灘頭恨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路崎嶇

灘頭恨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路崎嶇

天木塔,執法堂。

十幾個人,十幾種不同的面色,有人歡喜,有人沮喪,有人失望,有人不甘,有人憎恨,有人罵罵咧咧……

「老六,你不是說你和老五贏定了嗎?」老三冷哼一聲,語帶譏諷地向著老六道。

老三在昨天已經輸了錢,出了局,今天看到老五、老六同時掏錢出局,內心不自覺地暢快了幾分。

老五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老三給吃進肚子裏:「老子愛贏不贏,讓你管!」

「誰要管你了!」老三心情本就不好,有人「殺」上門來,他自然不肯服軟、認慫,「你倒是想贏,等下輩子吧!」

老五嗜賭如命,卻很少能贏,這一直就是他心中的痛。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如今他被人當眾揭了短,不禁惱羞成怒。

「啪。」

老五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摔了個稀碎,茶水、瓷片濺的哪哪都是。

「欺人太甚!」

老三覺得這個時候不做些什麼,肯定會被其他人輕賤,他也暴跳如雷的摔了一個杯子,最大的一片瓷片好巧不巧地射到了老六的身上。

老六覺得老三這是在針對他,要捏他這個「軟柿子」,「噌」的一下跳起了。

「老三,你這個娘娘腔當真以為我最好欺負!就算我最好欺負,也不是你隨便能欺負的了的!」

老六很不適合放狠話,但動作還算凌厲,腳一抬就踢碎了身後的圓凳,碎木塊亂飛,更多的人被波及加入戰圈。

眼看一屋子東西就要被打砸一空,坐莊的老七趕忙站出來勸架:「大家都是結拜兄弟,可不能因為輸幾個小錢就……」

誰都知道老七什麼德行,平日裏輸一點小錢就跟要他的命似的,想盡各種辦法拖着賴著不給,賭品極差。

這次他坐莊算是賺大發了,竟然站出來大言不慚地說這等漂亮話,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的一句勸無疑是更增了眾人的憤怒,猶如以油滅火,打砸瞬時便成了打架,拳來腳去,你來我往,一場好不凌亂的混戰!

起初還只是純正肉體的衝突,後來不知誰先用了靈力,戰鬥變得愈發激烈,破壞力陡然增加。

「轟……」

七八件法器在空中撞到了一起,發出一聲巨響,驚雷一般。

「嘩啦啦……」

凌亂、狂雜的罡風吹飛了桌椅,吹散了屋頂,吹倒了房牆。

「不好!」

十幾個當事者意識到闖了大禍,這才冷靜下來。

「怎麼辦……」一時全都著了慌。

一個白頭髮老頭,一陣風似地出現在了廢墟中:「怎麼回事?」

十幾個人全都低着頭,一言不發,並暗暗祝禱這個執法堂堂主千萬別拿自己開刀。

執法堂堂主大眼一掃,便把事情的過程給猜出了大概:「你們真是膽大包天,天木塔還從來沒有誰像你們這麼肆意妄為的,看老夫不好好懲戒你們……」

……

夕陽西落,柔和的光輝透過天窗,灑進了一個小樓,在小樓里形成了一個三丈見方的光柱。

光柱中,無數塵埃顯出了身形,肆意飛舞。

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正在盤腿鍊氣,在他一呼一吸間,周身隱隱有赤紅色的光輝閃爍。

這人正是斯永年。

突然,一道綠光一閃,出現在了斯永年的近前,直奔他而去。

綠光速度太快,看不清是個什麼東西。

從大致輪廓猜測,似乎是一個人影。

斯永年陡然睜開雙目,如臨大敵,左手匆忙招出一面紅色厚盾,右手迅捷、熟練地結起了手印。

「嘭。」

綠光轟擊在了紅盾之上,紅綠兩色符文在空中糾纏、碰撞,捲起一陣陣凌亂的罡風,吹得斯永年的衣衫獵獵作響,吹得傢具亂飛,灰塵激蕩。

綠光漸漸清晰,是一個壯碩的青年,風升。

「老大,快停手,我的小樓要塌了!」斯永年一臉的無奈。

風升一言不發,手中的綠鞭卻更加用力了。

「轟。」

小樓的木牆連倒了四五堵。

「老大,停手,我實在撐不住了!」斯永年肉痛無比地道。

「哼。」風升眯了眯眼,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你不是說那隻小臭蟲不可能成為內門弟子嗎?」

