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六 奇兵乍現有攻無守,雨夜上山避難求仙

〇六 奇兵乍現有攻無守,雨夜上山避難求仙

「哈哈,哈哈!你看他手裏那玩意兒,難道不是娘們兒剪布用的么?」

一人指著浪哥兒大笑起來。另外兩人一邊忙活,一邊笑看着浪哥兒。浪哥兒怒道,

「我說了,放他他們!否則有你們好看!」

那人晃了晃手中長刀,笑問他道,

「怎麼,你倒是過來讓我好生看看!」

浪哥兒張開剪子,置於右胸前邊,飛快朝那人衝過去,那人大笑起來,隨意一刀斜斜劈了過去。浪哥兒閉全剪子,竟然把那刀夾住,他身子往下,反轉到了那刀另一側,那人握刀之手被別了一下,浪哥兒緊接着又轉一圈,竟然就此卸下了那人的長刀!那人手痛不已,哪裏還能再有威脅!浪哥兒熟練的用着剪子,把他褲帶衣衫剪了開來,那人雙手捂住命根子,害怕得不行!小乙遠遠看着,好不歡喜,浪哥兒這大半年沒見,功夫竟然精進不少,只怕也是常有蔥頭前輩在旁指點的原因。

再看浪哥兒那邊,二人已然圍了過來。剪子雖然鋒利,但有個致命缺陷,就是攻擊範圍太小,若是從側方、後方攻來,那防守的難度變得極大,更何況需用兩手才能形成巨大殺傷!此時,兩人圍攻浪哥,兒,他就顯得有些吃力了!

不過浪哥兒也不是好惹的主,他單手揮動剪子,從側面向一人攻去,另一手在即將到砍到那人之時,方才抓住另一側手柄。大剪子迅速合併,直取那人手腕!那人趕忙放開長刀,收回手來。浪哥兒又一變換,剪子張開,往他腳上招呼!那人退得急了,竟是一往後摔倒,落入了江水之中。

另一個一見浪哥兒手段,自知難以抵擋,只求上邊同夥趕緊過來幫忙。可他回頭一看,來人竟是小乙,他又如何能夠躲開?他只覺身子一痛一輕,直直飛向水面,之前那人剛爬起身來,又與他撞了個滿懷,二人抱在一起,跌入水中。

小乙一把抱住浪哥兒,大笑,

「浪哥兒,真是你!我們正打算去尋你們呢!」

浪哥兒道,

「小乙哥,我來得及時吧!」

小乙道,

「及時及時!太及時了!」

岸邊有人大聲叫喊,卻是童陸,

「你倆快些上船來!咱們趕緊跑吧!」

原來沒人管童陸幾人,他們已然上了船來,此時正在岸邊等候,小乙回頭一看,幾十號人揮着大刀,馬上就要近到身邊!他拉着浪哥兒一齊往岸邊奔去,二人步伐一致,一躍而上,船晃得厲害,差點沒把童陸晃進江水之中。幾人一齊努力,船兒離岸而去。只聽得一人叫喚,

「給我放箭,放箭!」

原來這些人先前吃了虧,也去尋了些遠程武器過來。還好幾人行得快些,而那船艙也極嚴實,尋常箭只奈何它不得!那飛箭大都落入水中,偶有幾隻過來,也被小乙浪哥兒擋下。船行速度越來越快,岸邊叫罵之聲則是越來越小。小乙長舒一口氣,對眾人道,

「好險好險!今日還是多虧了浪哥兒,否則咱們可是要受罪了!」

浪哥兒笑道,

「哪裏哪裏,應該做的!應該做的!」

小乙笑笑,

「浪哥兒,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這功夫倒是漲進不少啊!看來蔥頭前輩也沒藏着掖着!」

浪哥兒道,

「主要還是自己領悟,哈哈!」

眾人齊笑,白青問道,

「浪哥兒,你知道這兒有什麼地方可以躲躲么?我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遲早還會追上來的!」

