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事態多變玉殞香消,江湖義氣笑坐天牢

69 事態多變玉殞香消,江湖義氣笑坐天牢

那火光慢慢圍了上來,連這水中都遍佈了小船,想來也是做了周密安排才會如此有條有理。大山二人喝了個半飽,隨意把那酒囊拋在一旁,然後直立起身形,將七子思思護在身後。

「別掙扎了!這裏百十號人,有弓有箭,還有那眾多江湖好手!你再厲害不過三人而已,哼,這還有個弱女子!要想活命,快快束手就擒!」

大山看看此人,約莫二十初頭年紀,身着便服,卻是一派官相,

「若是猜的沒錯,你便是人們口中說的『小洪大人』了!」

那人抬起頭來,火光印在臉上,國字臉形,絕非俊美之相,卻是陽剛正氣十足。那人一聽,也是一滯,

「你這奸人還想使何詭計,本官不與你理論,這就要將你拿下!來人!」

四周竄出數十人,手持長弓,箭已上弦,只需小洪大人一發號令,便能將四人射成篩子。大山自己無數次歷經生死,倒是毫不畏懼,可還有其它三人,可不能就命喪此處。

「小洪大人,我這死了都不知自己所犯何事,真是太過冤枉啊!」

那小洪大人哼了一聲,笑道,

「禍害百姓,殘害忠良,這還不夠么!我這得到密報,可是千真萬確!你的身形容貌,還有這同伴隨行都一一對上,還有什麼話可說!我本不願牽扯這江湖之事,可都指向同一人,你還認為你冤枉么!」

「這禍害百姓,殘害忠良,哼,確實是極大的罪行。不過,這密報!哎,我說小洪公子,哦不對,小洪大人,我犯了事,你找我便是。這幾位,特別是這女子,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小洪大人甩了甩袖子,由於是便服,袖口並未展開,不很威風,

「哼,作為幫凶,一個也不能放過!」那小洪大人口齒清晰,談吐有力,倒似是個秉公執法的大清官。

「我數到三,若是還不伏誅,便讓你等萬箭穿心而死!」

「大山哥,跟他廢什麼話,大不了一死!」

周圍眾人聽了這話,都極為憤怒,幾個弓手拉滿了弦,只待一聲令下,便要身穿大山胸膛。

「一!」

那小洪大人大喊,大山幾人並未理會,

「二!」

那小洪大人有些怒意,正待叫出這『三』,突然一人大聲喊來,

「箭下留人!」

大山一聽,哈哈大笑起來,

「一聽這聲就猜到了!『瓜哥』別來無恙,您這箭下留人,也是從那說書的聽來么!」

從那外間進來一人,正是「瓜哥」。七子思思那日遠遠見過,此時近處見了也覺奇妙。瓜哥頭頂禿了一大半,只有後腦下方有些許黑髮,他不願成一光頭,便一直將其留了下來。這月色之下,他這禿頭倒是有些亮眼!常人都用手掌摸頭,可瓜哥不同,他用前臂來回摩擦頭頂,把那汗珠擦拭乾凈,似乎那汗珠會影響到他頭髮生長一般。

「小洪大人,我小乙兄弟絕對不是那喪盡天良之人!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以我這大頭的作擔保,他是絕對不會害人的!」

周圍倒有不少江湖人士,一聽這話,也是亂成一團,一人高聲問道,

「瓜哥,莫非這人便是聞名天下的小乙哥?可剛那人叫他大山又是為何!還有,若是小乙,如此英雄,又怎會是,怎會是那奸賊!讓人不敢相信!被這黑白兩道同時追殺,可是遇上什麼厲害對頭?!」

小乙這名號在這大理江湖之中早已如雷貫耳,對大多數江湖中人來說,對他雖有些嫉羨,卻無人敢說他是惡人一個。那小洪大人也曾聽過此人名號,而自己也確實與他有些淵源,他全然不知自己想要追查之人,竟是小乙!心中也是打起鼓來。他本不願傷人,剛才最多也只是嚇唬對方,要說下死手,只怕也是不能。

「我確定,他就是小乙,我的好兄弟!大家都知道我的為人,我以性命擔保,若他是那賊人,我先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我們先查清楚事實,再由小洪大人定奪,大家認為如何!」

這瓜哥在此一帶極有聲望,這般話也是合情合理,多數人當場便為他聲援。

「哈哈!小乙哥,你看我們大理江湖,還是一派祥和的嘛!」

大山大笑起來,

「可不是嘛!小洪大人你認為如何?」

小洪大人猶猶豫豫,道,

「既然瓜哥作保,本官也可給你這面子,不過……」

話音未落,人群之中有人慘叫,竟是被暗器擊中了要害!

