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

三〇

縴夫拉着船兒,入了另一條水系當中,自此又是順流而下,行至某處,又是要逆水而後,換了一隊縴夫,又拉着船兒慢慢往前。船上雖然什麼都不缺,但坐得久了,難得會覺得無聊。朱渚當然也是一樣,偶爾也會讓人把船停下,幾人到那岸邊四處玩玩,而後再回到船上,繼續行路。一連行了好幾日,也是經過了諸多靠水的城,不過,船兒也未多有停留,最多只是上去補給一些,便又繼續行路了。

終於到達了臨安府,因那河水之上的城牆之上,大大的寫着臨字二字,七子遠遠的便見着了。雖然早就念著這裏,可真正見到之時,卻也沒有覺得如何特別,只不過是這江南一域的其中一座城罷了!

由水路進了城,繁華之景盡收眼底。在城外之時,還不覺如何,可一進到城中,就單看這人的打扮,便是大有學問。女的戴花,男的也戴,七子一時之間,也是無法適應得了!河道兩旁各種街區,許多生意就在這船上就做成了。這方建築,多種多樣,某些看起來,比起一路上過來見着的,可是要氣派了許多。到處都是花花綠綠的彩燈,也不知又是到了什麼重要節日。孩童四處逃竄,開心得不行!這麼大的一條船過來,當然也是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他們來到了岸邊,不住往這方瞧看。一處花樓上,幾個女人頗有有眼力,揮着手絹,朝這方呼喊,

「朱公子哎,是朱公子喲,你可好久沒來了喲……」

七子已經猜到她們是做什麼的,只是不好說出口罷了!

本以為會在某處上岸,可誰能想到,這船竟是直接駛入了一座宅院之中。哎喲喂,這可不行了,在這臨安城中,竟能如此特別,實在叫人很是意外。不過想想,這朱渚出手如此闊綽,家境自然也是殷實無比,把船直接駛入自家的後院之中,也是能夠想像了的!最終,船停了下來,早有人迎了過來,一通拍打,把七子從頭到尾都給歸整了一遍。朱渚走在前邊,帶着幾人往裏走去。

這後院極大,幾人走在廊橋之上,從側方能見到湖面,裏邊的魚兒一群一群,到處遊走,見了人過來,也不害怕,跟着遊了起來。七子也只簡單晃了幾眼,除了錦鯉之外,有好些個自己見都沒見過,看樣子,應該也是比較珍惜的魚類了吧!因是冬季的緣故,所以湖中的水草不很繁茂,青苔倒是極多,不過,看那樣子,也是有人專門清理,所以才會顯得格外整齊!

廊道的盡頭,便是一個院門,從外邊已經能夠看到從那方伸來的梅樹樹枝,梅花兒開得正艷,實在好看得很!香味濃郁,也是讓哼哼大打了一個噴嚏!穿過院門,呵喲,原來是一片梅花林哦,此處倒是沒人整理,梅花花瓣散落了一地,走在上邊,心情大好。抬頭往上一看,藍色的天空為底,上邊鑲嵌著無數朵粉紅花色,實在美得不成樣子!七子不願去踩那落梅,於是左右閃躲,走到了最後邊。

朱渚笑着問道,

「在這院子裏邊,是要自在一些,咱們就在此處,還是到外邊去呢?!」

大山笑着回他,

「就在此處吧,這邊不也有住處么,咱們吃些喝些,就在這裏歇下了!」

朱渚拍手回應,

「好,就這麼辦!小乙哥,你們先去亭子裏邊坐着,我找人現挖一壇酒出來,咱們今日吃這酒,嘿嘿!」

七子看他手指方向,果真有一處涼亭,三人慢慢往那方行了過去。來到近處一看,亭中有一圓桌,上邊早就擺滿了吃的喝的,大山也不客氣,隨意取了個果子,塞入了自己嘴中,果子汁水極多,香甜無比!七子卻更喜這梅花,於是坐在邊上,細細觀察。

不多時,朱渚回來了,肩頭扛着一把精緻小鋤頭,額頭上冒起了汗珠,笑呵呵的面對三人,

「嘿嘿,我想了想,還是自己來做才好!」

七子看這小鋤頭,只兩尺長,其身上也是雕刻着各式圖案,有魚也有龜,你說這挖土的東西,整這許多幹嘛,到時弄壞了,豈不可惜!哎,不過啊,這有錢的人想法,實在與常人有所不同,管他呢,他願意怎麼弄,那便怎麼弄了!

