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三十七章 穿越第八窟

六百三十七章 穿越第八窟

一股強悍的靈韻在冢頂迸發,炁海流沙的視野中甚至浮現出了一道短暫的閃光。

就像一顆手雷在黑暗中無聲地爆裂,我甚至能感覺到爆炸產生的餘波。

纏在我身上的樹根開始劇烈地戰慄起來,眼前那根高聳的藤枝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慢慢癱軟下來。

也就在藤枝落地的那一刻,冢頂上的靈韻突然消失了。

我心裏頓時有些發緊,伸長脖子朝冢頂張望,炁場太亂了,我只能隱約看到孫路遠的輪廓,他好像蹲下了身子,一隻手高高抬起,似乎在向我示意這什麼。

視線太過模糊,我看不清他的手勢。

這時纏繞在我身上的樹根又開始躥動起來,藤枝也慢慢恢復了活力,在地上慢慢盤轉蠕動着。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孫路遠可能失敗了。

可很快,那些躥動不止的樹根就從我身上滑了下來,藤枝也慢慢鑽回了地底。

失去層層樹根的支撐,我就再也站不住了,重心一沉就坐在地上。

身下沒再傳來那種硬硌的感覺,我低頭一眼,就見一股股樹根正快速挪動着,朝山神冢方向回縮。

不到半分鐘的功夫,所有樹根都縮進了山神冢,藤枝也消失在黑暗中,我能隱約看見,在離我不遠的地上,呈現出一個破洞的輪廓。

黑暗中的炁場終於只剩下陰陽氣,其餘的混雜炁場,也都被吸入了山神冢。

現在我終於能看清孫路遠的手勢,他正抬高手臂,沖我伸出一根大拇指。

成功了!

我笑了笑,長吐一口大氣,張著雙臂,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孫路遠那隻抬高的胳膊也沉了下去。

巨大的疲憊感充斥着我的全身,讓我恨不能睡上一覺,可埋在右眼皮下的砂礫硌得我生疼,想睡也睡不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期間我還聽到蘇漢生在笑:「沒想到你們能走到這一步。」

腳步聲在我身邊停下,我才在炁海流沙中看到蘇漢生的輪廓。

剛剛他出現的時候隱去了氣息,即便是炁海流沙也無法將他勾勒出來。

他在我身邊蹲下,從懷中取出一個水壺,又扒開了我的右眼。

清涼的水流沖走了眼眶裏的砂礫,我終於感覺輕鬆了一些。

「還能動嗎小子?」蘇漢生盯着我的臉問,口吻中有種藏不住的笑意。

我無奈地笑了笑:「沒力氣了。」

蘇漢生站起身來,朝着東南方向喊一聲:「李誕,出來接人!」

話音一落,我先是聽到一陣金屬扭曲發出的「吱呀」聲,緊接着,周圍就亮了起來。

在黑暗中待久了,突遇強光,眼睛有些難以適應,我不由地眯起雙眼,用僅剩的一點點視力朝光源瞥了一下。

頭頂上好像有一盞白熾燈,光線很熱,很亮。

直到適應了光,我才把大膽把眼睜開,在燈光照耀下,周圍的環境變得異常清晰,我也總算看清了山神冢的全貌。

那座大冢應該是用特殊的黑曜石磚壘起來的,即便在強光照射下,冢牆表面還是黑漆漆的,就像一個半圓形的影。

孫路遠就趴在冢頂上,離他不到五米的地方,立着一簇體積很大的枝杈,在光照中,枝杈的形狀越發像極了一隻大手。

東南方向傳來一陣「呼嚕呼嚕」的噪音,聽起來像是輪子在地上滾動時發出的聲響。

我斜着眼睛看過去,就見一張移動病床呼嘯著朝這邊奔過來。

推床的人和我們之前見過的李涎、李延,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過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嘴角上沒有痣。

蘇漢生剛才好像喊了他的名字,對了,這人叫李誕。

蘇漢生遠遠地朝他招手:「別磨磨蹭蹭的,發電機維持不了多久!」

說完,蘇漢生就邁開腳,攀上了冢頂,他的步伐非常飄逸,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根鴻毛在彎曲的冢牆上快速飄動。

