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年的姻緣

第六章 百年的姻緣

「你不可以!」蜘蛛姑娘急忙的搖頭,可是桃花姑娘卻抓着她的衣領將她往地上一搡,繼而沖她惡狠狠的說到:「小蜘蛛!我提醒你,你要是還想活着,最好別令我動怒,否則,我會讓你痛苦的死掉!」

蜘蛛姑娘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不再言語,而那桃花姑娘滿意的沖她冷笑道:「哼,算你識時務!不過話說回來,你需要知道,你只是一隻蜘蛛而已,白家人的生死你管不著!」

蜘蛛姑娘咬了咬唇,便低下了頭。

白有麟手拿火把在荒野里前行,此時天色早暗,夜空除了一盞明月,並無半顆星子。他走的很慢,慢的猶如耄耋老翁蹋步一般,因為他在仔細的辨別那泥土和枝葉上微微泛起的銀光。

月色為銀輝,似白瓷的亮;光影為幽銀,若東珠的瑩,他需要看的很仔細才能辨別這蛛絲馬跡,因為他在扶那桃花姑娘的瞬間,不但摸走了那塊玉,更留下了他的一絲御水之力。人的體內有大量的水,他用這個辦法,讓她落汗留下印記供自己查找。

只是他覺得很奇怪,以往他用這個法子尋人十分的輕鬆,可今天,這泥土與沿途的枝葉里,那幽幽瑩光少的可憐,少的讓他都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碰上了高手。

嘶,這五行忍術怎麼會收效如此低呢?白有麟越發的覺得詫異了。

「啪!」一聲輕輕的枝椏斷裂聲響起,好似誰不小心踩到了枯枝一般。白有麟迅速的朝聲音傳來處瞧去:「誰?」說話間,他已經虛抓一把空氣,彈指欲射!

「呵呵!」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緊跟着一隻黑色的鳥兒撲棱著翅膀飛過,紅裙翩躚里,女子的身影帶着嬌柔從高處落下,被月一照頗有倩兮美兮之色。

「是你?」白有麟一瞧這女子的臉,便認出是那位桃花姑娘,當下手指收回,左右瞧看了一眼,便是輕輕的笑了。

「不是我,還能是誰?」女子嬌笑着靠樹輕言:「難道公子不想見我?」

「非也!」白有麟說着微微昂了頭:「我只是一直在想,這城鎮眨眼消散后,桃花姑娘家的轎子還是否來接我?」

「呵呵」桃花姑娘再次驕笑,人也往前走了兩步:「你這人還真奇怪,你難道不害怕嗎?」

「害怕?姑娘如此美,我為何要怕?」白有麟說着將火把一拋,那火把落地時,枝幹便沒入泥土三寸,似劍一般直直的插在土裏:「難道你不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桃花姑娘如此美,嘿嘿,我可寧來個桃花裙下死,做鬼也風流,足足的做個風流鬼!」

白有麟說的一副色迷迷的模樣,惹得那桃花姑娘微微挑了下眉,繼而她看了看那地上的火把,沖白有麟一笑:「是嗎?那不如,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吧!」

話音一落,桃花姑娘雙手一抬,兩條紅色的水袖入劍而出,直衝白有麟的面門刺來。

白有麟毫不慌張,只口中急念一句咒語,雙手擊掌再拉開后,掌心竟也顯出火光來!與此同時,那水袖也齊齊刺到白有麟的面前,每有麟一手抓上一個,人便騰空而起,水袖瞬間受火而燃不說,竟似被澆上了酒水一般,火舌倒轉直衝桃花姑娘而去。

桃花姑娘的嗓子裏溢出一聲詫異的「咦?」后,她便雙手一扯,果斷的捨棄了水袖,人卻身子旋轉了一圈,將腰間的汗巾解下,直接似鞭一般往白有麟的身上抽打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白有麟雙手一合,口裏再念一句咒語,他便直接消失個乾淨,那紅紗腰帶也就抽了個空!