朱渚把小鋤頭放了下來,抹了把汗,又笑着說來,

「我吩咐過了,除非有我的同意,所有人不許進來!嘿嘿,咱們就安安心心在這兒吃酒,絕對不會有人過來打擾!」

七子上前幫忙,朱渚也很自然的把鋤頭讓給了他,七子一提,哎喲,這個重啊,誰能想到,這麼個小小的鋤頭,卻是如此之重,也不知是用何物做成!

七子拿起鋤頭,問道,

「這個怎的如此之重!」

朱渚笑道,

「這個裏邊啊,是用黃金做的喲!我本想讓他們做個純金的,可那工匠說了,黃金極軟,你若是只當擺設,那還罷了,但若是想要拿它刨個坑,可就不行了!所以,最後又在純金外邊澆上了一層鐵,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七子話到嘴邊,又是再講不出來!

朱渚指著這亭子邊上的一棵梅樹,道,

「這壇酒已經有個四五十年,拿出來吃正好喲!」

嘖嘖,這酒竟是埋到地里,挖出來就吃,這種體驗,倒是美妙!七子拿着小鋤頭來到那樹下,此時地面之上,儘是落花,七子輕輕將花刨開,問道,

「這裏?!」

朱渚指了指邊上,回他,

「再往左一些,哦對,就那就那!可得小心一些喲,砸壞了,可就吃不成啰!」

七子笑着回道,

「壞了,那就再挖一個!」

七子半蹲下去,用那小鋤頭輕輕刨動着泥土,土壤不算太緊,所以,並不十分費力。挖了足足一尺來深,方才看到了一塊紅布!嘿嘿,可不就是它了!

「哎,你不是說四五十年了么,你又怎會知道這酒的具體位置?!」

朱諸笑道,

「這裏的酒啊,都在樹的同一個方向,只要記清楚了,那就很容易找了喲!」

七子又小心翼翼往四周鬆土,最終那坑又是大了一倍,七子也是弄得滿頭是汗!待那大罈子完整顯現出來,七子方才坐靠在邊上歇息,

「我還以為是個小壇,沒想到,竟是這麼大呀,我看這裏邊可是不止百斤酒喲!」

朱渚笑道,

「這罈子能裝兩百斤喲,嘿嘿,應該夠咱們吃一陣的了!」

七子瞪大了雙眼看那罈子,不由道,

「兩百斤?都可以把人拿來泡酒了!」

朱渚又道,

「嗯,這中間位置的樹種得最早,所以,這酒埋的時間也是越久。不過也有例外,比如咱們剛吃了這一壇,又得重新放下一壇去,這就又成了新酒,所以啊,還是得單獨記下才行!」

這酒罈過大,實在不好搬起來,於是乾脆直接跳到坑裏打酒,這樣一來,又是另外的一種感覺了!七子站在壇邊,竟聞不到什麼酒氣,嘖嘖,這壇封得也實在是好!那經布只是個裝飾,扯下之後,便能見到封口蠟,七子一點點刨開之後,裏邊竟還有張油布,上邊寫着年月日,以及這酒的出處,這埋酒之人,實在是用了心了!再往下,又是一層油布,七子把周圍全都清理乾淨之後,方才將其開啟!剛一打開,這酒氣真是撲面而來,濃郁得快要直接把人給醉倒!嘖嘖,它們被封在這壇中幾十載,如今再現於世,總是想要驚艷一番吧!

