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白石橋上傾訴衷腸,煙雨樓外以示誠心

06 白石橋上傾訴衷腸,煙雨樓外以示誠心

往來行人不多,想來已是過了趕集時辰。偶有飛鳥經過,留下幾聲輕鳴。二人坐在石橋之上,微風拂面,將發梢輕輕撩起。橋下流水急去,氣勢倒也不凡。

「小青,今天我就一直在想,你應該並非本地人士。那又為何只是一人住在廟中呢。」

蘇白青有些失落,悠悠說來,

「我也猜想到了,只怕以後都只我一人。」

安小乙抬起頭來,疑惑問道,

「能跟我說說么?」

蘇白青緩緩搖頭,回答道,

「家中變故,爹娘,哥嫂侄女全都被人害死了,爺爺一氣之下也斷了氣。」蘇白青流下淚來,卻並未哭出聲響,只是聲音稍有顫抖,又聽她繼續說來,

「孫姨把我救了出來,我們一路輾轉來到這大理國。到了大理城,孫姨說還有要事需要處理,便給了我一封書信,說是到這雲龍賧找那王家老爺。她把我安排上送糧馬車后便走了。她說如若七日之內不見她來,可能她就再也來不了了。」

安小乙點點頭,

「孫姨把你託付給王家,那你又為何會在這廟中。」

蘇白青回道,

「剛到這雲龍賧,很容易就找到那雲龍王家,碰巧那家丁將一人狠狠推了出來,然後又是一頓猛揍,打得那叫一個慘,只怕是差一點就要被打死了。我怕得很,就不敢上前。孫姨說如若七日不見她來,就讓我安心待在這王家。後來,那書信被我弄丟了。本來想去那劉家風宿的,可那裏全是懶漢無賴,我可不想和他們住在一起。後來發現了這廟,雖說有些殘破,收拾一番后倒也像個住的地方。最關鍵的是,這裏很少有人過來。」蘇白青用手卷著發梢,繼續道,

「這幾日我也打聽過這雲龍賧王家,在這雲龍賧是最有勢力的兩個家族之一,這另外一個就是咱們今日見到的劉家。兩家雖然相互不對付,也還不至於擺明了較量,不過這劉家更為勢大,許多方面王家也不願意與那劉家硬碰硬。聽說這些年劉家老太突然信了佛,也做了很多實惠百姓之事,但百姓中的口碑仍舊不好,要怪也只能怪她那惡霸孫兒,到處欺負相鄰。聽說這惡霸已經外出半年有餘,怕是快要回來了,我們到時也要小心一些才是。」

安小乙點頭明了,問道,

「那是不是已經過了七日了?」

「今天已經是第十日了。」蘇白青低頭輕聲道。

「沒關係,沒有那王家,這不還有你小乙哥么,我保護你!」安小乙拍拍自己胸脯,傻笑起來,他膚色本黑,這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牙齒,分外討喜。蘇白青破涕為笑,用手將臉頰淚珠拭去。

「小青,你真願意跟我一起闖蕩江湖么!」

「嗯!我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了!」蘇白青認真點頭。

「那咱們就一起去闖上一番,對了,順便去給你家人報仇。」

蘇白青搖搖頭,道,

「可孫姨說不讓我想報仇的事,讓我自己好好活着,因為我這一家就只我一人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仇人是誰。」

