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六十一章 失算

八百六十一章 失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連山才質問一個離高台最近的人:「為什麼棄權?」

我留意到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不停地朝我們這邊瞟。

說真的,如果我們這些「外人」沒有抵達道場,這幫人棄權也就棄權了,反正只要他們一棄權,潘九州那伙人自然就能勝出。

此時的潘九州和徐世高也是一臉的疑慮,他們時不時地朝周圍掃視,又時不時將視線固定在我們這兩隊人的身上,眼神中不只疑,還有驚。

估計潘九州做夢也沒想到,我們這些外人也能穿越前三關吧,在他眼裏,我們本該蠱山就被淘汰的。

那個遭受周連山質問的人長嘆了一口氣,說:「沒力氣鬥了,真的沒力氣鬥了,我現在光是站着都費勁,您要是打定主意要讓我上場,那還不如現在就弄死我得了。」

一邊說着,那人就身子一沉,一屁股坐在地上,擺着一副好死不死的嘴臉,那意思是就算你強行把我弄起來,我也不可能配合你了,自己看着辦吧。

周連山被他弄得一陣火大,指着他「你你你……」地喊了好幾個你,可能是因為火氣太大,心窩裏顫得厲害,後面的話一直說不出來。

反倒是石生比較鎮定,慢悠悠地湊過去問:「你們怎麼都累成這個樣子?」

坐在台下的人也算機制,直接將鍋甩給了鬼陰山:「誰讓你們把前三關佈置得那麼難了,我們本來就是抱着走走過場的心態來的,可沒想到,到了你們鬼陰山地界,差點把命都給搭進去,咱們不是說好……」

周連山大吼一聲:「閉嘴!」,直接將對方話給封住了。

也是,眼下道場上還有我們這些外人呢,他怎麼可能讓對方把不該說的話全都說出來呢?

當着我們的面,周連山也不好再問什麼,只能朝我們這邊揚了揚手,問我們要不要棄權,當時周連山還說了這麼一句話:「外來的都是客,就算你們棄權,鬼陰山也不會虧待你們,回頭我讓人去前山拿幾塊金餅子過來,權當是給各位接風洗塵了。」

聽這意思,是打算用重金來買我們棄權了。

不過不好意思,我們這幫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你那兩塊金餅子。

沒等我開口,牛哥就沖周連山一笑:「來都來了,要是現在棄權,有點失禮吧,我們不齊全。」

我們這一隊沒棄權,梁厚載卻很果斷地舉起手,宣佈棄權。

光是看周連山現在這副嘴臉,也知道如果梁厚載不棄權,他一定會讓我們這兩隊火併。

再者我讓梁厚載多組一隊參加斗婚的目的,也不是要他參與最後的鬥法,他這麼一棄權,反倒減了我不少麻煩。

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排除一切障礙,直接和潘九州一行交手了。

此時的周連山似乎有些猶豫了,他的視線一直在潘九州的隊伍和我們這支隊伍間徘徊,似乎在計算勝率。

石生似乎猛然想到了什麼,他快速湊到周連山身邊,和周連山咬起了耳朵。

兩個人都將聲音壓得非常低,我就是豎着耳朵聽,也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

過了好大一陣子,周連山先是和石生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後才敞開嗓門對大家說:「無關的人都退一退吧,留出場地來,讓他們鬥法。」

等棄權的隊伍全都退得比較遠了,我們一行八人也來到了道場一角。

一直到距離高台有段距離了,我才小聲問黃玉忠:「剛才,石生和周連山在那兒聊什麼呢?」

黃玉忠壓根沒聽到我說話,一直用手去撓後頸上的疹子。

還是劉尚昂湊過來對我說:「石生說,你們這夥人的修為比不上潘九州他們,再說潘九州疲憊,咱們這撥人也一樣累壞了。周連山就對石生說,斗婚的前幾關雖說確實比較難,但那都是針對對手的,按說潘九州這一路走下來,不可能累成這個樣子,懷疑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

我還等著劉尚昂繼續說下去呢,可他竟然沒了下文,我不由地蹙了蹙眉,朝他看去,卻發現他正十分傲氣地沖我樂。

看他那意思,我要想知道後面的內容,還得好言好語地求着他說?

