灘頭恨 第二百一十六章 無根浮萍欲博浪

灘頭恨 第二百一十六章 無根浮萍欲博浪

?玉鏡高懸,棲霞山煙鎖霧罩,山石嶙峋,巨木刺天,半隱半露,難辨真容,顯得甚是猛惡,再配上窗燈盞盞,直如一隻多目凶獸。

凶獸腳下,幾個人影相互揮手作別,紛紛消失在了黑暗中。這幾個人影便是風無塵、候濤、白書和柳蔚然四人。

風無塵帶着七分醉意,懷着重重心事,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搖搖晃晃慢慢行進在凶獸的獸軀之上,在外面鬧了一整日,戰了強敵,又經了生死,着實把他累的夠嗆。眼下,他最想乾的事便是一頭扎到床上睡個天昏地暗。

風無塵終於深一腳淺一腳到了自家房門前,這時酒勁一發涌了上來,身體愈發不靈便了,尋摸了半天才取出鑰匙來,卻怎麼也插不進鎖眼,隱約的月光下,竟有五六個鎖眼在他的眼前搖個不停。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終於看準了鎖眼,開了鎖。這邊打開房門,剛跨進一隻腳來,眼前卻突然閃出一個鬼臉來。

風無塵「哎呀」一聲,急忙後退,驚慌之中絆倒了門檻,立足不穩仰面摔在了地上。風無塵更是驚懼,醉意登時去了大半,不及起身,趕忙取出雙尺招架。卻聽黑暗裏傳出了爽朗的笑聲:「哈哈……」

聲音聽起來似乎沒有敵意,而且還很熟,風無塵突然響起了是誰,惱道:「大半夜的,胡鬧個什麼?差點被你給嚇死!」

「誰知你會這麼膽小!」聲音不帶一絲的歉意,反倒理直氣壯,房間里亮起了燈,說話之人出現在了燈光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獨孤洋,「還有,作為小師弟,你這麼跟四師兄說話是不是很沒道理?」

又非常不滿地抱怨道:「你出去喝酒玩樂,知道我苦等了多久嗎?要不是師父非要我來,大好時光,我才懶得理你呢!」

聽說是師父讓他來的,風無塵倒也不好再發作,趕忙一股腦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腿,剛剛被門檻硌到麻筋,酸疼的緊,緩了一緩,鄭重道:「師父有什麼交代?」

「也不說請師兄坐下喝茶,就這麼讓師兄干站着講啊?」獨孤洋擺着架子,賣起了關子。

「師兄大人,如果你不怕耽誤一刻千金的春宵,師弟我現在就去給你老煮茶去!」風無塵邊說,一邊作勢就要去茶房。

獨孤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就是隨口這麼一說!趕緊說正事,一會兒我還有旁的事要做呢!」

風無塵本來也沒打算真的去給他煮茶,他這麼一說正中風無塵下懷,風無塵給他讓了個座,又有些緊張地問道:「師父到底有何吩咐?」

「給你好處來了!」獨孤洋從懷裏掏出一枚玉簡,在手中把玩了一回,盯着風無塵一臉壞笑地道,「不過,這好處也不能白給你,要想得這好處,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風無塵望着他不懷好意的樣子,感覺身上一緊,彷彿被毒蜂叮了一般:「什麼條件?」

「看把你緊張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明日裏跟我一起去蹴鞠,好好教訓教訓赤火社那幾個混蛋!」提到「赤火社」,獨孤洋的嘴裏似乎能蹦出火星來。

「不光這麼簡單吧?」

獨孤洋撓了撓頭道:「還差幾個人,你把死猴子他們幾個也都叫上,上次我們可是配合的很好!」

提到上次,風無塵頓覺心好累,嘆了一口氣道:「雖然我不想去,但你打着師父的旗號,我自然是要去的!可是,他們幾個恐怕是不可能去的!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別啊!你不想要這玉簡了嗎?我跟你說,這可真是寶貝!」獨孤洋頓時著了急,師兄的架子也端不住了。

「不想!」風無塵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我都答應赤火社那幾個混蛋了,而且還有不少……不少人去看,要是我們天清社連人都湊不齊,我不得被他們給笑死,以後我還在碧仙院怎麼混?」獨孤洋徹底沒了架子,反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小壇酒來,咬了咬牙,有些心疼地打開了封皮,酒香瞬時便盈滿了整個廳堂,把酒罈推到了風無塵的跟前,「好師弟,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你嘗嘗,要是明天能贏,我就再送你兩壇,你無論如何都得幫幫我!」

風無塵左右為難,皺眉道:「師兄,不是我不幫你,你跟濤哥什麼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我費了老命勸他參賽,他不給你搗亂就不錯了,你還指望贏?」

