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人類的模樣

古府外。

羽聽雨抱着楚小夜，滿臉焦急之色，準備回家。

羽聽雪停在了原地，道：「聽雨，你們先回去，我去島主府一趟。」

她深深地看了楚小夜一眼，又道：「聽雨，小心點。」

羽聽雨疑惑道：「姐姐，你去島主府幹嘛？有什麼事嗎？」

羽聽雪微微一笑，道：「沒事，我就是想去找幾本書看看。你們先回去吧，小魚需要水，不要在外面逗留。」

說完，轉身離開。

一襲白裙，映着雪白的景色，唯美如畫。

羽聽雨摸了摸楚小夜的魚尾巴，沒有再多想，匆匆離開。

羽聽雪站在樹下，看着兩人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古府，眸中閃過一道異芒，若有所思地離去。

回到閣樓后，羽聽雨把楚小夜放在了房間的浴桶中，滿臉擔憂地道：「小魚，你沒事吧？」

楚小夜歡快地擺動着魚尾巴，把浴桶里的水濺的老高，滿臉開心的表情，心中卻是很沉重。

羽聽雨見他沒事了，很是歡喜，道：「小魚，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吃的。」

說完，紅裙輕舞，開心地跑出了房間。

對於古府的男人，這兩姐妹，似乎就只是看了一眼，都沒有任何心動和期待的感覺。

看來，人類的男人和美人魚的男人，還是有區別的。

兩姐妹的骨子裏，恐怕會自然而然地排斥那個人類男人。

至於他，就是一條會吐奶的奶魚而已，她們自然更不會多想什麼。

楚小夜爬在浴桶邊，思考着今晚的行動。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希望今晚就可以拿到冰魄之刃，至於到手之後的事情，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都難以抉擇。

所以，他心中愧疚。

很快，一襲紅裙的少女，端著一盤精緻的點心，回到了房間。

盤子上，還有一個杯子，而杯子裏，則裝着他昨晚吐的椰子汁，正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羽聽雨端起杯子，很開心地喝了一口，然後拿了點心，過來塞在了他的嘴巴里，道：「小魚，今天就不讓你吐奶了。好好留着，明天繼續哦。」

楚小夜吃着嘴裏的香甜點心，看着她那明媚的眸子，心中忽地有些疼痛，是一種良心的疼痛。

待他吃完后，羽聽雨又拿來了一塊，不由分說，塞進了他的嘴巴里。

當他往後縮著脖子，表示不吃的時候，少女一把揪住了他的鼻子，兇巴巴地道：「吃！不吃我就揍你！」

楚小夜只得吃了進去。

當少女拿來了第三塊時，他再次往後縮，表示已經飽了。

「呵呵。」

少女卻是笑了一聲，放進了自己的嘴巴里，咬掉一半后，另一半遞到了他的嘴邊，威脅道：「敢不吃，咬掉你的嘴巴！」

楚小夜立刻張嘴，又吃了進去。

羽聽雨看着他聽話的模樣，笑的很開心，似乎從來都沒有過的開心。

然後，她把他從浴桶里抱了起來，擦乾了身子以後，把他放在了床上，隨即又像是做賊一般，過去插上了房門。

楚小夜躺在床上，安靜地看着他。

羽聽雨開心地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床上，壓在了他的身上，貼着他的眼睛道：「小魚，還想跟主人親嘴嘴嗎？」

說完，她的臉蛋兒便紅了。

她感覺很羞澀，很難為情，卻也很歡喜，很期待，很甜蜜。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些感覺。

更不知道，這些感覺，到底代表着什麼。

然後，她眨著漆黑明亮的眼睛，紅著小臉，親吻在了他的嘴唇上，緊緊抱住了他。

兩人就這樣躺着，安靜地躺着，相互睜大眼睛看着，相互親著，整整持續了一天。

而在島主府中。

此時的羽聽雪，正在佈滿灰塵的藏書閣中，尋找著書籍。

一名白髮蒼蒼的婦人，咳嗽著上了樓，來到了她的身後，道：「聽雪啊，你已經在這裏找了一天了，需要什麼書籍，對我說吧。」

羽聽雪轉過身來，一臉失望地道：「島主，您這裏，就一共只有這些書了嗎？」

老人在椅子上坐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慈祥地笑道：「這裏，還有更多的書。」

羽聽雪愣了一下，明白過來，放下書本，蹲在了她的面前，滿臉誠懇地道：「島主，您可以告訴我，關於……關於人類的事情嗎？」

「人類？」

老人雙眼一眯，道：「聽雪啊，你怎麼突然對人類感興趣了呢？」

羽聽雪低着頭，道：「晚輩想知道，人類到底是怎麼模樣的，我們人魚與人類的仇恨，現在是怎麼回事。既然我們都知道，人類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為何我們大多數的魚人，都不知道人類的模樣，不了解關於人類的一切呢？對於仇人，我們不是應該讓我們的族人，更了解才是嗎？為何……」

「聽雪。」

老人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話，道：「這些事，等你十八歲以後，接替了我的島主之位，我自然會對你說的。」

羽聽雪沉默下來。

老人握住了她白皙的小手，語氣滄桑地道：「我可以先告訴你一些。人類的確是我們人魚的仇人，並且差點讓我們人魚滅族，這仇恨，永遠抹不去。但是，我們人魚，已經恐懼了，已經被人類曾經的捕獵和殘殺，徹底嚇到了。」

老人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揮之不去的陰影，道：「他們是惡魔，也是我們永遠也戰勝不了的物種。為了不被滅族，我們歷經磨難，藏在了這裏，苟延殘喘。我們痛恨仇人，痛恨人類，想要把他們千刀萬剮，但是，我們並沒有那個實力。並且，我們的男人，不多了。所以，上層決定，讓我們永遠記住這個仇人，記住曾經的教訓和歷史，也讓我們永遠不要認識他們，不要想着去報仇，更不要接觸他們。因為那樣的話，我們人魚，將會徹底從這個世間消失。」

羽聽雪咬了咬嘴唇，抬起頭道：「島主，我想知道，人類，到底長的什麼模樣。」

老人看着她的眼睛，停頓了一會兒，方目光慈愛地道：「聽雪，你和你的妹妹，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鍊天才。但，如果你們想要去殺人類，結果，一樣是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老人自嘲一笑，又道：「我們的個人實力，的確比他們強大，但，他們太聰明了，太狡猾了，也太會算計了。我們永遠也打不贏他們的。聽雪，好好活着，好好幫我看着這座島嶼，和島上的子民。如果你和聽雨三十歲時，還沒有男人，那麼，就和她們一樣，服用育胎丹吧。傳宗接代，是我們人魚族每一個子民，都應盡的義務。雖然大多數都會生下女孩，但，有，總比沒有強吧。我們的人，真的太少了。」

羽聽雪臉色蒼白，突然跪了下來，道：「求島主，告訴晚輩人類的模樣。晚輩發誓，絕對不會主動去找人類報仇，也絕對不會對旁人透露，包括聽雨。」

老人看着她，沉默了良久，方扶著椅子，站了起來，點了點頭，道：「跟着我，我帶你去另一個書房。在那裏，你會找到你需要的東西。」

羽聽雪立刻站了起來，攙扶着她。

老人走了幾步后，忽然轉過頭，看着她，道：「我可以先告訴你，人類，與我們人魚，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為，我們本就是一個祖先。只是，他們是人與人，而我們，則是人與化形為人的魚妖，繁衍而來。」

羽聽雪身子一震，滿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老人不再多說，走向了前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