一片梅花墜下,悄無聲息的落到了酒罈之中,浮在酒面之上,顏色又是更加鮮艷了些。七子一時貪嘴,偷偷先嘗了一口,味道十分複雜,幾經口味之後,又是說不出的順暢!這酒啊,比起之前帶廬山的,似乎又更加醇香濃烈,看來,這酒罈越大,越是容易出好酒!呵呵,難怪都放這麼大的罈子,取上一壇出來,可是夠吃好久的了!再往這院中看去,怎麼也有個數百棵梅樹吧,呵,吃了再埋,那可不就是時時刻刻都能喝到這好酒了喲!

七子裝了一小壇,遞到了哼哼的手上,哼哼端到亭中,幾人倒上來吃。當然,七子把壇口蓋上,免得再沾上泥土之類。回到亭中,這壇酒啊,已然過半,沒幾下,七子便又去取了一回。

這酒實在醉人,七子沒吃多少,便已微醺。他看到哼哼也已經端著酒碗,東倒西歪,也是幸災樂禍的嘲笑其酒量!不過,用不多久,二人倒在亭中,再也起不來了!

再醒之時,只覺這門外的光亮不再刺眼,又是異常的柔和。七子仔細辨認,哦,原來自己是在一間小屋之中,屋門關上,窗戶卻是開啟的,從外邊探入了幾根樹枝,枝條上邊,應是仍帶着香梅。月光灑落,穿過了小窗,窗前的小桌之上,也是散落着梅花花瓣。七子心想,這朱渚還真是對這梅花情有獨鍾啊!

七子晃了晃腦袋,又很快清醒了過來,他想,此時再給他吃上兩碗,他也定能吃得下去!七子心想,藉著這月色,再取些好酒賞梅,豈不快活!想到此處,七子便翻爬起身來!他先來到窗前一看,哦,月色正濃,似有那一片薄霧籠罩。梅香清純,混入這冰涼的夜風之中,又是更加的迷人了!

七子慢慢走出屋來,果真是有些涼,他緊了緊衣服,快走了幾步,也就沒再覺得冷了。回頭看上一眼,頭腦之中並無任何印象,應該也是自己醉倒之後,被他人送到了此處。七子知道這林子極大,所以,還是再多走走,或許才能想得起來。

在這林中轉了好一陣子,覺得前方有些熟悉,於是往那邊行了過去,可說來也怪,走來走去,卻又是回到了自己住的那屋門前!七子大驚,莫非自己是迷路了不成?他往一側行走,不多時,卻又是回到了這屋前,屋子各處都是一樣,連那伸手窗口的梅花,亦是一模一樣!七子一身的冷汗,難不成,自己真是入了這梅花迷陣之中?!他有些急了,喚了一聲,

「大山哥,大山哥!」

沒有回應,卻是聽得一女聲,把他給嚇得夠嗆,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吵吵什麼呢!」

說話之人卻是哼哼,七子能夠聽到砰砰的走路聲,而後,哼哼的頭便從那小窗之中鑽了出來,她抱着頭,大喝一聲,

「你跑來跑去,是中了邪不成?!」

哎,這屋內怎麼是哼哼呀,這個,這個沒道理的啊!七子掐了自己一下,痛得厲害,應該也不是在做夢啊!七子又往四周看了看,確認這屋子和自己住的那間真是一樣!正欲說些什麼,哼哼卻是讚歎了起來,

「哎喲,難怪你在外邊折騰呢,這月色之下的梅花兒,還真是美麗得很喲!」

哼哼裹緊了衣裳,開門出來,一陣風兒吹過,吹掉了好些梅花,哼哼快樂得像只小貓,攤開雙手,轉起了圈來!月光映照之下,還真是好看得很呢!