伴隨着怒吼聲,風升手上繼續加力,綠鞭完全壓制住了赤盾。

「啊。」

斯永年倒飛而去,「嘭」的一聲砸在了木牆之上,「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

「老大饒命!」斯永年索性收了赤盾,放棄了抵抗。

「哼。」

風升這才一翻手腕收了綠鞭,怒氣沖沖地道:「聽說那個臭蟲還去了天木塔!」

「這不正好嗎?」斯永年又不自禁地吐出了一口血。

「怎麼說?」風升皺了皺眉,冷冷地道。

「在他死之前,先讓他上一課,不自量力必然會付出代價!」斯永年用衣袖擦了一把嘴角,「這次是錢,下次就是他的賤命!」

風升冷哼一聲道:「這次看在百艷紫的份上,暫且放過你!」

「是,老大!」斯永年長出了一口氣,「下次,我一定親自去辦!這次風雲會,我會找可靠的人好好教訓他一番,讓他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那就好!」風升若有所思,「你親自辦的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盯緊百艷紫,別讓她耍什麼詭計!一定要讓她穩穩妥妥地去給我暖床!」

「是!」

……

深更半夜。

小樓里,候濤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姿勢很不雅,「肆無忌憚」地打着呼嚕,流着口水,睡得很是「囂張跋扈」。

「咚咚……」

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候濤翻了個身,打了個滾,依舊睡得很熟。

「着火了……」

「火,哪裏,哪裏有火……」候濤一個激靈起了身,卻因睡姿過於「銷魂」,左臂絆了右腿一下,一個不妨摔到了床下,臉先著的地。

「哎呦……」

候濤被摔得鼻血直流,模樣很是狼狽。

這麼一摔,他也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哪裏有什麼火?分明是被騙了嘛!

「誰?」他一邊用一塊髒兮兮的手帕擦拭鼻血,一邊怒氣沖沖地到了門口,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門外那個傢伙揍成一個大豬頭。

「師兄,是我。」

月光下,風動眼圈有些紅,嗓子沙啞,說話都有些不清楚了,又一臉的凄楚,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眼見風動這個樣,候濤還怎麼可能下的去手,沉着臉呵斥道:「他姥姥的,怎麼是你?大晚上不睡覺瞎跑什麼?」

「師兄,無塵哥都進天木塔三天了,到現在還沒一點信兒,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嗎?」風動低着頭,啞著嗓子,憂心忡忡地道。

「他姥姥的,他能出什麼事?」一聽是為了這事兒,候濤剛剛壓下去的怒氣騰的一下就躥起來了,「色狼多根尾巴就是猴子,不對,猴子都沒他精,他能出什麼事?還有,這碧仙院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天木塔了,我們都出事兒,他也出不了事兒!」

又盯着風動余怒未消地道:「他姥姥的,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為這點小事兒,竟然哭的嗓子都啞了,你說丟人不丟人?」

風動雖然挨了罵,卻長出了一口氣,笑了笑,估計是為風無塵鬆了口氣:「師兄,我的嗓子會啞都是因為在你門口叫的了,我已經在這兒叫了一個多時辰了,叫的我嗓子生疼,疼得掉淚!」

「瞎說,我能睡這麼死啊!」候濤矢口否認。

「豬都沒你能睡!」風動吐了吐舌頭道。

「他姥姥的,你小子也要造反了!」說着,候濤象徵性地在風動屁股上踢了一腳。

風動正色道:「師兄,你不是說你當年只用一天就出來了,小白哥也就用兩天,怎麼無塵這麼久還沒出來?」

候濤嘆了一口氣道:「估計是因為色狼什麼都沒悟出來,卻又因為那十萬塊靈石而不甘心,多待一會兒就多一分心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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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透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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