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0章

第26——30章

026你沒資格!

凌亂,不僅僅是心情,更包括了在逍遙島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先不說雪陌把她抓來的真正原因是什麼,現在她被雪陌強行的做了擋箭牌,賀蘭吟那裏肯定也不會好受。

雪陌不像是那麼沒有頭腦的人,難道他找她來加上自己剛好懷孕的緣故只是為了刺激賀蘭吟嗎?

絕對不可能。

雖然心中知道是不可能,可是雪陌的嘴比什麼都要緊,即使她之前已經撂下了話了,卻還是無法讓他鬆口。而且劍奴對這件事情也是毫不知情,連劍奴都不知道,她實在是想不通該問誰了?

「小姐,你走路小心一點啊,別不看路。」凝香在一旁嘰嘰咕咕了起來,一邊還拽着她的手,就怕她突然踩到了坑裏也毫不自知。

喬靈兒嘴角在看不見的地方抽了抽,任命的繼續在這裏逛著。

逍遙島他們所居住的地方附近她已經查看過了,其他的地方她也沒有去的必要了,所以只要暫時將這裏的地形以及方向印在腦海中就行了。

不知不覺的,喬靈兒和凝香到了一個偏僻且顯得落魄的小院子前,這落魄跟不遠處的金碧輝煌還真形成了鮮明的差距。

青色的磚牆,上面爬滿了細細的藤條,也就是爬山虎,只是現在時節的緣故,顯得很是荒涼。

凝香察覺到這裏陰森森的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扯了扯喬靈兒的衣袖道:「小姐,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個地方看起來好恐怖啊!」

喬靈兒本就好奇輝煌的宮殿一般地方為何會有跟冷宮一樣的院落,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個詞——

冷宮?!為什麼她會突然有這樣的一種想法呢?

「鐺鐺」的聲音在喬靈兒還未前去探索之前就響了起來,緊跟着就是一個囂張的聲音以及鞭子抽打的女音。

「快點,磨磨蹭蹭的,島上侍衛這麼多人的衣服還等著穿,你給老娘快一點!」尖銳的語音夾雜着鞭子抽打的聲音,聽着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而那一鞭子並不是凌空的聲音,據喬靈兒判斷,絕對是落實了的。

「咳咳……」輕微的咳嗽聲音響了起來,與那尖銳的女音倒是形成了一個對比。

喬靈兒不由皺了皺眉,就如同狗血的古代電視劇裏面所演的一樣,肯定是得勢囂張的宮女在欺負被關在了冷宮中地位低下的妃子。

欺善怕惡,劍拔弩張似乎是這一類狗眼女人的通病。

只是喬靈兒沒有想到,自己一時間看不過去而想要稍稍幫一把的對象,竟然會是賀蘭吟。

與那日在屋裏看到的賀蘭吟不一樣,今日的她衣服更加破爛,除了能夠遮蔽住自己的身體之外,沒有其他的用處,甚至連乞丐的衣服都比她要好上幾分。而且她的衣服很是單薄,映襯着她那單薄的身軀,彷彿隨時都可能被風吹倒一般。

頭髮凌亂無比,腳上依舊有着軼鏈子,而她的雙手此時正泡在水中艱難的洗着衣服。

一紅衣的侍女叉腰站在賀蘭吟的身前,手中拿着一根鞭子,一邊吼一邊抽著,完全不將她當人看待。

「醜八怪,快點洗,不然有你好看!」侍女越發的囂張了起來。

賀蘭吟低着頭,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如何,可是喬靈兒卻眼尖的看到了一滴晶瑩的東西落到了她跟前的木盆里,很快就消失不見。

那一雙手,已經完全不成樣子,應該是凍得僵硬了。

「老娘讓你快點洗你竟然還敢磨蹭,找死是不是?」看着賀蘭吟那僵硬的動作,侍女再次嚎叫,並且揚起了鞭子就要抽下去。

「住手!」喬靈兒喊了一聲,人已經往兩人的方向走去了。

「小姐……」凝香喊了一聲,雖然她很是同情被打的那名女子,可是小姐啊,現在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啊!

聽到喬靈兒的聲音,那名侍女和賀蘭吟都朝着她看了過來。侍女在見到那猶如天仙的人的時候眨巴眨巴着眼睛,而賀蘭吟的眼眸卻是一沉,閃過了暗淡的光芒,旋即低下頭去重新洗衣服。

喬靈兒淡淡的掃了賀蘭吟一眼,而後不動聲色的看向了眼前打量自己的侍女,淡淡的問道:「你是在做什麼?虐待?」

不是很友好的聲音讓沉迷於她「美色」的侍女回過了神,恢復了那高傲的姿態,道:「你是什麼閑雜人等,竟然敢來這裏,當心島主要你的命!」

「這裏不能來?」喬靈兒不怒反笑道。

那一記笑容讓侍女再次有些回不過神,僵硬的道:「這裏是島主親自下令為需要調教的女奴蓋的地方,不是你們這種閑雜人等能夠來的地方,滾!」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跟我們小姐說話?」喬靈兒還未說話,凝香倒是先站出來了,而且她說話的聲音語調,一點也不像之前那怯懦的小丫鬟。

凝香是笨丫頭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一般,但是現在這麼一吼,倒是有些盛氣凌人了。包括那趾高氣昂的侍女,也被她嚇了一跳。

喬靈兒看着凝香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不過總的一句話說,這丫頭這個樣子還挺可愛。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若是想靠近這個醜八怪,島主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侍女昂首挺胸,聲音中帶着些許的顫抖喬靈兒還是聽了出來的。

輕蔑的一笑道:「我倒是想知道雪陌會怎麼不放過我。」

「你……」侍女聽到她直呼「雪陌」二字,神經猛地緊繃了起來。

傳言現在島主將未來的島主夫人帶了回來,並且直接讓四大下屬中最有威望的劍奴保護她,事事都寵着她,順着她,並且聽聞那名女子貌若天仙,難道……

喬靈兒看穿了侍女的心思,涼涼一笑道:「我怎麼了,嗯?」

「小姐,這麼沒有教養的侍女,雪島主怎麼會用?」凝香在一邊添油加醋,雖然沒說什麼嚴肅的話,但是卻還是成功的讓侍女的臉色一白再白。

「凝香,回頭你跟雪陌去說你家小姐被人欺負了,看看他怎麼說。」喬靈兒順着凝香的話接了過去。

「是,小姐,雪島主對小姐那麼『好』,一定會好好的懲治那些對小姐不敬之人。」凝香說着話的時候眼睛瞄了瞄那已經臉色蒼白的侍女,難怪小姐每次都喜歡逗弄自己,原來欺騙人的感覺是那麼好啊!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眼拙,沒有認出來小姐,還請小姐開恩啊……」侍女驚恐的跪了下來,一個勁的顫抖並且磕頭求饒。

喬靈兒不是很喜歡這種跪拜的模式,這種欺善怕惡的女人,她更加看不上眼。又看了眼一旁默不作聲洗衣服的賀蘭吟,心情忽然也有些沉重了起來,這樣冷的天她還用冷水洗衣服,身上又這麼單薄,手指骨絕對會被凍死的。

當下對跪着的侍女說道:「這些衣服全部給我拿走,雪陌要是還讓她洗,就讓雪陌自己來找我;還有,再拿一些保暖的衣服過來給她,雪陌要是問起,就說是我說的。」

侍女心驚,這樣直呼島主名字,可是大大的不敬啊!

雖然是不敬,但是眼下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了,連連磕頭,一邊道「是、是……」

賀蘭吟面前的衣服被端走了,包括那些被堆積了起來的衣服也是一樣,那本不該是她洗的東西,所以現在也沒有必要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賀蘭吟起身,果斷的往那間彷彿風一吹就會倒坍的屋子裏走去。

凝香可就不滿意了,朝着賀蘭吟的背喊道:「我家小姐救了你,你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嘛?」

賀蘭吟的腳步果真停了下來,轉過身,冷眼看着喬靈兒,嘲諷道:「我可沒有讓你救我,是你多管閑事!」

「你這個人怎麼狗咬呂洞賓?」凝香聽着賀蘭吟的語氣還真有些生氣了。

賀蘭吟冷笑,狠厲的目光落在了喬靈兒身上,「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嘲笑我、跟我炫耀嗎?現在看到了,成功的炫耀了你自己,所以你可以滾了。」

她的話很是偏激,聽得凝香那個怒火是蹭蹭的往上冒,死死地瞪着賀蘭吟,低吼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讓我們小姐嘲笑和炫耀,告訴你,我家小姐不屑,愛誰誰去!」

後面四個字是在無意中受到了喬靈兒潛移默化的影響加上去的,喬靈兒聽着凝香的話直搖頭,近墨者黑啊,看來這個單純的小丫頭確實已經不單純了,自己是罪魁禍首啊!

賀蘭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咬了咬下唇走至喬靈兒面前,道:「那麼請你告訴我你來這裏的原因是什麼呢?不是跟我炫耀?那是來給我施捨的?同情我就不用說了,我賀蘭吟還沒有可憐到讓人同情的地步。」

她逼視着喬靈兒,在那一雙與她相似的眼眸中,她卻看到了不確定,以及淡淡的不屑,是的,那是不屑。

「賀蘭吟,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喬靈兒淡淡的說道。

「……什麼?」賀蘭吟不自覺的問了出來。

喬靈兒高傲的看着賀蘭吟,涼聲道:「在你心中一定認為我是依靠我的美色來讓雪陌對我傾心,之前你在內堂當着我的面陳述了你們之間的過往是想刺激雪陌還是想刺激我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你是這麼認定我的,但是別忘了,當初你勾搭上雪陌的手段,比我這個『依靠美色』高明不到哪裏去。」

「小姐……」喬靈兒的話讓凝香不滿了,小姐明明沒有勾引雪陌才是。

喬靈兒給了凝香一個眼神阻止了她要說的話,又對賀蘭吟說道:「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對你跟雪陌之間的過往沒興趣,一點都沒有。今天我不過是路過這裏,想要為一個在天寒地凍的時候洗衣服的人解圍,除非我的心是石頭做的,否則任是一個人看到了在這裏路過都會跟我一樣的做法。」

「不過,你很自主的給我冠上了到這裏來跟你炫耀以及同情你奚落你的名頭,好啊,那你倒是說說看,現在雪陌跟你關係如何,你……還有哪裏的資本讓我為了你特意跑到這個地方來?」

一席話讓賀蘭吟原本就白的臉越發慘白,雪上加霜,心中的那道傷口更像是被灑上了一把鹽,痛得她想哭。

喬靈兒看了眼賀蘭吟此時的神色,單薄的身子,雙唇緊咬,以及隱隱有些血色。

微微皺了皺眉,又道:「賀蘭吟,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會走到今天這麼一步,是因為你沒有對雪陌信任。而且我要跟你說,你,配不上雪陌!」後面那一句話她是真心的,至少在她看來,賀蘭吟不給雪陌任何解釋的機會,即使他們曾有過很多次的接觸。

雪陌她雖然不是特別喜歡,但是也看得出來是一個痴情之人。

也忘了提一句,說賀蘭吟配不上雪陌,也該補充一句:雪陌也不是一個好東西,對待自己真心愛的女人也能夠這樣,以後絕對沒出息!

喬靈兒的話對賀蘭吟來說讓她無比的疼痛和難受,那一句「配不上雪陌」甚至比讓她受到鞭子的抽打以及喬靈兒這個此時雪陌的「新歡」的嘲笑譏諷來的更加的刺激,那幾個字,就如同針一樣,深深的刺進了她的心底,扎的她無比的疼痛。

凝香在一旁,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太酷了,太牛逼了,就這麼幾句話就讓那原本還嘲笑着她家小姐的女人心碎了,厲害了!

賀蘭吟渾身都在顫抖,心中酸澀,眼中酸澀,最終卻還是倔強的抬起頭,冷聲道:「你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了什麼事情,我跟他之間只能存在仇恨,你不懂就不要妄加的評論。」

「那雪陌知道嗎?」喬靈兒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一句話,又讓賀蘭吟沉默了。

「你連問都不問他一句,就認定了他是殺人兇手,一心要刺殺他,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妄加評論?」喬靈兒淡淡的道。

「……」賀蘭吟身體一怔,眼眸再次深邃了起來,「如果我跟他說了,我就一點殺了他的希望都沒有……」

「你根本就沒有顧及到他的感受,你在給他定罪之前已經判了他的刑,你在一早就已經認定了他是兇手,所以你的自尊讓你必須要殺了他,甚至……不惜陪上你自己!」

冰冷的話音環繞在了空寂的小院之中,賀蘭吟被堵得無話可說,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喬靈兒所陳述的都是事實。

喬靈兒看了眼賀蘭吟,多說無益,對凝香說道:「凝香,我們走吧!」

「啊?是,小姐……」凝香反應有些遲鈍的跟了上去,心底也是澎湃異常啊!

賀蘭吟看着離開的喬靈兒心中越發的緊了緊,可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更沒有喊住她,她跟她本來就沒有交集。她一心的將世俗的眼光以及言語加諸到了喬靈兒的身上,現在又在猜疑,與她相比,她確實沒有任何的優點。

望着喬靈兒的背影,賀蘭吟嘴角卻緩緩地勾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的確比自己優秀,聰明,美麗。即使雪陌會喜歡上她,她也無話可說,只是……

喬靈兒和凝香沒有轉頭便離開了這個廢舊的院落,數落是數落了賀蘭吟一頓,不過她只希望刺激一下她讓她能夠看開一點,不要造成反效果倒是好的了。

「喬靈兒!」才走出院落沒幾步,一個聲音突兀的在她的身前響起,外加一個擋住了她去路的厚實的人體牆。

喬靈兒被突然一嚇猛地後退了一步,凝香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因為來人的身份,她也不好發作。

「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喬靈兒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非常不友好的瞪着突然竄出來的雪陌,要是眼神能殺人,絕對已經將他凌遲了。

雪陌原本還有些冰冷的臉在見到此時喬靈兒這橫眉怒目的時候忽然勾起了淺淺的笑容,配上那張經霜絕艷的臉,更是如山花一般誘人。

至於為什麼說山花,那當然是野的,家花不如野花香,就是這麼形容的。

「你笑的這麼陰森森幹什麼?」喬靈兒看到他的笑容有了一瞬間的被迷惑,但是下一刻恢復神智過來就是警惕了,笑裏藏刀,絕對要小心。

「喬靈兒,我倒是真的沒想到,你剛才是在替我說話?不討厭我了?」雪陌笑吟吟的問道。

其實他會來這裏也是因為聽到屬下稟報說喬靈兒踏足了賀蘭吟的院落,這裏他早就派人守着了,喬靈兒是怎麼去的他還沒有仔細盤問過。

原以為她會跟賀蘭吟說些什麼其他的話,但是在要進去的時候卻還是止住了腳步,因此也聽到了她對賀蘭吟所說的那一番話。

那番話,是他的心聲,他遠沒有想到,喬靈兒的話竟然將他壓藏在了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賀蘭吟的確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給他判了死刑,讓他沒有任何解釋的機會,即使有機會,也被她的利刃給磨去了這一個機會。

在賀蘭吟的心裏,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兇手,她要殺之而後快的人!

「你在外面偷聽?」喬靈兒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巧合而已。」雪陌被她那麼一看竟然有些心虛了起來。

「巧合?」喬靈兒的聲音微微轉變了一些,那眼神怎麼看都像是抓到了賊之後看賊的模樣。

「咳咳,我們去其他的地方說吧,你出來時間也不短了,該休息了。」雪陌被拆穿了有些尷尬的說道,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喬靈兒在心底冷哼了一聲,想來雪陌現在是被她戳中了痛處了,所以現在亟需解決。

鄙視的看了一眼神經有些怪異的男人,不屑的轉過頭去,回房間去休息。

雪陌難得的心情有些舒暢了起來,看着喬靈兒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再來則是轉向了小院的門,想來她也不願意再見到他了,也罷,喬靈兒既然如此了解他、了解賀蘭吟,該說的話,他也應當跟她說說了。

夜空寒涼,卻擋不住屋頂上捧著酒罈肆意將酒倒入口中的人。

追命看着不要命的喝着酒的喬翌術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終於在忍無可忍之後上前,一把將酒罈給搶了過來,隨手一扔,酒罈便隨着屋頂咕嚕咕嚕的滾了下去,最終「啪」的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也想喝酒?」喬翌術有些醉意,雙眼朦朧,只是意識卻依舊清晰。

追命看着這樣頹廢的喬翌術忽然很有衝動殺了他,於是道:「要是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說話的同時,他還將喬翌術欲拿過來的另外一壇酒給彈指弄破了。

喬翌術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不由苦笑了,「我連自己最寵愛的妹妹都保護不了,我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她的哥哥?」

這樣灰心的話語讓追命一再的皺眉,一把提起了喬翌術的衣服,冷聲道:「喬靈兒現在還活着,她那麼聰明,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你別詛咒她!」

嚴肅冷漠的話讓喬翌術有了一瞬間的迷惘,然後他卻突然的將追命給推開了。

「你懂什麼,現在的喬靈兒根本不是我的親妹妹喬靈兒,她不過是一隻鬼,一個鬼魂而已,一個佔據了我親妹妹身體的鬼魂……」喬翌術的聲音中夾雜了痛苦,反手揪住了追命的衣服,沙啞著聲音,顯得無比的苦悶。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喬靈兒根本就是喬靈兒,哪裏不是你的妹妹了?」追命對喬翌術此時的表現很是反感,其實他大可以拋下他不管,但是心底卻又怕他會出什麼事,現在他「精神錯亂」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沒有胡說八道,是她親口承認的。」喬翌術死死地瞪着追命,口中滿滿的都是濃厚的酒味。

追命想要推開他,他口中的味道很是刺鼻,讓他全身都不舒服。

然而,在追命扯開了喬翌術的手的時候,喬翌術的身子卻是不由的一軟,整個撲在了追命的懷裏。這下子,追命是徹底的慌亂了手腳,僵硬著身子不敢有任何動作。

「我的妹妹是靈兒,她也叫靈兒,在落水的那一天,我見到靈兒,發現她變了。她變得聰明了,狡猾了,而且能力很強,很吸引人的注意力……」喬翌術靠着追命輕輕的說着,像是在回憶那段過往,卻又讓他覺得心痛。

