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上

五二上

「大山哥,咱們為何走得如此着急?!」

七子眼看着這片銀色海岸,這般問來!

大山沒有回話,卻是那哼哼搶著來答,

「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大山哥定是覺得,咱們被那些人盯上了,咱們趁著黑夜趕緊走,免得到時不容易甩開!」

七子想想也是有理,又是望向了大山,大山臉上的面具越發的黑了,他嘴角淺淺一笑,回道,

「你們若是想要留下,不如待就先下了船,待我與雁飛辦完事之後,再來接你們可好?!」

七子笑道,

「哪能呢!咱們一齊來的,當然要一齊走嘍!」

這白日裏太陽曬著,熱得汗流不止,難得夜裏有微風習習,真是舒服的不想睡覺!更關鍵的是,這月兒溫潤無比,整個海面都被籠罩在它的柔情之中。海面波光粼粼,還有那破碎了的月兒的影子!七子哪會想到,在這夜裏行船,卻能有此美妙體驗,心中歡喜,往日的悲憤,也是一股腦隨着那海風飄散開去!

幾人倒也不急,只是慢慢行着船,待那天色亮起之時,方才又見到了陸地!趕了一夜,竟仍沒有一點兒睏倦之意,還真是奇怪得緊!前方是條河的入海口,倒是十分寬闊,兩旁屋舍眾多,也有各式船兒穿梭其間,好一副繁忙景象!

七子輕聲問道,

「大山哥,難道這就是那流求不成?!」

哼哼回道,

「這還用問,是個人都能知曉的吧!哎,那邊人好多喲,咱們要不要上岸去找些好玩的東西呀!嗯,我這肚皮啊,也是餓得很嘍,不去好好吃上一頓,也是對不住它的呀!」

一出口便與七子不對付,不過,七子也早就習慣了,懶得理她!大山沒有回話,不過,這船還是慢慢往那方過去,哼哼也是笑得合不攏嘴!沒過多久,這天色大亮,岸上的人聲傳來,嘈雜無比!呵,這個地方倒是繁榮得很喲!也是,這天底下的百姓,大都住在水邊,此處大江匯入大海,又是個不小的港口小鎮,當然會聚集各方商賈,一來二去,可不就越來越繁榮了么!

七子都能聞到岸上飄來的香味了,往側方一看,哼哼也在咽著口水,看來這美食的誘惑,可不是誰都能抵擋得住的!

哼哼忙道,

「快呀,快呀,那邊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可大山卻是無動於衷,那船兒速度越發緩慢,再看大山,他卻只是眼盯着一隻小船緩緩行了過來。

哼哼四處看看,又是急急問道,

「不是說要上去么,怎的又停了下來!哎,你這人,怎麼還看上了那船上的小姑娘不成?!」

果然,那小船之上站着一位女子,藍黑色的服飾,頭頂包着一條花色布巾,也不知是用什麼方法包裹起來,倒是十分的好看!她好像在看自己這邊喲,而且,那小船兒也是往自己這方才來,哎,難不成在這地方,還能遇上熟人?!

哼哼不住眨眼,那小船慢慢靠近,在跟己方船隻僅一丈遠處停了下來,船上姑娘輪廓分明,算不上好看,臉色極黑,可眼珠子卻是透亮無比。七子瞧她怕是有個三十來歲,不過從她的動作來看,卻仍似個年輕的小姑娘!

她插著腰,嘻嘻笑着,問道,

「哎喲,這是什麼風,把你倆給吹來了!」

呵,竟然真是熟人!

大山拍了拍面具,問道,

「呵,這你都能認得出來?!」

那女子笑聲爽朗,聲音清脆,回他道,

「當然啦,憑我的眼力,還有誰認不出來!」

大山笑道,

「好,好!那咱們接下來,又該如何安排?!」

女子回道,

「不巧了,我這剛置辦好的大批物資,正要往回送呢!要不,就與我一同回去唄!」

大山輕輕點頭,回道,

「這樣也好,不如上我們這船,比你那小船,可是要舒服許多!」

女子連擺數下頭,道,

「呵,我可不幹!你們這幾個大男人,還是加把勁兒跟上才好!」

女子說完這話,拿起腳下的船槳,只一邊划水,便把船頭給掉轉了過去!然後雙槳齊動,船兒瞬間起速,直往那大河上游而去!僅看她這點操作,便知是位熟手,再有,那船兒輕巧,很是適合她這樣的女子!

大山笑道,

「呵,這小妮子,脾氣倒是一點兒未變喲!」

雁飛難得擠出一絲笑意,又很快板回了臉!