七子沒有打擾她,待她跳完之後,方才說來,

「你有沒有覺得這裏怪怪的?!」

哼哼微喘著粗氣,回問道,

「怪怪的?沒什麼怪的呀!」

七子又道,

「我剛才在外邊四處走動,老是回到這屋前,這還不奇怪么?!」

哼哼直愣愣盯着七子,眨了兩下眼睛,而後竟是笑出了聲,說道,

「哈哈,你這酒量,也真是太差了吧!竟是連這個也忘了?!」

七子撓撓頭,問道,

「這,這又和酒量有什麼關係?!」

哼哼蹦跳着往前走上兩步,又道,

「朱渚不是說了么,這林子裏邊,有一十二間房,每間啊,都是一個模樣,當然,也是刻意這麼安排的!你若是不了解啊,還真是容易找不到呢!呵,我說呢,你怎麼在外邊亂走,原來是迷路了啊,哈哈,你個笨蛋!」

七子無奈笑笑,回道,

「呵,原來是這樣啊,好,那你回去歇歇,我再去找找看!」

七子轉身欲走,卻是被哼哼叫住,只聽她道,

「哎,我估摸著,他二人還沒喝完呢,不如咱們過去看看怎樣?!」

七子道,

「什麼?還沒喝完?不會吧!」

哼哼又道,

「那可不,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一喝就醉么!走啦,走啦!」

七子愣了愣,哼哼已然邁步出去,她對這林子,似乎比七子要熟悉許多,那還是跟着她一齊走吧!不過,走了一陣,卻是又回到了屋前。不過,二人進得屋內,卻並非他二人之前那間。呵,這就麻煩了,哼哼把自己也給弄丟了!沒辦法,繼續走走再看。

二人正走着,忽的聽到幾聲輕響,雖然這聲響極是細微,可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卻又顯得無比的清晰!二人十分欣喜,便朝着那聲音來處,慢慢行了過去。七子心想,這下總不會有錯了吧,即便找不着,那也能問個路嘛!二人走得極輕極慢,當然,也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誰鬧出的這動靜!

那簌簌之聲越發的大了,二人藏到一棵樹下,往那方瞧看!哎,怎麼是那涼亭喲!二人都很奇怪,明明是到處轉了的,怎會沒找到這兒!再一看,二人皆是呆住,只見一人以梅枝為劍,飛轉騰挪,竟真的是在舞劍哦!而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大山!二人都知道,大山平日的路數多是大開大合,可是很難見得到他使出如此細膩的劍法!七子心想,若使這梅枝的是位姑娘,應該會像舞蹈那般,可大山這樣使出來,確實也是有些好笑,當然,他與哼哼更多的是好奇罷了。大山一邊使劍,那梅枝上的梅花飛散開來,將他包圍在了其間。大山似乎也發現了七子和哼哼,於是很快做了收勢,梅枝上的花瓣瞬間崩落,光光的枝條,也是被大山扔到了一邊。

七子和哼哼知道大山發現了自己,於是把身子從那梅樹後邊移了出來,二人笑着前行,很快到了大山身前。

哼哼笑着問來,

「大山哥,你,你剛才是在跳舞?」

大山微微一笑,回她道,

「嗯,是啊,怎樣,跳得好是不好?!」

七子本以為他要回答不是,可他偏就承認了自己在跳舞,真是讓對對手無話可講了!

哼哼一愣,又才笑着說來,

「好看,非常好看!大山哥,不如再跳上一個,或是教教我也行啊!」

大山大笑起來,回道,

「累啦累啦,改日再說,改日再說!」

大山一邊擺手,一邊往那亭子過去。七子哼哼連忙跟在後頭,哼哼還不放棄,又是說個不停,

「大山哥,你就再來一次嘛,也費不了太多力氣嘛!」

七子早已看出這舞對大山來說有着特殊意義,於是伸手掐住了哼哼的胳膊,哼哼吃痛,不過也很快明白過來,她這才終於閉了嘴!

