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三十

「是啊,與他們打交道,真是叫人擔驚受怕,還是早點走開才好!」

童陸也是一樣看法!至於其他人嘛,也只有龍霸天見過那劉大小姐,他也覺得難以理解,自然也不會反對了!

童陸又問,

「小二黑,你說,趙公子多久能夠醒來呢?!」

小二黑回道,

「這個嘛,可是要看他自己了,早呢,就這一兩個時辰便可醒了,晚呢,可能十天半月才能醒,這個嘛,可就不好說了!」

童陸急道,

「公子還未醒,他們這些個,又怎麼可能放咱們下山去呢!若真是十天半月才醒,那可真是苦了咱們了!」

小二黑笑道,

「不過,我看趙公子的身子不錯,應該很快就能醒了,嗯,或許就在今日,咱們大可等上一等!」

小二黑都這麼講了,今日見他醒來的可能性應該也是不小的!童陸終於長出一口氣,笑了起來,

「好,好,就再等一日,明日一早,咱們便下山去嘍!」

眾人都覺好,雖然沒能見着這泰山之顛的雄偉與壯闊,但也足夠了,實在不行,待這些位不速之客全都走後,尋個晴朗的日子上山,再來欣賞!

小乙確認,那劉家兄妹二人,必是有些影響力的,要不,那些個護衛怎會放心讓他二人貼身服侍呢!劉大小姐給趙家公子抹臉揉捏,手法看上去也很是老道!那劉大人,則是在旁與人說話,似乎想要了解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而後施展他的本領,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這兄妹二人都認得小乙,小乙確信,他們也都能認出了自己,只是,二人卻始終只守在趙公子身邊,未有離開一步!也是,在他們心中,小乙等人,不過就只是路人罷了,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這樣也好,誰都不用再多費力氣,只當什麼都沒見着便是!

這時間過得好快,轉眼之間,便到了入夜時分,由於陰雨綿綿的緣故,其實時辰並不十分晚了!趙公子還未醒來,不過,看那方眾人表現,應該是死不了了,如今,只盼他一切好轉,莫要再有更多牽扯才是!

劉大小姐,或許現在身份已經大不一樣了,她始終伴在趙公子身邊,照顧得極好,所以,根本不需要其他人了,眾人都看在眼裏,只是,她又是出於幾分真心,還真是不好說呢,或許只是為名或利吧!她贏了,也可以說是他們贏了,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夜色降臨,那雨又是稍大了幾分,這樣看來,幾人在此處,或許真是見不著太陽了,真是遺憾啊!幾人圍在火旁,說些閑話,突然,響起了一陣笛聲!那笛聲輕柔悠長,好不動聽!

眾人目光轉向,咦,吹笛之人,竟是那劉大人!他遠遠的坐在石柱下方,閉上雙眼,輕輕吹響竹笛!這笛子翠綠顏色,細長細長,聲音從它之中傳出,極具美感,聲音穿透之力也是極強,雖然不很強烈,但讓小乙聽來,幾乎也就是在耳邊響起那般,可能也是因為這殿中四方都是石壁的緣故吧!

小乙雖然不懂音律,但也能感覺得出,這笛聲極是動聽,想來,對於傷者恢復,也是很有用處的!哦對,他是想用這笛聲,讓趙公子的情緒放鬆,從而能可以更好的恢復!

小二黑突然講出話來,道,

「療傷的方法多種多樣,這笛聲,確是能讓人心靜平和,不錯,不錯!」

童陸回他,

「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手呢,厲害,厲害!」

小二黑笑道,

「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想過來與你們說話的,只不過,因某些特殊緣由,所以不好過來罷了!」

童陸嘴角一歪,回他道,

「是啊,他們現在可是人家趙公子身邊的紅人,可是不能再與咱們有任何牽扯了!」

小二黑笑笑,又道,

「呵呵,誰讓你們與趙公子不對付呢,真就怪不得人家!」

童陸當然明白,只是,還是有些不大能夠接受,又道,

「算了,只當從沒見過他們!」

小二黑回道,

「嘿嘿,這個倒很容易,以後江湖路遠,再見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

說完這一句,幾人也是沒再講話,只是靜靜的聽着那笛聲,聽着聽着,小乙竟覺眼中濕潤,莫名的感動起來!哎,他從未有過這般體驗,劉大人的笛聲,竟是有種魔力那般,喚起了自己心心最為脆弱的一面!小乙心情十分複雜,他微微揚起了頭,又把眼睛給慢慢閉上,這才沒讓眼淚流下來!其餘幾人,包括童陸,也是各有心事,看上去,也都被這笛聲給感染到了!