浪哥兒回道,

「這八百里洞庭之中,小島極多,隨便找一處躲藏起來,還真不易被人發現,不過,這船兒太過顯眼,只怕不容易掩藏!」

小乙點頭道,

「浪哥兒說的對,這船兒雖好,可目標太大,又提不起速來,咱們人也不少,若帶上它,只怕也跑不了多遠!不如,不如……」

童陸接話道,

「小乙哥,你是不是想說,咱們再來一次調虎離山?讓他們去追趕這船兒,咱們呢,找個地方躲藏一陣,再尋其他出路?」

小乙點頭道,

「正是如此!我們剛才聽小夥計說,這長眉仙翁就住在不遠處,而且此人威望極高,又講江湖道義,應該不會拒絕咱們!」

童陸也道,

「這樣最好!浪哥兒,你可知長眉仙翁住在何處?」

浪哥兒回道,

「我在這兒好幾個月,這還是清楚的!咱們往西南方向走有個小島,不需半個時辰便能到了!」

童陸拍手道,

「真是天助我也!小乙哥,你把我們放在那兒,然後划船再去尋行船之人,與他換個船,再讓他一直往湖心走!咱們這船能值不少錢,我想沒人會拒絕!」

浪哥兒也道,

「果然是妙計,陸陸兄弟,你可真是厲害!」

小乙剛才沒注意,此時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他伸手過來摸摸浪哥兒額頭,驚道,

「浪哥兒,你怎的出了這麼多汗!」

浪哥兒被他這麼一說,虛弱下來,

「我,我不好意思說啊!」

童陸趕忙過來將浪哥兒扶住,浪哥兒苦笑道,

「想做大俠,又沒做成啊!哎!」

這夜裏如何看得清楚,小乙急道,

「浪哥兒,你到底怎麼了?!」

浪哥兒有氣無力道,

「哎呀,撐不住了,我,我,我剛才中箭了!」

小乙在他身上摸索,尋到一隻箭柄,只有一寸露在外邊,其餘的,只怕是被浪哥兒的大剪子給剪掉了!小乙問他,

「剛才不是見你接下那箭了么?」

浪哥兒苦笑一聲,

「這剪子張開后,中間是空的啊!我,我合的慢些,只是把它,把它從中剪斷了!」

小乙哭笑不得,

「你這傢伙,裝什麼裝,你中沒中箭都是大英雄好吧!」

小乙將浪哥兒抱入船艙之中,白青伊伊一齊為他查看傷勢。可這夜裏太黑,哪裏看得清楚,沒辦法,救人要緊,白青還是點了燈火,小乙繼續划船,其餘幾人把棉被之類拉了起來,擋在艙門,從外邊倒還真看不出什麼亮來。

白青剪開浪哥兒衣衫,從箭傷往下,半個身子都被那血水染紅,伊伊要來幫忙,一見此情形,眼珠子各向一邊,又暈倒了過去!菲菲過去把她放平,又來幫白青處理浪哥兒箭傷。船兒行得極穩,白青動作麻利,處理的極為妥當,那箭入了肉身足有兩寸,也算浪哥兒命大,那箭剛好從肝胃之間穿過,現在把血止住了,靜養個半個來月,應該就沒太大問題了。

浪哥兒嘴唇發白,還一個勁兒的道謝,白青讓他閉嘴歇息,把手洗凈再來看伊伊。伊伊一動不動,面部表情有些猙獰,白青在她頭頂壓按一陣,她方才有所緩解,不過還未醒來,聽她呼吸,只怕是真睡著了!小乙停了船,抱起浪哥兒上了岸來,眾人一同上來,也沒功夫再去管那船兒了。

幾人摸黑前行,童陸掌燈在前,幾人跟在身後,琴哥兒背起伊伊,很是吃力!這兒似乎是座小山,沒幾下便上到山頂,再走不多時,忽聽有人喝道,

「什麼人!大半夜的過來,想幹嘛?!」

童陸壓低了嗓音回他道,

「仙長,救命啊!我們被人追殺,容易才逃到這來!」

那人一聽,朝這邊匆匆趕來,童陸一見這人模樣,也是心生好感。他長相平凡,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只穿單衣,身體倒還健壯!他一眼瞅見小乙懷抱的浪哥,憐憫之心頓生,示意眾人跟上自己,