「不好,有人偷襲!有人偷襲!」

眾官兵驚慌起來,卻並未亂了陣型,再看那中招幾人,皆是中飛刀暗器,直直插入喉頭,不論是否帶毒,只怕都難活了。

「小乙先走,這群酒囊飯袋交由我們處理!」

這一聲過後,卻是四處慘叫聲起,似乎這大山的幫手不止一人。大山看出一人,正要上前將其制服,豈料這傷了官兵,小洪大人怒極,再不管其它,

「還說不是那賊人,竟敢與官為敵,放箭!放箭!」

數十隻箭急速射來,大山四人腹背受敵,情況十分危急。

大山把腰帶一扯,散了開來,使勁向外一揮,飛躍而起,又將另一端接住,向外一拉,便卸下了半數箭失。那剩餘飛箭也有半數被七子二人擋住,其餘並未威脅到幾人,思思被護在身後,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可這只是第一波箭雨,馬上這第二波便已到達,此時大山與另外三人分開,箭雨也是分散開來,多數射向了大山這方。那小洪大人的衛兵訓練有素,分兩隊人馬,這隊開弓時那隊上弦,反過來也是一樣,箭雨急促而下,又無太多停頓,七子三人便要支撐不住。大山只一人之力,又如何護得他們周全。

一隻箭飛速射來,大山覺得有異,不似這些普通官兵所發,他不敢怠慢,趕緊迎上前去化解。可這用箭之人箭法極高,竟是在極短時間內連射四箭,分別指向一人。大山心頭大驚,三個男人應是能夠勉強應付,但這思思,可就難說了。自己離得太遠,真是有心無力。七子本在思思前方,勉強卸下他的那箭,可思思那支已到眼前,他飛速后跳,想要用身體擠開思思,不過自己的身子也就暴露給了這飛箭。他不想這麼多,只想救下思思,舍了自己性命也值了。

怎料思思看出他心意,竟然故意向那飛箭奔去。七子後退撲空,差點跌倒在地。飛箭從思思心口穿過後,直直插入水邊楊柳枝幹。又一波飛箭到來,七子還未奔到思思身邊,右臂中了一箭,之後幾箭也是被大山幫忙格擋,這才好險保住了性命。再看思思,身上又中幾箭,淺色衣衫已被染紅,鮮血湧出,把那身下塵土席捲成泥。七子眼中血絲遍佈,看上去異常恐怖!他將手臂上的箭拔出,攥在手裏,血水順着箭失流下,一滴一滴清清楚楚印在地上。

「住手!全都停下!停下!不然我宰了你們小洪大人!」

叫喚之人正是瓜哥!他從後方制住那小洪大人,一把短刀抵住他喉頭,

「你們都他娘的傻了么!有人製造混亂,就亂殺人啊!他娘的!老子也不管啦!要殺來呀!來呀!」

幾個江湖之人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來到瓜哥身邊,一人說話,

「大家想想,剛才我們已經達成協議,為何又生變故,對他們四人又有何好處!大家想想,定是那奸人之計!咱們中計了!現在快些收手才是!」

眾官兵猶豫着,那小洪大人也知自己剛才有些冒失,又害了那女子性命,

「眾人聽命,收箭!注意警戒!」

眾位官兵倒是聽話,全都放下弓來。瓜哥也慢慢放開了小洪大人。

不多時,一位士官來到小洪大人身邊,

「報告大人,剛才有人偷襲,卻不是他們一夥的。那幾人已經伏誅,一人被生擒,卻是自食毒藥而亡。經確認,這些人十日之前便混跡在江湖人中,想必與這大山,呃,小乙無關。大人你看!」

小洪大人看着死傷官兵,捶胸頓足,再看看那邊慘烈死去的思思,他大吼一聲,

「你,小乙,還有這幾人,罪情尚未確認,請先牢中待審,可有異議!」

大山看着思思和七子,並不答話。一旁小沙子也是咬碎了牙。

「那就帶走!」

大山大聲說話,

「等等,給他一點時間!」

那小洪大人點了點頭,

「那就給你半個時辰。不過這屍體可由本官派人收殮……」

「不用!」大山毫不客氣回復道。

那小洪大人自知做的有些欠妥,當然也是被大山氣勢壓迫,只好顧作鎮定,

「那好,你們自己處置。嗯,來人!把這瓜哥抓起來!恐嚇要挾朝廷命官,可是大罪!押入牢中,聽候審判!」

眾江湖人士有心相護,那瓜哥卻是搖晃着大腦袋,又用前臂來回摩擦一番,這才說來,

「這大牢又不是沒蹲過,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何況這錯犯得值!大家讓開些,別讓官爺為難!」