人突然這麼沒了,桃花姑娘毫無防備,不由的臉色立刻變的煞白,她緊張的四處瞧望,卻突然的腳下一陣晃動。

她甩出紅紗腰帶纏於一旁的樹枝將自己拉出地面,此時地表便是開裂,露出那不見天日的深紅色泥土來,月色下竟如血色一般。

「公子無信,說好你做我的裙下鬼,怎的欲將我葬於地底?」桃花姑娘說着腳蹬樹榦欲要盪開,卻不想此時樹榦卡嚓一聲竟給斷裂,她借力欲盪,結果無了靠,自是下墜,可她眼看就要落於地下裂縫時,卻也憑空的消失了。

地表咔咔的合上,那裂縫也瞬間消失乾淨,好似從未開裂過一般,而白有麟便憑空出現那一身輕薄的塵土帶着微微的紅,在火把下發出血色的瑩光。

人呢?

白有麟詫異的掃下了周圍,便是口中默念一句咒語,那本無風的夜,瞬間起了大風不說,更將周遭的落葉草屑卷積起來成巨大的漩渦,圍着白有麟快速的旋轉。

龍捲風不斷的旋轉,那漩渦越來越大,可始終並未撞上目標。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那龍捲風卻游戈到了白有麟的身邊,似一個守護者一般將他護衛者,已做保護。

沒有桃花姑娘的身影,也沒一點點氣息,白有麟越發的相信對方是個高手,當下便雙手結印,打算以水汽來找到目標藏匿於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頭頂處發出一聲悲鳴,那吃痛的慘叫聲,立刻讓白有麟變換了結印,將御水之意,變成了凝風之力,當下那龍捲風驟然瓦解,鮮紅的身影便砰的一聲摔落在地上,將那些卷積成堆的草屑落葉給擊飛起不少。

「哇!」女子一摔落下去,便是斜身吐出一口鮮血來,而白有麟手中集氣為劍,便是由那龍捲風一般的漩渦凝結起來,還帶着閃電之龍,讓白有麟看起來猶如天神般拉風。

「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桃花姑娘此刻倒伏在地上,嘴角的血水不住的往下流,就好似她已在瀕死之境一般。

白有麟一臉正色地說到:「我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我只問你,這幻術,這藏身之法,你從何處偷師?」

「咳咳!」桃花姑娘又吐出一口血來,一臉硬色地說到:「偷師?你未免,太看輕我了!」

「看輕?你這種騙人錢財的惡者,未必還有人教授你這些,讓你作惡不成?」白有麟說得是一臉厭惡之色,手裏的凝風之劍也越發的閃亮起來。

「做惡?」那桃花姑娘說着撐地而起:「我不過騙些自願上鈎的富者,用他們的錢財救助那些流民飢者,這也叫惡嗎?」

「是嗎?那你今夜顯身來尋我,難不成還是來感激我的?感激的都出殺招了嗎?」白有麟說着已經雙眉相蹙。

「那倒不是!我本來今日做陣,只想試試陣法看看有沒疏漏,你路行於此,我也只是想順道試試你這人罷了,卻沒想套上了你!更沒想到,你竟給我的是個樹葉!我一時好奇,才追來尋你,可你言語輕佻,舉止猥瑣,我才想說給你點教訓,讓你以後別那麼輕佻,卻不想你……哎,我技不如人,只怪我無能!你要殺就快動手吧!」桃花姑娘說着就昂了脖子一副毅然赴死的表情,不過她那脖子修長似鵝頸,白皙見優雅,月色下竟因為血順流而下,頗有楚楚之凄。

「好,那我就給你痛快,但不知你還有什麼遺言與否?」白有麟說着已經舉起了凝風之劍。

桃花姑娘睜了眼:「若可以,請幫我帶一物前往薄霧谷交於那谷中之主!」說着她伸手往腰間去摸,可這一摸她就變了臉,繼而她慌張無比的開始亂摸起來,口裏的血水也因為過於激動而流的更多。

