地高喊著。

「瞄準！」口號在一個連隊接着一個連隊間傳遞，第一排的士兵跪下，第三排士兵將槍桿架在第二排的肩上。三排秘銀士兵們齊齊舉槍，一起瞄準近在咫尺的敵軍。

赤鐵矮人的隊伍一陣騷動，許許多多的士兵下意識地跟着對面的命令舉起自己空空的火槍。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被瞄準讓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即將被槍斃的死刑犯。

「射擊！」

暴風驟雨般的彈丸在極近距離呼嘯而出，輕鬆撕裂了赤鐵族矮人的甲胄，他們的第一排士兵瞬間被橫掃一空，好些第二排士兵也被打翻在地。

極少數的幸運兒還在裝彈，突然間就看到身邊的人全部如同暴風雨下的枯葉一般消失得一乾二淨。

恐懼立刻佔據了他們的心靈，赤鐵族的軍隊眨眼間亂成一團，許多矮人都開始掉頭逃跑。

「上刺刀！」秘銀矮人給槍管套上厚重的刺刀。

「衝鋒！」秘銀的指揮官們拔出長劍帶頭沖了上去。所有的秘銀部族矮人跟隨着他們的軍官，舉著明晃晃的刺刀撲向赤鐵族。

赤鐵矮人的三排防線幾乎在瞬間被打穿，許多人當場被刺刀殺死，更多的矮人丟下武器抱頭鼠竄。

「派出預備隊！」雙方的統帥幾乎同時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擋住他們！」

「衝進冷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