「我會幫你的!這世道需要更多人站出來!」安小乙盯着蘇白青又是一陣傻笑,

「小青,你長得真好看。」

蘇白青有些羞澀,轉頭看着山頂落日,不再看他。

「小青,明天我想去煙雨樓找活干,咱們還得找個正經事,順便湊些盤纏好上路!」

白青點點頭,笑道,

「嗯嗯,這飯都吃不飽,哪來的力氣行走江湖!咦,對了,我才想起來,白日裏你怎會拒絕那劉家管家呢,要知道很多擠破頭都想要進去呢!」

小乙搖搖頭道,

「阿爺說啊,最容易了解江湖事的,就是那酒樓驛站了,咱們先去待上一陣,沒準能有些收穫呢!」

白青點點頭,

「嗯,我懂了,你要在這酒樓接觸更多江湖人士,說不定還能遇上個好師父!」

小乙把頭點得極快,

「是啊是啊,阿爺說……」

白青鄒著眉頭,卻是越發好看,

「你怎麼老是阿爺說,你那阿爺也是江湖中人么?」

小乙扁嘴回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了,阿爺說他以前愛聽人說書,他也給我們講了好些江湖故事,我就非常佩服那些大英雄,所以我就一個人出來了。」

白青繼續發問,

「那你阿爺會同意?」

小乙眼神堅毅,回道,

「阿爺說,這可能就是我的命,也就擺擺手讓我自己決定了。」

「你阿爺也真夠通情達理的!」

「是啊,阿爺說能夠選擇怎麼去活,本來就是一種幸福。」

白青不停搖頭,說道,

「聽不懂聽不懂,小乙哥,我們回去吧。」

安小乙開心的大笑起來,

「哈哈,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小乙哥,真好聽啊。來,再叫一次來聽聽!」

蘇白青瞪了他一眼,站起身跑了開來。

「小青啊,再叫一聲嘛,再叫一聲……」

安小乙撲騰起來,跟着跑了回去。

剛進廟門,安小乙見到眼前場景,頭皮一陣發麻。只見蘇白青雙手拿着一根針,正怒氣沖沖的看着他。他一見勢頭不對,趕緊轉身跑了出去。

「別跑啊,我只是要給你縫一下衣服嘛,別跑啊!」

白青衝出廟門,一旁草叢中探出一個頭來,黝黑臉龐一口白牙,正是安小乙,

「真的不是用來對付我的啊!」

安小乙躡手躡腳來到蘇白青身前,蘇白青一把將他拉進廟中,

「把你褲子脫了,看那腿上破了一大塊!」

「能不能不脫啊,阿爺說男女授受不親啊!你就直接這樣縫吧!對了,你哪兒來的針線啊!」

蘇白青搖晃着針線,笑盈盈說道,

「裁縫店老阿婆給的,她看到我衣服都破了,說是給我補補。後來我向她要了針線,就一直放在這土地廟了。」

說完,蘇白青就讓他趴下,拉起他大腿上的破布仔細端詳,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了針,

「哎喲,小青啊,你戳哪兒呢,哎呀,你到底會不會補啊!」

蘇白青嗔道,

「大男人你叫個什麼,不就被戳上一下么,這點兒疼都受不了,你還去闖蕩江湖呢!」蘇白青也不理他,繼續下針。

「哎喲,哎喲,小青啊,你都戳到屁股上了,你這針偏得也太多了啊!哎喲!」

安小乙跳了起來,用手使勁揉着屁股。只見蘇白青臉上微紅,不好意思道,

「我這不是好久沒縫過東西了么,你讓我練習一下就好了!」

「你還得練習一下啊,那我這屁股蛋也禁不住紮呀。」安小乙一臉憂鬱。

「哼,好心當了驢肝肺!不給你縫了!」蘇白青撅起小嘴,不再和他說話。

「好啦好啦,你來縫,不過,你稍微輕點,輕點。」安小乙默默趴了下來,一臉木然。蘇白青噗嗤一笑,拿起針線放到下顎之上,

「那我來了哦!」

蘇白青仔細慢慢縫著,倒是很少扎到小乙了,不過偶爾也會冷不丁扎在肉上,害得小乙一刻也不敢放鬆。小乙身上衣物破洞太多,蘇白青補了良久。小乙起身一看,只見全身上下破口已然全被縫上,只是這針腳長短不一,四處歪斜。小乙起身看了看身上,彷彿穿了一件新衣一般,他手舞足蹈,顯然是歡喜得很。蘇白青看他這樣子也是開心笑了起來,她正要把針線收好,安小乙卻是搶過針來。

