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保命的本錢

第十九章 保命的本錢

剛吃完飯,仉侗就帶着我回到了後院,繼續用各種大重量的廢鐵和石塊折騰我。

在將六百多公斤的石砣拖動了兩百米之後,仉侗又找來了一個三十多斤重的石鈴,剛開始,當我得知石鈴只有三十多斤重量的時候,還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可仉侗卻讓我將這枚石鈴扔過八米高空。

三十斤,八米,乍一聽好像沒什麼難的。

可當我真的將石鈴拋到半空的時候,才發現短短八米的距離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即便仉侗連着喂我吃了兩棵還陽丹,可我依然無法將石鈴拋到那麼高的地方去。

眼看快到上午九點的時候,仉侗又帶着我去食堂加餐,十點一刻,我們再次回到了後院,仉侗給了我一個重量在一百五十斤上下的鋼圈,讓我抱着它圍後院跑五十圈,還說這是什麼放鬆訓練。

放鬆個毛線!我跑第一圈的時候就感覺心臟和肺要炸了,渾身上下都抖個不停。

不過最終我還是堅持下來了,這依然得益於仉侗的還陽丹。

每次看到仉侗給我喂葯的時候,三爺都是一副肉疼的表情,還時不時提醒仉侗給我用藥的時候盡量節省一點,可他的話全都被仉侗無視了。

中午,仉侗直接帶着我上了修車間三樓,這裏是廚房,有十幾個體格魁梧的廚子負責做飯,他們好像從早上開始就在這裏了,我看到廚房裏有個大鐵框,裏面堆滿了大量削好的土豆和其他瓜果蔬菜,所有食材都是新鮮的,這些廚子應該是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來倒騰它們。

我聽三爺說,在平日裏,廚房是不允許小字輩的人進來的,不過我的情況比較特殊。

他說,我的食量太大,如果當着其他人的面吃飯,說不定會被有心人盯上,現在家主還沒回來,就怕那些人會鬧出什麼事端來。

雖說對於他的這番話,我不是特別理解,但我大概能想到,老仉家的情況恐怕比我想像中更為複雜。

食堂是中午十二點半開餐,到了一點半,在廚房裏工作的人就到二樓去收拾碗盤了。這些廚師打扮的人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過,就像是根本不會說話,而且,不管是做飯還是收拾碗盤的時候,他們的動作也總是給人一種悶悶的感覺。

仉侗先跑到二樓看了一眼,確定所有人都走了,才帶着我離開廚房。

他拉着我一路瘋跑,離開修車廠以後,又沿着小路回到了到鬼串子,在這之後,他又帶着我七拐八拐,最後來到了位於串子最深處的一個院門口,這裏應該是仉侗的住處,我看到靠近院門的牆壁上鑲著一小塊石板,上面刻着仉侗的名字。

開門的時候,仉侗還跟做賊似地,小心翼翼地朝衚衕里張望,生怕別人看到我們似的。

這時候,三爺也閃進了衚衕,他一路小跑來到仉侗身邊,壓低聲音問仉侗:「沒被人看見吧?」

仉侗擺了擺手,說聲「應該沒有。」,隨後就拉着我進了門。

院子很大,除了在靠近屋檐的地方放了幾盆花,院子中央還有一個很壯的葡萄架。

仉侗和三爺一前一後將我夾在中間,一個在前面拉,另一個在後面推,一溜煙似地將我弄進了屋裏。

他們兩個的舉動讓我覺得很怪異,於是忍不住發問:「你們這是幹啥呀,跟做賊似的。」

「不是跟做賊似的,」仉侗湊到窗戶前,很小心地朝外面看了看,一邊對我說:「咱們現在就是做賊。」

三爺也在一旁對我說:「現在啊,咱們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你回來的事,更不能讓他們知道,你進了冬字脈。」

我撓了撓頭:「為什麼?」

仉侗拉上了窗帘,轉過身來說道:「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你記住了啊,如果有人看到了你,問你是幹什麼的,你就說自己是寄魂庄的人。」

又是寄魂庄!

孫傳勝和七爺都曾提到過這個地方,昨天我向七爺問起寄魂庄的時候,他也只是告訴我,那是蜀南一代的老宗門,和仉家的淵源很深,但又不說明白,寄魂庄和仉家到底有什麼淵源。

最近我碰到的人好像都是這德行,說話只說一半,弄的人心裏直痒痒。

這時候仉侗又開始催促我了:「你去泡個澡,左邊的水龍頭是熱水,右邊的是涼水。」

說話間,他還指了指我身旁的一扇屋門。

我出了一上午的汗,正想好好洗洗呢,經他這麼一說,我也沒猶豫,立即轉身進門。

一進這間屋就能感受到很重的潮氣,在屋子的左側放着幾口大木盆,右牆上則掛着幾個淋雨用的噴頭,地上有排水道,大盆附近的牆面上鑽出兩個很大的水龍頭,而在靠近窗戶的地方,還有一個專門用來放衣服的小鋼架。

