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二章 防空洞
關門，上門栓，貼符，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極限。
連續關上兩道監門，身後沒有了那股子彌而不散的血腥味。
可我還是不能安心，那個男人在幹什麼，我很清楚，他之所以沒有追上來，是在消化另外一間審訊室內的厲鬼。
一旦笑話完畢，他絕對會破門而出。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把情況說清楚，我沉聲說道。
「不能走，我還沒找到小柔！」汪海聽出了我的弦外之音，馬上急了。
目前最恰當的選擇是立即離開，在防空洞的入口留下封印，防止那個男人出來。
「命重要還是找人重要？」胖子反問道。
「找人！」汪海紅着眼睛吼道。
「事情還沒遭到那種程度！」我給胖子使了一個眼色。另外一間審訊室內的小鬼子，怨氣雖然沒有那個男人那麼重，但也不是輕易可以拿下的。
不多說，一天應該還是能夠撐下來的。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時間。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防空洞地處偏僻，周圍少有人煙，即便那個男人出來，想要進入市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汪哥。裏面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咱們儘快行動，趕緊找人！」
這個時候，沒時間廢話，我站在汪海身前，盡量緩和語氣。
「找人，對，找人！」汪海神經質般的點頭，精神狀態極不穩定，手上的那把小刀握的非常緊。
我有些懷疑，如果胖子強行要求撤離，他會給胖子一刀。
從監獄區出來，我們沒耽擱時間，馬上奔向倉庫。
原路回返，相比於來時，路上多了一些聲音。
聲音很雜，有男女的爭吵聲，有小孩的哭鬧聲，還有一陣陣尖叫聲。
雖然聲音很多，但是鬼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一路順利，回到入口時，汪海打頭，徑直來到倉庫前。
倉庫一共有三間，並排而立。
三扇大鐵門，每扇之間相隔十米左右。
門上沒鎖，鐵門緊閉，汪海上前試着推了一下，沒有預料中的吱嘎聲，大門緩緩的開了。
汪海提着馬燈走入，裏面的空間還算可以，我估算了一下，得有個二三百平。
裏面的雜物很多，大部分都是空的木頭箱子，還有少量的防水布。
在裏面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有人失蹤防空洞，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這三間倉庫。
原因很簡單，監獄內的氣氛過於壓抑，一般人受不了是，尤其是六七歲大小的孩子。
三間倉庫。我們依次檢查，前面兩間，裏面除了一些雜物，沒發現異常。
進入第三間倉庫，當汪洋掀開一塊防水布時，露出了兩具屍體。
兩具屍體，疊在一起，上面的是男人，他趴在女人身上，面朝下，脖子後有一道明顯的傷口。
女人在下，面朝上，臉上似笑非笑的，譏諷的意味很濃。
「是那兩個人！」
只是看了一眼，我們仨發現，這對男女正是我們在監獄內那張鐵桌子上看到的那兩位。
我蹲下來檢查了一下，男人脖子後面的傷口是刀傷，傷口不是很大，寬在一厘米左右，但是插得很深。幾乎插斷了頸椎。
「汪哥，把刀給我！」
我想了想，回手找汪海要刀。
汪海沒猶豫，立即把小刀遞了過來。
我接過小刀，拔出刀片。對準男人後勃頸的傷口，試探著插了一下，刀齊根沒入，正好插入男人的后勃頸。
也就是說，男人正是被這一把小刀殺死的。
拔出小刀。我吐出一口氣，幾乎可以確定，這個男人是被汪海的妹妹汪雪柔殺掉的，或者說，是被汪雪柔化為的鬼殺掉的。
否則的話。沒法解釋傷口。
用刀殺人很常見，可用這種削鉛筆的小刀，一刀從后勃頸插入，截斷頸椎，別說小孩。就算是我，也辦不到。
首先一點，刀的材質便不支持。
至於力道和角度就不多說了，不經過鍛煉，根本無法把握的這麼准。除非對方不是人。
而且這一刀下去，男人一時還不會死，看地上的血跡，這個男人應該是死於流血過多。
至於女人，她的脖子上有於痕。看樣子是被掐死的，又不太像。
根據我們之前聽到的話，好像是這個男的要侵犯女的，結果被人偷襲，從後面來了一下狠的。
這樣看來。他在沒有發泄之前，應該不至於掐死女人。
兩人的衣服都很完整，尤其是男人的，也就是說，他還沒發泄。就被人插死了。
「小柔乾的嗎？」
汪海沉默半響，乾澀的問了一句。
「可能吧！」
我將防水布拉起，蓋住兩人的屍體。
剛才檢查過了，屍體內沒有魂，這兩具屍體，能保持這麼時間不腐，應該和這裏的特殊地形有關。
從倉庫內出來，汪海突然頓了一下，喃喃道：「小柔應該知道我來了！」
「什麼？」胖子沒聽太清，又問了一遍。
「小柔知道我來了！」
這一次。汪海非常肯定。
「這把小刀是小柔的，之前那張鐵桌子上的示警，應該也是小柔弄得，她知道我來了，但是不想見我！」
汪海攥緊了拳頭。眼睛越來越亮，說道：「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汪海的話，不是沒有可能。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汪海也說了，汪雪柔離開前曾經過問他，是不是她消失了，他就高興了。
汪海給的是肯定的答案。
所以汪雪柔離家出走，消失在防空洞內。
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汪海進入防空洞尋找汪雪柔，不是一句我錯了，也不是一句哥想你了，就能解決問題的。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汪雪柔對我們沒有惡意，否則的話，她不會示警。
還有一點便是，汪雪柔貌似很強，起碼她能控制那對男女的魂。
「小柔，哥錯了，你出來見見哥，可以嗎？」
「小柔？」
「小柔？」
汪海果然如同我所料，開始聲嘶力竭的認錯，甚至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
只是三下。他的額頭便腫了起來。
「汪哥！」
胖子見狀立即將汪海拽起來，我也上去幫忙，他再這麼磕下去，恐怕能磕死自己。
「別拉我！」
汪海根本不領情，一邊掙扎著一邊嚎叫着。
汪海這是有心求死。汪雪柔就好似一把刀，插在他的心裏，這一插就是四十年，讓他一刻也不敢忘。
四十年下來，汪海雖然還有個人樣，甚至是比大多數人活得好，但是他的心早就死了。
「砰！砰！」
就在這時，幾道拍球聲從另外一邊傳來，讓還在撕吧的我們仨同時停了下來，將視線投了過去。
出現在我們視線中的是一個小皮球，然後是一個三四歲大小，穿着一個背帶褲，面目陰沉的小孩。
小孩一邊拍著皮球，一邊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着我們。
發現我們仨在看他，他眼中閃過一抹驚慌，抱着球轉身便跑，邊跑邊喊：「姐姐，姐姐！」
「小柔！他喊的一定是小柔！」汪海身體爆發出一股大力，一把掀開我和胖子，邁步追了上去。
「草！」
我恨恨的罵了一句，提起地上的馬燈，跟着追了上去。
防空洞內的人，或者鬼比我想像的要多，裏面發生的故事，也比我想像中的要多。
從目前的情況看，汪海的這個妹妹明顯在這裏佔據着主動，我很好奇，她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是如何在這裏生存下來，還佔據主動的。
通往防空洞內的通道不是直的，而是彎彎曲曲的，跑了一會，我和胖子竟然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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