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龍婆

也就是說，是人乾的而不是鬼，對吧？」

狄鋼聽了我的推測，直接問道。

「應該不是！」我說道。

鬼殺人，不會挖出眉心骨，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全面排查！」

狄鋼想了想，立即做了決定。

只要是人就會有跡可循，現在不比從前，縣裏到處都是攝像頭，只要有耐心，大部分犯罪都無所遁形。

從這片別墅區進入縣城主要有三條道路，路上都有監控，根據死亡時間排查，事情要容易的多。

出城的路也有攝像頭，唯有兩條通往下面村子的路沒有攝像頭。

一個小時后。結果出來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

下面的兩個村子，一個是距離縣城二十里地的富裕村，一個是距離縣城三十里地的大東村。

兩個村子都不大，一個四十多戶。一個三十多戶。

人少有一個好處，排查方便。

狄鋼安排人給兩個村的村長打電話，安排排查任務，大東村打的通，富裕村打不通。

「去富裕村！」狄鋼敲定計劃。

出門上車剛要走。路對面有一個女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是白天來找我做生意的那個。

「狄隊，你等我一下！」我和狄鋼說了一下，下車向路對面走去。

女人和白天時一樣，胳膊上挎著個籃子，身上是一套漿洗的發白的灰藍色布衣。

「你怎麼在這？」我直接問道。

「結個善緣！」

女人從籃子裏摸出一個三頭六臂的木頭小人，小人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銘文。

我沒有接，而是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到底是誰？」

「熟悉的人都叫我龍婆，至於本名，我早就忘了！」女人扯了扯嘴角，手還舉在半空。

「喵！」

趴在我肩膀上的小黑叫了一聲，伸出爪子抓過那個木頭人偶，對女人點了點頭。

「我們還會再見的，下一次，你對我一定不是這個態度！」女人深深看了我一眼，轉頭離開。

「小黑，你認識她？」我撓了撓小黑的下巴頦問道。

「喵！」

小黑搖搖頭，把木頭人塞給我，意思很簡單，給你就拿着，出了事有本小姐罩着。

看着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跑回去上車。

「那女人是誰？」狄鋼問道。

「不知道，她說她叫龍婆！」我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人偶，多少明白一點事情，那個女人在這個時候出現，顯然是知道，我要面對什麼。

這個人偶，是讓我用來對付張家血案的兇手的。

狄鋼沒有多說什麼，示意司機開車，我揉了揉眉心，沉思片刻，翻出了有關於太奶奶的一段回憶。

太奶奶曾經為我講過有關於東南亞的一些法師情況，降頭佛牌，是東南亞一帶的主修法術。

不提降頭，單說佛牌，又分為正牌和邪牌，而能夠製作正牌的，往往是一些修佛的大師。

對於這些大師，有很多稱呼，比如阿贊。是老師的意思，而龍婆，也是一種尊稱，龍是公眾的、國家的意思，婆是父親、長輩的意思，龍婆連起來，是一種敬稱，一般的大師，配不上這個稱號。

每一個被敬稱為龍婆的，都是修為深厚，有大功德的大師。

那個女人說別人稱呼她為龍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里分明帶着一種驕傲，也就是說，這個名字很可能不是本名，而是一種尊稱。

如果是這樣，那麼她的來歷就很值得懷疑了。

想到這，我建議道：「狄隊，有可能的話，查查那個女人的來歷！」

「好！」狄鋼點點頭。

二十多里地。本就不遠，十分鐘后，富裕村到了。

一進村，便是一連串的狗叫聲，我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情況和我想像的有點不同。

狗屬陰，狗眼往往能看見一些人看不到的東西，如果是沒有經過訓練或者培養的狗，見到太過凶戾的，往往會有一個表現。那就是縮回窩裏裝死。

所以判斷一個村子出沒出事，狗叫不叫，往往是一個評判標準。

單單以兇手在張家坐下的案子來說，狗遇到這種級數的，是不敢叫的。

可現在狗叫的很兇。難道那人沒來這裏？

帶着一絲懷疑，車停在了一戶人家前。

「老錢，開門！」

有熟悉情況的老警察去敲門，老錢就是富裕村的村長。

「誰啊？」

屋裏的燈很快亮起來，伴隨着一道略有些煩躁的聲音。門被推開，一個頭髮亂糟糟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我，大鐘！」

敲門的警察回了一嘴。

「草，這麼晚了啥事啊？」老錢打了一個哈欠，還沒注意到我們。

「打你電話怎麼不接？」叫大鐘的警察問道。

「手機沒電了。充電呢！」

說話間老錢來到大門前，注意到了我們，臉色一變，問道：「出什麼事了？」

「可能有嫌犯流竄到你們村，讓你配合排查一下！」大鐘回道。

老錢聽了明顯鬆了一口氣。說道：「就我們村這屁大點地方，還有嫌犯往這跑？」

老錢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大門。

我倒是有些理解老錢的臉色為什麼變化這麼大，下面的村子，有一個算一個。村長村支書屁股下面乾淨的沒幾個，驟然見到來了這麼多警察，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自己犯事了。

「讓你配合你就配合！」

大鐘和老錢的關係應該不錯，他給老錢使了一個眼色，指了指狄鋼介紹道：「這是市局來的狄大隊。」

「狄隊好！」老錢堆上了笑臉。伸過手想要和狄鋼握手。

狄鋼沒理他，而是沉聲問道：「村裏還有多少人口？」

老錢的笑僵了一下，回道：「村裏沒幾口人了，不是在外面打工，就是陪讀去了，留在村裏的，也就那麼十多口人。」

「有沒有外來的？或者和黎陽張家有親戚關係的？」狄鋼繼續問道。

「這個真沒有，張家那多有錢，攀不上！」老錢連忙揮手，說完忽然一愣。好似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我們村有一個大神，挺出名的，據說張家找他看過事！」

「走。帶我們去！」狄鋼命令道。

「哎！」

老錢瞄了一眼大鐘，老實的在前面帶路。

「大鐘，出啥事了？」

路上，老錢小聲問道。

「別廢話了！」大鐘瞪了老錢一眼。

老錢秒懂，不再吭聲。

走了大約一百米后。老錢又開腔了：「田振華出馬給人看病是在三年前，有一段找他的人特別多，後來他定了一個規矩，每天只給兩個人看病，預約的人非常多。排不上號！」

三年前，這個時間倒是能對上，三年前，張家舉行了那一場冥婚，轟動全市。

「對了，你們知道張家的那場冥婚嗎，據說就是田振華給操辦的！」老錢繼續說道。

說完，他指了指前面的一間房子，說道：「前面就是了！」

小黑這時突然緊張起來，身體一點一點弓起，貓爪踏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覺到上面的力道，前面有危險。

「狄隊，你們就別過去了，我自己過去吧！」我一口叫停。

倒不是我發揚大無畏精神。而是我怕對方養了小鬼之類的東西，那樣的話，人多反倒礙事。

「好！」

狄鋼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心！」

「沒事！」

我笑了笑，拍了老錢一把。道：「走吧！」

「咋了這是？」老錢有些心虛，不敢往前走了。

「沒事，你把門叫開就行，剩下的我來！」我笑着說道。

老錢咽了咽喉嚨，頓了半天，才開始往前走。

剛到門口，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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