七子拿起槳來,笑道,

「若是追不上她,豈不還要被她嘲笑了!」

雁飛也來幫忙,他心情不錯,也願意多出些力氣!這下大山可就輕鬆了,又是在邊上斜靠起來,拿根小草剔牙玩耍!哼哼本想上岸玩玩,可這另外三人似乎沒這意思,她有些氣不過,可還是沒有發聲,最終也只好妥協了!

船行得不算慢,不過是逆水行船,當然會要慢上許多!七子眼看前方,他已經很努力划水了,可那女子的小船,卻是越來越小了!嘖嘖,連個女子都比不過,叫他顏面放在何處!七子拼了命的划水,雁飛那邊也緊跟着他的節奏,可即便如此,與那船兒仍是沒有慢慢靠近的趨勢!

大山半眯着眼,笑道,

「別比啦,人家那小船,本就是專為逆水行進而製成,咱們又如何能夠趕上!放鬆,放鬆,咱們保持着節奏慢慢來,她自會等著咱們的!」

大山這般說完,又是閉上了眼,打起了盹!七子看了看雁飛,雁飛朝他微微一笑,二人默契的放鬆下來,慢慢划起了水。

再看前方,那前方船兒拐過一個大彎之後,便再也見不著影子了!也罷,就讓他先去吧!幾人慢慢行至那大河拐彎之處,卻是見得一條小船停靠在岸邊,一位女子光着雙腳坐在船頭,雙腳不時打在水裏,濺起不少水花!呵,是剛才那位,她竟是把船停了下來等著大山他們!見到己方船隻過來,那女子方才大擺雙手,叫喊道,

「怎麼這麼慢,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待到船兒近了之後,這女子方才又拿起了船槳,她再不先行,而是靠近過來,與七子這船并行!

女子笑道,

「嘖嘖,你倆變化着實不小啊,若不是這次輪到我出來採辦,怕是無人能夠認出你倆喲!」

哼哼很是好奇,問道,

「採辦?都採辦了什麼東西?!」

那女子回道,

「拿山貨來換些米面油鹽,粗布麻繩之類,這地方雖然遠些,便品質和價格也要強上許多,所以,還是比較划算的!其他人呢,都比較懶啦,大都不會到這兒來,也就是我,才會每次到這兒來玩上一趟!」

哼哼又問,

「哦,原來你們住在山裏啊!這麼不方便,為何不搬到這水邊來住呢!」

女子回道,

「山裏住習慣了,真是不願意下來!像我們這樣,偶爾下山來換些需要的就行啦!」

哼哼點頭,道,

「也是,這人一多啊,就不那麼自在了!姐姐,你們住的地方,離這兒還有多遠呢?!」

女子回道,

「要是以這速度,怕是要到天黑才能上山了喲!」

這麼遠呢,也難怪其他人不願意過來呢!哼哼注意看這女子的胳膊,即便是隔着布衣,仍是能看出肌肉線條!呵,這結實程度,普通男子也趕不上的!

雁飛忽然開口,也是讓七子大感意外,只聽他道,

「這些年,你們怎麼樣?!」

那女子半張著嘴,看向七子和哼哼,七子明白,她不知二人是否是那可信之人,這事可能關乎某些私密之事,不便與外人道也!

雁飛又道,

「自己人!」

這自己人從他口裏講出,還真是讓七子頗為感動!

女子微微點頭,這才說來,

「現在都很好啊!我們早就適應了這一方水土,也早就與它們融為了一體!這裏的人們樸實又善良,我們之間的相處,也沒那許多猜忌,那許多勾心鬥角。日子過得簡簡單單,踏踏實實,真是比什麼都強!」

雁飛聽了她的話,很是欣慰,那嘴角的笑意再次浮現,哼哼見了,也不禁笑出聲來!

「嘻嘻,姐姐,你們以前不是這裏的人呀?!」

女子回道,

「是呀,我們到這裏,也只二十年吧,不過,現在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再也不會舍它而去!」

哼哼又道,

「嘻嘻,姐姐你是你們那兒最厲害的么!」

女子回道,

「當然不是啦,比我厲害的可多了,不過,就我看出風頭,所以大家多認得我罷了!嘿嘿,嘿嘿!」

哼哼又問,

「姐姐,你這頭頂上包的又是什麼啊,真是好看得很呀!」

女子大笑起來,回道,

「這個呀,我是看到有人這麼弄,便學着弄來,也不知對是不對!妹妹既然說好,那一定是對的啦!」

哼哼嘻嘻笑個不停,又道,

「姐姐生得漂亮,怎麼着都好看!」

七子沒能想到,這哼哼竟是如此會說話,把那女子逗得呵呵直樂,二女就這般一問一答,說得好不歡樂!之後,二女又討論起各種女人的穿戴打扮之類,便是一發而不可收拾。大山閉眼睡着,雁飛也不善言語,七子對這些東西更是一竅不通,也是插不上話來,實在是尷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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