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時間不多
雨水淅淅瀝瀝滴著，樹木枝條朦朦朧朧有了一層淡綠的煙雨感，烏雲擋住陽光造成大地灰茫茫，空氣中安靜的只剩下滴水聲，就好像這一刻開始所有夫人一切都將靜止般。
夢殘穿過暮雪的身體，而暮雪來不及防備，她猙獰着眼滿是不甘於難以置信，眼角的淚水久久停留，淚珠蒙蔽她的雙眼世界一片模糊不清。大腦還是清醒的只是感受不到傷痛，她好想上前走去，對面的那些人看着這一幕沒有一個人上前，她似乎在說着她還不想死。
夢殘間接吸干她的靈力，轉而化為平淡在沒對她進一步的侵略。
吷楓吧滿衣緊緊擁入懷裏，垂下眼，溫柔的如古琴輕彈的聲音闖入滿衣的耳朵，「一切都要結束了，我們不會再分開。」
疲憊的身軀聽到吷楓的話語時，忍不住抬頭，卻被吷楓捂住了眼，「不要看。」
撲通一聲，暮雪倒地，滿衣才意識到為何會突然那般安靜，可當她想挽留一切的時候暮雪已經死了，所有的悲劇都聚集在一起，一開始以為大家會平平靜靜的相處到後來那些人不斷的離開自己，才發現原來一切是那麼的可惜。
暮雪的喪禮是滿衣佈置的，依照塞淵的習俗，把他們歸回神廟，算是對塞淵的一個交代。去年沒有問滿衣那些關於暮雪說的事情，所有人都沒有提起，所謂的背叛，利用，謊言好像都成了一個謎，眾人還是原來的樣子，該做什麼做什麼，只是隱約中變了味，或許很少人察覺到這一點吧。
古亭處，吷楓與滿衣下棋，這幾天的雨一直沒怎麼停，卻也沒多大，淅淅瀝瀝有些糟心。
吷楓落下一顆，抬眸問，「身體好些了嗎？」
滿衣點頭，「你前些日子去哪了？」
有些事情滿衣問過靈南，可那人的嘴太硬什麼都不肯透露，還非要她親自去問吷楓。
「天燭國度。」吷楓淡淡道，沒有刻意隱瞞。
滿衣下棋的手愣是停了幾秒，果然如她所想。
吷楓愧疚道，「本來我以為能夠找到醫你的解藥，可天燭國荒涼一片什麼都沒有。」
天燭國是一個與世間隔絕的國度，他們有獨特的治國方略絕不會容下任何一個侵略者。
「你明知道天燭國那麼危險，若是你回來難道要我虧欠你一輩子嗎？我可不要。」滿衣說的倔強，眼裏明明很擔心，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樣。
滿衣又是弱下來，真心實意的看着他，投來一個放心的笑容，「我現在已經好了，御醫也說了，這只是天燭國普通的毒藥，會慢慢痊癒的。」
吷楓長嘆一口氣，眼裏儘是憂傷，「你明明懂得醫術，卻還要裝傻。」
滿衣怔住，擱動着唇瓣，好久才開口，「沒關係呀，只要現在還能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就好了，再說我也不怕死掉。」
吷楓捂住她的嘴，「凈說些不吉利的話。」又是一記爆栗敲在滿衣的頭上。
「過來。」吷楓招了招手，滿衣乖巧的換了個位置坐在他的身旁。
「我還不想死。」滿衣靠在他的肩上，久久才開口，鼻子莫名一酸。
「我一定找到解藥。」吷楓牽住她的手，緊緊我在手心裏。
「最近老是感覺好累，一直在犯困。」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沒有人知道是誰給了暮明的毒藥，也沒有人知道是誰毒死了暮明，也沒有人知道暮明的屍首為何會掛在城牆上，沒有人知道的事太多。
「那就好好睡上一覺，什麼都不要想。」
至今靈力都沒有恢復，她掌控不了夢殘，至於夢殘那天殺了暮雪她還找不到原因，可至少它回到自己身邊了。
滿衣拿着夢殘在半空中晃了晃，喃喃道，「有些事情可能再也瞞不下去了，你可能不信夢殘它有靈魂，它真的是一個獨立的魂魄。暮雪那天說的話你們應該也都聽到了。」
吷楓道，「如果不想說不要勉強自己。」
滿衣閉上眼，眸子有些刺痛，「我是不敢說。」
「我不在乎那些，只要你好好的我便知足。」說着吷楓攬過她，滿衣像一隻膽小的東西躲進吷楓的懷裏。
越來越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不那麼勇敢。
滿衣知道，若是兩人真要長久，就不應該有所隱瞞，雖然吷楓現在沒有任何怨言，卻也不代表以後依舊如此，欺騙的太多，最終也會成為導火線，只是滿衣不敢賭，她害怕什麼都說出去一切都將會變。
這是滿衣與阿夢對質后第二次面對她，還是阿夢親自找的她。一開始滿衣以為他們會有什麼交流。
卻沒料到阿夢直接使用巫術控制住她，等待滿衣晃過神時自己已經站在一個山洞裏，四處佈滿水晶晃得刺眼。
正前方站着黑袍女子，她背對着自己好像在看什麼東西，而滿衣看到的只有佇立的水晶。