一曲作罷,只是停留片刻,又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曲較之剛才,更加歡樂一些,越到後邊,越是歡快,叫人身心愉悅,說不出的歡喜!更難得的是,這樣情緒,也並不十分強烈,對於傷者來說,最好不過!這一曲,足足演奏了半個多時辰,呵,小乙都不知這曲是早就有的,還是他臨場發揮的!不過,就他這吹笛的本事來看,即便現場隨意演奏,應該也不會有太多偏差的!

眾人聽得認真,卻是又聽得呼嚕之聲響起,一看,又是那蘭羽,呵呵,她可一點兒不在乎你吹得什麼,對於她來說,這一曲,也都作了催眠之用!她側躺下去,面朝著火堆,臉上光影一閃一閃,嘴巴裏邊還流出了哈喇子,好不搞笑!再看小然,睡在了她的懷裏,與她一般姿勢,蘭羽的口水,也是差點兒滴落到他頭上!這二人睡得好香,實在令人羨慕不已!

小二黑呵呵直樂,說道,

「不錯,不錯,無論什麼環境,都能睡着,這樣的人,才是有福之人!」

小乙笑着回他,

「是啊,是啊,要是能夠一直這般下去,那該多好啊!」

小乙這些日子,也想過許多,小然還這麼小,總不能讓他跟着自己四處奔波的吧,他其實也早就受夠了這許多爭鬥與殺戮,所以,那個想法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邊,沒錯,尋到個世外桃源,自在而歡喜!不再過問世間之事,一切回歸自然,悠悠然過這一生!

小二黑笑道,

「這世上,也是因為各種混亂,所以,才會顯出不一樣的精彩來,你若是把所有的不好,全都消除了,那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思呢!人嘛,也都擁有七情六慾,全都壓制住了,又怎麼能叫做人呢!」

這小二黑的觀點,還真是大膽!他講出這話,想來,也是猜到了小乙的心思,這傢伙,在心理上,也能壓他人一頭,呵,還真是個可怕的人物呢!

那笛聲再次響起,這次,卻是溫柔婉轉,小乙剛到嘴邊的話語,又是很快咽了回去!這笛聲音調起伏不大,可卻讓小乙心跳不止!哇,這樂聲,似曾相識,又是勾起了他無限的回憶!小乙眼睛濕潤了,他的眼中,忽然現出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在燭火笛音之中翩翩起舞,她身體輕盈,姿態變換之中,盡顯其迷人魅力!小乙看得痴了,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的一切,可是,他又害怕自己用手拭去眼中淚水,便再也見不著了!

忽又聽得有人說話,

「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趙公子醒了,小乙也同樣醒了,閉眼再睜,之前的影像,可是再也見不著了!那笛聲仍在繼續,可是,卻是再不見人,小乙輕輕搖頭,微微笑起,原來,這只是一場夢啊!

瑤兒迅速起身,飛快奔了過去。她與那劉家兄妹二人,並無任何瓜葛,只要他二人不傷害趙公子,她便不會與他們產生任何的關聯!小乙遠遠的看她,近到了趙公子身邊,喜極而泣,又是忍不住叫喊了起來,

「師哥,師哥,你沒事了,你沒事了!」

瑤兒一邊抹淚,一邊笑着看那趙公子!劉大小姐與瑤兒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小乙等人可是沒能聽到,瑤兒斜眼瞪了她一眼,又轉眼過去,對趙公子講道,

「師哥,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只要好好恢復過來,就不會有事了!」

那趙公子似乎還講不出話來,瑤兒又瞧看了一陣,這才又道,

「好啦,瑤兒不打擾師哥了,師哥慢慢歇著,很快就能好了!」

瑤兒說完,又是多停留了片刻,方才飛快跑回幾人這方。她自從瞪了劉大小姐一眼之後,可是再也沒看過她的,只當她是不存在那般!回來坐到了白青身邊,童陸方才開口問她,

「瑤兒,怎麼樣,果真是醒了么?!」

瑤兒歪了歪嘴,這才回他,

「嗯,醒了,只是,還虛弱得很,雙眼亦是無神。也是,這麼重的傷,現在就能醒來,已經是相當的不易了,還能奢求些什麼呢!現如今啊,只盼著師哥可以繼續堅持,用最快的時間好起來!」