李誕立即加快了速度,眨眼工夫就到了我身邊。

病床上沒有墊被褥,只有一層堅硬的床板,我身上本來就有傷,被李誕放在床板上的時候,後背硌得陣痛。

蘇漢生扛着孫路遠從山神冢上下來,對李誕說:「送他們去石廳,別忘了關燈。」

李誕從蘇漢生手中接下孫路遠,語速很快地問著:「地上的樹根呢,怎麼都不見了?」

蘇漢生笑了笑:「這兩個小子是硬突進來的,地煞符上的靈韻也被他們補齊了。」

李誕將孫路遠放在床上的時候,還一臉驚奇地朝我們身上多掃了兩眼,嘴裏嘟囔:「你們倆還挺厲害。」

直到蘇漢生催促他快走,他才推起病床,將我和孫路遠帶離了山神冢。

聽蘇漢生和李誕的意思,山神冢這一關,好像不應該是我們這種破法。

進了石廳,李誕將我和孫路遠轉移到軟床上,又拿了聽診器,仔細看了看我和孫路遠的傷勢。

孫路遠身上幾乎沒有傷口,只有胸背處有些淤青,但他精力過度透支,一進石就睡了過去。

我和孫路遠正好相反,精神沒什麼問題,身上和臉上卻有不少破口,瘀傷就更不用說了,渾身上下幾乎看不到一塊好皮,但萬幸骨頭都沒斷。

李誕拿來酒精和碘伏幫我打理傷口,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聊些不相干的話,他可能是想用這種方式轉移我的注意力,這樣酒精殺到傷口的時候,就顯得沒那麼疼。

我問李誕,蘇漢生為什麼要把第八窟佈置得這麼兇險,萬一出了人命怎麼辦?

李誕正在我手腕上纏繃帶,聽我這麼問,他就笑了:「放心吧,有蘇爺在,不會出人命的。本來第八窟也沒這麼兇險,誰讓你們倆非要硬來?你是感覺不到疼嗎,給你抹酒精的時候,眉頭都不皺一下。」

我沖他笑笑:「平日裏經常受傷,習慣了。」

「年輕人還是要愛惜身體啊,不然等你老了,弄不好留下一身病,」李誕纏好了繃帶,拍一下大腿,笑着說:「好久沒見到這麼能幹的小輩了,我真是打心裏高興呢。接下來三天,你們就在這兒好好休息,這是強制的,不能提前離開啊。我平時不常在這待着,你們就自便吧,貨柜上吃的、喝的,你們隨便吃隨便喝,哈哈,那邊有衛生間,回頭我再給你們弄兩套衣服,你們洗個澡,好好放鬆一下。」

說完,李誕就站起身來,從南牆上的小門離開了石廳,估計在那扇小門後面,就是九龍窟的最後一窟了。

李誕走的時候,第八窟那邊有靈韻涌動,應該是蘇漢生又將地煞符上的靈韻卸了出來。

我將大半個身子靠在枕頭上,舒一口氣,很快就入夢了。

這地方看不見天色,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一覺睡醒,我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剛剛落在四點的刻度上,但不知道是凌晨還是下午。

床頭上早已放好了兩套乾淨衣服,我感覺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拆了繃帶,去衛生間好好洗了個熱水澡,換下一身殘破的舊衣裳。

三青會為我準備的衣服,就是一件白襯衣,外加一條厚牛仔,還有一雙軟底的皮鞋,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穿過這衣服了,平時不是唐裝就是運動服。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見孫路遠已經醒了,這會他正坐在床頭上,用雙手撐著下巴,盯着西牆上的小門出神。

我用毛巾擦著頭,到貨架上拿了兩包牛肉乾和一瓶水,就聽孫路遠在那嘀咕:「蘇爺瘋了吧,真把煉骨皿放在第九窟了?」

「嘀咕什麼呢?」我甩手將一包牛肉乾扔給孫路遠,孫路遠卻沒接,牛肉袋砸在他額頭上,發出「啪」一聲脆響,又順着他的臉滑下來了。

孫路遠一臉沒好氣地看着我,說:「大哥,你這是要殺人啊?」

我笑了笑:「喲,那你這命可夠脆的,一包牛肉乾都能把你砸死。」

孫路遠盯着我,嘆了口氣:「我說你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受了那麼重的傷,第二天就生龍活虎的了,跟沒事人似的。」

我走到他身邊,將牛肉袋撿起開,撕開包遞給他,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說:「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要不你喂我?」

「那你餓死吧。」

「槽!」

孫路遠一邊罵着,一邊伸手接過了牛肉貸,大口吃了起來。

我在孫路遠身邊坐下,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就忍不住笑:「不剛才還說沒力氣嗎,這會兒吃得可倒是香。」

孫路遠用力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又有氣無力地嘆口氣:「也不是沒力氣,就是心裏頭特別乏,不願意動彈。」

我將水瓶子遞給他,一邊問:「煉骨皿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孫路遠反問我:「你聽說過崑崙屍仙嗎?」

「沒聽說過。」

「那就麻煩了,那我得解釋半天才能解釋清楚,可我現在不怎麼想說話。」

「最煩你這種話說一半就噎住的,趕緊說,煉骨皿到底什麼東西?」

「哎呀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行嗎?」孫路遠擋開我的手,又花了點時間思考,才開口道:「將近一百年前的事了,我也是聽我爸說,大清國剛亡那會兒,昆崙山境內曾出現過一具仙人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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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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