「這樣的妹妹……難道不好嗎?」追命不清楚喬翌術說的到底是什麼,只能順着他的話問下去。

喬翌術聞言笑出了聲,「好?有什麼好的,她不是我的親妹妹,我的親妹妹死了,她的靈魂佔據了我親妹妹的身體,難道我應該感謝她的到來嗎?」

聽到這話追命驚恐了,喬靈兒身上有這種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喬翌術稍稍推開了一些,指著追命道:「你別不相信我所說的話,這些都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她說她也叫喬靈兒,卻不是我原來的妹妹喬靈兒。她希望我可以諒解,那都不是她自願的,可是我想問她,如果我真的殺了她,我的妹妹是不是能夠回來了呢?」

「原本我是想接受她的,所以我跟你打賭,讓你去保護她,那時候的她已經大變樣了,再也不是我那個單純柔弱的妹妹。她將自身置於了危險之中,我想要人保護她,更重要的是,我想保護我妹妹的身體。」

「可是,我看到她那完全跟我妹妹不一樣的言行舉止的時候,我就特別想念我的妹妹,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選擇我原來的妹妹。哪怕她還是不顧他人的意見喜歡風輕,我們這些家人都會站在她的身後,因為她是我們喬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啊!」

「於是我想到了隱族,破日曾經給我說過,人死後的靈魂會飄忽不定,只要身體仍然在,就能夠將他的靈魂召喚回來。所以我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在找隱族我想找到破日,讓他把我原來的妹妹還給我。結果,得到的卻是他的死訊!」

「但是我不放棄,賀蘭絕的姐姐擁有那種特殊的力量,所以我懷着一線希望,只要找到賀蘭絕的姐姐,或許靈兒還能夠再回來。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宗政熠都不該讓現在的靈兒懷孕!」喬翌術在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也變得兇惡了起來,雙眸泛著紅色。

「為什麼她不能懷孕?」追命無法一時間消化喬翌術所說的話,但是卻還是勉強的能夠接受。

「因為她懷孕了我妹妹靈兒就再也回不來了,靈兒再也回不來了,你知不知道?即使找到了賀蘭絕的姐姐,即使破日在世,靈兒再也回不來了……」喬翌術就著追命的衣服,望入他的眼中,那一種傷痛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追命望着他,看到淚水從他的眼中落了下來,讓人心頭一緊。

他認識他是在多長時間以前了?太久了,他都快記不清楚了。

他總是一身紫色的衣服,白玉面具出現在自己的跟前,有事沒事就跟他兩個人練武,執行任務之後他都會跟他一起「慶祝」,雖然沒有酒肉,更多的時候是打一架,可是他已經習慣了他的瀟灑和風度。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喬翌術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就是那麼多年來一直被當做是自己唯一的朋友的人。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模樣的他,說不震驚是騙人的,只是震驚的背後隱藏的到底是什麼呢?

他很痛苦,比任何時候都痛苦。

喬翌術很喜歡自己的四妹,不僅僅是他,就連家裏其他的人對她也有着一種近乎變態的疼惜,只是他最為敏感。喬靈兒的一舉一動在他的眼裏都是那麼的熟悉,而當有一天他被告知自己的妹妹已經不是原來的妹妹了,他又豈會是那麼平靜的心態?

時間一長,他更是對自己原來的妹妹思念,所以才在暗中調查,尋找破日的下落,只為能夠找到他將自己原來的妹妹換回來。

當然,他下定了十足的決心。

現在的喬靈兒他稱不上討厭,相反還很喜歡她的狡黠聰慧。如果一開始她就是自己的妹妹,那麼他一定會是一個好哥哥。可是權衡不定之時,他還是會選擇與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妹妹,而不是這一個外來的靈魂。

倘若自己的妹妹回到原來的身體上,就意味着現在這個靈魂必須離開,也就是說……

「如果你妹妹真的回來了,那麼喬靈兒呢?現在的喬靈兒,她會如何?」追命無法消化他的話,但是不等於自己不能接受。假若這是一個神話故事,那麼他也信了!

喬翌術苦澀的笑着,淡淡的回答道:「她或許會死,或許會永遠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我、我不知道……」一想到那個女子可能會消失,他心裏忽然有了一種挫敗一種心虛,饒是殺人再多,也不會有如此的感覺。

「你想殺了她?」追命壓低了聲音,卻是無比的冷漠。

「你愛上她了?」喬翌術猛然抬起了頭,看着此時的追命不由厲聲問道。

「這不是我愛不愛她的事情,至少我很清楚,我看中的是此時的她,不管她以前如何,你說她霸佔了你妹妹的身子,但是她不是故意的,你若是讓你的妹妹回到自己的身體,那你就是殺了她。」追命冷眼望着眼前的人。

放低了聲音,追命望着遙遠之處道:「跟她在一起,讓我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雖然很多時候我都是被她欺負的份,但是卻讓我很高興,在這二十多年來,她是第一個給了我溫暖的女子。我不能說對她是心動,但是我知道,如果你要殺她,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後面的一句話是他轉過頭對喬翌術說的,喬翌術聽到這話,心底頓時一緊,神色也不由變了。

「喬翌術,我可以再次跟你說明,我不會讓你傷到她一根寒毛,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我真心想要結交的朋友。」追命再次的陳述。

聞言喬翌術的臉色白了白,接着便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她是你的朋友,那我呢?這麼多年來,難道你忘了是我一直陪在你身邊,甚至有好多次救了你的命?」

然而追命卻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冷冷的道:「你要我的命,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即使與你敵對,傷了你,我也會自刎謝罪!」

「你……」追命的話頓時堵得喬翌術不知該說什麼話才好,肉做的心更是像被刀子割開了一道口子,無比疼痛。

「還有,你就知道你自己的妹妹,你有沒有想過其他的人?」追命不去理解他接下去想說的話,而是清淡的轉移了一個話題,頓了頓又道:「你說的話我不知道真假,倘若真如你所說的有靈魂這種東西,你知道你對自己妹妹的感情,但是宗政熠呢?他對喬靈兒的感情有多深,你不知道嗎?」

「我……」喬翌術一時語塞。

「宗政熠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愛現在的喬靈兒,如果你執意讓自己的妹妹回來,那麼恭喜你,你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追命話中微微帶着些嘲諷的意味,如此的語氣,卻也是喬翌術以前從未聽到他說過的。

喬翌術看着嚴肅的追命,他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鄭重的追命,甚至於當日他與他大打出手,都只是為了讓宗政熠他們離開。

他們認識了那麼多年,難道還是比不上一個認識不到一年的人嗎?

他想忽視追命的話,可是追命的話卻如同海浪一樣,循環的徘徊在自己的腦海中,讓他無比的困擾,可是卻又無法將其揮去。

在得知喬靈兒懷孕,自己的親妹妹再也回不來的時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將宗政熠給殺了,因為他的緣故才害得自己的妹妹再也無法回來。他不能原諒,不能原諒讓喬靈兒懷孕的人,所以當時他才會吼出那一句要替靈兒報仇的話。

宗政熠……他不否認,宗政熠是一個好男人,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可是要託付終身的並不是他的妹妹啊!

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靈兒懷孕給弄得破滅了,喬翌術忽然發現自己好累,他知道自己或許是真的卑鄙了,想要殺了現在的喬靈兒而讓自己的妹妹活過來,卻忽略了身邊其他人的想法。殺人……殺一個同樣把自己當成是哥哥看待的妹妹……為什麼會是這麼的愧疚?

她告訴過他,原來世界的她無父無母,只是跟一些孤兒一起長大,很喜歡他們家裏溫馨的感覺,有父母、有兄長還有弟弟……

她說這些的時候笑的很開心,那是真切的笑容,他可以從她的眼中看到對家庭的渴望,那時候,他是真的想將她當做是自己的親妹妹來寵愛的。

可是,他卻還是無法排斥心中的苦擾,毅然的將她判處了死刑,在前後兩個妹妹之間,他毅然選擇了前一個妹妹。

喬翌術十分的苦惱,他的心開始亂了,十分的亂,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般的無能,無能的他想從此長眠地下。

人死不能復生的話可以用在平常人的身上,然而人死可復生卻可以用在靈異之事上。

那麼他呢?他自己是被蠱惑了,生出了將現在這樣一個溫柔的喊着他「二哥」的妹妹給親手殺了的念頭?他還配讓她叫哥哥嗎?

追命望着喬翌術,這麼多年的相處,他自認有些許的了解喬翌術了,他知道他現在絕對是在困擾。

伸出手,終於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如果一開始你就想讓自己的妹妹回來,為什麼不編造一個喬靈兒現在不能懷孕的理由?你是大夫,你的話宗政熠和靈兒他們不會懷疑。」追命輕聲問道,察覺到他的情緒已經稍稍穩定了一些。

喬翌術將臉埋在了自己的手掌間,頭一次覺得如此的煩惱,被追命這麼一問,才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為什麼不編造一個理由呢?他可以說靈兒中了毒身子不適應,也可以說宗政熠身上的毒未解,如果有孩子會給孩子帶來危險,這些理由,他們不會不信的。

可是,他為什麼沒有說,而且造成了現在的這個事實呢?

追命的話點到即止,他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至於笨到什麼都不會判斷。

在喬翌術的心底,多少還是沒有那麼狠心的吧?只是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而已,即使是潛藏着的,他也不想被人剖析出來,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切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追命多餘的話也沒有說,喬翌術不是那麼容易衝動的人,這一次是出乎了他自己的預料了。

倘若喬翌術對宗政熠或者喬靈兒還是有着仇恨,那麼他還是那一句話,如果他想殺了他們,就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當然追命並不知道,喬翌術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他下手的,不過這些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逍遙島。

喬靈兒半處於昏迷狀態的聽着雪陌將自己抓來這裏的原因給陳述了一遍,無法回過神來是肯定的,如果不是雪陌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她絕對會以為他是在說玄幻故事!

當雪陌說完之後,喬靈兒的第一反應就是幸好凝香不在這裏,否則她絕對直接挺屍。

「你……相信我說的嗎?」雪陌有些不確信的問道,看着喬靈兒正襟危坐聽着的樣子,其實更加擔心她此時已經完全的昏迷了,只不過眼睛還睜著是一個事實。

喬靈兒迅速的回過了神,點了點頭,道:「嗯!」

「你真的相信?」這下輪到雪陌吃驚了。

「不就是說我生孩子時的血能夠讓賀蘭吟那位有特異功能的女巫師開啟記憶之門嗎?勉強能夠接受!」她自己都穿越了,特異功能又怎麼不能接受了?

在二十一世紀,她可還是接觸過幾個特異功能大師的,那些人能夠看到自然界不存在的東西,甚至有的人連自己死亡的時間都知道,對於賀蘭吟這種,要是真的她也見怪不怪了。

只是,為什麼會是她呢?難道就因為她是穿越過來的?

027錯的是你!

「等等!」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喬靈兒表情一變。

「怎麼?」雪陌看着她突變的臉色,心下沒由來的一緊,竟然生出了一股緊張感。

喬靈兒的視線緊緊鎖定在眼前人的身上,冷聲道:「你說是因為賀蘭吟的靈玉給了你提示,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我是有希望開啟她記憶的人?」

雪陌點點頭,「只是因為當時你是男裝,所以前面一段時間我只是派人去調查你的身份,幸好,你是女子……」

他的話才說完,衣襟就被人重重的一提,拉到了喬靈兒的面前。

「我可以不在乎你之前三番兩次派人的試探以及抓我,但是開啟賀蘭吟記憶需要用我生孩子時的血,如果你抓到我的時候我沒有懷孕呢?你想怎麼做?」喬靈兒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望着此時冷然的喬靈兒,雪陌心底不由有些歉疚。

「對不起!」

「對不起?!」喬靈兒冷哼,一把推開了他,「如果我沒有懷孕,你把我抓了過來,是想讓別人來強了我讓我懷孕還是怎麼?」

「對不起,我……」雪陌緊張的想解釋,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當初他察覺到了靈玉因為她而有了反應的時候心底無比的喜悅,只是他將喜悅隱藏了起來,硬是拉着她兩人結交。

後來也因為她是「男子」的緣故而苦惱,但是卻沒有放棄希望,一直派人在她的身邊查探。接着他得到了讓他興奮的消息——她是女子。

為了能夠讓賀蘭吟知道過去發生的事,他選擇了將她牽扯入內,派人抓她回來。

並且他不否認自己對這一個外人的狠心,她已嫁做人婦,如果懷孕了便好,若沒有懷孕……

就如喬靈兒所說的,他會想盡辦法讓她懷孕,根本沒有顧及到這一個無辜者的本身。

現在被喬靈兒戳破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淡淡的道:「這就是我找你真正的原因,而且你猜的沒錯,如果你沒有懷孕,我會……」

「啪」的一個巴掌扇到了雪陌的臉上,截住了他以下要說的話。

「喬靈兒!」雪陌何等高傲之人,又何曾被人打過耳光?

喬靈兒卻未露出任何恐懼之色,冷冷的道:「雪陌,我打了你又如何?你可以罔顧我的意願強行將我帶到這裏,甚至可以用那樣齷齪卑鄙的手段讓我懷孕,我打你又怎麼了?」

「但是你懷孕了,不需要我再……」雪陌看到她的表情沒由來的對自己產生了一種厭惡感,她的眼神極為凜冽,像是在控訴着他的罪狀。

喬靈兒只是站着與他相對,看到他眸中的閃爍,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雪陌,你只知道為你自己着想,卻從來沒有想過我在你跟賀蘭吟之間是無辜的女子。為了她你可以殺盡天下人是嗎?你愛她是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喬靈兒聲音說到後面越發的冷酷了起來,如同一根根刺,刺進了他的心窩之中卻不容他辯駁。

「你是很強大,為了你自己私慾可以做任何事情,賀蘭吟是女人我就不是女人了是不是?」喬靈兒走近他,頗有女王的氣質,「我問你,如果今日換做是賀蘭吟在我的這個角度,她被人抓去,甚至可能被人……侮辱,你會有什麼想法?會不會覺得很慶幸?」

「住口!」雪陌被逼退到了牆邊,撞上了桌腳,厲聲喝斥。

「惱羞成怒了?」喬靈兒譏諷的一笑,「現在不說還沒有發生,倘若已經發生了你是不是要砍盡天下之人?你不是很了解賀蘭吟嗎,你說如果她被人侮辱了,還會願意活在這個世上嗎?」後面的幾個字,夾雜了北極的冷,沒有絲毫溫度。

「喬靈兒!」雪陌咬牙喊出了她的名字。

「我知道我自己叫什麼!」喬靈兒低吼出聲,往後退卻了幾步,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冷聲道:「雪陌你給我聽好了,你抓我來不過是因為賀蘭吟對你的不信任,有本事你就去抓出滅了隱族的兇手到底是誰,把希望寄托在我一個女人身上,就算她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會覺得你是一個男人。」

「還有,我現在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跟你說,你囚禁我在這裏就已經觸犯了我的底線,即使我有能力讓賀蘭吟開啟她的記憶,我也絕對不會幫你。」

「除非你不要你的孩子!」雪陌沒想到她忽然會轉換出了如此的語氣,條件反射的就說出了一句話,但是話說出口他已經後悔了。

喬靈兒挑眉嘲諷的看着雪陌,冷冷的道:「女人在你眼中算是什麼?命賤如草,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我忤逆你的意思,最多不就是會落到一個死無葬身的境地嗎?」

她的話敲擊在了雪陌的心房上,讓他腳下一個踉蹌,幾乎無法站住。

即使是賀蘭吟仇恨的跟他說話,口口聲聲說要報仇的話,也不及此時喬靈兒所說的幾句話,光是這幾句話,就彷彿能夠將他撕裂。

「雪陌,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放我離開這裏,二是繼續將我囚禁在這裏,但是你也別想得到任何的好處,言盡於此,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喬靈兒說話的時候已經轉過了身去,不願再看他一眼。

被抓來的人給主人說這句話,邏輯上的確怎麼聽怎麼奇怪。可是她喬靈兒,卻不是一個願意將這種人放在眼中的女子,他為了他所愛的人可以,但是除非對象不是她!

她來自開放的二十一世紀,但是不代表她的思想上能夠接受這種對待他人的做法,尤其,如果她在來之前沒有懷孕,也許雪陌已經……

思及此,喬靈兒對雪陌的印象再次降低,心底的寒顫卻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的知道。

雪陌望着喬靈兒的側臉,心裏的內疚是存在的,他跟她的相處時間算不上長,可是現在卻讓他有想要深交的想法,然而,她冰冷的面龐,卻是讓他不敢靠近。

的確在那個時候,他沒有想過如果她被羞辱了會怎麼樣,在他們這個世界,女子的貞潔被破,那麼只有一個辦法——自盡。

結束自己的性命,倘若在來之前真的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那麼她所留下的極有可能是一具屍休。

錯歸錯,可是他已經下定了決定。

「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清楚,我……」雪陌的話才說到一半,一個不明物已經朝他飛了過去。

險險的避開了那一隻茶杯,喬靈兒冷眼看着雪陌。

「雪陌,這是你跟她之間的問題,我覺得你噁心,活着一點自尊都沒有,你算什麼男人?」喬靈兒一邊說着的同時,也一邊將杯子用作暗器攻擊,「我告訴你,人都是自私的,我絕對不會再考慮,你要是真的愛賀蘭吟,就用你自己去證明,讓她相信你是無辜的,別再用這種骯髒的手段讓我鄙夷你,如果你讓我過不去,就算同歸於盡,我也不會放過你,滾!」

伴隨着乒乒乓乓的聲音,雪陌已經到了門外,對於喬靈兒的攻擊他沒有還手,只是避讓著。

而最後一個可以用作攻擊的東西即將脫手的時候,她立覺腹部一痛,瓶子也從她的手中滑落。

「喬靈兒!」雪陌看到她皺起眉頭並且捂住了肚子眼神不由一冷,立刻就走了過去。

「滾,別碰我!」喬靈兒不客氣的揮開了雪陌的手,她向來是恩怨分明之人,而此時,她對雪陌的只有厭惡。

「靈兒,怎麼了?」劍奴被凝香找到后就立刻趕了過來,卻未想到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喬靈兒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腹部緊縮,有一股難以忍受的絞痛。

「她動了胎氣,叫大夫。」雪陌立刻吩咐道。

「用不着你來假好心!」喬靈兒冷聲道,「滾出這裏,我不想看到你!」

「我……」雪陌想說話,但是卻無法說出口。

劍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此時喬靈兒對雪陌的厭惡來看,他們之間絕對發生了什麼。

當下扶住喬靈兒道:「靈兒,別逞能。」然後又轉向了雪陌道:「島主,您先走吧!」

雪陌看了看劍奴,又看看臉色蒼白了起來的喬靈兒,最後狠狠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但是臨走前還是將一個小瓶子放在了桌上。

凝香回來的時候被喬靈兒的模樣給嚇了一跳,以為孩子會有什麼事情,結果劍奴的回答卻只是動了點胎氣,其他什麼都沒有。

喬靈兒雖然不知道動胎氣會是如何的痛,但是她很清楚自己這已經不僅僅是動了胎氣了,好像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可是讓她說她確實也說不出來。

「靈兒,這是島主留下的,」劍奴將桌上雪陌留下的小瓶拿到了她面前道,未待她拒絕又道:「能夠讓你的內力恢復,吃點下去等內力恢復了就可以調整自己了,也不會難受。」

兩廂抉擇之下喬靈兒決定不給自己找麻煩,既然現在能夠恢復自己那為數不多的內力,那麼她理所當然要奪回來,哪怕能夠提高自己一點也是好事。

良久,喬靈兒才道:「劍大哥,我沒事了,你先去休息吧,還有……如果可以,讓大夫去東邊那個偏遠的角落去看看。」

「偏院?你今天見到了賀蘭吟?」劍奴立刻就聯想到了一起。「嗯,」喬靈兒也不否認,「她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再這樣下去,估計不用雪陌繼續折磨,她也會死。」

對女人折磨,雪陌啊雪陌,果真是一個變態的男人!

