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爸爸，你尿床了
某個平行世界。
時間：2018年6月。
城市的熱風吹得臉蛋發紅，氤氳的氣息炙烤大地，行走的人們尋找躲避陽光的地方，防止中暑。
房間內，午睡的男人，迷迷糊糊，感受到臉蛋痒痒的，似乎有蚊子在耳邊嗡嗡戲耍。
黑暗中睜開了雙眸，入目是一個小人兒，拿着一根羽毛，在臉蛋上晃來晃去。
陳陽愣了片刻，眼前的小女孩，胖嘟嘟的臉蛋，頭髮凌亂，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小腳丫子貼緊臉蛋，好奇的目光不停打量自己的眼睛。
看到了一條縫隙，小女孩受到驚嚇一樣，往後面倒去，那速度，足以去跑百米賽跑。
意識出現了模糊。
記憶開始混亂。
陳陽看着不大的空間，簡陋的裝飾，空氣中瀰漫一股霉味的房間。
這是一間出租屋，而且是價格很便宜那一種。
幽暗之中，陽光能照射進來少許，不打開門是無法看清楚裏面的狀況。
他，沒有坐起來。
他腦海中出現了一道聲音，我叫陳陽，我……有個女人叫做陳安然，我……。
那道記憶不斷融合自己的記憶，靈魂和靈魂碰撞，彷彿一剎那的事情，又似乎過去了半天。
靜靜看着上空，花白的石灰裝飾的屋面，眼睛怔怔出神。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他穿越了。
來到了這個叫做陳陽的身上，來到了這個很陌生的世界，而且，擁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陳陽怎麼死的，他看到了，突然死去，沒有徵兆，哀大莫過於心死。
「哎。」
事情發生了，無法扭轉。
如果可以不發生，他寧願不發生。
「你死了，你的女兒，我會幫你照顧好的。」
這一句真心話，發自靈魂深處。
說完，靈魂之中的那一道氣息，嘆息一聲，離開了。
小人兒等了很久，爸爸好像沒有醒來，她爬起來，小心翼翼靠近陳陽。
小眼睛在陳陽臉蛋上注視很久，她躡手躡腳靠近，嘴唇距離臉蛋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小手拿出一根羽毛，繼續在陳陽臉蛋上撓痒痒。
玩的不亦樂乎。
「嘻嘻，爸爸是豬。」
陳陽哭笑不得，這個「可愛」的女人很可愛。
他猛地睜開眼睛，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兒，手臂伸出去，想要捉住這個可愛頑皮的女兒，陳安然猛地縮腦袋，往後面倒去。
這種事情似乎早已經訓練了無數遍，身體自動倒下。
「嘻嘻，爸爸，你捉不到我。」
小人兒小手摸到了什麼，臉色開始變得不一樣。
她站起來，指著陳陽。
「爸爸，你尿床了，醜醜。」
陳陽莫名其妙了，什麼，你說什麼，我尿床了？
低頭一看，果然，床上面有一灘痕迹，濕濕的，不用看，他知道是什麼。
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冒出一句話：朕的江山沒了。
「誰尿的？」
「爸爸尿的。」
「誰？」聲音加到了第四聲。
小人兒想了想，認真說：「爸爸尿的，人家沒有睡覺，是爸爸。」
語言清晰，邏輯嚴密，一看是經過了重重思考得出來的結論。
陳陽深呼吸一口氣，再次詢問。
「誰幹的。」
「爸爸，我尿急了，我要去尿尿。」
捂著肚子，沖忙下床，奔跑去廁所，「啪」一聲，關上門。
陳陽看着床單，再看看這張床，腦仁痛。
剛剛接受記憶，身體卻和原來的沒什麼區別，動作，感情，彷彿是原來的陳陽一樣。
他也不管，反正今天開始，自己就是陳陽。
「呼。」
「可愛的女兒，美好的生活。」
這是他想要的生活。
起床，看到牙刷在外面，他安心了很多。
起碼不用擔心女兒拿自己的牙刷刷馬桶，不然，他會瘋的。
收拾床單，把床上的東西都給整理一遍，該洗的洗了，該曬太陽的曬太陽。
再看看房子，一個字，亂。
又臟又亂。
陳陽受不了，拿着掃把，開始打掃。
清理出來的垃圾一袋子，他掃了兩遍，拖地也拖了兩遍，打開門，等待干透。
「啪啪。」
「沒有人在，不要敲了。」
「小豬兒，開門了，爸爸要洗衣服了。」
「不開，不開，爸爸你尿床了，我要告訴阿姨，哼。」
嘚瑟的小人兒，絲毫沒有半點羞恥心。
「好，好，告訴阿姨，那你可以開門了嗎？」
陳陽決定避開那個話題，不讓小孩子尷尬。
尿床，這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大了，可以傷害到小孩子的自尊。
小了，不足以放在心上。
「趕緊出來，爸爸洗完衣服后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裏面的小人兒打算著如何懲罰爸爸，尿床了還想要冤枉自己，自己不出去，讓他在外面等著。
本宮豈能讓你囂張，得罪了本宮，別想進來。
聽到好吃的，她立刻挽起褲子，打開門，小腦袋從門縫裏探出來。
「真的？」
「爸爸還能騙你不成，趕緊的。」
小人兒還是不相信，以往爸爸可是很摳的，一分錢都不捨得出，吃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
大部分都是青菜，還有就是爸爸喜歡吃的，自己不喜歡吃的。
「我要吃肉肉。」
「可以。」
「我要吃好多多肉肉，這麼多。」
小手張開，有多大張開多大，對肉的執念已經深深印在她的腦海中，無法抹去。
這小孩子，想肉想瘋了。
「我們要吃這麼多肉肉。」
陳陽學着她擺出一個姿勢，小人兒看到爸爸這麼識趣，滿意打開了廁所門，背負雙手，從裏面走出來。
剛出來，咳咳，褲子掉下來了。
時間，定格這一幕。
「咳咳，你看看你，褲子都沒穿好，就出來。」
蹲下身子，幫女兒拉好褲子，小小的人兒，齜牙微笑。
那笑容，溫暖了陳陽那心。
眼眶，滋潤了淚水，醞釀，努力讓自己不流出來。
「爸爸。」
「嗯。」
「你哭了？」
「咳咳。」
陳陽要氣死了，難得的感動，竟然被你一句話打破了。
「爸爸，你哭了，這麼大個人，還哭鼻子，咯咯咯。」
小人兒捉住這個話題不放口，尿褲子的事情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