幾位官差將瓜哥扣下之後又都立在原地,可這百十號人卻依舊是無人動彈。這月色撩人,此時卻是更顯凄涼。月光灑在七子思思身上,那血漬卻成了一團漆黑,暗淡至極。

思思與大山七子早已結下深厚情誼,遭遇如此變故怎能不讓人心痛。那飛箭洞穿了思思胸口,七子使力捂住她胸背,卻再也無力回天。思思張口,似乎想要說話,可那鮮血堵住了她喉嚨,發不出聲響。她雙眼被血染紅,分不清哪裏才是眼珠。這一弱女子,自小便被賣作丫環,為追尋自由摯愛,甘願放下一切,遭受任何磨難。對她來說,這美好的時光剛剛開始,卻又很快結束了,她心有不甘,但她不後悔,若是再讓她選一次,她也不會讓這身前男子為她受險。她用盡全力伸出手來,剛好夠到七子右臉,可她再沒力氣去感受她臉上溫度,她的手掉了下去,只在他臉上劃了五指暗紅印記。

「啊!」

「為什麼!為什麼!」

「啊!」

七子心中傷痛剛要癒合,卻又遭受此種打擊。他心痛欲裂,嘶聲狂嚎,大山也是轉過臉去,不忍再看。這百十來號人也無不動容,那小洪大人興許也在後悔自己操之過急,才釀下此種慘劇。只是礙於顏面,不好當眾抱歉。

七子哭笑好一會,這才平靜下來。

「七子,這幾隻飛箭,有沒有看出是何人所為?」大山輕聲問道。

七子擦去眼角淚痕,回道,

「隱在人群之中,看不真切,應該不止這些!這些人趁亂狠下殺手,十分陰險可惡!」

大山點點頭道,

「嗯,你雖痛心,但也還是明白的。」

七子看了看不遠處,悠悠道來,

「大山哥,那方有片蘆葦盪,思思說她很喜歡,就讓她在那邊睡下吧!」

大山點點頭,說道,

「去吧!」

七子抱着思思朝那蘆葦深處走去,官兵雖然沒有那小洪大人吩咐,也是紛紛讓開道來。大山轉向那小洪大人,大聲說話,

「小洪大人,怒我直言,你這做派比起你爹來說倒是更加有模有樣,不過為人處事,就要差上許多。當然你還年輕,也怪不得你。你能佈置下這般誘捕計劃,倒也是機智過人,不過以後還請把心思用在正途之上。」

那小洪大人有些不服氣,大聲回道,

「哼,你這是在教訓本官?」

大山搖搖頭道,

「你說是那就是吧!」

那小洪大人沒想他會如此回答,氣得臉色慘白。

「至於這小沙子,他可沒做甚壞事,你大可放他先走。」

小洪大人保持官威,回道,

「事情還未弄清楚,如何能放人!一起帶回!」

大山側過身形,雙手自然下擺,威風凜凜,

「你當真以為,憑你這些手下便能攔得住我?這麼客氣跟你說話,也是給你爹面子,懂了么?!」

這小洪大人也知對面那人有這能力,他若是想要制住自己也費不了太多功夫,若是那樣,在手下面前,可是再也抬不起頭來。現如今雖然當眾丟了些臉面,卻也不能再起衝突,他忍住怒氣,不再說話。

「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良久,無人出聲,那月兒換了個方向,地上的影子也隨之變動。七子回來了,他滿身是血,右臂箭傷之上纏着布條。

「為她做了蘆葦棺木,她定然是喜歡的!」

大山嘆了口氣,笑笑,

「還要跟我一起走么?這江湖兇險,旦夕禍福!」

七子點頭,異常堅定,

「當然一起。我們走完后,再回到這裏,故事便由我來轉述給她聽。她最愛的就是聽大山哥講故事了!」

大山只微微一笑,嘴角輕輕上揚,

「那好,我們走。」

那小洪大人有些急了,

「你們可不能走!」

大山微微一笑,

「對不住了,我們留下,對你也沒甚好處。」

「對呀對呀,對你沒好處的!」

跟話之人卻是瓜哥,他那大光頭又蹭到了小洪大人身後。自己手上雖是上了鏈,卻剛好能把小洪大人扼住,

「哎呀哎呀,我說小洪大人,對不住啦。相信我啦,小乙兄弟不可能犯事的,等他走後,你就多關我一陣子,以解心頭之恨好吧!」

眾江湖人士一聽也是露出迷之微笑,眾官兵進退不是,不知如何是好。瓜哥向大山嘟囔嘴,大山點點頭,向七子道,

「走吧!」

二人奔走,那官兵還要上前阻攔,

「哎!哎!看這裏,看這裏!小洪大人可是在我手上哦!快些讓開!快些讓開!」

那小洪大人被勒得冒出眼淚,只好揮手示意,眾官兵這才讓開路來。小乙七子潛入林木之中,一陣馬蹄聲起,慢慢走遠,不久之後便再無響動。這月兒已經下了山坡,瓜哥估摸著二人已經走遠,這才鬆開鏈子,