劍奴看了看喬靈兒不屑的神色,又看看凝香,凝香對他點點頭,兩個人這才一起離開了。

喬靈兒服下藥之後也果然感覺到自己的內力是在緩緩的回來了,只是之前的那痛楚卻似乎不僅僅是動了胎氣的緣故,如果二哥或者嵐風在這裏就好了。

對待雪陌,之前說的話或許是有些過分了,但是如果相愛的人連最基礎的信任都沒有,那麼她就覺得愛了也等於沒有愛。

雪陌和賀蘭吟都是自尊心極強的人,但是他們也太過偏激了,總想着依照自己的思考方式去做事,卻從來沒有將問題的根本看透。

如果兩個人之間多一點信任,再勇敢一點,也許事情也不會這麼的麻煩。

「嘆氣什麼呢?」一道帶着邪笑的聲音出現在屋子裏面。

喬靈兒抬頭看去,就見一身白衣勝雪的俊美無雙的男子站在了窗前,那模樣,讓人從心底生出一股嫉妒。

「沒什麼!」喬靈兒淡淡的應了一句。

「你倒是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雲中月笑着問道,並且已經往她的方向走了去。

「我為什麼要好奇?」喬靈兒不動聲色的反問。

其實她一開始也並不知道雲中月已經來到了這裏,但是之前跟劍奴、凝香說話的時候看到了一隻仙鶴,仙鶴雖然不少,但是卻讓她聯想到了雲中月,似乎仙鶴已經成為了他的標誌。

「的確是不需要。」雲中月說着一邊已經拿過了她的手腕,單指按在了她的脈搏之上,臉上的邪笑卻是一點都沒有變。

自然,喬靈兒是看不出他的心情究竟如何了。

「我肚子痛是什麼緣故?孩子有沒有事?」喬靈兒壓抑住了心底的緊張問道。

「有我在,你怕什麼?」雲中月淡淡的說道,眼中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聽到雲中月這話,喬靈兒鬆了一口氣,只要孩子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只是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來這裏做什麼?讓我把欠你的人情還給你了?」

聞言云中月稍稍怔了怔,旋即蠱惑的一笑,道:「加上你肚子裏的,你欠我可不僅僅只是一條命了!」

喬靈兒還未來得及問,頸間忽然一痛,整個身子就被定住了。

「聽好了,之前你身上的毒並沒有完全解除,我只是幫你積壓到了一起,如果你不想自己和孩子有事,接下來你會很痛,能不能承受,就看你的毅力了。」雲中月望着她,淡淡的說道。

聽着雲中月的話,喬靈兒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之前他只是說讓她欠他一個人情,具體關於她身上的毒並沒有說清楚,而今他那依舊是邪肆的笑意卻是讓她不得不在意。

然而,在醫術上,雲中月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所以在此,她並不質疑他的話。

「解開我的穴道,我可以承受住。」喬靈兒淡淡的說道。

聞言云中月微微挑眉,輕笑道:「不會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的,你確定不要我將你的神經麻痹了?」

「就是因為痛了,所以我才能夠更加記得清楚,對我下毒的人,不是嗎?」喬靈兒冷聲道,言語間倒顯得雲淡風輕,但是她的眸光卻凜冽不退。

望着喬靈兒的那細緻的臉,雲中月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興許她自己也知道,如果經由他將她的神經麻痹了會不利於孩子,所以強行的忍着。

不錯,這樣的女子才是他看上的人,也是唯一能夠與他共看江湖的女子!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賀蘭絕和有經驗的漁夫的帶領下,宗政熠一行終於到了逍遙島,若不是因為驚風那一支特殊找人隊伍的勢力太過強大,想要來到這逍遙島,確實是猶如大海撈針。

宗政熠的心情一直都有些沉鬱,其他的人也跟他差不多,嵐風心裏也特別在意喬翌術那裏,為什麼二少爺要殺小姐?

「公子,無窮。」青葉在上岸之後就察覺到了熟悉的聲音,一聲口哨,無窮就扇著翅膀飛了下去。

青葉將無窮身上的信件取了下來,然後放飛它離去,在這個島上,他們還是不顯眼比較好。

宗政熠接過了信件快速的將信上的內容看了一遍,是有關於逍遙島的一些介紹,以及他們要注意到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封信是追命的,他在之前或許已經是碰到了無窮,並且招了它帶上了一封信。

追命說喬翌術現在差不多心情已經平靜了,也後悔自己做的事情,讓他們安心的去找喬靈兒,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

聽到追命這麼說,宗政熠的心底多少也有些苦澀,喬靈兒於他是最愛的妻子,而以前的喬靈兒,則是喬翌術疼愛的妹妹,若是今日讓他站在喬翌術的角度,也不會比他好。

風輕對於這兩日在宗政熠這裏看到的東西已經不稀奇了,無憂宮的宮主,被殺害的丞相大人,也只有他有如此的智慧,兩個身份的疊加,構造出了一個這樣完美的男人。

也難怪喬靈兒會愛上他,與他相比,自己相差太多了不是么?

風輕苦笑着,只可惜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想要挽回也沒有任何可能性了。

「『天地傳說』是什麼來路?」宗政熠在最短的時間裏就已經將自己的心情恢復的差不多了,轉過身問賀蘭絕道。

賀蘭絕微微一愣,猶豫了片刻才回答道:「是我們隱族的仇敵,但是已經是一百年前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的餘孽還在,而且……將隱族滅族的人也是他們。」宗政熠簡單的說道,語氣毫無起伏。

「為什麼這麼肯定?」風輕有些訝異的替同樣詫異的賀蘭絕問道。

「其他的人沒有能力去隱族。」宗政熠回答。

一句話頓時讓風輕消聲了,賀蘭絕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在一百年前我們的祖父們已經將『天地傳說』所有的人都剿滅了,為何還會有他們的存在?」

「漏網之魚。」宗政熠還是簡單的四個字就概述了全部。

無論是任何邪惡的教派,除非是明確的知道了人數以及對應的人物,然後派人前去剿滅才有可能確保萬無一失。可是往往人算不如天算,有時候一個無辜而被放過的小孩子都可能成為一個反抗的勢力組織,更何況是對一族都有着仇恨的惡勢力團體呢?

一百年過去,隱族的人不知道『天地傳說』的勢力如何,但是對於天地傳說本身來說,隱族的存在就是他們最大的阻礙,也因此讓他們大勢的發展。

如此眾多的時間,他們或許強大了,或許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所以在此時間內,讓他們有了復仇的衝動,甚至欲將一切干擾勢力全部清除。

一行人找了一間酒樓暫時做休息,也好趁機打探一下這裏的情況。

「姑爺,那夫人是被他們抓走了嗎?」嵐風不由擔心的問道。

「四大羅剎是天地傳說的人嗎?」月影也不由問了一句。

風輕在宗政熠開口前道:「可能不是一派的。」頓了頓又道:「四大羅剎的背後應該是有一個主子,但是據我了解,天地傳說跟隱族一樣,從來不會將恩怨牽扯到外界,如果是他們抓了宗政夫人,也就說明賀蘭吟在他們手上,賀蘭吟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宗政夫人自然也沒有任何用處。」

雖然還是免不了擔心,但是風輕的話卻也還是讓人無法質疑的起來。

周圍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客棧的小二已經將一盤盤的菜給端了上來,一邊樂呵呵的道:「各位客官是從外面來的吧?可一定要嘗一嘗我們這裏的特色菜,我們島主可是很喜歡呢!」

熱情的小二驕傲的笑着,雖然感覺這一桌上的人有些冷,但是他們也都是見多識廣之人,也沒有那麼去在意。

「這位小兄弟,這些菜都是最好的菜嗎?」比較善於交際的風輕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他很清楚人與人相處的這種方式。

「那是當然,我們島主都說好的菜,天天客滿,客官不信可以嘗一嘗。」小二歡快的說道。

「可是放了迷魂藥的菜我們誰敢吃呢?」青葉冰冷的說了一句話。

小二的臉色驟變,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驚雷已經動了手,將他一腳踩蹬到了地上。

「是誰派你來的?」驚雷腳下越發的用力踩了踩,冷聲逼問道。

小二疼的直叫,「你們、你們……是島主讓我們注意你們,尤其是你……」他的視線落到了賀蘭絕的身上。

如此的坦白讓一行人都不由詫異了起來,他們才來到這裏就已經引起了關注,而且是直接與賀蘭絕有關。他們是追查了四大羅剎才來到了逍遙島,而目標直指賀蘭絕,難道這裏的島主跟天地傳說其實有什麼關係?

驚雷一腳重重的踢了下去,小二當場昏迷,然後又從他的身上搜出來了一張圖,不難看出畫中之人所描繪的正是賀蘭絕。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逍遙島的島主或許已經盯上我們了。」驚風轉向宗政熠說道。

宗政熠頷首,「先離開這裏。」

在還未查清楚這中間到底有什麼具體的關係之前他們如果已經先落入網中,到時候也只會是前功盡棄,不要說救不了喬靈兒,到時候他們甚至都有可能賠上一條性命。

當幾個人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之時,立刻紛紛從窗戶離開,在這裏大動干戈只會讓人更加關注。

幾個人紛紛易容,斂起了身上的特殊的氣息,分開行動。

這裏是逍遙島,即使是風輕,在這裏也沒有駐足之處,無憂宮的勢力也沒有滲透到此。所以風輕最後還是化身為經商之人,租了一間房屋,暫時用作幾個人的休憩之地,也可免去被看穿的危險。

一日之後,幾個人疲勞的回到了屋內,賀蘭絕一直都沒有出去,因為他現在是目標。

宗政熠和風輕等人分成了兩路去調查,到了晚上他們互相交流所得到的成果。

風輕首先說道:「賀蘭兄,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說清楚,你做好承受的心理準備。」

賀蘭絕看着嚴肅的風輕的樣子,不由正襟危坐,點了點頭道:「好!」

「你姐姐賀蘭吟被逍遙島島主囚禁了起來。」風輕淡淡的說道,在賀蘭絕衝動的要暴起的時候,驚風和驚雷兩個人聯手按住了他,「不要衝動,這不能說明逍遙島島主就是滅族了你們隱族的幕後之人。」

「不是他還會有誰?」賀蘭絕頓時紅了眼睛,「姐姐一定是一早就知道他是兇手,所以去刺殺他,才被抓了起來。」

風輕默認了,其實這一天他在島主的大殿處打探到的消息就如賀蘭絕所猜測的,的確有人去刺殺逍遙島主,不過外人只知道是一名女子,具體長相什麼沒人知道。之所以斷定是賀蘭吟,其實也是因為他潛入了侍衛所說的偏遠的小院,看到了那名女子的臉,與賀蘭絕有九分相似。

本來他想靠近跟她說話的,但是卻被看守的人察覺到了,不得不暫時離開。並且也讓他發現了一個事實,那裏的守衛很森嚴,即使是他,也是用了十成的輕功才能進入且險險離開。

即使是南武國的皇宮,也不及這逍遙島主所居住之處的森嚴,而且個個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沉默了片刻,月影皺眉道:「公子,島上人傳言二十多天前逍遙島主帶回了貌若天仙的島主夫人,可能……」

聞言宗政熠的眼眸立刻深邃了起來,即使月影不再說下去,他也知道他所說的人是喬靈兒。

「一定是靈兒!」宗政熠有些激動的道,聲音中也夾雜了顫抖。

風輕則是微微愣了愣,立刻洞悉了宗政熠的意圖,不由道:「那裏的守衛很森嚴,要進去不是那麼容易。」

「我知道……」宗政熠回答的有些挫敗,心裏的激動無比之高,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找自己心愛的女人,可是周圍有這麼多人……

「難道逍遙島主真的是天地傳說的首領?是他將隱族滅族的?」嵐風皺起眉頭道。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否則姐姐怎麼會去刺殺他?」賀蘭絕激動的吼道。

「那麼他抓走宗政夫人的原因又是什麼呢?」此時此刻,最為理智的人當屬風輕了,他淡淡的說道:「宗政夫人生產之時的血可以讓賀蘭吟開啟記憶,但是逍遙島主是兇手,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風輕的話讓賀蘭絕沉默了,這一點根本就說不通。

若然姐姐知道了是逍遙島主將隱族滅族的才去刺殺他,那麼根本就沒有必要再留姐姐在人世,更沒有必要將喬靈兒抓走,除了能夠讓姐姐的記憶開啟之外,喬靈兒並無其他的能力,如此豈非多此一舉?

沉默許久的宗政熠忽然開口道:「天地傳說另外有一個根據地,與逍遙島主另外分據兩地,二者沒有關係。」

「而且天地傳說的根據地極為隱秘,一般人絕對察覺不出他們所在之地。」驚風接過了宗政熠的話說道,「根據賀蘭絕你所說的屠殺的族人的傷口,應該與天地傳說那些人是同一批人。」

「他們在什麼地方?」賀蘭絕再一次的激動了起來,雙眼冒着血紅色。

驚雷點住了他的穴道,冷冷的道:「你放心,即使你不去找他們,他們也絕對會來找你,斬草除根!」

「這麼說來,四大羅剎是逍遙島主的人了?」風輕在沉默了不多時間之後開口道。

月影僵硬的點了點頭,「不出意外應該是。」

風輕則是皺起了眉頭,有些詫異的道:「逍遙島主被賀蘭吟刺殺,是因為賀蘭吟將他當做了滅了隱族的兇手?還是因為其他?」

「是被當做了兇手。」宗政熠接下了風輕的話。

「為何?」風輕詫異的問道。

「他抓走了靈兒,目的是讓賀蘭吟開啟記憶。」宗政熠沒有費心思去思考更多,並且這一語,也得到了眾人的肯定。

想必在賀蘭吟和逍遙島主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逍遙島主動用了四大羅剎抓走喬靈兒,應該是為了讓賀蘭吟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

至於賀蘭吟和逍遙島主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宗政熠他們沒人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但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喬靈兒,那他們就不得不管了。

跟宗政熠一起去查探天地傳說的驚風和驚雷也將大概的秘密的情形跟其他人說明了,等到談完之後也已經是夜深。

眾人各自準備回房去休息了,在叮囑完賀蘭絕不要擅自動手之後風輕隨意問了一句:「逍遙島主叫什麼名字?」

「……雪陌。」賀蘭絕無意識的回答了一句。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要去休息的人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睡意。

雪陌,竟然是雪陌,黑風島的主人,竟然也是這神秘的逍遙島的島主,怎麼會是他?

一艘簡單的小船飄蕩在茫茫的大海之上,一身白衣之人獨自飲酒,瀟灑風流,然而,他的側面卻是透出了憂傷。

追命從船艙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此的喬翌術,這幾日兩個人的相處也讓他對他了解的更多了一些。

在他的面前,喬翌術是近乎完美之人,從來不會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變去臉色,而前後的喬靈兒變化一事卻讓他看到了這個瀟灑的男人心底的脆弱。

一個疼愛自己妹妹的哥哥,為了妹妹而付出了努力的人,到頭來卻還是想將另外一個叫他哥哥的女子殺死,說他狠心是好,還是應該說他太過護短呢?

喬翌術望着那黑夜籠罩的江面,寒風凜冽,但是他卻彷彿察覺不到冷意,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好像能夠藉此消除心頭的煩惱。

兩個靈兒,在他心中佔得比重如何他自己心裏清楚。

即使原先的妹妹柔弱,總是將自己置於風輕帶給她的痛苦之中,而讓自己難受,卻又不願跟別人說,也自然而然的讓所有的人都對她關懷,不想讓她難過。這不僅僅是他對妹妹有着保護的慾望,家裏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然而後面來自異世的女子,她堅強、淡然,完全不同於原本的妹妹,兩個人,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

她跟他攤牌了,也跟他道歉了,他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她所能夠控制的,也在心底接受了這樣一個外來的「妹妹」。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卻讓他越發的懷念自己以前的妹妹,想再看到她的笑,甚至是她的淚水……

兩相抉擇,他決定犧牲佔據了妹妹身體的外來女子,心中的矛盾他人無法知曉。而且他也一直隱瞞着所有人在進行他的目的,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決定終究還是敵不過天。

在他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太過對現在的喬靈兒不公平的時候,他已經攤牌了,如果她知道自己對她的想法,會當如何呢?

