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致命傷
我同柳榆生一樣,不知道桃笙這是怎麼了,只是我所看到的,柳榆生和她在一起的情景,都是甜蜜美好的,可為何如今桃笙看到柳榆生會如此痛苦?
「你出去!」我對柳榆生說道。
「笙兒她?」柳榆生有些驚慌。
「快出去。」我扶著桃笙,再次對柳榆生說道。
柳榆生見桃笙表情痛苦,立即退出屋去。
我扶著桃笙站起,讓她坐到一旁的圓木椅上,並且,抓起桌上的瓷壺給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的唇邊。
她抿了一口,不過面色依舊煞白。
我望着桃笙,柔聲問道:「桃笙?你怎麼了?柳榆生他?」
「不要,不要再提他。」桃笙按著胸膛口,語帶懇求。
「桃笙,他這些年一直在找你。」柳榆生這些年為了找到桃笙,近乎癲狂,手上也染上了不少血。
可是,他對桃笙的心是真摯的,愛也極為純粹。
「不要,不要,說了。」桃笙搖晃着頭,眼中居然落下兩道血淚來。
「我,我,不說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連忙輕輕的拍著桃笙的後背,讓她冷靜下來。
視線則又看向了門外立着的柳榆生,柳榆生一直望着桃笙,眼神滿是心疼。
我覺得桃笙看到柳榆生便覺得難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緣由,如今桃笙不願說,我便只能去問柳榆生。
於是,我安撫好桃笙,便走出了屋子,將柳榆生跩到了一旁。
「桃笙怎麼了?」柳榆生望着我,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為何她不想提起你?為何看到你,她便覺得難受?柳榆生你?」我蹙眉,盯着他的臉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詢問道:「你不會同桃笙的死有關吧?」
「你說什麼!」柳榆生有些慍怒的看着我:「你懷疑,是我殺了桃笙?」
他的聲調陡然提高了不少,眼中滿是憤怒。
「噓!小聲些。」我朝着屋裏望了一眼,見桃笙呆若木雞的坐着,才又看向柳榆生:「但是,桃笙真的不是扈洪天所殺。」
「你憑什麼說的如此篤定?當年的事,你又了解多少?」柳榆生雖壓低了聲音,但是,眼中的怒意滿滿。
我的直覺告訴我,柳榆生必定是捨不得殺桃笙的,桃笙的死應該與他無關,可是,桃笙的反應卻又讓我覺得柳榆生十分可疑。
「罷了,我再想想該如何問她。」我看着屋內的桃笙,仔細思量了許久,還是決定從桃笙手腕上的傷口着手。
因為我認定,桃笙不是被火燒死的,並且,在扈洪天進入她的房中時,桃笙已經受傷倒地了,她手腕上的傷口,應該才是她的致命傷,她是失血過多而死的吧?
「柳榆生,你先別靠近她,讓我再試一試。」我想要引導桃笙,想起自己的死因,打開心結離開這個地方。
柳榆生如今也沒有其他法子,只能沖着我微微點頭。
不過,在我進屋之前,他再三叮囑,千萬別刺激到桃笙,若是她不願意回想,那便算了。
「算了?她已經在這被困了這麼多年,若是繼續這麼混混沌沌下去,她可能再也無法投胎轉世。」我凝眉十分替桃笙擔憂。
「那我就在這一直陪着她。」柳榆生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頓時一怔,抬手指向這庭院:「柳榆生,你看看清楚,這些都是幻象,你若是留在這,那麼現實中的肉身就會死去。」
「那又如何?」柳榆生面無表情的反問道:「桃笙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我看着柳榆生那篤定的表情,頓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
「別這麼看着我,若換做是龍王,你也會毫不猶豫的留下吧?」柳榆生的這句話,讓我也心頭一疼,沉默著沒有回答他。
「姐,姐姐?」屋內的桃笙,開始尋我。
我立刻朝着屋裏走去,她站起身,望着我問道:「姐姐,我還以為你走了?」
「沒,我,我,我只是在外頭逛逛。」我搪塞了一句。
桃笙聽了,默默點頭,望着我說:「姐姐,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她說完,就要朝門外走去,我連忙跟了出去,生怕她看到迴廊上的柳榆生。
不過,我跟着桃笙出來之後,發現柳榆生不見了。
桃笙快步走到了一棵桃花樹下,伸出手便給我摘了一朵桃花。
「姐姐,這桃花瓣又香又甜。」她說着,自顧自的就剝下一片花瓣,放到自己的嘴裏。
我看着桃笙,有些傷感。
如今的她,雖同我長的一模一樣,不過個頭卻差了一截,因為她的生命永遠停在了那年飄雪的冬季。
她永遠都是個嬌俏可愛的少女,看似無憂無慮。
「姐姐吃!」她說着,將那花瓣送到我的唇邊,我笑着學着桃笙的樣子,將花瓣塞入嘴裏,不過同她說的不一樣,我咀嚼著花瓣,卻覺得苦澀異常。
「姐姐甜么?」桃笙望着我,嘴角含笑。
我沖着她點了點頭,她便笑的更開心了。
「桃笙,你手腕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兒?」我見她伸手又要去摘桃花,便十分自然「隨意」的開口問了一句。
桃笙抬起眸子,也朝着自己手腕上的傷看了一眼,嘴角上的笑容瞬間隱去。
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迷茫,她垂下手,仔細的看着。
「我何時竟受了傷?」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劃破了手腕,還抬起頭來問我。
「桃笙,在那場大火發生之前,你應該就受傷了才對,是誰,把你弄傷的?是扈雲蘿?還是?」我想到扈雲蘿一直都嫉妒桃笙,所以殺害桃笙的會不會就是她?
否則,她也不可能立刻出現在桃笙的屋門口,一定是在暗中觀察了很久。
「雲蘿?」桃笙蹙眉,瞬間進入了回憶之中。
而我四周的場景也立即發生了變化,原本的桃林變成了一個閨房,粉色幔帳,軟床香榻,屋內還透出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桃笙正坐在梳妝台前,由婢女給她梳妝打扮。
不過,她看起來好似有些失魂落魄,眼眸無神的垂著,臉上沒有任何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