白有麟見狀便出言道:「你在找什麼?」

「我的玉佩呢?哪裏去了?」桃花姑娘一臉焦急看的白有麟不覺的將凝風劍矮了幾分:「一塊玉佩而已,難不成比你的命還重要?」

「是!」桃花姑娘毫不遲疑的點頭:「那是我救命恩人留給我的東西,我說過,要將所學用來濟世救人,若他日我身死,自當送還此物

「什麼?」白有麟一聽,手裏的凝風劍立劑消失,人馬上從懷裏拿出了那個白色的玉佩:「難道是這個?」

「給我看看!」桃花姑娘眼露欣喜的伸手,白有麟帶着幾分懷疑走到了她的近前把玉佩丟還給她。

桃花姑娘立刻摸索在手,當下就輕笑了起來:「是這個,是這個,原來,原來在你那裏!」

「你的這些本事難道是和他學的?」白有麟驚異了。

「是,我答應他,好好活着,多做善,善事!」桃花姑娘說着忽而就倒了身子於地。白有麟見狀眉一挑便要上前,可腦海里閃過他娘的那些教導,他又遲疑了一下,而後才小心的上前。

桃花姑娘的氣息已經極弱,好像隨時都會斷氣一般,他小心的捏上她的脈細查看,便明白先前這一摔,摔的過於嚴重,她的五臟六腑都傷的不輕,若不救護,那可真就是一個美人要在自己的面前香消玉殞了!

輕輕的咬了下唇,他將那玉佩從桃花姑娘的手裏拿了起來細看,這玉佩他不是不熟悉的:起先他拿到手,以為是這姑娘偷或騙來的,後來再發現其上刻着一朵蓮花時,他就想起老祖奶奶和他講過玉佩的故事,當時也只以為是巧合,而現在聽了這桃花姑娘的言語,他倒明白

過來,這位眼前的桃花姑娘乃是老祖奶奶的師弟救下的那一位!

當下他再無遲疑,一把將那桃花姑娘給拉了起來,自己盤膝於她前方坐下,單手拈指結印之後,他口念咒語,立刻周邊的樹木便是樹枝蔓延是藤蔓橫生,竟迅速的延伸到他們兩個的身邊,而後那些藤蔓爬上了桃花姑娘的身體,那些枝葉更將她十二要穴全部抵住,將生命之力傳送於她!

那虛弱的氣息里有了一絲輕輕的哼鳴,繼而桃花姑娘的眉眼微微一蹙,腦袋卻耷拉了下去。

白有麟見狀,伸出手掌就要往她的胸口送抵,可面對的是女子那飽滿的渾圓,他這個少年卻反而有些下不去手,想了下,便將桃花姑娘調轉了身子,大著膽子從她的風神穴送了內力進去。

風神穴位於頸部,這乃是人的死穴之一,若是力道過大,或是刺激過重,可使人立即死亡,這個還是他娘告訴他的,但他爹

六。扣他說過,置之死地而後生,這雖是死穴,卻也是一招求生

的路數,所以此刻他只能以此為突破口將內力小心的輸入,好叫她活着。

可這畢竟是死穴啊,所以白有麟只能萬分小心的輸送內力,不敢有一點分心,因為他清楚,若是一個掌握不好,不但對方救不活,自己也會有幾天虛弱期,雖不至於會變成廢人,但功力也只存留一成。

他小心的輸送內力,也算是全神貫注了,但是偏偏這內力入了桃花始娘的身體后,卻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使得白有麟心驚不已,也使得他力量掌握出了一點偏差,那桃花吐出一口鮮血徹底倒地,而他也感覺到丹田處有些絞痛。

他心知出了差錯,但又不想救不回這位姑娘,於是他一咬牙,乾脆,調動了自身的靈力,催動了周邊的植物將他二人包裹其中,藉助大自然的生命力來給他們二人最好的補給。

嘰嘰喳喳的雀鳥聲叫醒了耳朵,白有麟轉動了下腦袋,睜了眼。

藤蔓相纏似繭將他們裹在其中,此刻內里一片暖亮色,就知道外面已是天明,他踟她已在繭中耗了一夜。

轉動胳膊,特身前的人調轉過來,那耷拉的腦袋似乎告訴他結局是悲劇,但他的耳朵卻聽到了平緩的呼吸聲,他便伸手再捏她的脈來探查,感覺到內里的強勁后,他安了心,他知道這桃花姑娘死不了了!

