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紅塵，困住誰年少

前廳，早上迎來了楚老王爺的紅顏知己，老巫婆醋味大發。這酸楚味在心裏還憋屈著無處發泄之時，她的初戀情人又姍然來訪。

今天是個什麼日子？都選今天來這漓王府。老巫婆放緩腳步，精炯的眸微閃，有貓膩。再一細想，老巫婆心中有了瞭然。

楚若離，這小兔崽子把人找得挺齊哈。就為了來對付她。

思及此，老巫婆眉頭緊蹙，臉色越發的陰沉，卻並沒有阻止她的腳步。水林，也有快二十年沒見過了。之前，水藍兒小時候，老巫婆去過一次，給了她紫玉蝴蝶項鏈，遠遠地看過他一眼便離開了。

心情複雜，不想見的，想見的今天齊聚一堂。

而真是別樣熱鬧。

眼眸幽幽，老巫婆決定今天先暫且放下，等秋後算帳。

正走在半路的楚若離，莫名的打了個噴嚏。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有人在背後罵他。

不一會兒的功夫，老巫婆和楚若離同時到達了前廳門外。

四目相視，老巫婆凌厲的視線讓楚若離心裏發顫，從小到大留下的威懾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失的。楚若離不甘示弱地回瞪着，漫不經心的喊道：「娘。」

「哼，受不起。」老巫婆陰嗖嗖地掃他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楚若離摸摸鼻子，訕訕地跟在後面也走了進去。貌似，這次真把老巫婆惹毛了。

前廳，水林正端坐在那兒，四處打量。這漓王府威名在外，想他水林一介富商，要不是託了女婿的福，這輩子也不會來這漓王府轉一遭。

說到自家女婿，水林滿意的不得了。自家的傻女兒，傻人有傻福，找了個對她疼愛有加的夫婿，還身份顯赫，無人敢惹。如果她娘泉下有知，他也就安心了。

此刻，讓水林放心託付女兒的辰王天棠正一心一意地為自家娘子剝著葡萄皮。然後把果肉塞進水藍兒的嘴裏。水藍兒吃得是心安理得。

望着這一幕，水林很是欣慰。女兒幸福，才是他今生最在意的事情。

老巫婆和楚若離前後腳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甜甜的一幕。

而水林看到老巫婆進來，則直接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著老巫婆。「季，季玲？」水林不是太敢確認。歲月如梭，水林在老巫婆依舊年輕的臉上看出了熟悉的痕迹。「真，真的是你？」

雙手抑制不住地發抖，心狂跳個不停。水林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來，他一直在找她，想跟她說聲對不起，可一直都沒找到她的身影。沒想到她竟然嫁到了雲國。

「水林兄，別來無恙。」季玲眼底泛上一絲淚花，水林的身影在她的眼中有些模糊。

「季玲，玲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水林激動地衝上前去，緊緊把她抱在懷裏。

老巫婆震驚地忘記了掙扎，任由水林把她抱在懷裏，一臉蒙。

水藍兒驚詫地望着自家爹爹，一臉不可思議。而天棠卻只是抬眼瞄了一下，又繼續剝著葡萄皮。

楚若離愕然，這水家老爹還真是熱情，才一見面就熱情擁抱。這要是讓自家老爹看到了，那......

「你們在做什麼？」陰冷陰冷的嗓音在身後冷喝。

呃。楚若離回身，便看到自家老爹臉色陰鶩，逆着光而來。「玲兒，過來。」

水林有些許尷尬地放開季玲，老臉上有些紅。適才太激動，以至於忘了晚輩都在。望了眼季玲複雜莫測的臉龐，水林更是無地自容。

不知道的，恐怕以為他是個老色鬼吧。

「玲兒，這位是？」心裏已猜測出來者的身份，但還是歪身詢問仍然沒回過神來的季玲。

「她是本王的王妃。」話說得如此明了，水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躬身行禮，不卑不亢。「水林見過楚老王爺，不請自來，還請老王爺見諒。」

「水老爺客氣。」楚老王爺抱拳回禮，但臉色依舊鐵青。

水藍兒和天棠也站起身來，禮貌地向楚老王爺行禮。

「辰王，辰王妃不用客氣。如今天天已嫁入我漓王府，都是一家人，快請坐吧。」楚老王爺這對待水老爺，與水老爺女兒女婿的態度截然不同。

「玲兒，還不過來。」對於仍然處於呆怔狀態的季玲，楚老王爺肚子裏升起一股火氣。

二十多年了，都二十多年了，居然還是被這個老男人吸引，楚老王爺表示不能原諒。想當年剛遇到季玲時，她的痛不欲生，她的失落消沉，她的自我放縱，都時時刻刻地印在腦子裏。

沒有理會楚老王爺，季玲仍然沒有動，只是黑眸轉向水林。「水林兄，當年貴夫人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如果水林兄現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望着眼前這個佔據她年少時的男人，季玲的胸腔里沉沉堵塞。

「玲兒，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我和心兒那是個意外，可我身為男人，不得不為她負責。我......」水林剛說到一半的話被楚老王爺一個冷冽的眼神掃過來，便又咽回了肚子裏。

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物是人非，世世難料。

楚老王爺上前，一把拉過季玲，把她抱在懷裏。不一會兒，楚老王爺就感覺到胸前一片濕潤。季玲隱忍的哭泣讓他心疼不已。

季玲是個堅強的女子，輕易不會掉眼淚。這麼些年來，除了剛認識那會兒，之後從未見她哭過。

「水老爺，二十多年過去，再去糾結這些個過往雲煙有何意義？過去的就過去了，無所謂對與錯。」

是啊，現在道歉又有何意義，終究還是傷害到了別人。

紅塵，困住了所有人的年少。

「玲兒，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為了別的男人哭。」楚老王爺酸溜溜地附在季玲的耳邊，低聲道。

季玲聞言一怔，眼淚流的更凶了。彷彿要把這輩子沒流過的眼淚這一次都流個痛快。

「娘。」楚若離弱弱地喊了一聲，卻換來楚老王爺狠冽一瞪。登時，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