「你這是做什麼呢!」

「把腳上的血泡給挑了。」

說完只見小乙脫下草鞋,用針逐一挑破腳底幾個大血泡,血水不斷流出。蘇白青只是看着都感覺到痛,也是不忍再看。

小乙處理完后把針遞給了蘇白青,然後把火又生了起來。天暗了下來,他倆圍着火堆,感受着溫暖,倒也不像頭晚那麼拘謹,二人相聊甚歡,倒是一點兒也不顯陌生了。蘇白青把乾草抱了出來,分別鋪在火堆兩旁,二人各躺一邊,緩緩睡去。夜裏下起了小雨,濕了廟中那一小片地方。

第二日天未亮,小乙和白青就已來到了這煙雨樓。正門無人,這偏門倒是一片忙碌景象。偏門通向後院,兩人送完雞鴨之後,急急走出,靠在院牆之上攀談,一位大漢出來時還拎着小半筐活魚,口中罵罵咧咧。想來這些肉食都是有固定人員供應的,那半筐魚只怕是大小不合適,被挑剩下來的。門口蹲著好些庄稼人,各式蔬果就有盡有,負責購買的夥計一路指指點點,不時有人開心的抱着自家蔬菜進到院中,沒有被點到的滿臉沮喪,這意味着他們還得再背到集市去。對於周邊庄稼人來說,已經成為了共識,先到煙雨樓,運氣好一次就能賣完,而且價錢比起集市只高不低,不過煙雨樓即使再大也收不完這許多,當然也會仔細挑選。

煙雨樓是這雲龍賧最大的客棧,共有兩層,下層提供飯食,大小飯桌一十有六,另設雅間八間,上層則用作住宿之用,總計甲字六間,乙字八間,丙字一十六間。後院極大,廚房茅廁分列兩側,院中有圈養雞鴨,有魚池,有庫房,有釀酒作坊,也有為食客住宿方便而建起的馬廄之類。由於生意極佳,活物一般會兩天一送,牛羊肉則是每天殺好送來,蔬果每日新購,最是新鮮。這雲龍賧來往商販頗多,公子俠士絡繹不絕,也大都喜歡來這煙雨樓。這裏自釀清酒品質極佳,泡上新鮮梅子,喝上一口便是回味無窮,遇到好烈酒之人,也大都會直接叫上一壇清酒。當然樓內也有各式酒品,甚至是那遠道而來的大宋名酒,只不過僅有少量供應。這酒也就成了煙雨樓的法寶,甚至有人上了桌,只要上幾壇美酒獨自品嘗,連下酒小菜都免了。許多住宿的客人會直接讓小二將飯食送入客房之中,也稍稍減輕了樓下桌椅滿員的壓力。這煙雨樓客人多,夥計也是不少,各司其職,雖說甚是繁忙,卻也是井井有條。聽說老闆是個米面商人,只是從未有人見過,眾人所知的,也僅是那位三十初頭的貌美豐腴女子,她把這酒樓經營的如此紅火,也讓那王劉兩家有些眼紅,只是不知為何,從未有人對這酒樓做過不法之事,想來這幕後老闆也是極有權勢之輩。

安小乙二人站在煙雨樓後門,看着這番景象也是驚嘆不已。小乙上前來到夥計面前,說明來意,卻被一句不需要隨意打發了。蘇白青心中不忿,正要上前理論,被小乙一把接住,二人只好退在一旁。不多時,這門口眾人已然退散,只有幾個夥計在外閑逛。一位魁梧大漢走出門外,穿着與一般夥計無二,他向那些偷懶夥計大聲斥責一番,那幾位低頭快速跑入院中。大漢剛要轉身,一支掃帚從他身旁穿了出來,後邊還跟了個灰頭土臉的瘦小夥計。