回到亭里的桌旁坐下,朱渚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他身上披着貂皮大衣,應該也不會覺得冷吧!大山又是端起了酒碗,一口吃掉剩下了半碗,這才開口問話,

「哎,我說,你倆怎麼混到一處去了?!」

七子忙道,

「什麼叫混到一處,我們只是巧遇罷了!」

大山笑道,

「你倆住的地方離得這麼遠,竟也能巧遇,嘖嘖,奇了,奇了!」

哼哼趕忙轉移話題,說道,

「大山哥,你不會一直在吃酒,吃到現在的吧!」

大山回她,

「是啊,一直吃啊,你看看,這一壇酒,又快沒了!」

七子摸頭額頭,道,

「都不知睡了多久,大山哥,你這酒量啊,真是深不見底哦!」

大山給各人倒了一碗酒,那酒罈剛好吃干,他又把酒遞到了七子那邊。七子接過了酒罈,笑嘻嘻起身,打酒去了!很快回來,大山卻又吃了半碗下去,嘖嘖,七子看了,也覺得醉得慌!

哼哼抬頭看天,那月兒已經升得老高,圓圓的月盤兒周圍,似乎還籠罩着一層薄霧,很是迷人!

哼哼不由得問道,

「這月兒也太好看了吧!」

大山也抬頭看一眼,回她道,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這個時候的月兒,當然好看啦!」

哼哼一聽這話,立時彈跳了起來,大叫一聲,

「什麼,元宵節?今日,今日是元宵節?!」

七子也覺十分意外,幾人一路行來,早就沒了時間的概念,有時夜裏看那月兒,也只能分清是月初還是月中,僅此而已!今日是那元宵佳節,這也是他沒能想到的!

大山又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不是很正常的么?!」

哼哼氣喘吁吁道,

「你,你明明知道是元宵佳節,還要留在這裏吃酒!」

大山反問她道,

「這,這又有什麼問題么?我喜歡吃這酒,也沒錯啊!」

哼哼氣得直跺腳,又道,

「你,你真不知道這臨安府的元宵節夜市有多熱鬧么,白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還好意思吃酒,吃酒!」

大山大笑,回道,

「那還不是怪你,你又沒問,我又如何回你呢?!而且,我對那些東西,也不怎麼感興趣,去了也還不是尋個小酒館吃酒,又怎麼能比得上這裏來得自在快活呢!」

七子心想,是說進城的時候看到不少花燈之類,原來是到了元宵節喲。其實他也很想去看看,不過,也是自己疏忽大意,所以才會錯過了,現在嘛,就只安心待着了。七子又看了看那月兒,笑道,

「這個時候再去,怕是都沒什麼人了吧,哈哈,依我看,咱們還是留在這兒,吃點喝點就了了!」

哼哼一肚子的悶氣,一拳錘在石桌之上,雖然不很用力,但卻把朱渚也給叫醒了過來。朱渚立時直起身子,見得身邊是大山三人,這才放下心來,拍著胸口道,

「哎喲,可是把我給嚇壞了!」

哼哼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聽了這一句,便開心笑了起來,

「呵,你終於醒啦,酒量也太差了吧,才喝多少,就醉得不省人事!」

朱渚摸了摸頭,疑惑道,

「哎,你倆,你倆不是早就醉倒,送到屋裏歇息了么!」

哼哼笑道,

「呵,你啊,可是醉得不輕喲,我們一直都在這兒,哪兒都沒去喲!」

朱渚搖擺着頭,思索了好一陣子,又才道來,

「不對,不對,我明明記得,親自把你倆送回歇息的,不對,不對!」

哼哼大笑,又道,

「你啊,是在夢裏送我們回去的吧,哈哈,哈哈!」

哼哼拍著大腿大笑,七子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來。朱渚看着二人,又是更加摸不著頭腦了!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最後才把求助的眼光看向大山,道,

「大山哥,這個,這個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想必他也是睡得迷糊了,所以才不敢確信之前自己做過的事!

大山微微笑着朝他身後嘟了嘟嘴,朱渚回頭一看,哎喲一聲,然後大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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