也許,她會很傷心,但是,她不會生氣,只是會笑着跟他說這是她欠他們一家人的。

那個女子,總是讓人為她擔心,也更加令人心疼。

這一次,他的確是衝動了,衝動的想要殺了宗政熠,其實這件事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就如追命所說,宗政熠不過是愛上了來自異世的喬靈兒,以生命為代價的去愛。她也愛他,雖然是藉助了自己妹妹的身體……

如果……追命沒有攔得住他,也許今日已經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傷害。

喬靈兒……或許會憎恨他,告訴他她會將身體還給他,但是,她卻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思及此,喬翌術的心中一緊,興許是想到了喬靈兒那不帶任何的感情的眼神,他會覺得心慌。連帶着手中的力道竟然也彷彿失去了一般,任由酒罈滑落。

追命上前一步,快速的將他的酒罈給提了起來。

「不想去就不要去,省的到時候我還得必須提防你。」追命涼涼的說道,也算是在下逐客令。

聽到追命的話喬翌術微微一愣,隨即又是一抹苦笑爬上了臉,「我不會動她。」

「……真的?」追命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喬翌術笑着搖了搖頭,繼而又轉向了海面,「靈兒已經回不來了,我還有必要殺她嗎?」雖然那句話連他自己聽着都覺得沒有信任性,又有什麼資格讓他人相信呢?

至少自己之前發瘋的樣子,卻是很引人遐思,不是么?

望着眼底儘是憂傷的喬翌術,追命終於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酒罈放到了甲扳上,道:「我相信你。」

聞言喬翌術驚訝的轉過了頭看着他,眼中不知道是迷惘還是喜悅,有些分不清楚真假。

追命被他看的有些尷尬的移過了臉,乾咳兩聲道:「作為我與你認識十多年的情意,我選擇相信你,所以……如果你可以不顧我們之間的朋友情意而與我站在對立面,我也會接受你的挑戰。」

嚴肅的表情以及話語讓喬翌術的心顫了顫,直直的望入了他的眼中,一時間竟然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畢竟他前後的反應差距卻是很大,要讓人相信他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回頭是岸,怕是一個正常之人都不會相信,而追命此時卻說出了相信二字,叫他如何不激動?

「咳咳,時間不早了,先回去休息,酒就不用再喝了,喬靈兒不喜歡喝酒的人。」追命被喬翌術看的實在有些不知所措,於是趕緊出聲,同時還不忘瞄了眼腳下的酒罈。

不知不覺,又提到了喬靈兒。

喬翌術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或許自己這樣突然的轉變連自己都無法輕易接受,但是他相信,那來自異世的女子,會讓他交付出自己真正的心情。

這也是他對自己的要求,這輩子能成為她的哥哥,應該是一件榮幸的事情吧!

至於他那無緣的妹妹,也許他們是兄妹緣盡了……

提起了酒罈,未作猶豫便扔入了海中。

「噗通」一聲,夾雜着海浪的聲音,飄向了遙遠的地方,那個地方,誰也不知道會是在哪裏。

喬翌術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入肺,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

「咳咳!」太過涼的風讓他受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進去吧!」追命看他臉色有些蒼白不由說道。

喬翌術點了點頭,隨着追命一起走了進去。殊不知,那一抹淺淺的笑容讓追命一夜失眠了。

喬翌術對自己說:喬翌術,你該成熟一點了!

第一夫人展露鋒芒028隱藏的寶物

這幾天喬靈兒都沒有去外面,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雪陌下令不准她離開,再次要將她囚禁,而且,負責看守的人是劍奴和葯奴。

劍奴雖然跟她關係不錯,但是在她和雪陌之間,他也是護主的下屬,葯奴就更不用說了,只會將命令當成是命令,機械的運作。

喬靈兒也不想讓劍奴為難,她不離開這裏,但是不代表什麼也做不了。

無法離開這偌大的「宮殿」,但是卻還是能夠卻一些地方看一看,例如藏書閣。

雪陌就如同一個帝王一樣,他住的地方是皇帝的皇宮,享受絕對的權利,逍遙島的歷史也都載入了專門的史冊。

或許是因為歉疚,雪陌同意讓她翻閱歷來逍遙島的歷史,但是前提是不容許更改或者損壞,這一條他還是交給了劍奴。

對於雪陌用劍奴做擋箭牌喬靈兒心底也只是冷冷一哼,她沒有必要拿這些書來出氣,她現在能夠做的不過是找出對自己有利的一些蛛絲馬跡而已。

根據記載,逍遙島是在五百年前形成的一個島嶼,外面的人發現了這裏,在這裏建立了一個屬於它的王朝。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越發的被外人所遺忘了,這點,喬靈兒才想可能是板塊的移動,才讓這片島嶼遠離了大陸。

讓喬靈兒比較驚訝的是,隱族確實如她所猜測的,在逍遙島,並且隱族的族長與逍遙島的島主有着秘密的關係,甚至包括每一次的密談都會記載入裏面。

密談的內容大多數是逍遙島給隱族一個棲身之地,而隱族負貴保衛逍遙島。

換句話說,雪陌是認識隱族的族長了!

「咳咳……」從書架的最上面拿出了一個盒子,刺鼻的灰塵味道讓她受不住的噴嚏直打。

「我的祖奶奶啊,你又找到什麼東西了?」劍奴無奈的接過了她手中滿是灰塵的東西,拿着離開了些許拍了拍,抖掉上面的灰塵。

劍奴那才叫一個鬱悶,好不容易能夠跟葯奴有了這種「單獨相處」的機會,當然是忽略了喬靈兒和凝香兩個人的前提下。結果這位靈兒祖奶奶一會拿這個,一會要那個,又因為她有了身孕,只好事事代勞,連跟葯奴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即使他說了,葯奴也不見得會理他。

「小姐,這東西好臟啊!」凝香從劍奴手中抱過了那厚重的箱子,看着那灰塵整個堆積了起來,不由十分的無語。

喬靈兒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東西有多臟呢,不過依照她做神偷的經驗,這種被塵封的東西,越是讓人有興奮的心情。因為她已經看到了箱子蓋子上那雕刻的特殊的花紋。

「凝香,找塊抹布過來擦一擦。」喬靈兒吩咐了一句。

劍奴翻了一個白眼,又只好將箱子給抱在了手中,聽她的吩咐。

「這裏面難道是黃金?怎麼這麼重?」劍奴也有些好奇了,一邊將這個「古董」給放在了她用來研究的桌上。

「可能是黃金,不過……或許是比單純的黃金更加誘人的東西。」喬靈兒神秘的道。

「你知道是什麼了?」劍奴驚訝道,方想將蓋子打開,結果卻發現上鎖了。

喬靈兒白了他一眼,道:「你當我是神還是能夠透視啊,這樣密封的盒子,我能夠看到嗎……等等,別破壞!」眼見劍奴就要把那把小鎖給破壞了急忙喊道。

「做什麼?」劍奴不是很友好的問道。

「白痴,這把鎖是有機關的,不想自己死或者裏面的東西被破壞了就給我乖乖的別動。」喬靈兒低聲「教育」道。

被喬靈兒這麼一罵,劍奴委屈了,轉向旁邊的葯奴,「葯兒,她欺負我……」那聲音,頓時讓喬靈兒全身雞皮疙瘩都蹦躂了出來。

回應他的是葯奴一個冰冷的眼刀,不過人家女俠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喬靈兒顫抖了抖,「劍大俠,現在還是冬天,要發春過段時間再發!」

劍奴默默噴血了,這話哪是一個女子應該說的話啊?

凝香很快就弄了一塊濕抹布過來,喬靈兒拿出了匕首,雪陌被她說教了一番之後例是將原本屬於她的東西歸還了。

對於一件古董,喬靈兒的認識雖然不及專業的考古人員,或者說是盜墓者,但是基本的操作她還是熟悉的。

厚厚的灰塵遮蓋住了盒子原本的樣子,但是那微微透著金色的光澤的花邊卻是昭示著這盒子的不俗之處。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用匕首輕輕撩開了最上面一層薄薄的垢,凝香在一邊給擦拭,確保在她清除出了垢物的同時已經被抹掉了。

劍奴和葯奴站在一邊,看着專心致志的主僕二人,也不好打擾,但劍奴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這東西有這麼寶貴,島主怎麼還會放在那看不到的角落裏?」

「雪陌根本不知道這個東西在這裏。」喬靈兒有一心二用的功能,在回答劍奴話的時候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止。

「你怎麼知道?」劍奴好奇的問。

「這些灰塵堆積起來至少有四五十年了,他說在二十年前看完了基本的書就沒有再來過這裏了,如果他知道,絕對不可能看不到,甚至都不動一下。」喬靈兒一邊說着已經將黏在一起厚厚的一層拿到了劍奴的面前給他展示了一下。

凝香盯着那厚厚的灰塵,佩服道:「小姐,你真厲害,這樣都能看出來。」

「廢話,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是什麼人!」喬靈兒淺笑了一下,又專註的去把灰塵都挑開了。

每一個動作都不陌生,好像在那之前她已經演練過了無數次。至於為什麼她會找到這個被隱藏起來的盒子,大概也還是需要歸根於自己的敏銳之處。

這個盒子放在了書架的最頂端,無論從哪個角落去看都看不到那個盒子所在之處,而她比較喜歡探索觀察,所以才會爬上架子頂端,到處查看。

並且不出意外,這裏有人潛入過,除了打掃這裏的人之外,應該是翻動東西的痕迹,雖然被掩藏了起來,但是卻依舊逃不過她的眼睛。

難道潛入這裏的人就是為了尋找這個盒子?喬靈兒兀自的猜側,但是也沒有過於深思。

劍奴和葯奴站在一邊看喬靈兒和凝香,倒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盒子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

上好的紫檀木盒,蓋子上雕刻的是龍鳳的圖案,極為精細,而更為讓人覺得亮眼的應該是龍鳳圖案邊緣用極細的金絲所勾勒出來的樣子,每一個條紋都用金色的絲線勾勒了出來,典雅而且高貴。金色的絲線有種光暈的感覺,彷彿就是龍鳳本身所散發出來的光芒。

看到如此的圖案,也委實不得不讓人嘆一聲鬼斧神工!

至於之前劍奴要打開的鎖,是一把小巧的流雲形狀的鎖,在喬靈兒的緩慢的擦拭之下,也終於讓人看到了那背後的技藝。

一根根的細絲纏饒在了鎖上,每一根都銜接到了盒子的裏面,作為神偷的敏感,喬靈兒斷然判斷出了這些細絲的作用之處。

「好亂!」凝香皺皺眉,看着那細如髮絲的絲線,簡直比蜘蛛網還要更加複雜。

「弄斷一根就會讓裏面的東西破壞嗎?」劍奴也微微蹙起了眉頭,之前他還覺得不過是一把小鎖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是現在,這些用肉眼所見的細絲都連到了裏面,就絕對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了。

「即使機關製作的再天衣無縫,也都會有它的生門,如果找不到一絲縫隙的機關,那就只能是由神仙來製作了。」喬靈兒一邊說着,一邊檢查盒子的周圍。

「叩叩……」喬靈兒輕輕扣了扣盒子的表面,那動作,看起來就跟一個傻子二愣子一樣。

劍奴滿頭黑線,前一刻還說的那麼嚴肅,結果現在就做出了這麼愚蠢的動作了,不過想是這麼想,他暫時還不敢跟她較真。

喬靈兒耳朵貼近了盒子,做一個手勢讓他們都屏住了呼吸,伴隨着敲擊的聲音,極為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

良久,似乎是判斷出了某個特定的點,然後又重新端看了一下盒子的周圍,看到了那幾乎不存在間隙的縫隙,伸出手,在劍奴的頭髮拔下了一根頭髮。

「你……」劍奴一痛,就要出口,結果立刻就察覺到了細微的動靜。

伴隨着「砰砰」「咯嚓咯嚓」的聲音,藏書閣一面牆上的窗戶都立刻被人破除而入。

劍奴立耶站到了喬靈兒的身前,那把隱秘的劍在下一刻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葯奴站在喬靈兒的另一邊,做保護之姿。

「交出盒子!」低沉而且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錚亮光澤的刀橫在了一排白衣人的胳膊上,帶着妖冶的藍色,一看就帶有了劇毒。

「想要盒子,看你們有沒有命來拿!」劍奴冷笑着瞄了一眼身側喬靈兒手中所抱着的盒子,心中雖然詫異這盒子的來歷究竟是什麼,但是一邊都更加在意這些人的出現。

彷彿他們就是一直隱藏在了這裏,為的就是等待有人能夠找出這一個盒子。

「大言不慚!」包裹的如同木乃伊一樣的白衣人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更像是忍者的裝束,但是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無比的危險。

劍奴神色一凜,稍稍退後了一步,道:「葯兒,帶靈兒先離開!」

結果葯奴根本不理會他的話,甚至比他動作還神速的上前,一把白色的粉末從她的手中飛散出來。

「愣著幹什麼,走!」喬靈兒真想罵劍奴是一個豬頭,在阻擋敵人這一方面,葯奴的毒藥絕時比他的劍現在來的更有效果。

喬靈兒將盒子抱在手中,重量是有一定的重量的,但是還不足以讓她覺得吃力。

從窗戶中跳了出去,也不擔心孩子會如何,畢竟這幾日晚上雲中月都會來給她推毒,孩子現在有了雲中月內力的保護,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雲中月對她的心思她知道的並不清楚,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葯奴跟隨在喬靈兒他們身後而出,但是她的藥粉在那些白衣人之前效果卻是減少了一大半,只是片刻的時間,那些人就已經追逐了過來。

藏書閣處位於比較偏遠的地方,即使現在在這裏打鬥怕是遠處的人也不會聽到,而且除了看守的人……看守的人已經被殺了,或者說,還有一些看守的人其實就是這些白衣人之中的少數。

眨眼間,將近十幾個白衣人就已經將喬靈兒四人給團團圍住了。

此時的凝香表情也微微有些冷然了,抓了抓喬靈兒的手。

喬靈兒會意,反握住了凝香的手。她知道,現在的凝香已經不再是當初那笨笨的遇到危險只會哭的小姑娘了,不過具體凝香的能力如何她還不知道。

「交出盒子,饒你們一命。」身上鑲嵌著金色的絲線邊看似是首領的人首先開口,目光落在了喬靈兒手中懷抱的盒子上。

「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想要,就憑自己的本事來拿。」劍奴笑的十分無害,只是眼中的危險卻是刻意的流露在外了。

「無知小兒!」首領男人冷哼一聲,刀子一揮,立刻就在空氣中划,開了一道口子,紫色的劍暈環繞,朦朧但是又覺得危險。

劍奴暗嘆一聲不好,但是身子的移動卻不及刀氣落下的速度,在紫色的氣焰消失之時,他的臉上已經多出了一條暗紅色的血痕。

「這一次是你的臉,下一次,就是你的腦袋!」來人警告道。

劍奴冷了一張臉,這個人的功夫深不可側,如果搏一搏,也許還會有殺出去的可能性。

手腕上忽然有了一股力道,劍奴轉過頭,看到的就是葯奴那張冰冷的臉。

「找死。」葯奴冷不防的都出了兩個字,而且是對劍奴自信心極大的打擊。

劍奴黑了一張臉,他以為葯奴會主動的跟他接觸至少是要關心的提醒一兩句的,結果居然就跟他說着兩個字,讓他有些小鬱結,不過現在也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葯奴才轉過身去,一道差不到的劍氣再次襲來,這一次,傷的是她的手。

黑紅色的血順着那過於白皙的手滴落,頓時讓劍奴紅了眼。

葯奴卻在他要衝出去的時候用另外一隻手拉住了他,冷聲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將她灑下的致命的毒藥解除,不得不說這些人確實恐怖。

「傷了你,必須死!」劍奴說的極為輕巧,可是卻掩飾不住他眼中的狠厲。

葯奴的身子不易察覺的僵硬了一瞬,但是又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了過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就在劍奴要動手之際,喬靈兒卻是看也不看就拽住了他的衣袖,輕巧的笑道:「劍奴,不用去送死,天地傳說的十二長老集體出動,就算是雪陌,也不是對手,更何況是你呢?」

「天地傳說?」劍奴有些訝異的看向了她。

聽到這個名詞劍奴和葯奴都有些好奇,但是葯奴沒有表現在臉上,卻也改變不了她心底的詫異。

「小姑娘,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天地傳說?」為首的男人語氣中略略有些詫異。

「除了天地傳說,還有誰能夠如此了解這裏的地形?」喬靈兒暗諷。

「隱族對這裏不也是很了解?」為首的人收斂起了自己的姿勢,然後緩慢的解開了自己頭上用來蒙住臉的布塊,露出了面巾下的臉。

一頭長長的白髮,長長的眉毛鬍子,都是一色的雪白,臉卻顯得很是紅潤,如果撇去他的身份,倒像是一個修行的仙人,渾身上下都是謫仙一般的氣息。

「隱族已經被滅族了,大長老應該很清楚才是。」喬靈兒不動聲色的笑着說道。

那白頭髮的老頭子嘴角彎起了淺淺的笑容,「小姑娘,你是怎麼知道老朽身份的?」

喬靈兒淡笑,「之前幾日我看過了關於逍遙島的史冊,也記載了隱族不少的事情。隱族的仇敵,天地傳說,在隱族的發展過程中而形成,加入了來自外族之人,日漸發展成了一支強大的反對力量,與隱族本族之人形成了兩相對立的局面。但是隱族的族長都一直不是天地傳說,所以你們嫉恨,想要將他們除之而後快……」

喬靈兒的話描述的很是輕淡,可是卻成功的讓在場的幾個人都變了臉色,包括連同那被稱作是大長老的老頭,神色也微微的有些僵硬了起來。

其餘的十一個白衣人也解開了他們的面巾,露出了白色的頭髮,眉毛和鬍子不及大長老,但是也都是一些危險的人物。

「小姑娘,知道的越多,可是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的。」大長老眯起了眼睛望着喬靈兒,語氣中帶着些許的警告意味。

喬靈兒淺淺一笑,「沒辦法,我現在已經惹禍上身了。」

「小姑娘,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多,現在,把你手上的東西交給我,我可以饒你們一命,這是隱族的聖物。」大長老的目的直指喬靈兒的手中檀木盒。

「臭老頭,你以為所有的人都是三歲小孩嗎?」劍奴提劍直指大長老,臉上的神色彷彿隨時都會要吃了他一般,如果不是喬靈兒不准他有任何動作。

大長老臉色微微一沉,卻沒有理會劍奴的話。

「小姑娘,盒子交給老夫,老夫可確保你等四人平安離去。」大長老道。

「老爺爺,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所以……壞爺爺說的話,我不能聽的。」喬靈兒笑的好生無害,手指在盒子的鎖得地方輕輕的撥弄著。

「小心一點!」大長老不由低吼了一聲,當然聲音中還帶着緊張。

「老爺爺,別擔心,這些金絲線似乎很牢固,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斷了。」喬靈兒笑的很是無辜,但是眼中的嚴肅卻是不減分毫。

大長老的臉色一變再變,終究還是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劍奴和葯奴對視了一眼,因洞悉了喬靈兒的目的,以至於劍奴都忘記了葯奴竟然跟他對視一眼,這可是百年難得啊!

