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人皮燈籠
恩公,整個大河村,就您這裏亮着燈!」胡小九堆著笑臉說道。
「就憑這個?」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胡小九。
「當然不只這一點!」
胡小道:「今天您一進村,我就發現您了,您和老張說的話,我基本上都聽到了!」
「呵呵!」
胡小九沒說實話,它一個連形都化不了的小狐狸,在村裏一待就是好幾個月,不但瞞過了那幾個勢力,還活的挺自在,這正常嗎?
最高明的謊言,是九真一假,我覺得小狐狸的話,絕大部分都是真的。尤其是關於胡黃柳那三家的。
這就夠了,在大河村,我是兩眼一抹黑,有胡小九這個土著在,最起碼能有一個嚮導。出了事不至於抓瞎。
庇護它沒問題,有陳曦和小黑在,它翻不了天。
我對胡小百鬼夜行,我還沒見識過。這樣吧,你帶我見識見識,怎麼樣?」
「啊?」
胡小九頓時張大了嘴,一臉震驚的看着我。
「不想帶我去?」我抱着肩膀,笑着問道。
「帶,這就帶!」胡小九馬上反應過來,立即答應下來。
「那就走吧!」我伸手向外一指。
「哦!」
胡小九垮著臉,不情不願的邁著小短腿在前面帶路。
我有種預感,這一次大河村之行,絕對不簡單。
太奶奶做的每一件事,目的性都很強,在我的記憶里,我成年以後,她沒帶我出過幾次活。
太奶奶帶我來大河村那次,我十九歲,那會我自己手上有一攤活,正是忙的時候,是抽空陪她過來的。
上次來大河村,村裏的人還不少,有個五六十口人,我和太奶奶一共在大河村待了兩天。
中間沒發生什麼意外,活完成後,我和太奶奶沒耽擱,直接回家了。
現在看來,大河村的事情不簡單,太奶奶一定在這裏留下了後手。
想要破局,想要救嫁衣,想要尋找真相,再向之前那樣,坐以待斃,被動的等著太奶奶的安排肯定不行。
主動參與進去,無論是生還是死,對自己,對嫁衣,都有了交待。
陳曦和以往一樣,對於我做的決定,不發表意見,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出門,我便發現一點異常。劉老二家的大門上,掛着一盞白燈籠。
發現那盞白燈籠,胡小九的身體顫了顫。
「小九,這燈籠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巡山鬼使!」胡小九帶着一絲顫音回道。
「巡山鬼使?」我疑惑道。
「就是和胡黃柳三家干仗的那個勢力!」胡小九回道。
「你抖什麼?」我問道。
「我害怕!」胡小道。
「害怕有用嗎?」我問道。
「好像是沒用!」胡小九瞟着我說道。
「那還不快走?」我橫着眼睛說道。
「這就走,這就走!」
胡小九連忙點頭,在前面帶路。
出了劉家,入目的是一盞盞白色的燈籠。
整個大河村,都籠罩在淡黃色的燈光下。
一共三十多戶人家,每一家的門前,都掛着一盞白燈籠。
「恩公,前面有人!」
胡小九突然躥了回來,兩隻小爪子抱着我的腿,一邊抖一邊叫道。
「抖什麼抖!」
我單手提起胡小九,遞給陳曦,陳曦抓起胡小九的腦瓜皮,隨手拎着,看向那個所謂的人。
左側,也就是劉老二鄰居家門前,一個女人被吊在大門上。
女人身上不著寸縷。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發現我們,她側過頭,扭著身體,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
她的嘴被縫著。根本說不出話來,縫的人手工很粗糙,線繩參差不齊,這個女人,是劉老二的媳婦。
胡小九怕的顯然不是她。它怕的是女人身前的男人。
男人具體歲數不明,剃著光頭,大冷的天,他光着膀子,手裏拿着一把剔骨尖刀。正在一塊皮子上磨刀,身上升騰起一股白色的霧氣。
對於我們的目光,他毫不在意,繼續磨刀,磨了大約一分鐘左右。他舉起刀,仔細端詳了片刻,滿意的點點頭,將目光對準劉老二的媳婦,喃喃道:「古有拔舌地獄。今有一貫邢堂!」
他一邊說,一邊捏住女人的下巴,鋒利的尖刃在女人唇間一劃,女人的唇瓣斷裂,那根線繩也斷了。
「啊!」
女人在第一時間發出一道刺耳的尖叫聲。男人順勢捏開女人的腮幫子,拉出一根艷紅色的舌頭,鋒刃再轉,一截舌頭落入男人的手中,血涌了出來。
「啊!」
女人的眼睛瞬間瞪圓。發出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男人退後一步,手裏拿着刀,若有所思的看着女人,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考慮了片刻,他上前一步。鋒利的刀尖對着女人突刺,每一次都不深,正好可以確保女人很疼,又不會危及她的生命。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女人身上多了三十餘個如同嬰兒嘴巴一樣的傷口,血汩汩的流出,在地上留下一灘暗紅的印記。
做完這一切,男人停手,滿意的點點頭,緩緩的轉過身體。看向我們,說道:「一貫道,邢堂王恕!」
他的身影很冷,有些僵硬,給人一種機械人的感覺。
「顧北!」我下意識報了一下姓名。
王恕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走向下一個女人。
就在二十米外,還有一個人被吊在大門上。
大河村一共三個女人,一個是徐婭,另外兩個。都在這裏。
劉老二媳婦已經不行了,按照現在的血流量,她能挺過十分鐘都不錯了,我就是想救,都沒辦法救。她身上那些如同嬰兒嘴巴一樣的傷口,我根本沒法處理,更何況,我不想救她。
王恕簡簡單單的一句自我介紹,露出很多信息,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一貫道的人。
有一點我很好奇,徐婭為什麼不自己報仇,而是假借他人之手。
「燈籠有問題!」陳曦這時突然開口。
「嗯?」
我側頭看向燈籠,燈籠不是純白色的,而是帶着一絲淡淡的黃。
陳曦走過去,伸手想要取下燈籠。
「別!」
胡小九叫了一聲。
「怎麼了?」陳曦狐疑的看着胡小九。
「燈籠就是眼睛,你把燈籠摘了,他們會找上來的!」胡小九連忙說道。
「找上來就找上來唄!」我笑了笑,上前一步。伸手摘下了燈籠。
摘下燈籠的一剎那,燈光閃爍了一下,燈面上出現一張猙獰的臉。
「人皮燈籠!」
我馬上反應過來,同時側頭,看向左手邊這一面的燈籠。
十餘個燈籠同時搖晃。淡黃色的燈光閃爍,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緊迫感。
二十米外,王恕頓了一下,歪頭看了我一眼,便重新轉過頭去,將目光對面女人,開始動刀,尖叫聲再次響起。
我低下頭,盯着燈面上那張猙獰的臉,想了片刻,又將燈籠掛了回去。
一貫道的手段很高明,以人皮做燈籠,將魂魄禁錮在燈籠內,一盞燈籠就是一個監視器。
這三十餘盞燈籠,完全將大河村覆蓋,不留一絲死角,燈光所在,便是一貫道的地盤。
至於救出被禁錮在人皮中的陰魂,我沒想過。
一貫道的手段,雖然殘忍,但是禁錮在裏面的陰魂到底是什麼貨色,我不知道。
如果是劉老二媳婦那種的,被禁錮也是活該。
我看了一眼正在下刀的王恕,說道:「掉頭,去另外一邊看看!」
從王恕對我的態度來看,他很可能是太奶奶的人。
我很想知道,一貫道在這裏擺下這麼一個陣勢,到底想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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