童陸輕嘆一聲,又道,

「還好,還好沒死,要不啊,咱們可都脫不了干係,真好,真好!」

瑤兒回道,

「師哥可是萬金之軀,又怎麼可能輕易死的呢!」

童陸笑笑,雖不認同,但還是點下了頭來,又道,

「對了瑤兒,剛才在趙公子身邊,那劉大小姐,似乎與你說了一句,她講得什麼呢?!」

瑤兒一聽這劉大小姐,又是不自然往她那方瞪上一眼,怒氣壓制不住,又聽她道來,

「哼,她算個逑啊,還讓我小聲一些,若不是師哥在場,我可是一拳過去,把她打成個花貓臉!」

童陸撲哧笑出聲來,回她,

「人家說得沒錯啊,你確實說話太大聲,你想,我們這兒都能聽得清楚,你這嗓門,可不要把你師哥給嚇到么!」

瑤兒又道,

「不,不是吧,我好像也沒怎麼太大聲吧!」

童陸笑笑,回道,

「你不相信,大可問問大家!」

瑤兒看向眾人,最後把目光投送到了白青身上,又問,

「青青,真,真就很大聲么?!」

白青拍拍她手,笑着回來,

「你呀,也是太激動了嘛,我想,你師哥也是能夠理解的!」

瑤兒這才相信,自己確實是說得太大聲了,要是因此影響到趙公子,那可不大好了。不過,就當前情形來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瑤兒正自後悔,卻又聽得那殿外響起了聲音,

「什麼人,站住,站住!」

小乙挺起身子,往那方瞧看,呵,這也真是奇怪了,這都夜深了,怎會還有人來,而且,還是護衛們不認得的人!小乙雖是好奇,但還是沒有起身查看。不過,另外一邊,那劉大小姐,卻是從趙公子身邊離開,直往外方而去!這也真夠奇怪的,難不成,還是趙公子要她過去看看不成?!

劉大小姐的身影消失之後,很快又見她步入了殿中!仍是一個人,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小乙心想,或許她是把人打發走了吧!剛把眼神轉回地卻又見得一個身影從黑暗之中竄了出來,小乙也是立時回頭,目不轉睛看着那方!瑤兒見他眼神,立時來了氣,轉頭看了一眼,欲要罵出的話,又是迅速咽了回去!

呵喲,來人是竟是個妙齡女子呢!一身淡紫衣着,很是乾淨清爽!她長發及腰,左右兩側各紮起了一個小辮,又是顯得十分俏皮!她用一張絲巾蒙住了臉,只能見着那細柔雙眉與晶瑩剔透之雙眼!那眼中,又是溫柔明媚,讓人一見,便心生暖意!她是輕輕躍入的殿中,身體隨着那笛聲輕擺,跳起了舞來!

除了吹笛的劉大人,還有入了大殿之後再也未有回頭的劉大小姐,其餘醒著的人,也都是傻了眼,當然,也包括那些個守在趙公子身邊的護衛和御醫們!誰能想到,這大晚上的,竟會有這麼個女子突然出現,還旁若無人的跳起了舞來!劉大小姐又讓人將火把架上,好叫眾人能夠看得更加清楚一些!或許,這都是趙公子的安排吧,要不,又能作何解釋呢!

小乙心中噗噗直跳,呼吸也是急促起來,差點兒就要呼吸不上了!若是平常,或許他人會以為小乙是見到了這婀娜多姿的美人兒動了心,可此時,每個人都是如此,可真就怪不得他了!小乙想要說話,卻是如鯁在喉,一句也講不出來!他的身子已然僵硬,只有眼珠子還能隨着那舞動的女子不停晃動!

那女子長裙擺動,輕袖翻飛,美得不成樣子,眾人也都見識過不少高明的舞者,可是,見到這女子的舞技之後,也都被她給折服!她的舞姿,一點兒也不浮誇,與這音律相伴,就似與人講述了一段甜美的往事那般!她娓娓道來,情緒飽滿,淡淡的,又是十分的動人!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故事之中,伴隨着她的輕舞,又是進入了她所營造出來的奇幻世界之中。這幾人之中,懂得欣賞舞蹈的,應是不多的,不過,所有人也都十分感動,或許,這就是那世間最美好的舞蹈,能夠帶給觀者的極致體驗,它能一點一點的感染到你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在眾人沉醉之時,卻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好好看啊,好好看啊!」

小乙正欲尋那聲音來處,身後,卻是響起了腳步之聲,那腳步之聲頻率頗快,又是極為輕盈,呵,當然就只能是小然了!小然不知什麼時候醒來,剛巧看到了那女子輕舞,他被吸引住了,所以要靠近一些看看!眾人也都被驚到,所以,小然都走了好遠之後,他們方才反應過來!

小乙回手一抓,卻是未能將他抓住,小然跑得飛快,直奔那場中正在舞蹈的女子而去!小乙正欲喚他,卻又未能講出,只因見得那女子向小然張開了雙臂,欲要將他擁入懷中!而再看小然,大笑着奔向那女子,不顧一切的撞入她的懷中!小乙見此一幕,心裏也似被狠狠的衝撞了一下,雖然痛,但卻又讓他格外振奮!

