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章 麻煩的對手

一百六十七章 麻煩的對手

我的喃喃自語引起了仉立延的注意,他在片刻的沉寂之後開口問了我一句:「你剛才說什麼?」

「沒說什麼。」我一邊掃視着貨架上的東西,一邊回應着:「十四叔,我跟你說個事,你先調整一下呼吸,穩一穩心境。」

仉立延:「什麼事啊?」

我說:「舊貨店失竊了。」

聽我這麼一說,仉立延當場就炸了:「舊貨店失竊?那地方怎麼可能失竊!從舊貨店建成至今,那裏就從來沒有失竊過!」

我盡量用心平氣和的語氣說:「吳林盜走了他的黑銅盉,但沒有動其他東西。其實說起來,也不算是失竊吧,人家只是拿走了自己的東西而已。」

仉立延依然在電話另一頭吼叫着:「溫浩銘和俞文煥是幹什麼吃的,他們兩個都在,為什麼舊貨店還會失竊?」

我說:「你不也沒能看住吳林么?」

這話一出,仉立延那邊就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大一陣子,我又對仉立延說:「吳林只拿走了黑銅盉,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最起碼這說明,他對於咱們來說算不上威脅,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打算和仉家作對,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而已。」

仉立延:「如果他是清白的,為什麼要對舊貨店實施盜竊呢,為什麼又要避開我,偷偷離開賓館呢。」

「我沒說他清白,我只是說,他對仉家沒有敵意。」

仉立延嘆了口氣:「唉,反正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都很麻煩。如果讓仉如是知道舊貨店失竊,你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我笑了笑:「那就別讓他知道這事了。」

仉立延沉默了一小會才有些不確定地說:「你是說,這件事不讓其他人知道。」

「對,暫時不告訴其他人。」我一邊思考着,一邊說:「包有用今天中午就來了,所以我想,是不是和他商量一下,看看這件事該不該瞞着。」

「你這想法靠譜,」仉立延表示贊同:「老包的意見很重要。」

這邊我正和仉立延說着話,李淮山就衝進了貨倉,他見我還在和仉立延,就站在一邊等着我。

仉立延似乎比我還急於掛電話,說他得處理一下旅館那邊的事,盡量將吳林趁夜遁逃的消息封鎖住,問我還有沒有別的事,沒事他就先去忙了。

經我說一聲:「沒別的事了。」,仉立延就快速掛了電話。

李淮山湊上來對我說:「我們找到溫老闆和俞老闆了。」

說話時,李淮山的臉色有些沉重,我忍不住問他:「他們兩個怎麼了?」

李淮山咧了咧嘴:「兩個人傷得相當重,不過都沒有生命危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人,能把他們兩個傷成那樣。」

我來不及回答李淮山的問題,趕緊朝店外沖。

此時江老闆就在巷子等着我,一見我出了店門,她就立即朝我揮手,示意我過去。

我隨着江老闆上了小麵館的二樓,這層樓是江老闆就寢的地方,本來她這家店裏只有兩個人,可二樓的床位卻非常多,溫老闆和俞老闆就躺在靠窗的兩張床上,兩個人身上都纏着零零散散的繃帶,其中溫老闆的左腿還打了石膏。

江老闆帶着我走到溫老闆跟前的時候,溫老闆立即開口說:「那傢伙非常厲害。」

在他說話的時候,俞老闆刻意轉了轉身子,將臉藏在了牆壁和床鋪的夾角里。

我朝俞老闆那邊揚揚下巴,問溫老闆:「他怎麼了?」

溫老闆嘆了口氣:「傷到自尊了。」

我看了看俞老闆那副憋屈的樣子,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

溫老闆就在一旁對我說:「那傢伙沒有修為,可我們的術法都對他不起作用,更稀奇的是,一個沒有修為的人,竟然能輕易破了我和老俞聯手佈置的迷魂陣。」

也許是因為一次性說了太多的話,扯到了傷口,這番話說到最後的時候,溫老闆就咧起了嘴,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江老闆立即為他檢查傷口,仉亞男則對我說:「老溫和老俞身上的傷,都是硬傷,吳林的身體素質,恐怕已經超出人類極限了。」

我將眉頭皺得更緊了:「硬傷是什麼意思?如果身體素質超出了人類極限,那他還是人類嗎?」

仉亞男說:「硬傷就是接觸性傷害。這麼說吧,老溫和老俞身上的傷,都是吳林靠着一雙拳頭和一雙腳打出來的,這個人在拳腳功夫上的造詣,恐怕不比你低。而且老溫說,吳林在動手的時候,速度快到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如果別人說這種話,我可能會認為,吳林只是一個厲害的拳師而,可溫老闆都這麼說,就說明……」