這地方,擺明了就是一個小型澡堂。

我將一個木盆推到水龍頭附近,調好水溫,本來打算安安靜靜地泡個澡,可剛一入水,仉侗又抱着一口半米高的大缸,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了。

他進來以後也沒二話,直接端起大缸,將裏面那些棕黑色的粉末全都倒進了我的浴盆里。

那些粉末裏帶着很重的中藥味,入水以後,水面上就揚起了濃濃的苦腥,嗆得我直想流眼淚。

這時候三爺也跟進來了,他一看到仉侗手裏的大缸就嚷嚷起來:「怎麼配了這麼多葯,哎呀,太浪費了!」

仉侗將大缸放在一旁,沖着三爺笑:「一點不多,你看着吧,不用十分鐘,這小子就能把所有藥力全都吸收乾淨。」

三爺擺出一副很嫌棄的嘴臉:「你少來,我才不信呢。你別忘了,就連左有道那樣的純陽體質,要吸收這麼多藥力,也需要半年時間。」

仉侗起初沒理他,只是湊到浴盆前,仔細看了看浮在水面上的藥粉,過了一會才對三爺說:「他和左有道的體質不一樣……我剛才還把時間說多了呢,他要把所有藥力都吸收乾淨,至多五分鐘就夠了。」

在仉侗說話的時候,我就感覺盆子裏的苦腥味沒那麼濃了,低頭一看,就發現飄在水面上的藥粉正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褪色。

三爺湊到我跟前來看了看,他的表情變了好幾變,先是驚愕,然後是興奮,最後又變得了無奈。

他嘆了很長很長的一口氣,又搖了搖頭,對我說:「你還真是個藥罐子啊!」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只能一臉尷尬地沖着他笑。

沒過多長時間,葯盆里的苦腥味就完全消失了,浮在水面上的藥粉也徹底褪色,之前是棕黑,現在則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淡紅色。

眼看時間還早,我本來是打算,泡完澡以後先好好睡個午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泡過這次葯浴以後,我就變得很困,身上也沒什麼力氣,除了睡覺什麼都不想干。

我這邊困得不行,可仉侗一看到我睡眼惺忪的樣子卻來精神了,死活不肯讓我午休,又生拉硬扯地將我弄到了修車廠後院,開始了下午的訓練課程。

下午的訓練課程和上午差不多,也是先拉石砣,再高拋石鈴,只有最後一項訓練和上午不一樣。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陽光正烈,仉侗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到五公裏外的酒行里拿一串鑰匙回來,從離開修車廠到我將鑰匙交給仉侗,時間不能超過半個小時。

那可是足足十公里的路程啊,讓我在半個小時的時間內跑完,還不算找鑰匙的時間,這完全就是要我趕超世界紀錄的節奏!

而且這一次,仉侗沒有讓我吃還陽丹,我只能盯着烈日,硬著頭皮生跑。

不用想也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在半個小時內回到修車廠,即便拼盡全力。

這一項訓練理所當然地以失敗告終,仉侗卻也沒有責怪我的意思,當我將那串鑰匙交給他的時候,他就一直看着我笑。

當時我感覺自己的骨架都快跑散了,也沒太在意仉侗的表情,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狂喘粗氣。

仉侗蹲在我身邊,拍了拍我的額頭:「怎麼樣,現在什麼感覺?」

我用了很長時間才調整好了氣息,先抬起手來遮住暴烈的陽光,然後才回話:「不行了,我快……呼……快死了。」

仉侗咧著大嘴沖我樂:「這才到哪啊,你就要死要活的?目前來說,以人類的體質,十公里長跑的最好成績應該在二十五分半到二十六分半之間,我對你要求不高,三個月以後,你只要能跑進二十七分鐘就行。你這一來一回用了將近四十分鐘,還早著呢。」

我很吃力地換了一個姿勢,頭朝下趴在了地上,含混不清地回了他一句:「你殺了我算了。」

仉侗抓起我的脖子,將一顆淺灰色的小藥丸塞進了我的嘴裏,一邊對我說着:「有咱們老仉家的藥材給你打底,三個月,讓你的各項指標達到人體極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次他給我的藥丸沒有還陽丹那麼難吃,反倒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這種葯入口即化,這股清香順着我的喉嚨快速擴散,讓我身上的疲憊感也以同樣的速度消退了。

等身上有點力氣了,我才翻身坐起來,問仉侗:「二爺,其實從今天中午開始,我就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可我又怕你不肯正面回答我。」

仉侗朝我這邊揚了揚下巴:「問吧。」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辭:「你看,從今天早上開始,你又是給我上力量,又是讓我練耐力的。你到底打算把我培養成什麼樣的人啊?」

仉侗沉思了小片刻才對我說:「把你培養成什麼樣的人?這我還真沒想過。不過現在這樣訓練你,只是為了讓你有一個好身體,以後你少不了要和邪屍、鬼物一類的東西打交道。有一副好身體,就相當於多了一份保命的本錢,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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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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