「你這小猴子,看着點兒!」大漢向他吼了一聲,這小子點頭哈腰甚是恭敬。

再看這人,身形極瘦,一身夥計衣衫盪起,顯得極為寬大。他滿面堆笑,雖說長像普通,卻顯得格外精神。他正要揮舞掃帚,卻被小乙一把搶了過來。

「猴哥您先歇著,這活我來。」小乙滿臉笑意,那瘦猴還沒反應過來,小乙就已經開始清掃那些枯枝與菜葉。瘦猴愣了一下,也是開心起來,不時向小乙比劃一番,小乙每次都恭恭敬敬「好的猴哥」,想來也是讓他極為受用。小乙很快清掃完畢,並用籮筐裝起。

「你這黑小子,我喜歡,以後在這煙雨樓,只要提你猴哥大名,那都是要給上幾分面子的。」

「給你娘的面子,小猴子掃完趕緊過來清掃茅廁。」牆中傳來叫喊聲,似乎就是剛才大漢。

「我先去了,咱哥倆稍後再來說道!」瘦猴接過小乙遞來的掃帚,開心的大步進門去了。

「咱們這連個門都進不去呀,就在這裏一直等下去么?」蘇白青輕聲問道。

「嗯,多等等看。」安小乙搬來一塊石頭放在樹旁,與蘇白青一起坐下。

「我們走正門估摸著會被攆出來,就在這裏等著,沒準還能遇到管事人,不行再去前門查看一番。」

二人坐在石上,輕聲交談,有人進出時,小乙便上前攀談,也大都落了個白眼。那瘦猴偷空出來過兩次,也只是笑嘻嘻和小乙打了聲招呼。

不知覺間,二人在這後門外已經坐了一天。期間小乙也跑到正門打聽,都只剛要進門說明來意便被勸走了,連那跑堂小二的正臉都沒見個真著。眼看即將入夜,安小乙摸出最後一塊薄餅,二人分食。

正此時,來了一輛馬車,車上下來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左右,寬袍大袖,儀態不凡。那人將手背後,不急不緩走入院中,不多時便又走了出來,身後卻多了幾位瘦小夥計,其中就有那瘦猴兒。只聽那男子突然氣度全無,大聲臭罵,

「你這顧老黑,還有你那臭婆娘,你看給我的都是什麼人,還不是給你后廚搬東西……」

還未說完,一把閃亮大菜刀帶着一位胖婦人出了院門,她用刀指著那人,

「這後院老娘說了算,不用你來教,等這前頭人過了再給你派人。你要再亂張口,老娘切了你那活兒給老頭子下酒!」

那男子臉憋得通紅,卻再也不敢言語。跟那幾個夥計說了兩句便匆匆走了,與之前換了個人一般。這幾人便倒在牆上嘻笑起來。

安小乙走到瘦猴身邊,打聽這人情況。瘦猴本是多嘴之人,怎奈平時眾人都不把他放在眼中,也只能自己嘟囔幾句了事。今天走了好運遇到小乙,還被叫了「猴哥」,那心裏舒坦得緊,

「剛走這位是福伯,管前邊,後院這塊就是老顧伯說了算了。倆人平時倒也相安無事,只是這擦摸黑的時候,食客最多,前後這就老有些相互埋怨。老顧伯脾氣好,也不說什麼,只是這顧大娘那就是個爆竹,一燒就炸開呀!」瘦猴掩嘴偷笑。

不一會福伯回來,身後跟着幾輛馬車,滿滿裝着鼓鼓的麻袋。幾人趕緊排成一排,福伯走到面前,眼神一亮,發現一個黑小個,背後一根黑木棍。還沒來得急張口,安小乙已經出聲,

「福伯好,我是猴哥的朋友,是來幫忙的。」幾人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那瘦猴卻是一臉神氣。福伯看了看,又捏了捏,不住點頭,