我接上了話茬:「說明吳林的速度比二爺還快。」

仉亞男點頭道:「二爺的體質幾乎全面達到『人』所能達到的極限了,吳林比二爺還快,就說明他已經超出了極限。」

我環抱起了雙手:「那他還算個人類嗎?」

仉亞男撇了撇嘴,搖頭道:「不知道,咱們對於吳林的了解太少了,很多事現在都無法下定論。」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溫老闆和俞老闆,心裏一陣窩火。

別看他們兩個明面上只是老巷子的守門人,可若是放在十年前,老溫和老俞也算是行當里響噹噹的人物,他們只不過是因為違反了行當里的規則,無奈之下才跑到老巷子裏來當差的。

論實力,放眼整個仉家,能趕上他們兩個的人也很少,論江湖經驗,大部分天天在鬼串子裏坐井觀天的仉家子弟,更是無法和他們相提並論。

可就是這麼兩個人,竟然被一個沒有修為的吳林打成這個樣子,關鍵是他傷了溫老闆和俞老闆,老巷子裏竟然沒人知道。

我問仉亞男:「你們在哪裏找到溫老闆和俞老闆的?」

仉亞男說:「在壽衣店的裏屋找到他們的。」

簡短第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仉亞男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說真的,我現在只希望吳林和蘇雲檳的死無關,就算有關,也不希望他就是開槍殺人的兇手。

吳林這個人,實在太難對付了,我現在還不想和他對上手。

一個小時以後,仉立延來到了老巷子,當他看到病床上的溫老闆和俞老闆時,也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仉立延說,放眼整個渤海灣,能將他們兩個打成這樣的,恐怕也只有二爺了。

聽到仉立延這番話,我心中那份煩躁陡然增強了好幾分。

為了不讓更多人知道吳林的事,仉立延和仉亞男合計了一下,決定暫且不送溫老闆和俞老闆去醫院,反正他們兩個只是斷了骨頭、傷了筋腱,內臟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江老闆靠着三隻葯蠱就能將他們治好。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包括我和仉亞男在內,所有人都在等待包有用的到來。

在這期間我曾試着和包有用通過話,可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中午十二點,包有用主動聯繫上了我,他說他看到手機上有我的十幾個未接電話,問我渤海灣這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也沒打算遮掩,直接將舊貨店被盜、吳林失蹤的事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聽到我的陳述,包有用的第一反應就是:「吳林的事千萬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他解釋說,不能讓行當里的人認為,葬教擁有足夠的能力和渤海仉家作對。

我問他葬教到底是幹什麼,吳林和那個教派又有什麼樣的關係,可包有用卻不肯多說,只是說什麼,我進入行當的時間太多,資歷低,不該打聽這樣的事情。

通過電話以後,沒過半個小時包有用就來到了老巷子。

他這次來有三個任務,第一是為了探清吳林的底細,第二是為了將組織上下發的文件帶給我,最後一項任務,則是儘快幫我查清蘇雲檳的案子。

能有包有用這樣的一個消息通為我提供助力,我當然很高興,可包有用又說,他只能在渤海灣待兩天半,十一月四號之前他還要回到甘肅辦一件十萬火急的事。

如果說我們這個行當里的人都極少能有清閑的時候,那包有用應該算是行當里最忙的幾個人之一了。

聽仉立延說,包有用每年有一半的時間在四處奔波,而在剩下的一半時間裏,他面對的不是槍林彈雨,就是各大宗門之間的爾虞我詐。

而包有用卻說,他作為行當里消息最靈通的人,日子過得累一點很正常,畢竟他這輩子追求的也不是閑暇和享受,而是看清這個世界的一切。

忘了我之前有沒有提過了,包有用也是一個沒有修為的人。

似乎每一個混跡於我們這個行當的普通人,除了擁有一些修行者也無法企及的手段、智力之外,內心深都藏着一份偉大而執著的夢想。

比如包有用的夢想是看破一切,庄有學的夢想是結束人世間一切無意義的爭鬥。

反正在我看來,這些夢想都很偉大。

之所以在這裏花費一些文字來介紹包有用,是因為接下來我可能很難再有機會介紹他了,那天中午,他將組織上下發文件交給我之後,就立刻帶着我和李淮山離開老巷子,去市東區和那個唯女主義者見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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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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