天地傳說這些人的目的是喬靈兒手中的這個盒子,雖然劍奴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裏面放的是什麼東西,但是看他們那緊張的樣子,就知道絕對重要。

而且他們現在沒有攻擊他們的緣故,也是怕喬靈兒會不小心就將那些金絲線勾斷一根兩根。或者就如她之前所說,要是鎖一碰,裏面的東西就會被損壞或者危害到人群,但是照現在來看,前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小姑娘,你想怎麼樣?」大長老露出了危險的表情,也不若之前的「和藹可親」了。

「老爺爺回答我幾個問題可好?」喬靈兒淺笑着問道。

大長老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你問。」

「在一百年前天地傳說已經被驅逐出了隱族,或者說是已經被殺光了,那麼現在老爺爺和各位爺爺以及那些沒有來的下屬們,是在這一百年之中緩慢發展起來的了?」喬靈兒首先問。

大長老身邊的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嗤笑一聲,「那幫老匹夫,想要滅我天地傳說,也不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能力。」

「有沒有那個能力你們最清楚才是,否則又怎麼會在世俗隱忍了一百年呢?」喬靈兒淡笑,不待他說話又問:「幾個月前隱族所有族人被殺,是各位下的手?」

「……不錯。」大長老毫不猶豫的點頭。

「之所以留下賀蘭吟和賀蘭絕二人,是為了取得名正言順做隱族族長的權利,借用他二人為你們尋找這個東西?」喬靈兒輕輕地拍了拍盒子,問道。

「小姑娘,你知道的果然很多。」大長老的眼眸中只有喬靈兒一個人,那雙披白色的眉毛遮擋住的眼睛,散發出了只有與他對事之人才能夠看到的光芒。

「小姐!」凝香忽然喊了一聲,然後就站在了喬靈兒的身前,與大長老對視了起來。

大長老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卯足了勁與她對視了起來。

在彼此兩個人的眼中,都出現了模糊的幻影,當然,在外人看來,只有兩個人的對視。

片刻后,凝香與大長老兩個人同時後退了一步,凝香的額上也有了些許的汗珠。

「凝香?」喬靈兒有些擔心的喊了一聲。

凝香看着喬靈兒微微搖了搖頭,輕輕一笑道:「別擔心,小姐,我沒事。」

劍奴和葯奴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之人,方才的是移魂術的對決。在他們眼中那笨笨的丫頭,竟然有如此之高的移魂術,還真是讓他們看走了眼了。

「小姑娘,你身邊的人果然不錯。」大長老在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冷然的笑道,心底卻還是有些心悸,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但是移魂術竟然已經達到如此的境地。倘若方才不是他強行阻斷,怕是絕對會兩敗俱傷!

「老爺爺過獎了,老爺爺身邊的人也很厲害。」喬靈兒四兩撥千斤的道。

如此輕淡沒有任何起伏的話讓大長老心底不由憋了一口氣,於是道:「老夫再說一次,小姑娘,你知道的很多!」這句話可以理解為「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必須要殺了你滅口」!

喬靈兒嫣然一笑,似乎沒聽出話外之音,只道:「看書看得多,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了。」書中沒有詳細的記載那麼多,但是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推論去判斷,現在,不也可以通過提問題的方式,知道她想知道的嗎?

「現在問題回答完了,把東西交出來。」大長老神色一冷,對喬靈兒的笑容很是不悅。

劍奴一聽就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因為這人身體周圍已經透露出了殺氣。他敢肯定,只要喬靈兒交出了盒子,他們四個人都會死在這裏。

「我只是讓老爺爺回答幾個問題,並沒有說過要將盒子交還不是么?」喬靈兒笑的那叫一個淡然。

「臭丫頭,你找死……」另外有兩個長老忍不住了,可是二人方上前就見喬靈兒的手指巳經鈎在了鎖前的細絲之上。

喬靈兒冷笑着看着周圍的人,「不管是百年前純隱族之人,還是外來去到隱族之人,對隱族的聖物都只有尊敬,即使是各位長老,怕也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掌控隱族,才想將此聖物奪去吧?」

被說中了心裏話的大長老等人臉上個個無光,但是她說的又是事實,也沒人會反駁。

最終還是一個有着琥珀色瞳孔的長老站了出來說道:「賀蘭一族從一百年前就沒有聖物在手,卻欺騙眾多族人聖物在手中,理應當殺,那些不明是非黑白狼狽為殲之人,也該殺!」

「所以在隱族兩派派人出來之時,各位就用了逍遙島禁地之處的仙樂散引誘二人,引起隱族的內亂,各位趁虛而入是嗎?」喬靈兒目光如炬,不溫不火的描述,但是說出來的滑卻是在控訴。

聞言劍奴詫異了,之首她不是猜測是隱族那兩個被派出來的人擅闖了禁地,偷走了仙樂散的嗎?怎麼現在又是天地傳說了呢?

許是知曉了劍奴的想法,喬靈兒笑着解釋道:「我對雪陌有戒心,自然不會明說我在懷疑什麼。」

劍奴沉默了,他忘了這個女子的恐怖之處,而他們島主非常不幸的得罪了她,恐怕日後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葯奴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著一張臉,喬靈兒也不怕她事後會去跟雪陌告密。像葯奴這樣性格的人,絕對是惜字如金,除非雪陌主動問,否則她不會多說一個字。

天地傳說十二長老那一邊,以大長老為首,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樣子,他們計劃的十分的周詳,並且可以說是完美,隱族、逍遙島的人都沒有察覺到是他們在背後做了手腳。而現在,在一個中原女子的眼中,他們所做的一切彷彿都是透明的,也着實讓人覺得危險。

「老夫再問一遍,交是不交出聖物?」大長老冷聲問道,若非聖物的處境太過危險,他們又豈會在這裏坐以待斃,並且還如此「心平氣和」的這名女子說話?

「老爺爺,你的本性出來了。」喬靈兒冷笑,在有一個長老要上前之時手中的力道微微加深了一些,「各位老爺爺,看來你們是想讓我抱着貴族的聖物同歸於盡了是嗎?」

這話一說出口,十二個人齊齊變了臉色。

聖物的原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只能保存在最上乘的紫檀木的盒子裏,並且裏面有着千萬的金色絲線,斷錯一個絲線,交錯的痕迹絕對會讓裏面的聖物化作碎片。

聖物,是隱族的族物,它在,隱族在,它消失,隱族也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天地傳說雖然是由不少外人而組成的團體,但是於他們來說,從小被灌輸的聖物是一切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甚至比他們的性命更為重要。

現在比他們生命更為重要的東西在喬靈兒的手中,他們誰又敢輕舉妄動,只要喬靈兒碰到了些許,都可能將聖物給毀了,他們怎麼能夠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小姑娘,你想怎麼樣?」大長老終究還是沉得住氣的人,沒有被一時的情勢給沖昏了頭腦。

喬靈兒淡淡的笑着,紅唇微啟,「我想……蹲下!」前面兩個字是笑着對大長老等人說的,後面的兩個字則是對劍奴他們說的。

劍奴、葯奴和凝香三人並未做過多的猶豫,在喬靈兒開口之時就已經蹲了下來。

旋即從他們的身後處,無數的萬字飛鏢直射上前,以大長老為目標,其餘十一個長老也成為了攻擊的目標,鏢鏢直逼那十二個人。

「撤!」大長老被這突然的攻勢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雖然這些攻擊的力度不大,但是對他們來說,他們的刀氣所能夠延續的地方並非那般之長,對上這遠距離的攻擊,也討不到任何的好處。

密集的暗器射向那十二個人,除了大長老之外其他都一便抵擋一邊後退。而大長老卻是在那一個瞬間快速的飛向了喬靈兒處,無論如何,他也要拿到聖物。

只可惜,他還是低估了喬靈兒。

在他還未到達喬靈兒身前之時,喬靈兒手臂上緊貼著的三枚狹窄的暗器已經射了出去。大長老的速度極快,卻還是未料到喬靈兒竟然會對他有防備,甚至在那一瞬間就對他出了手。

「臭丫頭,老夫不會放過你!」大長老負了傷,不是什麼重傷,但是都不利於他繼續戰鬥。

當下衣袍揮揮,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日空之下。

看到一行十二個人消失了,喬靈兒這才緩緩地探出了一口氣,這十二個人的武功絕對不弱,若不是她手中有這所謂的聖物,怕是已經成為死屍一具了。

「怎麼樣?」雪陌走了過來,將喬靈兒給扶了起來。

「死不了。」喬靈兒抱着那有些重的盒子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好在今天抱了這個東西在手上,不然真的就去閻王了。

「真的沒事?」雪陌有些不相信的問道,看到她留在了椅子上的字他就立刻召集人趕了過來,幸好來得及時!

「有事我還會站在這裏跟你說話嗎?」喬靈兒對雪陌說話的語氣並不好,因為他有前科,不過倒是對他的觀察能力和領導能力挺讚賞的。

她在察覺到了外面的異樣的時候就已經在桌上留下了字樣,簡單的說了「天地傳說、備人」幾個字,在一邊拖延時間,另一邊等待救援。

當然,她更清楚手中東西的重要性,就算雪陌沒有來,她也能夠想辦法逃脫,這件東西,絕對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至於她為什麼會在特定的時間喊出了「蹲下」二字,其實也是因為雪陌在之前通知了她,通知的方式是石子,一顆小石子。

抱着盒子手也有些累了,但是這些金絲線太過危險,沒有了灰塵的保護,也只有讓她自己拿着。

「現在你知道真相是什麼了?」喬靈兒轉向雪陌同道,在他要開口之前又道:「別跟我說賀蘭吟還不知道就不能放過我的話,你去跟她說,如果她連這點都無法相信你,那我也勸解你早日放棄她罷了,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去愛!」

她不是有心想要拆散一對愛的人,但是如果兩個相愛的人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愛與不愛又有什麼區別?

「若是你愛的人不相信你呢?」雪陌在沉默了之後問道。

原本往前走去的腳步停頓了下來,一句堅定的話從口中飄出:「如果他不信任我,我也沒有必要跟他在一起。」

這是在她心底愛一個人基本要滿足的條件,如果宗政熠時她連最基本得信任都沒有,那麼他就不再值得她去愛了!然而,很快,就給了她一個考驗宗政熠的機會——

哪怕之後會很傷心很傷心,她也不會再回頭!

雪陌望着喬靈兒的側臉,似乎想要將她看穿,卻發現根本就看不透她。

喬靈兒側過頭,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盒子,道:「隱族的真相我已經給你了,作為回報,這個盒子歸我。」

「……好!」雪陌渾渾噩噩的答應了,根本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喬靈兒心底有些樂呵,這裏面的東西絕對不簡單,光是從密度上來看便是如此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偷兒,這樣的寶物豈能落入他人之手?——

當得知了逍遙島主就是雪陌之後,風輕立刻就有了想法,許久之前的那一次生意他在場,也知道雪陌與喬靈兒化身的所謂的藍颯之間的「交情」,可是具體的原因,難道真的就只是因為要喬靈兒的血來開啟賀蘭吟的記憶嗎?

風輕不得不承認,儘管喬靈兒當初是女扮男裝,但是魅力卻是不少分毫,倘若雪陌還存了其他的心思……

賀蘭絕不知道喬靈兒以前就跟雪陌認識,現在聽到風輕他們一說,看到他們緊張的樣子,立刻就知道又有了些許的麻煩了。

青葉和嵐風是繼風輕之後了解情形的人,從一開始他們對雪陌的印象就不是很好,現在聽到他就是抓走了喬靈兒的人,更是恨不得片刻都不做停留就去雪陌的「宮殿」。

他們在這裏多待一刻的時間,喬靈兒就越發危險。

「你們留在這裏,我去。」最後宗政熠的一句話讓幾個人都閉了嘴,他們也想跟着去,但是沒有相應的能力。

賀蘭絕將靈玉交給了宗政熠,因為靈玉對喬靈兒有相應的感覺,拿着靈玉,就能夠準確的找到喬靈兒。

風輕原本是想一起去的,但是他的輕功不及宗政熠,此去,怕是會拖累到他。

自然,宗政熠不是在打探出了情況的當日就採取了行動的,風輕已經揮入過了一次雪陌的地方,如果他在同一天裏再次前去,絕對會打草驚蛇,另外就是時間也不早了。

是夜。

習慣了黑夜的人從屋內消失無蹤,一行人再次兵分幾路,分頭行動——

疼痛,貫穿了身體的每一寸,不僅僅是身體的血肉,更是深入了骨髓的疼痛。

只著一件單衣的喬靈兒,汗濕了,僅僅貼着她的身子,後面,雲中月赤著上身,為她推毒。

唇破了,但是卻遠遠不及身體每一寸的痛楚,想要尖叫,但是卻又不想惹來他人。為了孩子,她必須承受住這種正常人所不能夠承受住的痛苦。

雲中月在內里在她體內遊走一周天之後,終於緩緩地收了氣,而喬靈兒此時方才無力的軟倒了下去,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

靠在了雲中月的懷裏,喬靈兒本身沒有多少的意識,臉色、嘴唇都只是蒼白的一片。

雲中月很是詫異這弱小的女子能夠承受住如此的痛苦,她的手掌心已經一片血肉模糊,可是卻不能昏迷,昏迷了,推毒的效率將大打折扣。

喬靈兒喘息著,緊咬牙關,想到自己想要見的人,想到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她必須要堅持。

迷濛着眼睛,一陣寒風吹過,一黑色的身影立於床前,熟悉的面孔,卻讓她只是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她又在夢裏見到他了……

「熠……」

第一夫人展露鋒芒029吃醋

雲中月攬著那柔弱的身軀,面上的表情倒是十分的淡然,甚至連帶着看來人的眼神也是未有絲毫的變化。

宗政熠看着兩個貌似親妮的人,臉上的神色有些僵硬,但是卻又不若一般情況下看到自己妻子偷情而甩袖離去,而是在下一瞬間就上前,快速出手,將喬靈兒抱到了自己的懷裏。

如此之大的動靜讓喬靈兒神智清醒了一些,有些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人,「熠,真的是你?我……我沒有做夢?」

「是我,靈兒……」宗政熠輕聲回答道。

「真的是你……」喬靈兒這下子是全然的清醒了過來,淚水也在下一刻就從眼眶中溢出,伸出手就將他緊緊地抱住了。

宗政熠也擁住了她那柔軟的身軀,感受着來自她的喜悅,心潮又豈會是那麼平靜?

「靈兒……」積聚了多長時間的想念,此時此刻竟然化作了絲絲的呼喚,彷彿能將人溶於血肉之中。

喬靈兒不受控制的落着淚水,聞着他身上那熟悉而且令她迷戀的味道,怕只是自己的一場夢,怕夢醒后他又會消失不見。

眼角處,雲中月一襲白衣而立,喬靈兒頓時心慌的推開了宗政熠。

「熠,我跟雲中月,我們沒有……你不要誤會……」喬靈兒這才意識到房間裏面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而且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她身上汗水淋漓,這個樣子絕對不是一般人不會懷疑的。

她焦急的解釋著,而宗政熠卻只是看着她,臉色白了,額上身上的汗水也更多了起來。但是宗政熠卻依舊是一言不發,只是望着她。

喬靈兒更為緊張了,沒有拉着雲中月過來解釋,而是源於自己來解釋著:「熠,我沒有對不起你,我和他……」

「笨蛋,你想死是不是?」低吼帶着怒意的聲音截斷了她所有的話,而且帶着分外的逼迫。

喬靈兒不解但是卻有些擔憂的看着宗政熠,眼神極為無辜。

「熠?」

「混蛋,你是一個十足的混蛋!」宗政熠一聲吼,拳頭已經砸向了她。

「熠……」喬靈兒驚恐的喊了一聲,驚恐的閉上了眼睛,耳旁處一陣風

劃過,沒有想像中的痛,熟悉的味道頓時就充溢了她的鼻息間。

如同野獸一般的啃咬,頓時就讓她嘗到了血腥的味道,而唇上壓着的人,卻是一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喬靈兒吃痛,但是卻沒有要推開他的意思,她不知道他忽然是在發什麼脾氣,但是他摟着她的雙臂上傳來的緊緻的感覺卻是尤為讓人在意。

默默地承受着,感覺到她的不反抗,宗政熠咬的更緊了一些。

良久,宗政熠才推開了快要窒息的女子,如鷹般銳利的眸乎落在了雲中月的身上。

「你想殺了她是不是?」宗政熠單手扣住了喬靈兒的手腕,用的勁不小,彷彿能夠將她的手腕給抽斷。

雲中月神色淡然,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喬靈兒緩緩的恢復了清明,現在的宗政熠看起來就像是被觸怒了的雄獅,彷彿下一刻就會撲上去撕咬他的獵物,獵物是雲中月。

「熠,雲中月是來……」喬靈兒方想解釋,宗政熠的話就頓時讓她閉了嘴。

「閉嘴!」宗政熠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但是周身所散發出了危險的氣息卻是絲毫不減。

喬靈兒默默了,現在的宗政熠,自己不去惹或許會更加安全一點,至於她現在和雲中月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會跟他解釋清楚,前提是他要給她解釋的機會。

不過,她相信他,不會那麼不分青紅皂白。

宗政熠的視線落在了雲中月的身上,雲中月的年齡或者說可能是宗政熠的兩倍都不止了,但是他的模樣卻是二十齣頭,風度翩翩,一身白衣穿在他的身上,比到任何一個人都要來的更加合適。

兩個極品男人之間的對視,宗政熠的臉色無比陰沉,但是雲中月卻是勾著淺淺的笑意,也不解釋他跟喬靈兒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屋內的氣氛維持着低氣溫,喬靈兒甚至覺得有些冷,不是因為氣場的冷,而是因為她現在汗濕過後的衣服,即使屋裏有暖爐,她也依然會覺得冷。

像是察覺到了喬靈兒此時的裝束,宗政熠結束了與雲中月兩個人之間長時間的對視,手一抓,床上的被子就已經被他扯了過來,將她密不透風的給包裹在了裏面。

「先休息一下!」宗政熠低聲道。

喬靈兒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一陣輕微的刺痛頓時讓她眼前一黑,暫時的昏睡了過去。

宗政熠小心的將喬靈兒放在了床上,看着她那早已破碎的雙唇以及過於蒼白的臉,心中才著無比的刺痛。

半晌,宗政熠轉過頭去,起身,看着雲中月。

「你有什麼目的?」宗政熠也不多啰嗦,單刀直入。

雲中月笑意更加深刻了些許,微抿的唇輕輕開啟,道:「我的目的……你有知道的資格嗎?」不是諷刺的話,卻也猶如一根針,將人置於死地。

宗政熠的瞳孔深邃了些許,冷聲道:「有沒有資格,說出來就知道了。」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嘴角不易察覺的流露出一絲溫柔和心疼。

「既然如此,我……」——

後面的話雲中月與宗政熠隱秘的說完了,然後雲中月離開了屋子,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即使是喬靈兒,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易如何。

宗政熠守在了喬靈兒的身邊,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這一個多月,說句抒情一點的話,度日如年,真正讓他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難受。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的累,可是卻又累的心甘情願!

