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回 女兒心思

第四百一十二回 女兒心思

翌日清晨,沈淵不放心書院情形,天未大亮之時便自少林離去,往嵩陽書院去了。雖然清晨時分仍有涼意,可沈淵一路小跑,倒是讓他跑的一身大汗淋漓,自覺一身暢快。

書院大門緊閉,沈淵上前叩門,正是諸葛慎來開得大門。

沈淵相問情形,諸葛慎道:「一夜無恙,一個時辰前犯了瘋病,好在有林姑娘以玉簫相剋,方能不致傷人。」

沈淵聽罷鬆了口氣,與諸葛慎拱手道:「家師這病,如今是一天總會犯上一次,頭些時日總是犯病的時候不定,現下服了葯,倒是穩定許多,也辛虧有月瑤姑娘在,否則這書院又恐會遭了禍事。」

諸葛慎是個君子人物,昨日將老師因公冶和、沈淵這對師徒而亡的事情說了放下,便果然放下,況且觀沈淵崆峒所舉,心中免不得讚歎欽佩,眼下對沈淵語氣如常,雖不是那般親近,但也不似昨日那般冷言冷語。

沈淵又問師父眼下所在,諸葛慎朝着山坡方向指了一指,道:「陳老前輩與你師父都在,你且去罷。」

話音未落,從院門裏又傳來腳步聲,二人循聲瞧去,正是林月瑤領着那個春秋散人陳伯陽身邊的,那個喚作「歸離」的小丫頭,正拎着食盒子往外走來。

林月瑤與沈淵四目相對,不知為何這周遭氣氛忽然尷尬起來,諸葛慎左右看看二人,換了一聲道:「歸離丫頭,昨天你不是吵鬧着還要吃綠豆糕,我這裏還有些,你隨我去拿。」

一聽這個,這歸離丫頭當下就蹦了起來,拉着諸葛慎便往書院裏跑去。

下年二人四目,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林月瑤先出了聲,道:「公冶前輩與陳前輩還在等著飯菜,我先去了。」

沈淵支支吾吾,道:「那...你我同去。」

「好罷。」

林月瑤雖然是個性子文靜溫柔的女子,但並不愚鈍,反倒是聰慧之極,與禾南絮不同,禾南絮像團火苗,林月瑤便如同涓涓細流。

若是沒有禾南絮,旁人瞧了林間小道中這對男女,定然是會稱讚郎才女貌,無雙的般配。只是沈淵向來重情專一,即便心有好感,也只怕是歉疚多於歡喜。

林月瑤低眉垂首,暗暗側眼瞧了瞧沈淵,好巧不巧正與沈淵投來的目光撞在了一處。

二人不禁有些尷尬,但畢竟沈淵是個爺們,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

只聽沈淵道:「月瑤妹子,這一路同行,多謝了。」

林月瑤道低着頭,二人腳步漸緩:「沈大哥,不必謝我,在崆峒時於我的恩情,月瑤所做遠不及萬分之一。」

沈淵擺一擺手:「若是說那華山派鎮岳宮的敗類所做的腌臢行止,那便不再提了,若是說那場陰謀禍事,那便更算不上甚麼,我是去救師父,碰巧拆穿了天羅幫的陰謀罷了,莫再提恩情不恩情的。倒是這一路,家師這瘋病多虧了月瑤妹子,沈某實在是感激不盡!」

這席話旁人聽了是謙遜不居功,但沈淵卻當真是如此想得,只不過停在林月瑤的耳朵里,倒是疏遠了。

於林月瑤來說,若是沒了這段恩情所羈絆著,她便沒了在沈淵身邊的理由。

林月瑤突然停了腳步,轉身問他道:「沈大哥,你與我說的這些個話,是要與我道別了嗎?」

沈淵稍作沉吟,回道:「月瑤妹子重情重義,某皆看在眼中,怎奈我心有所屬,只覺虧欠良多,若為了所謂勞什子的恩情,總歸是耽誤了妹子的年華,人生苦短,只望妹子平安喜樂,我想柳前輩亦有此望。」