「好吧,好吧。小洪大人,我嘛甘願受罰!這就隨你回去坐大牢啦,不過說好,我還要住以前那間,多花點錢也行啊!」

不少人竟是笑出聲來,氣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不準笑!把他,還有那個姓沙的押回大牢!」

有官兵問道,

「大人不是答應那人不治此人罪了么?」

小洪大人心裏盤算,雖然當眾應了此事,但大山未遵守承諾,自己理當不用執行。不過此人沒犯甚事,也不好再如何對付於他。

「我關他兩天不行么!他與官府作對,還對本官出言不遜,理當懲罰!懲罰!」

眾官兵第一次見這小洪大人這般耍小性子,也只好按他說的辦。帶頭幾位官兵押著二人回去了,這邛池邊上眾人也都慢慢散去,只剩蘆葦盪中沉睡的思思,註定要被人慢慢遺忘。不知多年之後,是否還會有人記得,這夜蘆葦灘頭,紅衣絕唱。

這大牢之中,官兵押著瓜哥二人進來,那牢頭一看,嘻笑着迎了過來,

「嘿嘿,瓜哥,這許久不見,您又來啦!不過,您這次卻是要自己來坐班了?」

瓜哥嘿嘿笑道,手臂快要把頭磨出血來,

「沒事進來耍上幾天,以往老是來探監,這不,自己也過來感受感受!哈哈,最里那間可有人住?我以前也在那裏蹲過,熟悉一些,不如就?」

牢頭點了點頭,嘿嘿乾笑起來,朝那幾個官兵招呼,

「幾位大哥歇歇腳!這二人就交於我們了,放心,定然出不了亂子的!」

小沙子並未犯大事,也許關個三兩日便能出去。而這瓜哥雖然罪刑不淺,但與這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於是那官兵與牢頭隨意交接之後便離去了。二人被送往最裏間,路經多個牢房,不時有人與瓜哥招呼,這瓜哥看來還真是朋友遍天下的主,連這牢中也有不少舊相識。

瓜哥剛進到牢房,鋪了稻草坐下。牢頭還在與他打趣,後邊又跟進一人,牢頭一看,低下頭來,

「夫人!您,您怎麼來了!」

來者是位婦人,聽她說話,

「我與瓜哥說幾句話,你們先下去吧!」

「好的夫人。」

這婦人與瓜哥似乎相熟,那牢頭也是識趣,趕緊帶着其餘人等出去了。二人一問一答,把小沙子聽得一愣一愣,

「這牢房還不錯,清靜,倒是個說話好地方。」

「嘿嘿,那可不,這待遇着實不錯!」

「哼!瓜哥今晚這一出,還真是厲害啊!這外邊都傳開了,瓜哥捨命救小乙,嘖嘖,看把你能的!」

「夫人過獎!過獎!只是為好兄弟做些事罷了,算不得什麼!算不得什麼!」

「你把我兒子脖頸都勒得淤青,還算不得什麼!」

「哈哈,那我坐牢贖罪啰。不過話說回來,這小洪倒真不如老洪仗義,還有些孤傲頑固,真是不太好相處!還有,反正又不是親生的,用不着這麼心疼!哈哈!哈哈!」

「你!你!哼,你好厲害,就憑你剛才這些話,我也要關你個三年五載的!」

「哎,夫人,你可講道理呀,我幫助的可是好人啊!查清楚事情原委,可是要為我翻案的!要真是關上三年五年,那不得把我憋死啊!」

瓜哥手臂又在頭頂摸索。

「哼哼,你這人就是欠收拾!」

「這小洪也是沾了老洪的光,若非如此,小小年紀又如何能當上這一方父母官。老洪死後,他都聽你的,你啊,就幫下忙,為我說些好話。」

「呵呵,想得到美!」

「哈哈,你啊,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哼!呀,對了!」

「怎麼?」

「他,真是小乙?」

「當然,不會有錯!」

「哎,這傻弟弟外邊飄蕩這麼多年,也不回來看看!一想到他的事,哎,都要流出淚來。」

「這老弟福大命大,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就死上百回了!你就不用太過擔心!現在啊,我的問題才是大問題!嘿嘿,妹子,你看。」

「你剛才見到小乙,他有沒有長胖一些,這傢伙,小小年紀就知道喝酒,一身的傷,不知還會不會經常發作!」

「妹子!」

「哎,我時常在想,若是他願意,就留在我府上,讓我養他一輩子都行。」

「妹子!」

「我剛才好怕,怕他和小洪的人打起來,不論傷著誰我都會好難受!」

「好了好了!妹子,你這也太啰嗦了,現在他們都好好的,不挺好么!要我說呀,還是多關心下我才是!」

「哼,我才懶得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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