以後,他絕對不要再放任她自己一個人行動了,即使是滿足了她想要強大自己的心情,他也絕對不會再允許了。

先不說她現在已經有了身孕,即使沒有身孕,推毒也是一件極為危險之事。

推毒的對象與腿毒的人在過程中都需要赤身,由推毒者用自己的內力去引導被推毒之人身體內的毒素,每次運行一周天,方能在幾日之後的時間裏將毒素移除。

現在喬靈兒有了身孕,毒素所移除的位置跟孩子有極大的關係,如果體內積聚的內力得不到及時的疏散,將會導致母子共同喪命。

這個混蛋,她竟然在推毒的時候還穿着衣服……

「熠……」喬靈兒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臉恨不得吃人模樣的宗政熠,原本是想等他的戾氣消失點再喊他的,可是一月有餘的未見卻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迫切的想要證明他的存在。

宗政熠聽到那微弱的聲音微微一怔,隨後上前將她扶著坐了起來,「要不要喝水?」

有些冰冷和責怪的話讓喬靈兒搖了搖頭,可是宗政熠卻還是要去倒水。

喬靈兒見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走,「熠,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宗政熠沉默了瞬間,同道:「你要解釋什麼?你們之間不是清白的嗎?」

這問題一問倒是讓喬靈兒才些不知所措,心裏卻稍稍鬆了一口氣,不由問道:「那你在生什麼氣?」不是因為看到她跟雲中月兩個人那樣……那是因為什麼才生氣?難道他看到自家老婆跟其他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穿着那麼少的衣服都不生氣的嗎?

「我生氣?喬靈兒,我問你,你有沒有把自己的性命當成一回事?」宗政熠幾乎是壓抑著所有的怒火問出了這麼一句話出來,而且氣得他真的控制不住想要揍這個女人。

喬靈兒被問的一愣一愣的,慢悠悠的回答道:「我怎麼會沒有把自己的性命當成一回事?」她的確看的很重要。

「推毒……雲中月是不是跟你說過危險之處?」宗政熠繼續問道。

「……嗯。」

「既然如此,你知不知道推毒的時候疼痛如果熬不過去你會怎麼樣,而且就算你能夠承受住,衣服未褪,若內力無法發散,你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宗政熠控訴著,紅了眼睛,彷彿隨時會上前將她撕咬破碎。

喬靈兒聞言愣住了,他字字都在說她的不是,不是因為她和雲中月男女之間的關係,是在控訴她的不是,但是控訴她,卻是在擔心她。

心底忽然浮現了一股猶如火山岩漿一般的暖意,讓她不受控制的捧住了他的臉,在那緊抿的雙唇上輕啄一下。

宗政熠的身子一怔,神色也變得有些不對勁。

喬靈兒這一個吻並沒有深入,只是一閃即逝。

她望入他的眼睛,低聲道:「且不說我昏迷時推毒對孩子沒有很大的有益之處,其實我更不放心把自己交給一個算不上是熟的男人,雲中月雖然是大夫,但是畢竟是男人,孤男寡女,我又昏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是她看不起雲中月的人品,而是作為一名女性必須要有的自覺。

聽到她的解釋宗政熠再次出神,心潮也開始起伏了,呼吸不穩。

「至於為何不將衣服脫了……」喬靈兒在說這話的時候略略有些尷尬,別過了眼去,「在我眼中,女人的身體只能給是自己丈夫的人看,雲中月是男人,所以……」

在大夫的眼中其實不存在身體與不身體之間的關係,可是在她的骨子裏,卻有了如斯的堅持。

除了自己的男人之外,其他的男人都不要想看到她的身體,尤其要跟一個男人裸程相待,那更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選擇了和衣推毒,哪怕很危險,但是她堅信,憑藉自己的堅持,絕對可以挺過去。

事實證明,她這幾日都做到了,不是嗎?

宗政熠看着她泛起了紅色的臉,心中一緊,心疼的將她擁入了懷中,很多貴備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最後只是化作了聲聲的「笨蛋、傻瓜」。

喬靈兒笑呵呵的回答道:「這麼笨、這麼傻的老婆你要到哪裏去找?」雖然那幾日的痛是痛徹心扉的痛,可是卻痛得值得。

「靈兒,有你在我身邊,真好……」宗政熠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骨髓之中,她的兩句話,將他心底的擔憂撫平了,幸好,她現在是完完全全的,沒有一點的傷害。

「熠,你在我身邊就好。」喬靈兒吸了吸鼻子,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了,眼眶很是不由自主的就濕潤了,像是要通過淚水來表達出自己這麼多日來的思念。

由無聲的哭泣到小聲的嗚咽再到埋進他的懷裏放聲的哭,將這麼多日來的思念全部化作了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靈兒,別哭了……」宗政熠有些措手不及的給她擦眼淚,倒是不擔心會才人來,他的妻子讓人抓到了這裏來,即使是毀了這裏也是理所當然!

喬靈兒不理會他的話,還是一個勁的哭着,哭着,直到自己哭累了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靈兒,你再哭估計以後寶寶要怪我了。」宗政熠鼻尖也有些酸,不過他是一個大男人,想跟自己的妻子一樣放聲哭都不行。

喬靈兒吸了吸鼻子,淚水在他身上蹭蹭,「嵐風他們告訴你了?」

「嗯。」宗政熠溫柔的看着她,視線又落到她的小腹處,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來……」喬靈兒看出了他的激動,輕輕拉過了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已經兩個月多了,寶寶一定會健康的成長。」

「嗯……」宗政熠感受着手下她的柔軟,很是詫異在那薄薄的肚皮下面有一個小生命的存在,有一種初為人父的成就感。

喬靈兒看到宗政熠那欲笑不笑的樣子不由輕笑了出來,宗政熠望着她,雙眸對視,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伸出手,輕輕觸碰到那在夢中出現過了無數次的臉,現在她告訴自己,不是在做夢,他就在她的面前。

「熠,你瘦了好多。」喬靈兒看着那已經有些四陷下去的眼眶,心底一片心疼。

宗政熠反握住了那隻細白的手,輕輕游移在自己的臉上,另外一隻手輕輕觸碰她的臉,感受着指腹下那細膩的肌膚。

「靈兒,你瘦了……」

看到宗政耀這個樣子喬靈兒不由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終究還是輕笑出了一聲出來,道:「熠,我很確信,我沒有瘦,一點都沒有,而且圓潤了。」

「有嗎?」宗政熠緩緩湊近了她一些,氣息噴灑在了她的頸間,惹得她一陣臉紅。

「有的……我不能把我們寶寶給餓到了。」喬靈兒稍稍側了側臉,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即使再沒有食慾,她也會吃不少的好東西,雖然她沒有做過孕婦,但是一個孕婦的飲食她多少還是知道的。

被抓到這裏來的路上以及待在這裏的這些日子,雪陌沒有多加為難她,吃的方面也都是上好的有葯膳還有其他的補品。不過也因為比較勞累的緣故,她的肉倒是沒有長多少,唯一比較欣慰的是雲中月告訴她孩子很健康。

推毒結束之後,孩子就真的平安了,否則因為她的緣故而讓孩子有任何影響,她心裏怎麼能過意得去?

宗政熠輕輕將她攬過,抱進自己的懷裏,「靈兒,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哪怕你是想開創一片自己的天地,我也要在你身邊。」

「你願意被我包養了?」喬靈兒知道他說這話真正的心思,為了不讓他更加難過和自責,換了一種輕調的語氣。

宗政熠倒是沒有被她雷到,只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被她包養就包養吧,只要能夠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就好了!

溫和的話語讓喬靈兒倍覺溫暖,也將他抱的更緊了一些。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她如此的安心,彷彿他在身邊,即使是世界末日也覺得不是問題,就算天地毀滅,也只要他在身邊,她就無法生出任何的懼意。

接下來沒有人說話,就只是靜靜的依偎在了一起。

宗政熠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連日來的精神上和身體上的疲倦都消失了,只要她還在自己的懷裏,所有的一切都不成問題。

喬靈兒聞着那熟悉的味道,此時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麼想念他身上的味道。乾爽,清涼,卻又透著屬於男性特殊的味道。

忽然覺得好滿足,還有什麼事情比自己喜歡的男人在身邊更加讓人安心呢?

兩個人依偎著,宗政熠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一是因為她懷孕了,二是因為現在還沒有慾望,也不想在她承受到了那般的痛苦之後還增加她的疲勞。

良久,宗政熠才稍稍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望着她道:「靈兒,時間不早了,我帶你離開這裏。」說着,就要帶她離開。

喬靈兒聽到這話時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熠,現在我還不能離開。」

「……為什麼?」不是很吃驚,只是單純的問原因。

「你們會查到這裏,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賀蘭絕和隱族的事情?」喬靈兒問。

「嗯。」

「那屠殺了隱族所有族人的幕後兇手找到了嗎?」喬靈兒繼續問。

宗政熠稍稍停留,然後點了點頭道:「是一個名為天地傳說的組織。」

聞言喬靈兒倒是詫異了起來,「雪陌都沒有查到,你都已經查到了?」不得不說,這男人還真是厲害,不過現在誇讚什麼的她只好先放在心裏了,「熠,聽我說,天地傳說的目標現在已經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如果我現在離開了這裏絕對會被他們發覺,這裏應該也有不少是天地傳說的人。」

「……你打算怎麼做?」宗政熠知道她已經有了打算,也不強迫,只是心底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喬靈兒握了握他的手,微微笑道:「天地傳說的目的是掌控原來的隱族,現在賀蘭絕那一代的隱族被毀,但不代表隱族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們是想建立新的秩序。」宗政熠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喬靈兒頷首,「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天地傳說的人應該也不少,而且他們也都是受到了隱族自小的教育。」

「嗯,我查過了,那些人已經有將近兩百人,在逍遙島邊緣一個隱秘的山洞集結,平日極少有人能夠前去。」宗政熠也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說給她聽,似乎是認定她比他知道的更多。

「兩百人……要是他們能夠見到日月,恐怕五百人也會發展成幾千人。」喬靈兒淡淡的說着,兩百人其實並不算多,但是對於一個小族來說,也不算少數了。「賀蘭絕跟你們在一起,他是隱族原定的下一任族長繼承人,你回去之後問一問他對隱族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東西。」

宗政熠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如果賀蘭絕當時所在的隱族就沒有了聖物,那麼這個族長肯定也不能服眾的,也許隱族近年來會形成兩股勢力,也跟失去了聖物有關。

賀蘭絕那裏,應該能夠得到一些重要的訊息。

「靈兒,不早了,休息吧!」宗政熠望了一眼外面的天,不由擔心她的身子。

被宗政熠這麼一說,喬靈兒也察覺至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可是……要跟他分開,說實話,真的很不捨得。

「熠……」喬靈兒有些扭捏的喊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也要回去休息才行,可是,他又怕他離開了再也見不到,或者只是認為自己又是在做夢了。

「嗯。」宗政熠應了一聲,看着她皺眉的樣子,不由攬着她和衣躺下了,「別想太多了,我在這裏陪你。」

「嘎?」喬靈兒訝異的看向了他,隨後連忙搖頭:「不行,你還是趕快走吧,雪陌這裏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要是明早走肯定會被發現,尤其是天地傳說的人,這件事情跟我們無關,我不想你牽涉其中。」

噼里啪啦一堆話說出來,結果宗政熠臉上只是很溫和的笑容。

「傻瓜,我沒有說明天早上才走。」宗政熠用鼻尖輕輕碰了碰她的鼻子。

喬靈兒鬱結了,「那你……什麼時候走?」

「等你入睡了,我再走。」要他離開她,他又何嘗願意?離開了那麼長時間的人終於重新回到了他的懷抱,卻只能抱着一會兒,他又怎麼可能會高興?

以前看一些狗血電視劇的時候常常聽到男人這麼說,當時覺得有些無聊,現在不覺得無聊了,反而覺得很滿意。可是,也有些些的不舒服,要他看着她睡覺,而他只能在疲勞的時候離開,怎麼來說都對他不公平啊!

似是看出了她糾結之處,宗政熠溫柔的道:「別想太多了,明晚我還會來的,快點休息吧,不然寶寶又要怪爹不讓娘睡覺了。」

被這麼一調侃,喬靈兒的臉又紅了,「才不會,寶寶會很乖的!」

「好好,寶寶會很乖很乖,跟我家靈兒一樣乖。」宗政熠笑着給她拉了拉被子,「那麼乖靈兒,寶寶的爹要你睡覺了。」

無憂式的話,宗政熠式的溫柔語氣,讓喬靈兒不由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最後還是將臉整個埋入了宗政熠的懷裏。因為他還穿着外衣,所以有些擱人。但是她不介意,只要能夠抱着他就好了。

宗政熠望着跟小貓一樣縮在自己懷裏的人,也只有此時,他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完美的。

喬靈兒本是給自己催眠著睡覺的,可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數綿羊都不行了,她睡不着。

「靈兒,你再不睡我明日也不用走了。」宗政熠輕笑的話從她的頭頂處傳了來。

喬靈兒臉一熱,嬌嗔道:「不走就不走,我才不想讓你走……」

小妻子如此的直白讓宗政熠才了莫大的滿足感,不由低下了頭,就捕捉到了那兩片柔軟的薄唇,輕輕摩擦著,不會覺得太過激烈,溫柔的恰到好處。

喬靈兒開啟牙關,任由他進入,只是一個纏綿的吻,卻還是讓她有了不少的滿足感。

宗政熠身子微微有些熱,大掌在她那玲瓏的嬌軀上來回的游移,惹得她一陣輕顫,卻又在重要的關頭收回了手。

喬靈兒雙眸中充盈著亮晶晶的水珠,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雙頰泛紅,微腫的紅唇似是在邀請人的品嘗。

任是男人看到她如此的模樣都不可能這麼坐懷不亂,更何況還是自己深愛的人?

宗政熠長臂伸過,將她整個圈進了懷裏,以此來平息自己突然竄起的慾望,重重的喘息著,貼近她的耳朵道:「還有孩子……」

聞言喬靈兒的臉更紅了,她差點也迷失在了那久違的慾望之中,差點就忘記自己肚子裏還有一個寶寶了。真是不負責任的母親。

許久,喬靈兒忽然抬起了頭,問道:「對了,熠,你看到我跟雲中月兩個人……你就一點都不生氣?」這可是讓她現在比較糾結的另外一個問題。

「我不是聖人。」宗政熠把臉埋在了她的頸間,悶悶地說出了一句話。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男人應該有的嫉妒他都有。看到自己的妻子穿了那麼點衣服和一個赤身的男人在一起,他怎麼會好受?酸澀,只是卻還是勉強的壓在了心底!

「吃醋了的?」喬靈兒試探性的問道。

「……嗯。」

「其實我也不知道要這樣的,我已經盡量避免了……」喬靈兒弱弱的說着,但是心底卻還是有些歡呼雀躍,能夠看到他吃醋,雖然很悶騷的吃醋中,但也足以讓她興奮一下了。

沉默……

沉默……

再沉默……

「熠?」喬靈兒以為他睡著了,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勺

「睡覺!」宗政熠悶着頭道,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沒看到他現在正生氣,不,吃醋嗎?最好的做法就是別理他,不然他肯定一想到就會覺得酸的。

喬靈兒的嘴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了一道邪邪的弧度,顯示了她不錯的心情。

「熠,你跟雲中月談了什麼?」喬靈兒卻又問了一個問題,她對雲中月究竟抱着何種的心思並不清楚,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太過危險,甚至比赫連非焱那個死男人都還要更加危險無數分。

赫連非焱的目的至少是他們能夠看出來的,但是雲中月這樣一個邪氣的男人,來去無蹤,做事又不安常理出牌,到底會做出什麼事就讓人比較介懷了。

「不知道。」宗政熠語氣不變,只是悶聲的回答了三個字,當喬靈兒又想再問什麼的時候,他又警告道:「不想讓我現在就帶你走就乖乖的睡覺。」不然,他是真的不想走了。

喬靈兒微微一愣,隨後露出了笑容,不管雲中月究竟有何目的,該發生的反正也避免不了,到時候再說好了。

抓住了他的衣服,將臉埋進他的懷裏,柔柔的道了一聲「晚安」,然後就閉上眼睡去了。

屋內的燭光暗了下去,床上相擁的兩個人,構造出了一幅引人深思的畫面,卻又是那般的和諧。

懷裏的人均勻的呼吸傳來,宗政熠忽然睜開了眼睛,望着那隱隱有些癮跡的小小的精緻的臉,黑暗中的眼神無比的溫柔。

不管會如何,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翌日。

喬靈兒悠悠轉醒,一夜無夢,近日來,只有昨夜她睡得最為舒服。

枕邊已經空空,她忽然有些慌亂了起來,宗政熠沒了,不在這裏,難道昨夜真的只是她的一場夢?