「你是誰？」滿衣警惕道，洞穴太過冷，冷的叫人發毛。
滿衣想起來自己是阿夢帶過來的，但四周只有他們兩人，滿衣猜想她應該就是阿夢背後的主事者，她不認為自己與什麼人有過仇恨。但她身上也沒有殺氣，滿衣瞬間鬆了口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救你的妹妹？」黑袍女子轉身，聲音空靈又刺耳，她戴着面具滿衣看不到她的臉。
滿衣怔的往後退，她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有人與她做這種交易。
腦袋懵了半響，她才脫口而出，「想，你知道有什麼辦法？」
黑袍女子彷彿笑了，滿衣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用聲音辨識她的用意，「她就在你的身邊，只不過人佔用了身體。」
滿衣難以置信的張著嘴，這句話反覆回蕩在她的腦子裏，「什麼意思？」
「就如你曾經想到的那樣。」黑袍女子道。
滿衣搖頭她不相信，明明不是那樣的呀。
「你有什麼證據叫我相信你？」
「黑袍女子衣袖一揮，空氣中閃過一個畫面，揚起一個小女孩的臉，她身穿粉色羅裙，戴着粉色花環，分明就是小天。
滿衣還未看夠，畫面變突然消失了，她伸手想去捕捉，一切又消失在眼前。忽地，又是一個畫面出現在眼前，一個女子抱着一個嬰兒再次消失在她的視線。
全都在黑袍女子放下衣袖的時候消失了。
「你給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眼眸犀利幾分，滿衣冷冷問她。
「二十年前，有一個女子抱走一個女嬰，那女嬰還處於沉睡狀態，結果女嬰沉睡了兩年，終於蘇醒，可就再也不是她了。」黑袍女子說的好像一個故事，只要她的手指輕輕一點就會呈現處影像，每一處都那麼真實，也在說服滿衣。
「抱走你妹妹的就是薩爾諾吷楓的母親，一個滿夭國的女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但她已經死了。」
「我的妹妹只是一個孩子為什麼要這般對待她？」滿衣咬牙切齒，眼裏滿是憤怒。
「因為她特殊的靈力，她的力量可是世間人人都想得到的，哪怕她當時只是弱小的生命。」黑袍女子陰森森的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她還活着，只要你與我聯盟我就有辦法讓她蘇醒。」
滿衣苦笑，「我現在只是一個廢人，又能為你做什麼？」
「殺了吷楓，他對我們的威脅太大。」黑袍女子的臉突然出現在滿衣的面前，明明相隔一張面具還是叫人驚悚。
心口突然揪痛，很生疼的那種，滿衣回絕，「只有這個條件不可以。」
「快沒時間了，一旦她被吞噬就將不再醒來，永遠都沉睡你願意看到嗎？到時候她就會恨你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拋棄她。」
說着一張張血淋淋的畫面浮現在滿衣的腦海里，雙腿一軟，滿衣跌坐在地上，地上全是積水，她的衣裳濕透了冰冷入骨。
「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吧，時間不多了，她的身體被反噬太多的元氣，總有一天就算你有再多的命都保不了她，只有殺了薩爾諾吷楓，我們才算聯盟，我會幫你。」
滿衣吾懂什麼，突然冷靜下來反問她，「那你想要什麼？總不可能你只是想拯救蒼生吧。」
黑袍女子輕笑，明明只是平淡的小，傳入滿衣的耳朵里卻不是沒那麼一回事，到像是魔鬼般的笑聲，「我自然是有目的，但是還不能告訴你。」
「無需你我自然也有辦法。」滿衣冷淡開口，她依然能通過自己的能力找到滿夭國的那面魔鏡在救小天，他也不相信黑袍女子告訴她的一切，青暖與小天不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吷楓的母親也不可能回去傷害一個弱小的生命。
黑袍女子的幻術太過強大，或許所有給她看過的都是幻覺。
滿衣抬腿往外走去。黑袍女子立在那裏，衣袖一揮，一陣狂風突發其來，瞬間整個人都被席捲景區，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我會在這裏迎接你的到來，期待下次再見。」
明明狂風那麼兇猛，對於黑袍女子的話她依然聽的清晰，彷彿就在自己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