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前世之身

我來幹什麼？」

魑魅輕笑一聲，轉過身對我招招手，說道：「來，見見我這位師弟！」

「我嗎？」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皺眉問道。

「對，就是你！」魑魅點點頭。

「哼，想要幾個替死鬼來充數？」棺材裏面的人冷哼一聲。

「是不是替死鬼，你很快就知道！」魑魅滿不在乎的說道，目光依舊放在我的身上。

「待在原地，等我暗號！」

我捏了捏胖子的胳膊，小聲交待了一句，便邁步順着台階向下。

「哥！」胖子急了，馬上跟了過來。

「回去！」我一瞪眼，咬牙呵斥道。

「沒事，一起下來吧！」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魑魅若有深意的聲音。

「好！」

胖子痛快的應了一聲，小跑着從我身邊走過。

我嘆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順着台階向下。

其實讓胖子留在上面，也於事無補。真要出事了，胖子絕對跑不掉，我讓胖子留在上面，也只是想着那萬分之一的機會，萬一逃掉了呢？

胖子的打算很簡單。和我同生共死。

來到那口石棺前，魑魅打量了我半響，咂咂嘴說道：「你們其實不是很像！」

「你說什麼呢？」我有些莫名其妙。

棺材裏的人這次沒出聲，好似在等魑魅的解釋。

「你知道我師弟為什麼守在這裏嗎？」魑魅沒回答，反而問了一句。

「我上哪知道去？」我沒好氣的說道。

「我師弟呢，原名叫馬博言，他這個人，殺性重，但殺的又都是有罪之人，師父一直說，要磨磨師弟的性子，不然早晚要出亂子！」

魑魅呵呵一笑，陷入了回憶中，一邊輕撫著棺材，一邊說道：「可是呢，師弟又是一個重情義的，否則又怎麼會在這裏苦守這麼多年？」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些心浮氣躁，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問的好！」

魑魅拍了一下手掌，問道：「你知道永平村的來歷嗎？」

「我上哪知道去，你有什麼話趁早說，不用和我打啞謎！」我更加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

有些奇怪的是，魑魅說這些話的時候，棺材裏面的人罕見的沒有反駁，但是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很重，情緒波動很大。

魑魅對我的反應早有預料，根本沒惱，而是輕笑一聲，道：「永平村的來歷其實很簡單，他們都是罪人！」

「什麼罪人？」我抓到了某個脈絡，心裏生出一個預感，真相或許要揭開了。

「很簡單，他們曾經都對不起我的師傅，所以，他們的祖先被帶到這裏，活生生的跪死在聚陰地外，後代也不得安生，世代為守墓人。守護著這座地下墓穴！」魑魅來到我跟前，凝視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反問道。

雖然猜到了這一點，但是魑魅說出來，我還是有些心驚。

其實自打看到永平村將自己的墳地安在聚陰地，我便有所猜測。

葬在這個地方，後代不會有好下場，不斷子絕孫，已經是最好的下場了。

「我算算，他們贖罪贖了多久，起碼有二百多年了吧？一代又一代，久到現在這一代已經忘記了他們祖先的罪過！」魑魅沒理會我的反問，繼續說着這座地下墓穴的來歷。

「你看到那座陰河裏面的人臉了嗎？他們都是永平村村民的祖先，他們連個墳都沒有，靈魂生生世世被困在陰河中，不得轉世，不得安息，日日夜夜受那陰氣灼體之苦！」

「可這還不夠，不過罪已經贖的差不多了，這一代過去。他們的罪責徹底贖清楚，我算算一共多少代！」

魑魅故意掰着手指，念念有詞的，假裝算著一共過去了多少代，「九代。整整這些幹什麼？」我看着魑魅，一字一頓的問道。

魑魅再說這些的時候，棺材裏的人始終沒有回話，但是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他的情緒始終處于波動中。

這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似乎要發生什麼大事。

魑魅對於我的問題沒有在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道：「不要急，聽我慢慢說！」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是什麼呢？」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痛苦中苦苦掙扎！」

「其實，永平村的這些村民還算是好的，起碼他們看不到希望，最慘的其實是那些黃皮子。它們有多慘你知道嗎？」

魑魅說到這，輕笑一聲，眼中帶着某種快意，說道：「它們死了，看我這個師弟又不斷給它們希望。當那些黃皮子以為自己可以擺脫一切，重新生活時，我的好師弟，又會將它們的希望摧毀，讓它們再次沉淪！」

這一次。我沒做聲，靜靜的聽着魑魅的話。

我明白，他說的就是這一次的黃皮子，他是在解釋以屍養屍。

「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被摧毀。數次輪迴下來，它們已經忘記了一切，甚至連自己當初干過什麼，有什麼修為都完全忘記，它們只知道自己是黃鼠狼。是黃大仙，你說可笑不可笑？」

魑魅又拍了拍棺材，輕聲道：「師弟，論起狠毒來，我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啊！」

「這是它們應該承受的！」

棺材裏面的人再次發聲，聲音帶着一絲顫音，依舊沒有恢復過來。

如果魑魅和他師弟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些黃皮子確實可悲。

以屍養屍，這種秘法本就不可見人，一旦被發現。人人喊打，這些黃皮子是抱着最後的希望施展這種秘法的。

可看魑魅的意思，棺材裏的這個人，會在它們即將成功時毀了它們。

也就是說，在它們即將成功時毀掉它們。這種打擊，根本不是凡人能夠承受的！

看魑魅的意思，棺材裏的這個人摧毀了那些黃皮子不止一次。

其實每一次下來，摧毀的不只是那些黃皮子，摧毀的還有永平村的人。每一次施展，永平村的人都會陷入恐慌中。

我很想知道，永平村的祖上究竟犯了什麼事，還有那些黃皮子，他們又犯了什麼事？

「想不想知道。他們究竟幹了什麼，才讓我的師弟採取如此狠毒的手段？」魑魅這時轉過來，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帶着我來到棺材前，將我的手按在棺材蓋上，輕聲問道。

「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我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淡淡的說道。

「呵呵！」

魑魅搖搖頭，說道：「其實你和我的師傅真的很像！」

「你什麼意思？」我心裏一驚，冷聲問道。

魑魅剛才還說，我和他的師父不像，這會又說我和他的師父像，前後不一，他到底想幹什麼！

「你們長的不像，但是在性格上。真的很像，你們都很執拗，一旦認準了某個事情，哪怕知道是錯的，也會做下去。你們的心都很狠，為了達成目標，不惜犧牲一切！」

魑魅陷入了回憶中，雖然看着我，但是眼神很空洞，用一種空洞的聲音喃喃自語着。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這個時候，我要是還不懂他是什麼意思，那我就是真的傻逼了。

魑魅的意思很簡單，他在說，我就是他的師父轉世。

正因為如此，他才說我和他的師父既像又不像，不像的是臉，像的是性格。

「我想說的是，你是我的師父啊！」

魑魅回過神，臉上綻放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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