方要喊凝香過來問問到底是不是她的錯覺,手已經碰到了一個比較硬的東西,是一封信。

看到上面「靈兒」兩個熟悉的字,喬靈兒終於鬆了一口氣,有些急迫的將信拆開來,看到那蒼勁的筆鋒,更加確定不是自己在做夢。

信上寫着:今晚子時,等我。——熠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喬靈兒整個心暖了起來,昨天的的確不是一場夢,不是夢就好了,證明宗政熠是真的來過了。

不過,子時都是雲中月給她推毒的時候,一連已經五天了,據雲中月所說,還有五天的時間就足夠了。宗政熠子時來,是跟雲中月商量過了?還是說……因為吃醋?

這個可能性讓喬靈兒的嘴角抽了抽,但是這卻是一個最好的解釋。想到昨夜他那悶悶的吃醋的樣子,她心裏還是有些甜蜜蜜的,似於那個舉動,很可愛。

「小姐?小姐?」纖細的手在喬靈兒的面前晃了晃。

喬靈兒終於緩緩地回過了神,正經問道:「怎麼了?」

「小姐,你一個上午已經發獃兩個時辰了,是不是昨夜夢到了什麼好事啊?」凝香無語的看着一臉笑的春光燦爛的自家小姐,真懷疑是不是因為跟姑爺分開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現在神經錯亂了起來。

「秘、密!」喬靈兒笑着回答道,跟宗政熠見到了,她怎麼能不高興,現在只希望這裏的事情快點解決,到時候就可以一天都看到他了,這樣才好啊!

凝香無語了,明明只是這麼一個被囚禁的地方,怎麼小姐還能夠保持住這麼好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凝香又問:「小姐,你今天心情真的很好?」

「凝香,都說懷孕了女人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所以為了以後你叫小小姐健康成長,小姐我要天天都開心。」天天跟宗政熠在一起,小吵小鬧增加感情,她不介意。

「靈兒妹妹可是通天曉了?」略帶着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然後一個人影就「飄」了過來,坐到了她旁邊的椅子上。

「就是,小姐你怎麼就知道是小小姐?如果是一位小少爺呢?」凝香已經習慣了劍奴的神出鬼沒,所以很快就淡定了下來。

「都說寶寶會鬧騰娘,我的寶寶這麼乖,肯定是一個女娃娃。」喬靈兒非常肯定的說道。

凝香臉頰抽搐了些許,然後小聲嘀咕著:「姑爺的性子不就很溫和,如果小少爺的性格跟姑爺一樣呢?」

這只是凝香一句猜測的話,至於能不能驗證,還要等幾個月之後見分曉了……

「劍大哥,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喬靈兒轉向了已經在喝茶的劍奴,

自從那日天地傳說的十二大長老現身之後,雪陌就派他們四大羅剎前去查探了,劍奴自然也是忙得不亦樂乎,今日卻出現在了這裏,倒是讓人不得不覺得「有趣」。

還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雪陌在周圍安排了不少的高手,為的就是保證她的安全。

其實要不是某些緣故,喬靈兒肯定會狠狠地鄙視雪陌。她家相公和雲中月都能夠來去自如了,也不見得他派來保護她安全的人武功會有多高。

劍奴在喝下了一。茶之後放了下來,只是眼神微微有些閃爍,神色也不似以往的慵懶。

「怎麼了?」喬靈兒看人的功夫一流,看到劍奴此時的模樣,不由問道。

劍奴望着喬靈兒,半晌,終於道:「島主被刺殺了,刺殺的人……是賀蘭吟。」

「然後呢?」喬靈兒在初聽到的時候是微微詫異了一下的,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的心情。

「島主不讓我們將這件事情透露……」劍奴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凌厲的光芒,想到了賀蘭吟那個女人,他就恨不得上前去將她大卸八塊!

喬靈兒從劍奴的神情中已經能夠看出來他時賀蘭吟的憎惡是有多深了,想來這個賀蘭吟的確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女人啊!

「雪陌跟賀蘭吟說了具體事情的真相?」喬靈兒雖然是問著的,但是話卻是肯定的。

劍奴微微一愣,隨後點頭,「應該是的,但是賀蘭吟不相信島主說的話,還說是他造謠。」

即使細節不明說,喬靈兒也大概能夠猜到了,雪陌絕對是跟賀蘭吟說了事情的始末,不過就如她所預料的,賀蘭吟不會相信。幾乎是從第一眼看到賀蘭吟開始,她就知道她對雪陌的信任感不高,哪怕他們之間有着所謂的愛情。

將一杯茶解決了,喬靈兒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走吧!」

「嗯?去哪?」劍奴有些不明所以。

「當然是去找一些能夠有利於解決天地傳說的辦法了?」喬靈兒淡淡的道。

「你不去看島主?」劍奴詫異的跟了上去,他過來跟她說這件事,其實就是為了讓她去看看自家島主啊,而且,在他眼中更是覺得,她跟島主才更加般配。

喬靈兒淡淡的掃了劍奴一眼,劍奴被她這麼一眼一看,忽然生出了一股不安感,然後低頭看了眼自己,衣服沒破啊,她幹嘛要用這種眼神看着他?

「劍大哥,你不是月老,所以別亂點鴛鴦譜,知道嗎?」喬靈兒皮笑肉不笑的警告道。

被說中了心思的劍奴有些尷尬的一笑,「哈哈,被你看穿了啊!」

「是你的心思完全寫在了臉上!」喬靈兒冷哼一聲。

「劍公子,你別給我家小姐亂說話,我家小姐只愛我家姑爺一個人,拆散人家夫妻可是會遭天打雷劈的!」凝香也發出了警告的話語。

雖然說凝香的語氣還是那麼笨小孩說出來的樣子,但是卻也道出了喬靈兒心中所想。

望着劍奴邪肆的一笑:「拆散人家夫妻,的確是會遭天打雷劈的,所以劍大哥可要小心了……」

劍奴望着喬靈兒離開的背影,嘴角不是第一次抽搐,但是卻也能夠看得出來她今天心情不錯,難道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還是說,是因為自家島主被刺殺了,所以她高興了?

如果是後者,他可是不會贊同她的興奮的。

在往偏院走去的路上,喬靈兒雖然視線是朝着前方路上看的,但是眼角卻沒有漏過一個細節。

早就猜測這裏會有埋伏的行細了,只是這些人隱藏的還真是好。

「島主有很長一段時間心思都不在這裏,所以也就沒有怎麼去在意這裏的人。」劍奴就跟喬靈兒聊天一樣,將具體的事情給她說了說。

喬靈兒立刻會意,怎麼說也還是賀蘭吟的事情,看來古代所說的這個紅顏禍水,還真不是假的!

不一會兒,他們就走到了那偏遠的小院之中,方進入裏面,就看到衣服上沾著血漬的女子從屋裏走了出來,腳步踉蹌,臉色蒼白,昔日風華絕代的女子,此時此刻卻像是一個乞丐。

第一夫人展露鋒芒030美女罵人

賀蘭吟自然也是在喬靈兒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們,原本就沒有表情的臉此時此刻更冷了幾分。

劍奴看到賀蘭吟自然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看,要不是雪陌的吩咐,他早就將賀蘭吟給剁了,哪裏還會容許她在這裏繼續優哉游哉的住着。

雖然這個偏遠的院落很是衰頹,但是周圍的高手不少,有此可見雪陌對賀蘭吟的重視。哪怕是被她刺殺過,都也依舊狠不下心來。

但是在賀蘭吟的心底,這些高手不過是用來監視她行為之人。

「你來幹什麼?興師問罪?」賀蘭吟冷眼看着喬靈兒,冷聲問道,語中諷刺意味十足。

賀蘭吟的語氣還未讓喬靈兒有任何的態度,旁邊凝香和劍奴就依舊看不過去了。

「興師問罪,你還沒有那個資格讓我家小姐特意來這裏找你興帥問罪!」凝香不滿的道,從之前那一次見面她就對這個賀蘭吟無好感了,現在更是。

「不錯,我家靈兒妹妹,還不屑來找你興師問罪。」劍奴冷笑。

賀蘭吟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凝香和劍奴語氣中的譏諷的意味,但是不知道是她的承受能力太好還是根本就不在意,冷冷的問道:「那你是來幹什麼?什麼都不屑,來這裏難不成是跟我聊天的?跟我這個瘋婆子聊天,要是不小心傷到了你的千金之軀,到時候可別怪我……」她往喬靈兒走近了一步,雙眸不由自主的在她的小腹處掃了一眼,語氣中帶着警告的意味。

可惜賀蘭吟還是低估了喬靈兒,她以為只要用這樣刺激的話就能夠讓她退縮,結果喬靈兒還是喬靈兒,又怎麼可能因為這兩句話而離開呢?

喬靈兒淡淡的笑道:「我也不想跟你浪費時間,我今天來這裏只不過想問你兩個問題。第一,天地傳說有什麼弱點;第二,聖物對隱族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簡單的兩句話,既表明了跟賀蘭吟之間沒有多大的關係,又表明了她的來意,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你怎麼會知道聖物?」賀蘭吟的神色終於有些動容了。

「我怎麼知道你不必過問,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即可。」賀蘭吟雖然是隱族的人,但是在她看來,她和賀蘭吟的關係還沒有那麼好,當然沒有必要去跟她羅嗦什麼。

「聖物是我們隱族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過問?」賀蘭吟有些急迫的道。

「你們隱族的東西……那請問貴聖女,你從出生的時候知道這件東西所在的地方嗎?」喬靈兒不動聲色的輕笑着問道。

平淡的話但是帶着絕對的刺激的意味,而且還伴隨着那刺耳的「聖女」二字的出口,賀蘭吟的臉色更為難看。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是雪陌告訴你……」賀蘭吟說到一半忽然停止了,就算是雪陌,也不知道她是隱族聖女的身份,更別提是告訴她了。

「我恰好在來這裏之前見過了賀蘭絕,不過,他跟你一樣,總是喜歡將事情給隱藏起來。」喬靈兒淡淡的笑道,不待她說話又道:「我不想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我只要知道那兩個問題的答案。」

喬靈兒的態度讓賀蘭吟多少沒有了主張,以前都是她習慣了掌控一切,而現在她在喬靈兒的面前,卻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被她操縱着。

「慢吞吞的做什麼?」劍奴看到賀蘭吟那副樣子,心底沒由來的又有了火氣。

要是從一個外人的角度去看,劍奴此時這種劍拔弩張的樣子很像一個二世祖,而且還是一個欺負女人的二世祖。

不過此時喬靈兒是站在了劍奴的這一方,所以即使他再二世祖,她也不會插手。

大概這就叫做所謂的狼狽為奸——

「賀蘭吟,你不說,我可以去找賀蘭絕,只不過是浪費一些時間而已。」喬靈兒涼涼的說道,事實上她也是懶得去從賀蘭絕那裏「逼供」了。

「好,我告訴你,但是作為交換,我要去見雪陌。」賀蘭吟終於抬起了眼眸,有些不確定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聞言喬靈兒挑了挑眉,劍奴倒是先開了:「島主不會見你,更不會給你再次刺殺他的機會!」

賀蘭吟不理會劍奴的話,只是望着喬靈兒,彷彿就是肯定她才是劍奴的主人。

「這個問題你不能問我,雪陌願不願意見你,不是我說了算。」喬靈兒淡笑道,雪陌是什麼人,說白了也算是她的仇人,她幹嘛管他的事情,所以,無視。

「你在他身邊,難道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做主嗎?」弦外之音,你是她現在最得寵的女人,這樣小小的事情難道都沒有資格決定嗎?

「我跟你什麼關係,為什麼我要做主讓你去見他?」喬靈兒揚起了下巴問。

「你……」賀蘭吟被她堵得沒話說,但又很快的平靜了下來,冷聲道:「你放心好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而且還幾次刺殺他,不可能會將他從你的身邊搶走!」

諷刺無比的話讓喬靈兒高高的挑了挑眉,望着那似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嘲笑她的表情,心裏沒由來的窩了火。

「賀蘭吟,你能不能不要三句話中提到雪陌就有兩句提到我?什麼叫我放心好了,告訴你,我根本不擔心,如果換做我是雪陌,從你不相信我的第一次開始,我就對你不會有任何的興趣。雪陌是什麼人,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瞎子,看上你這種女人,虧你還……聲聲的說他愛你他愛你,你就是用刀子回報他的。從我的身邊把他搶走?行啊,只要你有本事,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去承擔,他受傷了,憑什麼要我給你開路,你是沒嘴不會說話,還是沒腳不會走路。別把自己看的那麼高,要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是有十個賀蘭吟,我也不會放在眼裏!」喬靈兒容貌極盛,此時這一番嚴厲的話吼出來,倒是讓人不覺有些尷尬。

賀蘭吟的臉色整個變得慘白了起來,喬靈兒的話就像是一把刀,一片一片的凌遲着她的心,卻又讓她無法反駁。

劍奴也是在今日見到了喬靈兒的口才,這話聽着是在替島主說話,只是那話中也將島主給罵了,說他沒眼睛、沒眼光,看上了賀蘭吟這種女人。雖然不樂意說自己島主的不是,可是她說的的確是事實啊!

喬靈兒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子,雪陌是一個痴情種,這點她已經肯定了。但是雪陌的做法她不贊同,甚至可以說是沒有節操了。

後面她所說的「要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是有十個賀蘭吟,我也不會放在眼裏」,針對的對象是宗政熠,而不是其他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哪怕是遇到千百個賀蘭吟,也跟她無關。

現在這一番話對賀蘭吟來說,簡直就是凌遲,不過喬靈兒本人並不在乎,賀蘭吟或許是有自己的自尊,但是對待愛情如此神聖之事她卻如此的草率,即使是她也看不過去。

這已經超出了她的許可權,可是好歹也是一個女人,女人對愛情不都應該很尊崇的嗎?怎麼到了賀蘭吟這裏就變味了呢?

「我、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賀蘭吟有些心慌了,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喬靈兒冷嘲道,「我在這裏也跟你攤開了說,你和雪陌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哪怕你殺了他也不關我的事,所以請你不要特意的提起我跟他兩個人,又或者你只是想通過我來提醒你自己陌現在我這一個『新歡』……」

聞言賀蘭吟咬住了下唇,略有些尷尬的轉過了臉去,就如喬靈兒所說,她是在提醒著自己,總是有意無意的就要將她扯進雪陌的世界裏。

說白了,心裏是有了嫉妒。

而她這一次刺殺他的原因,並不僅僅只是因為雪陌跟她說了天地傳說是真正的殺害隱族一干族人的事情,真正逼着她動手的原因,其實是雪陌說「靈兒告訴我」這一句話。

幾個月之前,他在她的耳邊,親妮的呼喚她「吟兒」,而今,他卻是對着另外一個女人,親妮的喚她「靈兒」。多麼可笑,曾經……聲聲說這一生只愛她一個人的男人,現在眼中卻只有了另外一個女人。

她嫉妒,即使不願承認,也必須認定這一個事實。

她嫉妒這叫做喬靈兒的女子,她嬌俏、美艷、靈動,原本自己有的,她全部都有,甚至她的個性倔強,哪怕她自己也是一名女子,也喜歡她這種豁達的性格。

現在呢,現在還有什麼好去辨駁的,她自己的心思放在了那裏,還能做什麼?

「靈兒,還是回去吧,跟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沒什麼好說的。」劍奴終於在喬靈兒的那一番質問的話中回過了神,對她說到。

喬靈兒看着一臉落寞樣子的賀蘭吟,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又何苦這樣對待彼此?到最後傷痕纍纍的,又不會是別人!

再次嘆息了一聲,喬靈兒知道自己今天是多話了。

「賀蘭吟,你自己想想吧,不想見到我,我現在就走。」喬靈兒說話的同時已經轉過了身,看來還是要到晚上等宗政熠來了。

一想到晚上能夠見到宗政熠,她的心情忽然有燦爛了起來。

「等等……」喬靈兒一點都沒有留戀倒是讓賀蘭吟訝異,但是她的心卻還是不平靜,於是叫住了她。「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喬靈兒的那一番話雖然不能算是什麼至理名言或者真理,但是卻讓賀蘭吟本身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愧疚。

她從來都沒有給我雪陌一個解釋的機會,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編導著這一場戲,而雪陌,則是最大的受害者。

如果最後的事實證明雪陌是無辜的,她又能以何面目去面對他?

思及此,賀蘭吟忽然有些恐懼了,為何她現在已經要認定雪陌是無辜的了?難道就因為喬靈兒這兩句話就推翻了她對雪陌一直以來的認定嗎?

她一直都將他當做了兇手,他怎麼可能會不是兇手了?