那女子雙手托起了小然,與她自己一般高,他四目相對,小然亦是樂得眯上了眼睛!那女子臉上遮蓋着的絲巾飛起,飄到了小然的臉上,更是讓他呵呵笑個不停!女子在轉圈,小然的雙腿往外飛起,卻又是極有規律的上下擺動,呵呵,他竟是以此來配合女子舞蹈,嘖嘖,這樣看來,或許他還真就是個可塑之材呢!

女子雙手又往上抬,將小然舉到了最高處!輕袖下落,露出了那白皙的雙臂,只不過,那雙臂並非無暇,而是多有疤痕,讓人一見,心中落淚!再看小然,女子的雙手,竟是移到了小然的胸腹部位,小然整個人橫趴下來,隨着那女子輕輕擺動,他的身子,也是轉起了圈來!小乙一陣后怕,可是,小然卻是樂在其中,小乙從未見過他笑得那樣開心,所以,也是沒有說出話來!小乙默默站起了身來,慢慢往那方走了過去,他走得極慢極輕,真就怕因為自己的腳步聲過大,而影響到他二人!

小然在半空之間手舞足蹈,這也真是驚到了所有人,就連那劉大小姐,也都看得目瞪口呆,看來,這個也是她沒能想像得到的吧!

女子一手托住小然,慢慢彎起手臂,小然的身子,也是隨之收起,站立了起來,女子的另一隻手,則是放到了小然的後背處,小然很自然的向後倒下,女子的手作為支撐,自然也不會讓他掉落下去!小然十分配合的伸出雙手,極力撐開,上下左右輕擺,就似一條細柳隨風飄舞那般,好看得不行!

笛聲變幻,又多添了些俏皮之意,這二人舞蹈,也是越發的歡快起來!女子把小然放到了地上,一手牽起他,帶着他蹦跳了起來!小然的樂感極強,學習能力亦是出類拔萃,很快,竟是跳得有模有樣了!女子的雙眼也是帶着笑意,而後又是換了一種腳步,小然也是很快適應,在小乙看來,可真就是那天生的舞者呢!

笛聲未停,這二人的舞蹈也是不可能停下,不過,應該也沒有人願意讓他們停下的吧,包括,那個只能睜眼,還未能講出話來的趙家公子!小乙眼角瞟向那方,趙公子的身子,已然被人側翻了過來,正好,可以見着這場中二人舞蹈。也不知他見到了這二人舞蹈,心中又會作何感想,他會不會也像小乙一樣的情緒激動,反倒是有礙於他身體恢復!只不過,應該也是小乙多餘擔心了,他的狀況很是不錯,又有這許多醫者在場,即便再昏死過去,那也能夠將他再次救醒!

童陸等人,也都來到了小乙身邊,他們也被驚艷到了!是啊,那女子已經夠讓人吃驚的了,此時又再加上一個小然,二人幾乎合為了一體,更是叫人瞠目結舌!要知道,小然可是從未學過舞蹈的,那日見他踩着腳印舞蹈,已是讓小乙大為驚奇,此時,他更是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此時的震驚與感動了!

小乙手心一痛,哦,是被瑤兒掐到了,她的心情,小乙自然也能理解,不過,小乙知道,她並非是因為嫉妒那女子,而是,因為她內心生起來的歡喜與緊張情緒!而小乙的另一側,童陸的呼吸之聲,亦是在加強,他是聰明人,也很少會這般激動,小乙瞟了他一眼,他也早已淚流滿面!

童陸身邊,白青也是捂住了嘴,她再忍不住,已經大哭了起來。不過,她也不想要影響到那場中二,所以才用雙手把嘴捂住!白青身形微微晃動,一旁的杜若用雙手扶住了她,又用自己的身體將她抵住,白青這才沒有晃倒下去!杜若把臉貼在白青側臉之上,以示安慰!再一旁的小二黑,亦是皺起了眉頭,似乎不大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再看瑤兒身邊,辜炎的眼睛,也是紅成了一片,這麼個大男人,竟然也能被此感動,着實令人動容!辜炎的身邊,是龍霸天,他這大個子,胸口亦是起伏不定,亦是被這眼前情景感動到了!

小乙心亂如麻,可又不敢開口,他很害怕,他一開口,這眼前的美好,又會在瞬間化成了烏有!所以,他連動也不敢再動一下!

忽的,那劉大小姐向她哥哥那邊舉起了手來,很快,那笛聲戛然而止,只留下了幾聲餘音,在這大殿之中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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