就在這時,左有道的大手「啪」的一聲拍在了劉尚昂的後腦勺上,這一下左有道着實沒用多少力氣,可劉尚昂還是嚇了一條,趕緊回頭去看。

見身後的人是左有道,劉尚昂才鬆了口氣:「道哥,你拍我頭幹什麼,就剛才那一下,我還以為老包來了呢。」

老包,就是左有道的師兄包有用,之前我曾聽左有道說過,劉尚昂的這身本事就是跟着包有用學的,他明面上是包有用的員工,實際上可以算是包有用的徒弟了,只不過包有用直傳他拳腳、槍法,卻不傳他風水堪輿,所以劉尚昂並不能算作寄魂庄的人。

左有道白他一眼,說:「盡扯這些沒用的,石生和周連山後頭又說了什麼,趕緊撂出來,別賣關子。」

劉尚昂這才滿臉不情願地說:「石生告訴周連山,一定是琳兒她們進山的時候暗中動了前三關的佈置,也只有她們這些隱婆傳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聽到這番話,我就忍不住樂,這個石生,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樣一來,我們幾個的嫌疑就被洗脫了,讓琳兒她們幫我們背這個鍋,背得值!

我們剛剛在道場的角落裏列好隊,潘九州就派人出來打頭陣了,我們這邊則派出了李淮山。

在我的預想中,潘九州肯定會壓軸出場,徐世高大概會先他一步,倒數第二個出場。

其他人還好說,唯獨那個徐世高比較麻煩,不管是潘九州,還是周連山和石生,一定認為徐世高的勝率是百分百的,所以,不管是誰對上他,都必須得輸,要不然很容易引起周連山等人的懷疑,加上徐世高的實力確實不弱,和他交手的人既要保證輸得真實,又要保證自己不會受傷,這確實有難度。

經過反覆衡量利弊,我還是決定讓左有道配他玩玩,單論修為左有道絕對碾壓他,雖說我們暫時還不知道徐世高的身手怎麼樣,但他已經累成那副樣子,就算身手再好,估計也施展不出來,左有道有足夠的實力和優勢將這場戰鬥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是贏是輸,怎麼贏,怎麼輸,都是左有道說了算。

除去我和潘九州的一場必須勝,左有道的一場必須輸,剩下的六場比試,我們必須取得四場勝利,才能在我和潘九州交手之前,將勝負固定為四勝三負。

這麼一來,只要我們再勝一場就贏了,而潘九州也還有扳平的機會,既能保證周連山和石生心急如焚,又能讓他們心存希望。

等到他們心裏頭的那一點點希望被徹底掐滅的時候,這兩個人就該發瘋。

我前面佈置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看他們發瘋,就是為了讓他們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

這如意算盤打得響啊,但事情的發生,卻未必那麼如意。

本來按照我的計劃,應該是李淮山、黃玉忠、孫路遠、掌東海各勝一場,牛哥和石爾分別輸一場,畢竟牛哥和石爾的實力和李淮山他們比還有點差距,輸的話,應該也能輸得比較逼真。

可我忽略了石爾的性格,這傢伙天性剛烈、好強,怎麼可能故意輸給別人呢,他和潘九州的人交手時候,幾次出現了猶豫,當時我還以為他在尋找輸的機會,可沒想到,他其實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輸。最終還是慾望戰勝了理性,石爾在和對方糾纏了二十分鐘以後,還是一拳把對方打趴下了。

贏了就贏了吧,接下來再找人輸一場補回來就是了。

第一場李淮山勝,第二場石爾勝,第三場孫路遠輸,第四場牛哥輸,第五場掌東海勝,本來到了第六場,黃玉忠應該贏的,可他偏偏輸了。

這傢伙從一上場就有點心不在焉,見他渾渾噩噩地站在道場中央,好半天過去都沒凝鍊念力,我們都以為他是故意賣出空當,等著對方上鈎呢,可沒想到對手都拎着鐵棒衝到黃玉忠跟前了,黃玉忠還是沒動。

直到掌東海情急之下喊了一聲「小心!」,黃玉忠才趕緊閃身躲避,人家沒砸到他,他卻一腳沒踩好,「呼哧」一聲趴在了地上。

按照鬥法的規矩,倒地就算輸,黃玉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輸了。

後來我們把黃玉忠弄回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小子竟然發了高燒,他自己說是因為本來就過敏,後來又在水裏泡了這麼久,加上為了壓抑修為體力透支,身子有點扛不住了,剛才已經吃了葯,睡一覺就能好。

黃玉忠身子不適,我們也不好責怪他什麼,可問題是他這一場輸了,接下來左有道就必須戰勝徐世高。

想到這,我不由地眉頭大皺,贏的話,風險太大了,輸了風險一樣大,贏,周連山等人極可能起疑,輸,我們這邊就成了三勝四負,就算我最終勝了潘九州,也只是雙方平手,周連山和石生怕是不會為了一個平局而向我發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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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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