林月瑤看着他,聽着這一席話,眼眶子已然是泛起了層水霧,沈淵最是見不得女子哭,不忍去看,故而避過了身又繼續道:「哎!天下哪裏有不散之席,如今我義兄和絮兒皆不知身在何處,諸位豪傑亦不知生死去向,甚為苦惱,幸得昨日姬閣主得一語點醒,所以決定先隨他去蓬萊劍閣暫住,」

說話頓了一頓,側眼偷偷瞧了瞧林月瑤,見他聽着,又道:「人海茫茫,我這境況去尋他們無異於海底撈針,而且天羅幫絕不會放過我,也免得連累他人。」

「知道了,沈大哥,」林月瑤仰了仰頭,又轉過身快速的用衣袖輕拭了眼角,緩了緩神,平靜道,「不妨事,你也不必說得太多,你我本就沒甚麼,月瑤有恩必報,江湖兒女不敢忘恩,所以沈大哥更不必有所歉疚,本來我昨夜也與我白師叔商量好了,這一兩日就回崆峒山,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

說着話朝着書院後身的方向望去。

沈淵眉頭鎖著,嘆了聲又道:「這也是我所擔心,原想着是請月瑤妹子幫我送到蓬萊,再做道別,沒想到妹子早已與白前輩商量要回崆峒,罷了,其實也無妨,有姬閣主在......」

沈淵話未說完,便聽林月瑤搶過話來:「既如此,我與白師叔說一聲,沈大哥有求,妹子義不容辭!」

這聲音忽然喜悅,倒教沈淵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林月瑤能夠幫他照顧師父,也教他心裏放下了一塊石頭。

沈淵心想着:「總不能讓姑娘家一直幫着我照看師父罷,待到了劍閣,有劍聖師父在,學了全的九字劍經心法,師父他老人家或許就有的治了!或許我的經脈我的武功也能有希望!」

二人心下皆歡喜,一同往張謙先生墓行去。

見了公冶和,趁着他吃飯的功夫,沈淵與他說了決定,公冶和也是贊成,

不一會,諸葛慎領着滿口綠豆糕的歸離丫頭送了食盒來,供著兩個老的用罷了朝食,就見公冶和抹一抹嘴,轉過頭看了那墓碑良久,隨後沒好氣道:「張秀才,你不告而別最是罪過,老子經歷一遭苦難,正要與你吐吐苦水,可你這老殺才,不講義氣,竟是先走了!你卻不要得意,想着過一陣子,老子和這姓陳的便到那邊尋你,把你那鬍子薅個精光!」

雖然這話聽在沈淵耳中,頗為彆扭,但公冶和向來是胡說八道,想了想便沒放在心上。

又見公冶和話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那春秋散人陳伯陽嘴裏頭罵罵咧咧,指著公冶和道:「你這老不死的,走也不留個好話,你要去陰曹地府陪他莫要拉着我!我家歸離還沒有個歸宿,老子可不能死!」

臨行前,沈淵特意問了陳伯陽,有關禾南絮與鐘不負這一路所發生之事。

陳伯陽與他說道:「那日崆峒一別,我等一路相送,相安無事,待到了函谷關見了單子胥,歸離丫頭卻是害怕的緊,一見道單子胥便是哭鬧着要走,我拗不過,便提前走了,路上遇上諸葛賢侄,便同行來此小住些時日。老夫也是這一兩日才聽說出了事,小友也莫要着急,鐘不負與那禾姑娘都是吉人自有天相,你們定會平安重逢。」

沈淵點頭,與陳伯陽、諸葛慎道了別,便回了少林。

才至少林,沈淵便得到消息,羅五方醒了。

沈淵迫不及待,忙去禪房去見羅五方,只見他臉色蒼白,才服了湯藥,一見沈淵,面露愧色,撲通一聲便單膝跪了地,雙手抱拳,慚愧道:「羅某無能!未能護這鐘大俠與禾姑娘周全,如今二人不知所蹤,是羅某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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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字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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