雙手結印,他念起咒語,想要取繭,可是,因為昨夜他一時的力道控制失誤,導致他也有所損傷,他足足念了四遍咒語,那些藤製才抽離,回歸原樣。

輕輕嘆了口氣,他明白,將有七天的時間,他是個只剩下五成功力的人,不過,那也足夠他行走江湖了。

想到這裏他看了眼眼前這個人。

那一張美麗的臉龐雖然從嘴角到脖頸還有血污,卻因為紅與白的相襯,更顯的那皮膚透著一絲緋紅來。

眨眨眼,白有麟輕笑了下,美女見過太多,他還真不會被一張美麗的容顏就會勾的心跳不已,當下他起了身,卻看到地上那塊半裁的玉佩來,於是他再次伸手拿起,忽而就想起自己的內力石沉大海的事來,當下他覺得腦袋裏有什麼事好像隱隱要想起。

這樣的隱隱感覺,叫他覺得怪怪地,不覺的回頭看了眼那桃花姑娘,便是一咬牙,動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左眼上抹了一下。

這是住在谷里的干舅舅叫他的觀真之法,可以看見人的命氣,只是命格看不到,畢竟他不是霧門的真傳之人,沒學會什麼巫蠱之術,而他能夠用血而觀,也是因為干舅舅說他的體內有一股遺留下的巫蠱之力,當然關於遺留下巫蠱之力的來龍去脈,他在谷里已經聽的耳朵都生了繭子了!

他口念了一句咒語,小心翼翼的睜開了左眼。

那桃花姑娘還在地上,可他一眼瞧去,卻發現她的命氣很奇怪。

女子通常為陰氣,偶然有像舅媽那樣的,是陽氣,可這一位,陰氣都不再青紫幽蘭的範圍內,而是近乎於墨,簡直如同鬼魅!

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命氣?

白有麟很是吃驚,而此時那桃花姑娘卻嚶嚀一聲,眼皮抖動了下,慢慢的睜開了眼。

白有麟立刻用衣袖擦去了左眼上的血水,反而很謹慎的將手伸進衣袖,摸到一張符篆,細細的看着桃花姑娘。

桃花姑娘一睜眼就在看四周,而後才把目光留在了跟前的那張俊美的臉上。繼而她慢慢的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一臉驚奇的問到:「我?我沒死嗎?」

白有麟點了點頭:「是,你沒死!」

桃花姑娘立刻笑顏如花,興奮的伸手摸臉,但隨即她又一臉納悶的看着白有麟:「可是,我明明記得,我痛的好像要死……」

「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什麼……」白有麟想了想這個詞,最後盯着桃花姑娘說到:「東西!」

桃花姑娘一愣,那手指便是捏着衣柚揉了揉:「你怎麼這麼問?」

「你不是人對不對?你,你到底是什麼?」白有麟很想說,你是不是鬼!

桃花姑娘此時盯着白有麟看了看,才出言道:」你看出來了?」

「你的陰氣很重……重的不是人類才有……」

「不錯,我,我不是人,我,我其實是一隻,一隻蜘蛛!」桃花姑娘說着小心的看了白有麟一眼,見他臉上並沒呈現什麼驚駭的表情,便一咬牙接着說到:「我本是虛無里飄蕩的幽魂,不知來處也不知去處,是他發現了我的存在,在一場超度亡魂的法事裏,他將我送進了這個人類的身體里,給我一個安身之所,還教會我許多許多的法術,他叫我雲遊四方,做善事救人,還和我說,將來,我,我會與一位姓白的男子有一段百年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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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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