獨孤洋緊皺眉頭,心想是這個理兒。

「除非……」風無塵只說了兩個字便突然閉口不言了,可把獨孤洋急壞了,「除非什麼?你倒是說啊!」

「算了,我說了你也不會答應!」風無塵裝模作樣道。

獨孤洋臉一沉,催促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會不答應!趕緊說!」

風無塵循循誘導道:「除非你加入桃樹會,那時天清社跟桃樹會就成了一家,天清社的事就是桃樹會的事,他自然不會不管!」

如今,他們桃樹會,尤其是風無塵自己在碧仙院樹敵甚多,他們一直想讓獨孤洋加入桃樹會,以圖在獨孤安這棵大樹下乘涼。只是,獨孤洋對桃樹會一直都很是不屑,候濤說破了嘴皮子,他都不願加入。如今有了這麼好的機會,風無塵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看着獨孤洋左右為難的樣子,風無塵暗覺好笑,沒想到現在自己都這麼「壞了」,轉轉眼珠子就能想出一肚子的壞主意。

見獨孤洋遲疑不決,風無塵又裝作滿不在乎地道:「師兄,我就說你不會答應,你還不信!算了,明日我替你回了赤火社,就說我們都在準備驚雷會的事,蹴鞠暫時推延些時日,驚雷會之後再比!興許那時我們就能湊夠人了!」

「那怎麼可以!」獨孤洋擺了擺手,有些氣惱地道,「算了,算了,我就加入桃樹會好了!」

風無塵強忍住笑,「同仇敵愾」地嘆了一口氣道:「師兄,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獨孤洋憤憤不平地道:「想到死猴子得意的奸笑,我就來氣!」說着,他便把手裏的玉簡扔給了風無塵。

風無塵小心翼翼地接在了手裏,趕忙細細打量了起來,說是不想看,其實早就迫不及待了。只見玉簡長約半尺,寬約三寸,刻着非常醒目的四個草字,龍飛鳳舞,「冰輪三轉」,下面又是一行小字,「二階上品尺法」。

風無塵不由一喜,不落手地看了一回。招式類的修行法門他本就欠缺,尤其是最近換了法器,由長劍換成了雙尺,他並沒有相配的尺法,一直都是以尺做劍來用,延用以前的劍法和經驗,很多時候事倍功半,讓其感覺力不從心。

這下好了,有了相配的尺法,而且階品也不低,對他目前來說已經完全夠用了,他自信練成之後就能輕鬆收拾掉董雲超,不用再施展什麼詭計了。

獨孤洋取笑道:「色狼,是誰剛剛說不想看,差點被你騙了!」

風無塵撓了撓頭,心懷感激道:「師兄,沒想到師父會對我如此掛懷,我這就跟你一起去拜謝師父!」一邊說,一邊拉着獨孤洋的手作勢就要往外走。

獨孤洋一把掙開,道:「師父說了,不必拜謝,安心修鍊就好!」

「那……那就有勞師兄見着師父的時候,多多替我拜謝幾句!」風無塵怎麼也沒想到獨孤安會對他如此體貼。

獨孤洋半眯雙眼,一臉壞笑道:「色狼,你先別高興得太早,我話還沒說完呢!師父還說了,你可不能辜負了師父他老人家的一番美意,定要在驚雷會上取個好名次!」

聽到「名次」這兩個字,風無塵頓覺一陣頭大,心道:「果然沒有易得的好處!」

就在剛剛的酒席上,柳蔚然也千言萬語地托他施展全力,至少搶個前四十的名次,這樣一來,她的賭坊就賺大發了。他被央的無奈,只得答應,可心中卻是一點底都沒有,又怕辜負了柳蔚然的信任,着實讓他焦慮不安。

畢竟,這地榜可不是西霞山的玄榜可比,玄榜來去匆匆,一個人待在玄榜的時間長也不過兩三年,甚不穩固,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而地榜就不同了,名單上的大多數至少也會待上個七八年,長的那就說不定了,十幾年的有之,甚至是幾十年的也有,而且榜單每次變化也不甚大,尤其是前五十,可謂得上是根深蒂固。地榜之上,想提高几個名次已屬不易,像風無塵這般一下想提高百十個名次的着實少之又少!

柳蔚然的要求讓風無塵感覺甚是為難,本不想答應,可偏他又面子薄,不好意思拒絕,還好面子,也不直說自己的擔心。最後,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現在一肚子的苦水,死要面子活受罪。

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風無塵怎會不頭大,有些無助地望了獨孤洋一眼,緊張道:「師兄,多少名才能配得上師父口中的好名次?」

「至少也是個前三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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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透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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