喬靈兒並沒有拒絕賀蘭吟準備的坦言相告,賀蘭吟也沒有任何的保留,將她問的兩個問題都回到了,而且該解釋的也跟她說明了一些——

喬靈兒有些頭痛,隱族真是一個神秘的地方。

要問這隱族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她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世外桃源。

隱族在逍遙島,但是並不是在另外一個空間之中,而是逍遙島的邊緣處的一座山中,只是開啟那座山的大門有些困難,具體在哪裏賀蘭吟沒有說,畢竟她還是隱族的人,不能將這個消息泄露給任何一個外人。

喬靈兒並未勉強,如果她猜得不錯,隱族應該是在山的後面,山只是一道門,將隱族隔絕了,除了隱族本身的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它的位置。怕也是要問這個原因,才讓外人以為隱族就是一個神秘的部落,或許是生存在了另外一個空間之中。

若真如此,那她只能說這個世界玄幻了。

喬靈兒前後聯繫了一下,宗政熠告訴他天地傳說現在的部落是聚集在了一個山洞中,秘密的存在着,加上賀蘭吟方才所說的,很有可能天地傳說就是守候在了隱族的門前。或許是想來一個瓮中捉鱉,等賀蘭吟或者賀蘭絕取到聖物回隱族。

說到聖物,不得不提一下。

聖物是自隱族成立之時就存在的一件寶物,在所有的隱族人眼中這就是天地,比他們的性命更加重要的一件寶物。

隱族祖訓,聖物不得有任何損壞,否則隱族也將在這個世上消失。

思想濃厚的隱族人自然也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傳統的聖物,但是在一百年前,聖物失蹤,接任了聖物的族長被殺,隱族裏的人都說是有外人潛入了。

然而賀蘭吟那裏卻道出了事情的真相:聖物是當時的族長和天地傳說的大長老帶走的,準確說是大長老要偷取,結果被族長發現了,追蹤到了隱族外面。後來聖物消失了,天地傳說是在那個時候被剿滅了,餘黨不知。族長回到了隱族之後也歸天了,以至於聖物下落不明。

聖物失蹤,隱族也漸漸的分立成了兩派。

賀蘭吟沒有想過是天地傳說的餘孽,但是喬靈兒聯想到了一起。

隱族內鬥,無疑是給天地傳說一個大好的機會,坐收漁人之利的事情誰不會做?可笑的是賀蘭吟和賀蘭絕兩個人竟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尤其是賀蘭吟,一味的將雪陌當成了頭號仇敵,甚至用女人的本錢去拼,結果賠了身,賠了心,也偷了人家的心,傷了人家的身和心。

「唉……」喬靈兒在敘述給宗政熠敘述完之後嘆息了一聲。

宗政熠坐在她的身側聽她說完,能夠察覺到她語氣中的感慨。賀蘭吟和雪陌兩個人,的確是互相折磨的兩個人,讓別人看着都覺得難受。

「熠,你說他們這樣活着是不是很累?」喬靈兒轉頭同道。

宗政熠看了眼還沉浸在了那兩個人故事裏的女子,輕笑道:「你管他們活着累不累?他們不嫌累我們還能幫他們減輕負擔不成」

他可是對雪陌有着不淺的仇恨,把他的妻子抓來了這裏,他要還能給他好臉色或者希望他有好事發生那才叫見鬼了。

所以說,男人在小心眼的時候還是挺恐怖的。

「這倒也是。」喬靈兒歪著頭想了一下,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反正是賀蘭吟跟雪陌之間的事情,以及他們身後那所謂的仇恨一事,不關她的事,她也沒有理會的衝動。

「靈兒,時間差不多了。」宗政熠忽然道。

「嗯?」喬靈兒疑惑的看着他,「什麼差不多了?」

「推毒的時間到了。」宗政熠是在子時之前避開了那些守衛的觀察來的,同時風輕、月影他們也去查探這裏的分佈情況了,另外青葉、嵐風和賀蘭絕他們則是繼續查探天地傳說的事情,現在聖物出現了,他們自然不可能沒有動靜。

「誒?你給我推毒?」不是不相信宗政熠的能力,只是他忽然這麼說,真的讓她很是詫異。

「難道你還想讓雲中月給你推?」宗政熠聽到她的話頓時黑了臉,沉聲問道。

即使當時她推毒的時候是穿了一件中衣的,但是他更沒有忘記,汗濕之後衣服緊緊的貼在了那曼妙的身軀上,絕對更來的刺激。

除非雲中月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否則又怎麼會那麼安然。

想到自己小妻子的媚態被別的男人看到了,他的嘴裏心裏就泛出了無比的酸味,恨不得把雲中月的眼睛給弄瞎了。更想把她給藏起來,所有的美好都只能給他一個人看到!

喬靈兒看着宗政熠的樣子,起先還沒有察覺到什麼,看着他越來越黑的臉,忽然勾起了一抹邪笑。

像小狗一樣爬近的貼到了他的身邊,鼻子嗅了嗅,賊兮兮的道:「我怎麼好像聞到了醋味?」

她的話惹來了宗政熠的一個大白眼,將她的身子扳了坐好,「不準再說話,專心讓我給你推毒。」要是她再說,他會真的把她給撲倒的。

「雲中月不是說只能用同一種內力才可以嗎?」喬靈兒也嚴肅了起來。

宗政熠點了點頭,手上的動作沒停,「昨晚他跟我說了他內力的運行方式,從今天起接下來的五天我來給你推毒。」

「是這樣啊……你幹什麼?」喬靈兒頷首,才想端正身體,身前忽然一涼,讓她整個驚慌了起來,雙手下意識的抱住了胸前的春光。

「推毒,坐好了!」宗政熠額上青筋跳了跳,看到那雪白的背部,原本是沒有多少慾望的,但是她那一副可憐的小白免的模樣,倒是讓男人有了征服的慾望。當下緊了緊喉嚨,又有些無奈的道:「靈兒,我們是夫妻,你全身上下我什麼地方沒看過?」

直白的話頓時讓喬靈兒紅了臉,她也知道他們是夫妻,而且什麼關係都有過了。

可是、可是……這樣時隔了一個多月再這麼突然的裸呈相見,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靈兒……你怕我?」宗政熠有些哀怨的問了一句。

一聽着幽怨的跟怨婦所說的一樣的話,喬靈兒立刻搖頭,轉過頭,就看到了那過於白皙而且精壯的身軀,毫無贅肉,只是胸前卻多出來了幾個傷口。

「怎麼回事?」一看到那幾個傷口,她也沒有了其他的想法,皺眉同道。

宗政熠低頭看了一眼,又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如果不解釋清楚,今天是別想給她推毒了。

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道:「那日宗政府丞相被刺殺,必須要做做樣子,所以……」

「這些傷。都不是你避開后的結果!」喬靈兒低吼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凜冽的看着他。

「……無憂宮的高手出的手,紫衣的吩咐,似乎是想你看至我滿是傷口的屍體。」宗政熠輕淡的說着,這也是後來他聽青葉回報說的,這樣在死前砍人,並不是無憂宮殺人的風格。

「那個女人呢?」喬靈兒眼神冷了下去,早知道她根本不該讓她走的,如果她知道紫衣這樣子對宗政相,她一定會將她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來。

宗政熠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真的動怒了,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吻了一下,柔聲安慰道:「她已經死了,不用想太多了。」

「真是太便宜她了!」喬靈兒咬牙切齒道,又看看那粉紅色的傷口,不由自主的湊上前,輕輕的游下了一個吻,「傷勢你肯定也沒怎麼處理,一會我給你上藥,把這些傷痕去掉!」

自從受傷到現在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但是傷口卻還是粉紅色,甚至還有些潰爛的樣子,她就知道他肯定是沒有顧及到了。

「好。」宗政熠也不反駁,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給你推毒了!」

「嗯……」

少去了衣服的阻擋,身體雖然還是難以承受的痛,但是比到前五天都是好太多了,至少不會讓她疼痛的咬破自己的雙唇去。

依舊是一周天的時間,十分之一的毒素被轉移了地方,宗政熠的內力深厚,卻也依舊感覺有些疲勞,雲中月的內力,果然高深莫測。

推完毒之後,喬靈兒還是軟軟的倒在了宗政熠的懷裏,兩個人身上都是一片汗濕。

屋裏沒有熱水可以洗澡,宗政熠便隱身出去,弄了一盆熱水來,給她擦拭身子。

不得不說,宗政熠是一個貼心的男人,喬靈兒最後在他的懷裏睡去,睡前迷濛著說着的一句話是「有你在身邊,真好」。

因為這一句話,宗政熠這一晚沒有在她睡着之後就走,哪怕能夠再貪戀一會她身上的溫度也是好事。她怕冷,他是她的暖爐。

但是,他不走,卻還是有不速之客到來——

宗政熠很快點住了喬靈兒的睡穴,另外已經快速的抓起了自己的衣服裹在了身上,九節鞭使出,頓時與刺來的劍糾纏到了一起。

劍奴用了七成的力量,但是被那九節鞭一震,震得虎。發麻。

白色的粉末幾乎是在九節鞭與劍脫離的同一時刻而灑了出來,只可惜在一陣掌風之中飛往了撒粉之人的那一方面。

劍奴和葯奴見此快速的分立兩側,堪堪避開了那白色的粉末。

葯奴卻不收手,在下一刻再次使出了毒,不過這一次,剛好對上了床上還躺着的喬靈兒。

宗政熠見此快速的上前,將喬靈兒抱在了懷裏,扯過了她身上的被子用作抵擋。

「住手!」當劍奴的劍再次刺過來的時候,喬靈兒忽然出聲了。

「靈兒?」宗政熠有些詫異的看着她,他不是已經點了她的睡穴了嗎?怎麼會這麼快就醒過來?

喬靈兒淡淡的朝他一笑,自然是知道他在疑惑什麼,不過卻沒有跟他解釋其實睡穴這個東西剛好今天派不上用場。因為她白天研究內力的時候試圖轉移了一下自己穴道的位置,結果就轉過了一個睡穴。

「靈兒……」劍奴有些擔憂的喊了一聲,眼神中儘是警惕。

葯奴則是不同於劍奴的緊張,她自然是認得宗政相的身份的。

「劍大哥,這是我的相公,無憂。」喬靈兒淺笑着解釋道。

「無憂宮宮主?」劍奴微微有此詫異。

「是。」

「你不是嫁給了南武國的丞相宗政熠嗎?怎麼今……」劍奴皺眉問道,但是在接收到了宗政熠那過於冷淡的眼神的時候竟然把話給吞了回去。

「四大羅剎劍奴和葯奴!」宗政熠只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但是眼神中所帶着的絕對是無與倫比的冷漠和殺意。

聞言劍奴也沒有其他的心思了,好一個傢伙,竟然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給他一個冰冷的眼神。

當下挑了挑眉道:「不錯。「

「很好!」宗政熠摟着喬靈兒,讓她坐在床上,而自己則是從床上走了下來。

看到宗政熠此時的模樣,劍奴心底有些發慌,但是卻還是很嚴肅的道:「無憂,你擅闖島主的宮殿,我們可不會放你離去!」要說這本事,這無憂的本事還真是不小,竟然避開了殿裏那麼多高手的耳目,若不是他剛好和葯奴有事去找雪陌發現了另外人的蹤跡,繼而來到這裏察覺到了不對勁,不然還真是難以發現他的存在。

「這句話,我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和雪陌。」宗政熠甩了一下手中的九節鞭,發出了銀亮的光澤。

殺氣從宗政熠的周身散開了,劍奴也難得的警惕了起來,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氣場這麼強的人,而且殺氣外露。

劍奴站在了葯奴的身前,葯奴用毒厲害,但是在武功方面卻不是最高,尤其剛剛他跟宗政熠交過手,察覺到他武功的高強,葯奴跟他對上絕對是去送死。

宗政熠冷言看着劍奴和葯奴,根本不管他們是不是四大羅剎,他只知道,動了喬靈兒的人,必須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本來還想等天地傳說那裏的事情解決了再找他們算賬的,但是現在他們自己找上門來了,他自然也不會手軟!

兩方,劍拔弩張的氣勢,要是一個天平的話,還是宗政熠這裏更強悍一些。

「等等熠,先別動手。」喬靈兒在宗政熠要動手之前忽然拉住了他,也阻止了即將動手的劍奴。「熠,劍大哥不是壞人,現在要是你們動手了,肯定會被天地傳說的人發現的,等解決了他們,你把他們怎麼樣我都不反對。」

聽到喬靈兒前半句話的劍奴還是有些激動的,但是後面半句話可就讓他滿頭黑線了,難道在她看來,他們就一定是被砍的一方嗎?

「劍大哥,你現在也別這麼劍拔弩張了,如果我想離開這裏,我可不管是不是你,或者是雪陌的阻撓。」喬靈兒淡笑道,但是也有着無比的嚴肅。

劍奴沉默了,雖然喬靈兒說這話不是具有十分的威脅性,但是他肯定,她既然說得出來就絕對能夠做得到,至於是用什麼辦法他就不得而知了。

宗政熠站在喬靈兒的身側,冷眼看着劍奴和葯奴兩個人,眼神絕對稱不上是友好。

喬靈兒將手放進他的大掌中,柔軟的手能夠讓他的怒火稍稍平息一些,但是時劍奴和葯奴的殺意可是不會減少。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劍奴在妝擇之後終於選擇了淡定,要是現在跟宗政熠打起來,絕對是自己被殺的可能性更大。

「來了好一會了。」喬靈兒回答道,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劍奴再次黑下去的臉色。

枉他還是四大羅剎之中武功最高的一個呢,結果現在連一個人闖進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察覺到,簡直就是丟人!

「要是島主知道了,可能不會樂意的。」劍奴瞄了一眼氣勢凌人的宗政熠,他還是第一次發現竟然有人長得可以跟自家的妖孽島主相抗衡,只不過現在這個人身上的殺氣實在太重了,即使再過俊美此時也大打折扣了。

喬靈兒是不知道劍奴的心裏在想什麼,只是淡淡的道:「劍大哥,你該清楚我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裏,是雪陌強行讓你們把我榜綁了來,結果只是為了一個女人。現在我留在這裏,不過是想等我安全了再走,熠在這裏的事情,你想通知雪陌也行,不說我也不會感激。」

「我已經知道了。」喬靈兒的話音剛落,另外一個有些蒼涼的男音就已經接了過去。

緊跟着就是一身墨綠色衣服的男子出現在了屋裏,一雙紫羅蘭一般的眼睛透著的是複雜。

宗政熠在看到雪陌的時候周身的冷意頓時更甚了,這個該死的傢伙,就是他不顧一切三番兩次的要將喬靈兒綁來,而且還軟禁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島主小心!」劍奴是在第一時間裏察覺到了宗政相的殺意,當即就出手去阻擋。

葯奴的動作也不慢,在最快的時間裏就去攔截。

只不過,在怒頭上的宗政熠,又怎麼可能是這兩個羅剎能夠相比的?

如幻影一般的九節鞭擾如靈蛇出動,左右斥退了衝上前來護主的劍奴和葯奴,直逼雪陌。

雪陌也是一愣,但是不敢輕敵。

身形詭異的移動着,原本還站立着的地方,此時此刻竟然形成了一個虛影。但是宗政熠又豈是泛泛之輩,雪陌的身形才移開,他已經準確的判斷出了他的落腳點,而且九節鞭已經招呼到了。

雪陌一個不慎,肩膀就被招呼到了,而且這一鞭子絕對不弱,直接就撕爛了他的衣服,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劍奴和葯奴根本插不上手,劍奴只得將注意力轉移到喬靈兒的身上,道:「靈兒,你忘了島主身上還有傷嗎?快點叫他住手,這樣即使贏了也勝之不武!」

「熠一早就看出雪陌身上有傷了,所以下手才那麼的溫柔。」跟宗政熠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喬靈兒自然知道他的攻擊方式,這樣對雪陌的攻擊,不得不說真是太溫柔了。「而且,你現在說我家熠贏了雪陌勝之不武,那你們幾個大活人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是理所當然了是吧?」

本來還想說什麼重要話題的劍奴聽到喬靈兒後面的半句話就徹底消了音,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但是他們的確是幾個人聯合起來去將她綁架了的,也算是一種傷害。

「住手!」葯奴冰冷的聲音穿了過去,直逼正在給雪陌教訓的宗政熠。

「葯兒?!」劍奴看到葯奴的動作不由吃驚外加皺眉,因為她一把匕首在喬靈兒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抵在了她的頸間。

那方,宗政熠看到葯奴和喬靈兒這邊的情況,收了手,但是雪陌的身上卻又多出了很多處的傷口,雖然不是致命的傷,但是卻也是一些疼痛難忍的部位。

雪陌不由咬牙看着這個男人,他是在給喬靈兒報仇,所以才下手如此之陰險!

宗政熠的視線落在了葯奴的身上,葯奴不動聲色,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

「你給了我一個殺你不可的理由。」宗政熠看着葯奴,緩緩的吐出了一句話。

劍奴聞言渾身一顫,也頓時了悟了:喬靈兒是他的死穴。

「葯兒,放了靈兒。」劍奴站到了喬靈兒和葯奴的身前,就是怕宗政熠突然出手。

「葯奴,你再次給了我一個要動你的機會!」喬靈兒冷聲道。

在葯奴和劍奴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喬靈兒忽然出手,葯奴的速度或許不算慢,但是在從小就練習手頭上功夫的喬靈兒的面前,她還算不了什麼。

單手扣住了葯奴執著匕首的手,葯奴也是在第一時間內反應了過來,當耶另外一隻手出手了,但是卻又被冰冷的九節鞭鎖到了手腕上。

劍奴見此立刻就阻撓宗政熠的動作,自己的女人被兩個人聯合起來欺負,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宗政熠單手一抖,九節鞭晃蕩著就給劍奴使出了一個攻擊,劍奴躲避未送,肩膀挨了一下子,然後遠離了九節鞭的活動範圍,朝着他就提劍劈了去。

「劍奴,小心……」雪陌當即喊道,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劍奴的劍被九節鞭給纏上了,宛若靈蛇一般的九節鞭,注入了內力,強行將劍奴給拉到了身前,而對上的就是宗政熠的一掌。人是立刻就被打飛出去了,撞倒在了銅鏡上。

人還未站定,冰冷的劍鋒就擦着他的耳朵插到了旁邊的紅木上,幾根髮絲緩緩的飄落了下來。

至於另外一邊,喬靈兒嘴角始終是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葯奴神色不變,可是卻在喬靈兒的刀片落下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抹異色。

冰冷的刀片與她擦頸而過,緊接着宗政熠鎖住她手腕的九節鞭收回,喬靈兒對着她一掌,然後一腳提到了她的肩膀上,把她給送到了劍奴的身邊。

劍奴本來是想去幫助葯奴的,結果這樣一來,自己成為了肉墊,雖然是心甘情願的。

「喬、靈、兒!」劍奴咬牙切齒的喊着她的名字。

喬靈兒風度翩翩的笑笑,「劍大哥,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有對她下狠手的,如果你一開始知道我差點葬身在她的手中,也許你就會真的覺得你的面子很大了。」

當初若不是雲中月在,將她身體中的毒都聚集到了一起,現在她肯定不會有機會出現在這裏。

對葯奴,真的是她的忍耐了,看在劍奴對她不錯的份上!

劍奴沉默了,他知道當初雪陌已經派人去抓她了,只是沒想到葯奴還是用了一些手段。

「有他在,你不會死。」葯奴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話。

「所以我理所當然應該被你下毒嗎?」喬靈兒冷聲質問道,「如果雲中月不在呢?我就活該死在你的手上是不是?」

兩句呵斥的話讓葯奴長年冰冷的臉上有了其他的表情:蹙眉。

劍奴也被堵得沒話說,其實他們各為其主,本來就是奉命行事,但是用作人命來說,的確,她也可以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殺了對方。

宗政熠拉了拉喬靈兒的手,望入她的眼睛,溫柔的道:「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動你分毫。」

「……好!」喬靈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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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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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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