「是個好小子,一會你就跟着這小猴子,不懂多問問他。」說完便讓幾人下貨,自己則在一旁指指點點。

蘇白青來到安小乙身邊,剛要下手幫忙,小乙拉住她,

「你可別搬這個,你今天的任務呀,就是待會給我數數,看我這能搬多少。」安小乙又是一陣傻笑,不過蘇白青一點不覺得傻,看到他的樣子,心裏也是很開心。

安小乙扛起一個大包來到瘦猴身後,卻遲遲不見他起身,原來那瘦猴已經試了好幾次,根本無法搬起,他只好叫上另一個同樣起不來的同伴,二人好容易抬了起來,走得卻是異常吃力。安小乙跟在後邊苦笑,想他十四歲,身體確是異常結實,這一袋子根本不在話下。那一包怕是也和瘦猴重量相當,又怎搬得了。

跑過一趟之後,安小乙便自己進出院門,走進後院也是放下東西就徑直出來。瘦猴搬了一包就再也動不了,也就在院裏跟着往來的安小乙,不時跟小乙介紹遇到的夥計。安小乙嘴甜,把這院中哥哥們叫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連那老顧兩口子也注意到了這背黑棍的黑小伙。這安小乙方向迷糊,認人倒是有一手,連那隻見過一面的端菜夥計都記得一清二楚。

幾趟之後,他便大汗淋漓,不過也沒歇息一下。幾位夥計見他辛苦,想要搭把手,卻被他一一謝絕,回以那標誌性的傻笑。顧大娘被這小子熱情叫喚幾聲,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她來到院中,向周圍點了點,然後幾位大漢便跟着小乙一起出了院門。這樣一來,沒過多時那些麻袋就已全部放入庫房之中。剩下些桌椅農具之類,也都被一一安置好。

這顧大娘見貨物都已放好,拉住安小乙,上下打量一番,

「這黑小子不錯,體格好,叫什麼名字?」

「顧大娘,我叫安小乙。」小乙喘著粗氣回答道。這顧大娘摸着他的頭,滿臉愛憐,

「你想來這幹活是吧?聽那些夥計說你在外邊守一天了。」

安小乙摸摸頭,

「對啊,對啊。」

顧大娘喜笑顏開,

「那你明天就來,待會讓人給你準備身衣服。瞧你這衣服,這縫的什麼呀!」

安小乙開心的跳了起來,連忙謝過,轉身就要出去告知蘇白青。

「你在這裏等下。」

顧大娘走進后廚,回來時手上多了半塊豬頭肉。安小乙也不客氣,只是一個勁的感謝,想來一會就能與白青一起啃咬這豬頭,別提有多開心。他轉身向院門走了出去。

「嚇,那麼多年也沒見你這麼高興過,平時一個子兒都不捨得給我,對這黑小子卻是這麼大方。」老顧伯滿臉黑線。

「他叫安小乙,嘿,看着就喜歡。」顧大娘一眼不看老顧伯,轉身進了廚房。老顧伯一聲嘆息,再不言語。

剛一出門,小乙便被福伯抓個正著,

「安小乙是吧,剛才跟你弟弟說好了,你倆明天就來我那前台做活,我可不會虧待了你。」

安小乙開心極了,

「福伯,我剛才已經答應顧大娘,明天就來她這幹活。我這也空有些力氣,還是在後院幫忙好些。我弟弟很是機靈,在您那兒再合適不過了!」

福伯有些怒氣,哼了一聲,衝進後院理論去了。

一旁的蘇白青看他手拿豬頭,咯咯直笑。安小乙一手抱着豬頭,一手拉起身旁蘇白青的小手,飛快向府外跑去。這還是他第一次牽起她的手,柔軟嫩滑,異常溫暖。而這一牽,就一輩子都放不下了。

安小乙問她,

「剛才我搬了多少?」

蘇白青嘻嘻笑着,回道,

「小乙哥你可真是厲害!不多不少,剛好二十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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