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蟲災

你個小逼崽子，腦子進水了吧？」老王用看傻逼的目光看着張衡，笑罵道。

「老謝，別藏着了，進來吧！」張衡沒理他，目光越過老王，透過了大門。

「老謝？」秦姐重複了一遍，恍然大悟，對老王怒目而視，道：「是你和老謝布的局？」

「小崽子，我小看你了！」老王喃喃著，對身後擺擺手道：「老謝，出來吧，這小崽子身上有秘密！」

話音剛落，大門便吱嘎一聲開了。一個左臉頰上有一顆大痦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果然是你！」

見到老謝，秦姐恨得咬咬牙，說道：「老謝，我哪點對不住你，在你家住了三天了。我給了你五千，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秦姐，我也不想啊！」

老謝回手把門推上，略有些委屈的說道：「可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您說是吧？」

「你什麼時候發現這一切的？」秦姐咬牙問道。

「你來我家的第一晚。我就知道了！」老謝得意的一笑，說道：「我是出馬的，請神看病，是我的老本行，你家那點破事，我一看就知道了！」

「知道你還這麼干？你是出馬的，給人看事是積德的，你這麼干，不怕仙家怪罪？」秦姐問道。

仙家找弟子立堂口給人看病，是為了積攢功德，以增加度過天劫的幾率，老謝這麼干，會損陰德的。

「呦，秦姐，你知道的還挺多？」老謝陰陽怪氣的笑了笑，擺擺手道：「我家的堂口和別人的不一樣，你們不懂！」

「你立的是黑堂口吧？」胖子突然開口道。

「胖子！」我瞪了胖子一眼，這個時候，最適合的是看戲。

其實胖子倒是沒說錯，黑堂口就和過去的黑店一樣，黑店是老闆做事沒底線，黑堂口是仙家和弟子都沒底線。

吃喝玩樂，坑蒙拐騙，怎麼禍害人怎麼來，這樣的仙家求的就是一時的口腹之慾，至於修鍊，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

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這種仙家立的堂口沒有營業執照，隨時有被取締的可能，所以怎麼開心怎麼來。

老謝明顯是一個混蛋，立這種堂口，根本就沒有下限，老王也不是啥好人，而張衡呢？

他身上有秘密，這種情況下，我和胖子看戲就行。

「呦，行內人啊？」老謝眼睛一亮，看向胖子，說道：「來，小兄弟。報報名號，沒準咱們上頭仙家還認識呢？」

「老子沒堂口！」胖子隨口回道。

「出黑的唄？」老謝問道。

「你管我呢？」胖子回道。

「脾氣還挺倔！」老謝咂咂嘴，痦子上的那根黑毛跟着顫了顫，說道：「小兄弟，今天這事，我勸你最好別饞和，否則的話……」

老謝說到最後，呵呵笑了起來，眼中的威脅意味很強。

「真他媽的，怎麼哪都有裝逼犯！」我嘀咕一句，正主還沒發話呢，兩個不要臉的在那表演上了。

我瞄了一眼張衡，張衡變了不少，雖然依舊是那副獃滯的模樣，但是眼底帶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沉。

「否則怎麼樣？」胖子還在那吵著，人卻悄悄的向我這裏退，明顯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對。

「王叔，你那個小賭場，這些年沒少賺錢吧？」張衡這是突然開口了。

「是沒少賺！」老王樂呵呵的點點頭。

「謝叔，你也沒少賺吧？」張衡再次問道。

「是！」老謝感覺到了一絲不對。點了點頭。

「村裏人一年到頭賺的那幾個錢，除了平時的花用，大部分都輸在王叔你那了！」

「謝叔你呢，村裏這些年隔三差五的出事，每次都是你解決的。也沒少撈吧？」

張衡依次看向老王和老謝，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啥意思啊？」老王不樂意了，橫著張衡問道。

「我爸和我媳婦搞在一起，是王叔你撮合的吧？」張衡繼續問道。

「這事你可別賴我，你爸啥人。村裏都知道，。早些年你媽出門跑業務談生意，你爸就勾搭過鄰村的寡婦，咱們村的老娘們，你爸撩騷過。這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三合村的老張是個騷貨！」

老王立即反駁道。

「呵呵！」

張衡扯了扯嘴角，說道：「總叫我爸和我媳婦去湊牌局的是你吧？」

「是！」老王這次痛快承認了。

「叫我爸和我媳婦一起出去喝酒吃飯的，也是你吧？」張衡繼續問道。

「你別扯那個，我請吃飯咋了。我又沒讓他倆往一起搞！」老王辯駁道。

「呵呵！」

張衡冷笑了一聲，又把目光對準了老謝，說道：「是你給我爸還有我媳婦算的命，說他倆八字合的吧？」

「我算了，咋的？」老謝痛快承認。

「不咋的。我爸這人確實騷，我媳婦也不是啥好人，但要是沒你們倆，她倆即便是搞在一起，也沒這麼快！」張衡喃喃著。低頭看了一眼藏在老張懷裏的孩子。

面對兒子的目光，老張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眼神躲閃了一下。

「你也別廢話了，趕緊拿錢，不拿錢。我就把你家這點破事兜出去！」老王不耐煩了，擺擺手說道。

「我說了，你們一個也走不了！」張衡的嘴角詭異的扯了扯。

「嚇唬誰啊？」老謝撇撇嘴，給老王使了一個眼色，說道：「秦紅紅。我們哥倆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上午十點以前，錢要是沒到賬，你們就等著蹲大牢吧！」

說完，兩人就要走。

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他倆心裏也沒底，張衡表現的太反常。

張衡是公認的老實人，一棍子悶不出三屁那種。

都說不能太過欺負老實人，否則老實人發起火來，絕對比大多數人還狠。

張衡的表現比這還厲害。他冷靜的過分，還把事情的原委分析的明明白白，換做誰，都有些不託底。

別說他倆，面對着這樣的張衡。我也有點害怕，他太冷靜了。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張衡再一次開口。

這一次和以往不同，話一出口，周圍便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好像有無數只毛毛蟲聚在一起爬動發出的聲音。

「什麼玩意？」

最先發現不對的是老王，他這會已經走到了大門口，正伸手拉大門，僅僅拉了一下，便觸電般的縮回手。

「蟲子。蟲子！」

然後是老謝，他也發出了一道驚呼聲。

我看的眼睛一縮，這回不用他們兩個說，我也看見了，數千隻好似蟑螂一樣的甲殼蟲從院牆外爬了進來，沖向老王和老謝。

漆黑的甲殼，鋒利的節肢，還有攀爬時發出的窸窸窣窣聲，讓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股寒氣更是從尾椎骨升起，直頂天靈蓋。

倒不是有多可怕，而是太噁心人。

「草草草！」

大門口處，老王和老謝驚恐的罵着，一邊罵，一邊跳腳拍打身上的蟲子。

胖子這會顧不得其他。幾乎是用跑的來到我跟前，心有餘悸的看着張衡，嘀咕道：「哥，咱哥倆咋這麼倒霉！」

「別說話了，看戲就成！」

我蠕動了兩下嘴唇。說實話，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也沒看懂，張衡拿出來的這個底牌，實在是有些出人預料。

「去你媽的！」

老王這時厲喝一聲，原地猛地一跺腳，兩條花斑大蛇從他的臂膀上的紋身中鑽出，盤旋在他身上，剛剛還在他身上亂爬的甲蟲簌簌而落。

老謝也在同時反應過來，嘴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請大仙上身。

「你是找它嗎？」

就在這時，張衡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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