「師傅早就睡下了,你們先在這邊休息,待到明早我再與師傅稟報!你們不用擔心,沒人敢來這兒撒野,是非因果,師傅自有論斷!」

童陸回他道,

「我們的船在岸邊,若是把他們引來,豈不打擾了仙長歇息!」

那人回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咱們先照顧傷患要緊!」

不再多言,那人領眾人進了一間茅屋,把燈掌上,馬上就覺出暖來!那人示意小乙將浪哥兒放到床上,浪哥兒躺下之後,倒是精神起來,

「我這身子骨硬朗著呢,這點小傷,一點問題也沒有,你們就不用擔心啦!」

小乙笑道,

「浪哥兒,你這剪子功還需要多磨礪磨礪呀!你想,若是再來一箭,下偏幾寸,那就糟糕了!」

童陸笑道,

「沒準那箭向下幾寸,卻是絲毫奈何不得浪哥兒!」

說笑兩句,伊伊也醒了過來,不時甩頭,興許是還沒清醒過來。

那人忙着給眾人端水吃,忙活一陣,方才問眾人道,

「那對頭又是?我看你們年紀都不大,又為何會惹到對方?」

小乙回道,

「是那烏老大的手下,好不兇狠。他的手下抓了我們朋友,我將她解救出來,可卻招來了更多惡人!他們光天化日之下,就欲殺人,簡直是藐視王法!我們好容易才逃脫出來,可浪哥兒還是掛了彩!」

那人怒道,

「烏老大平日作惡多端,仗着有官府撐腰,不把咱江湖中人放在眼中!我一直都想去給他們一些顏色看看!」

小乙問道,

「不知小哥怎麼稱呼?」

那人回道,

「我叫端木清,不知你們各位?」

童陸笑着介紹眾人給他認識,到菲菲時,他畢竟年輕氣盛,也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童陸說完,這才又問他道,

「端木兄,你為何會住在這島上?」

端木清道,

「我陪師傅住在此處,平日有人過來,也是我幫着指引!」

小乙又問,

「師傅?難道你就是那長眉仙翁的徒弟?」

端木清道,

「對啊,我看你們不像本地人,也知道我師傅?」

小乙道,

「在岳陽樓中聽人說起,本想明日前來拜訪的!」

端木清點頭道,

「你們先在這兒擠擠,明日我便帶你們過去見師傅!」

端木清又生了堆火,好讓幾位女子把淋濕的衣衫烤乾,他不時偷看菲菲兩眼,每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肯說穿而已。小乙心想,這白青長得乖巧,伊伊雖然普通,卻很是耐看,相比之下,菲菲確實未見得比二人美艷多少,可她就是有讓男人瘋狂的魔力!也許是因為生存需要,她早摸透了男人心思,舉手投足之間,始終帶着柔媚,一眉一眼都似在勾魂,試問又有哪個男人能夠抵擋住這般誘惑!更何況,她突出的地方也是不少,更是令人遐想連連!

這屋裏暖和起來,眾人也眯眼歇息,待到窗外亮起,眾人這才起身出來。雨仍舊淅淅瀝瀝下着,出去一趟便沾回不少泥來,幾位女子便只在窗邊朝外張望。琴哥兒殷勤的給幾人倒水洗臉,那副嘴臉,躺在床上的浪哥兒都看不過眼了,吵嚷着要出去轉轉!白青哪會同意,伊伊菲菲也來幫忙,這才將他按住,不過白青也知,這一多半都是菲菲的功勞!

