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收錢的
不走！」
這是張淼第三次問我和胖子了，胖子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直接拒絕。
「祝你們好運！」
張淼深深看了我倆一眼，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張哥，你上哪啊？」胖子追上去問道。
「回家！」
張淼加快腳步，不太想理胖子。
我和胖子一直跟着張淼，直到村口，看着他上了摩托。
「哥，今晚上咱們不好過啊！」胖子看着漸漸遠去的張淼說道。
「呢！」
我點點頭，永平村的事確實不簡單。
首先便是那位老張頭，他已經死了，卻從棺材裏爬出做壽衣，還賣給我和胖子一人一套。
還有老路太太，她為什麼帶我和胖子去買壽衣，是真的為我倆好。還是有別的寓意？
最後是張淼，除了勸我們，對於永平村的事，他是一個字沒露。
最關鍵的是，我們哥倆欠人錢了。老張頭那兩套壽衣，我倆沒付錢。
欠死人錢，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回吧！」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自打知道魑魅將見面的地點定在永平村，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不管永平村有什麼內情，我們倆都得在這熬著。
外面溫度低，在外面待着不現實，能待的一共就三家，就是燒爐子的那三家，老楊家和老胡家我倆不想去，最後簡單商量了一下，又回了老路太太那。
爐子還沒滅，裏面還有火，我從煤倉收了一點煤，放在屋裏擱著，胖子從車上取回了幾袋速食麵，當做晚飯。
其實看到煤倉內的煤時，我又一剎那的愣神，誰給老路太太買的煤，張淼嗎？
帶着疑惑，我們哥倆藉著爐火，煮了一鍋速食麵，吃完后，去那兩家轉了轉，什麼也沒問出來，那兩位就和丟了魂一樣，一問三不知。
沒辦法，我和胖子只能回來。
其實還有一點很奇怪，每一口棺材，張淼都沒有關緊，而是流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縫隙。
為什麼這麼干，胖子問了，張淼沒回答。
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老路太太在棺材裏睡的很安詳。
我和胖子沒有打擾她，回屋上炕，等著天黑。
山裏天黑的早，四點半，天已經黑了下來。
我和胖子沒點燈，各自拿着一件壽衣，安靜的坐在炕上，等著永平村的變化。
無論是老路太太，還是張淼，都勸過我和胖子離開。不要再永平村過夜。
老路太太說有鬼進村，張淼沒說理由。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轉眼睛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時間來到了七點，一道略顯刺耳的吱嘎聲打破了沉默，聲音是從廚房內傳出來的。
「棺材！」胖子小聲說道。
我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示意胖子別吭聲。
吱嘎吱嘎的聲音不斷響起，能聽出來，是棺材裏面的人在推棺材蓋，可能是力氣的原因，一時半會推不開。
過了三分鐘左右，吱嘎聲消失不見，代之的是一道熟悉的蒼老聲音：「怎麼這麼黑呢？」
聲音落下的瞬間，門開了，老路太太無聲無息中進屋，伸手在牆邊上摸索著，然後是一道脆響，燈亮了。
看到老路太太的那張臉，我下意識有些緊張，廚房的溫度很低。保守估計，能有個零上三四度。
在棺材裏面躺了一下午，老路太太的臉凍得呈一種詭異的鐵青色，她看到我和胖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問道：「你們倆怎麼還沒走？」
「大娘，我白天不是和你說了嗎，現在走了，要賠錢的！」胖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解釋了一下。
「這孩子。要錢不要命啊！」老路太太搖搖頭，身體一彎，拖出她的小馬扎，又坐在了爐子前，和白天時一模一樣。
「大娘。你忘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收留我們哥倆，我給你錢，三天六千！」胖子伸手比劃了一下。
「哦！」
老路太太拍了拍腦門。說道：「瞧我這記性！」
「壽衣趕緊穿上，不然等他們進村就麻煩了！」老路太太好似想起了什麼，指著壽衣，連忙說道。
「哦！」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糊弄著將壽衣上半身套在身上。
老路太太親自監督。盯着我和胖子，直到我倆穿好，她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別怪我嘮叨，壽衣能救命。要是沒有壽衣，我們都得死！」
她的話音剛落，門突然被敲響了。
篤篤篤！
敲門聲很有節奏。
「噓！」
老路太太立即緊張起來，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然後開口道：「誰啊？」
「過路的。想要討口水喝！」
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自外面響起。
「哦，這就來！」
老路太太應了一聲，搓了搓手，邁步向外走。
過路的討水喝，聽到這個說法。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借口太蹩腳了，但是老路太太很吃這一套，還很怕。
胖子想了想，來到炕梢處，將手點在窗戶上，靠着手指的溫度，一點一點融化床上結的薄霜。
老路太太家的佈置是這樣的，炕朝南，緊挨着窗戶。由於溫差的原因，窗戶上結了一層冰霜，外面看不到屋內的情況，屋內也看不到外面。
胖子這麼搞，其實作用不大。
我沒阻止。用眼角的餘光瞟著胖子，耳朵則是豎了起來，聽廚房內的動靜。
過了大約十秒左右，胖子手指按住的地方冰霜化掉，胖子挪開手指。剛要湊過去向外望，臉色抖的一變，挪開的手指再次點了回去。
「怎麼了？」我張了張嘴，對了一下口型。
「眼睛！」胖子和我對着口型。
我湊過去，示意胖子小心挪開手指。胖子點點頭，一點一點向外挪手指，挪開一半時，我看到了窗外的東西，那是一顆貼在窗戶上的眼球。
眼球完全擠在窗戶上，手指挪動時，眼睛跟着蠕動了一下，一灘黑色在窗戶上擴大。
「草！」
我暗罵了一聲。
「屋裏有人啊？」
就在這時，那道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
「哦，我的兩個侄子來串門了！」老路太太平靜的聲音響起。
「親戚就應該多走動！」那道稚嫩的聲音回道，然後便是道謝聲和外屋門開關的聲音，那個人似乎走了。
很快，我們這屋的門也被人拉開，是老路太太，她的臉色本來很好。進屋看到胖子舉動的一瞬間，臉色陡變，一下次竄到炕上，青紫色的手掌一拍，將胖子的手指拍開。將自己的手掌堵在窗戶上。
就這麼堵了將近一分鐘，老路太太才挪開手，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那個化開的小口。
「大娘，怎麼了？」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不是讓你別動嗎？」老路太太瞪着眼睛，壓抑著聲音低吼道。
「沒忍住！」胖子尷尬的說道。
「再有一次，我不會管你的死活！」老路太太咬着牙說道。
「一定不會，一定不會！」胖子連忙保證道。
我的好奇心這會完全被勾了起來，剛才來的到底是誰，讓老路太太如此忌諱。
「人啊，踏實一點好，好奇心越重，想的越多，越容易死！」老路太太不輕不重的警告了一句，從炕上爬下，又回到她的小馬紮上。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蠢蠢欲動。
我倆想要知道來的是誰，就這麼干待着，什麼也不幹，我倆不太甘心。
看老路太太的態度，她肯定不會贊成我們哥倆出去，我倆對了幾次眼神，商量著對策。
篤篤篤！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敲響。
「誰啊？」老路太太問道。
「收錢的！」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是老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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