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時空
王實仙到了大廈頂部時，宋景舟正負手仰望頭頂的星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宋景舟始終沒有說話。
王實仙無奈，也跟着看了起來。夜空很清澈，四面八方的星辰環繞，王實仙忽然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關注過頭頂的星空了，上次還是在福清武館的天台上，那時有江蘺，有唐友友，還有鄭庭基。
是生活太忙碌了？還是自己已經沉溺在眼前的世界裏漠然了？
漸漸地，王實仙忘卻了最初的感動，忘卻了還要學什麼《九字真言》，彷彿已經融進了眼前這一片星辰大海之中，覺得此刻此時自己就是宇宙的中心。
「感覺到了吧。」宋景舟忽然開口問道。
「嗯！」王實仙輕聲說道，宋景舟被沒有問他感到了什麼，可他好像已經知道了。
「人是宇宙的一部分，鑲嵌在其中。」宋景舟緩緩說道。
「同時這片宇宙也是我們的！到了元神級的修士，已經有能力，去觸摸去嘗試掌控這片宇宙了。」
「你在宇宙里看到了什麼？」
「星星，很多星星。」
宋景舟沉默了。
「聽說你讀過大學。」
「嗯。」
「那吾說空間和時間，你能理解嗎？」宋景舟放棄了引導，徑直問道。
「構成宇宙的是基本的粒子，我們修……。」
「只要是物質的，都可以認為是空間的組成部分。」宋景舟打斷了王實仙想要證明自己學歷和認知的言語。
王實仙被憋得夠嗆，自己裝完X了，卻不讓別人也炫耀下！不過，宋景舟說的也有道理。
「那時間呢？」
王實仙好像回到了大學課堂上，正面對老師的提問。
「這是穿越時空理論的基礎，當超過光速……。」
「時光倒流嗎？那是不可能的！」宋景舟又截斷了王實仙的話，直接武斷地說道。
王實仙總算領略到和一個驕傲的人談論一些深層次的問題，有多麼痛苦了！先不管對和錯，光那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傲，以及瞧白痴一樣的眼神，就無時無刻不傷害著別人。
「尊主！我何時說過時光倒流了！」王實仙高聲反駁道，雖然他剛才確實準備要談這個話題。
「你要是不想聽我說話，就不要問了！把你想說的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
宋景舟眼中射出寒光，要是換個人，即使是葉知秋敢和他如此說話，他只會直接一巴掌把對方拍死，然後轉身就走！
王實仙梗著脖子，鬥雞一般，與宋景舟對視。
宋景舟忽然展顏一笑，道：「小子，你已經通過考驗了！吾現在正式傳授你九字真言！」
心裏鬆了口氣，王實仙當然知道這並非是什麼狗屁考驗，愈發肯定宋景舟拿他有大用，才容忍了下來。
「剛才我失態了，煩請尊主示下。」
「師太？要不要吾送個老衲給你？」宋景舟笑道。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但王實仙還是配合著乾笑。
宋景舟輕咳一聲，轉回正題道：「九字真言除了牽扯到能量問題，最重要的就是觸及到了時空概念。」
「今日尊主與楊再興比武時，晚輩曾見你穿越了一段空間，可是用了九字真言的功法？」
宋景舟點了點頭，道：「很多人認為時間是可以改變，壓縮、延伸、扭曲、甚至倒流。」
「其實，在宇宙中，如果說有一件東西是永恆的話，那就是不斷流淌的時間，哪怕是空間也附着其上。」
王實仙露出傾聽的神色。
宋景舟伸出修長的手掌，在星空中一撈，道：「假設我們攫取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對螞蟻來說可能是一生，對我們人類來說可能是幾天，對某些生物老說也可能只是幾秒。」
「同樣的時間，只是認知感受不同而已，如果你從螞蟻變成人類再變成某些生物，會不會感覺時間在不斷壓縮？」
「假使有一天，你坐在宇宙飛船中，不斷加速，穿越同樣的空間，用時不斷減少，改變的只是我們人類認知的時間刻度。」
「速度無限提升，時間、空間好像也在無限壓縮，甚至眼睛一睜一閉間就跨越萬里。」
「那真正的時間，也就是組成宇宙的時間有改變嗎？」
王實仙搖了搖頭，陷入思考。
「不要被螞蟻的時間，人類的時間，以及其他生物的時間所迷惑，真正的時間從不會變化，就談不上什麼變慢或是穿越回過去。」
「難道我看你從一處空間直接到了另外一處空間，並不是時間速度的問題？」王實仙問道。
宋景舟臉上終於露出讚賞之色。
「你手機帶了嗎？」
王實仙忙把手機掏出來，打開后，遞給宋景舟。
宋景舟很熟練地打開攝像功能對準王實仙道：「你走兩步。」
王實仙依然走了幾步。
點開視頻播放，手機上方突然出現全息投影，宋景舟怔了怔，道：「最新款啊！」
王實仙嘿嘿直笑，這部手機還是他回國內前從老瓊斯那打劫來的。
「看出什麼了嗎？」
王實仙茫然地搖了搖頭，除了自己變帥了點外，他沒發現什麼異常。
宋景舟又是那副看白痴的眼神，道：「放慢，再放慢……。」
直到完整流暢的動作，變成一幀幀斷開的畫面。
宋景舟點中中間的一幀往外一拉，那幀畫面被刪除，然後一幀又一幀……。
王實仙眼睛越睜越大，他好像明白了。
最後，全息投影只剩第一幀與最後一幀緊靠在一起，宋景舟手指在兩幀之間比劃了一下，道：「明白了嗎？」
王實仙差點吐血，明白個毛！畫面誰都懂，問題是要怎麼才能做到？
「吾剛才說過什麼？」宋景舟這次耐心地提醒道。
「尊主剛才說了很多，晚輩愚鈍，不知指的是哪句。」王實仙恨不得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時間是不斷流淌的，哪怕……。」
「空間也附着其上。」王實仙忽然有些明白了，道：「空間是多維的，被時間串在一起！即使是同樣的空間，因時間的流淌其實也是不同的」
「假使把時空也看成一幀幀的畫面，如果能把握到時間的脈絡，就可以隨意地從一幀跨到需要的另一幀去！」
王實仙指這一處虛空，又指著另外一處，道：「這裏隔的不僅有空間，其實還有時間！」
「我從這裏直接出現到那裏，用的只是從一幀跨到另一幀的宇宙時間，卻極大幅度地改變了人類的認知時間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