窗外,小乙童陸跟着端木清在扔石頭玩耍,這小山下邊就是水,這石子一一投到江水之中,濺起好高浪花。

「師傅現在渴睡得很,要到正午時分方才能醒!咱們先去打些魚兒回來,美美吃上一頓再說!」

小乙道,

「就這種剛打上來的魚兒最是好吃,陸陸你先回去準備,我和端木兄去去就來!」

小乙與端木就在岸邊便打上不少魚來,不過大都是些小魚,夠幾人吃上一頓便好。端木又拿桶端水上來,說是這水乾淨,用它來煮魚,味道都會好上一些!小乙回去時,從那崖邊捉了一隻小龜,龜身金黃,很是稀奇。

回到端木那間小屋,眾人煮魚吃完,小乙這才取了小龜出來給白青查看。白青很是喜歡,把這小龜拿在手中把玩。端木卻有些為難,只道,

「這金龜可是寶貝,也就只有我們這兒才有!以前極多,後來被人發現能作藥用,便常有人過來找尋!來的人多了,金龜也慢慢少了!於是後來,師傅禁止他人在此處捉龜,這才又慢慢多了起來,不過,還是有不少被人偷去!」

白青點頭道,

「原來是這樣,這小龜果真極具藥用價值?」

端木認真道,

「當然當然!至於用它能治什麼病,我就不得而知了!哦,對,前一陣子,有一對父女過來,便是要尋這金龜,在師傅那裏軟磨硬泡了好長時間,師傅才把珍藏的龜甲給了二人!嗯,那龜甲,可比你這小龜的大了數倍!」

童陸笑道,

「青青,不如你把它給放了,過上幾年,等它長大了,咱們再來把它捉回去!」

端木笑道,

「過幾年,它也只比現在大上一點點!他可比人耐活哦!」

白青讓小乙把這小金龜放走,幾人便在此處閑聊起來。不過還有一人,對這聊天沒甚興趣,只是坐在浪哥兒邊上,好似有些話語說不出口。浪哥兒見她有些奇怪,問她道,

「伊伊,你怎麼了?為何這般不自在?」

伊伊雙手攥緊,只道,

「浪哥兒,我,我想求你個事!」

眾人停下說話,都想聽聽她要求個何事。伊伊低聲說道,

「浪哥兒,我,我想看看你的傷口!」

浪哥兒很是好奇,問道,

「我這傷口不是今早剛換的葯么?」

伊伊道,

「是白青給換的,我沒見着,想看看呢,我只看過書,並沒實際操作過!」

浪哥兒好不尷尬,可她也沒甚過分要求,便從了她!他慢慢拉開上衣,露出傷處來。這傷口極深,血雖然止住,但也沾了好些內衣之上。伊伊看到這血漬,似乎有些暈眩,眼看便要倒下,浪哥兒一急,起身想要去扶她。可這麼一動,傷口裂開,又流出血來,血水瞬間把布條染紅,又繼續滲出。這下可好,伊伊盯着那血水,雙眼迅速對齊,直接撲倒在他身上。

小乙幾人趕忙過去,把伊伊放平躺好。這兒只一張床,就只好與浪哥兒一齊擠擠了。童陸還不忘打趣浪哥兒,

「浪哥兒,真是便宜你了,還有美人陪睡,嘖嘖,真是艷福不淺,艷福不淺啊!」

浪哥兒臉上紅成一片,想要起來讓伊伊一人睡下。可小乙一把將他按住,他也只好老老實實待在床上了。白青處理了好一陣,這才放心離開。

童陸嘆了口氣道,

「我算知道為什麼雲娘不讓她給人治傷了!」

白青點頭表示認同。

時日尚早,幾人便又繼續閑扯,當然,這說話最多的,便是童陸了。童陸與這端木也很聊得來,把這一路好玩的事情挑選一些告知於他,端木在這島上住得久了,聽到這些,只覺十分新奇,還不時反問童陸,二人一問一答,其餘幾人也是聽得輕笑不止。童陸講了好長時間,端木又問,

「我說陸小哥,你怎麼不多說些雅州的事呀,師傅讓我八月去趟雅州,說是給老友帶些壽禮過去!」

童陸抿嘴笑道,

「雅州啊,好東西多著呢!」

端木催促道,

「陸小哥,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跟我說說!」

童陸看看小乙,又看看白青,呵呵笑道,

「雅州啊,雅魚好吃,雅景好看,雅女好美!」

這話說完,他卻再笑不出聲來,除了浪哥兒和小乙三人,其餘幾人哪裏知道發生了何事,不過看他幾人表現,也知必然不會是好事了,自己也不好多問。童陸接着道,

「雅州,也是一個傷心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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