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傻眼

廣州，中信廣場。

正是清晨，衣冠楚楚的俊男美女行色匆匆，想必上班打卡的壓力大。

坐了一晚火車的金手指，搭個地鐵就到了中信了，這一路上，確實讓他有點震撼，廣州跟山區比，真沒法比，太繁華了，他不由想起了劉姥姥進大觀園，太有類比性了。

為何改革開放40年，我還是個土包子？這難道不是貧富差距嗎？

金手指穿着拖鞋，站在金碧輝煌的中信廣場時，有一點自慚形穢。

而看着高聳入雲的中信大廈，展翅飛翔的雙翼，金手指傻眼了。

自己來這68樓面試，合適嗎？

畢竟中信曾經是廣州最貴的寫字樓。

大家注意的是這個不知名的作者說的是曾經，曾經這個字眼就有多種解讀了，至少說明現在不是了。

事實上，可能好多人都不太明白一棟物業會給人心帶來多大的震憾及影響，甚至有時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如不少人在高檔寫字樓上班，心理上有點優越感，從而看不起別的物業，不肯換工作，結果一生套牢了。

可以說，大物業永遠都不是那些小物業可以比擬及想像的。

就像一群烏雞，一百隻也好，一萬隻也好，但跟一隻鳳凰相比，這能比嗎？就像現在廣州寫字樓最貴的地方是珠江新城，平均每平方米就達200元了，而最貴的是周大福金融中心，每平方米租金最高達400元。如果金手指知道租個200平方米，一個月就要八萬，早嚇尿寶寶了。

而廣州曾經最貴的寫字樓,控制着廣州天際線十餘年的中信廣場，現在仍然有着非凡的氣勢，特別是在這個看顏值的年代，還是能起到震撼人心的某些作用。

當金手指走進快速電梯時，這種震撼效應消失了，因為金手指麻木了，二眼發直，直直走到一家公司門口，跨步就進去了。

這是家業內低調又不太出名的私募基金，叫神之手基金，名字起得逆天，但在目前行情一片慘淡的時候，實在神不起來。

前台楊穎驚奇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穿着一件白襯衫，一件黑色牛仔褲，趿著一雙拖鞋，眼神清澈。

通常，這樣隨意裝扮，又毫不拘束的人，敢來中信這些地方面試，都是有料的人，楊穎起身主動為他倒了一杯水。

「謝謝，謝謝美女姐姐。」金手指語氣真誠，發自內心。

「不客氣，我叫楊穎，叫我小楊就行了，」楊穎應道，並引導他往前走，「你是來應聘操盤手的嗎，請到會客室就座。」

「楊穎，原來你是angelababy,」金手指這點常識還是有的，發自內心的驚喜道，「難怪你這麼漂亮。可是你怎麼會來廣州工作呢？」

「唉，」楊穎有點無語，又一次被誤會，忍不住白了金手指一眼，「曉明有了別的女人，我們分手了。」

金手指又一次傻眼了，端著一杯水，十幾分鐘一動不動。

而這十幾分鐘時，會客室迎來十幾位衣冠楚楚的男士，個個西裝畢挺，氣場逼人，而他們的眼光時不時掃描著金手指，搞不清他是來面試的還是來搞衛生的。

「兄弟，你也來面試的嗎」，一個小胖子感到無聊，忍不住多事一問。

「恩，」金手指揉了揉眼，漫不經心的應道。

自從金手指跳河水遁后，為了省錢，就搭車到寧都縣城，又坐車到贛州，再坐火車來廣州，幾乎沒怎麼認真休息過。

「那兄弟是什麼學歷，看兄弟這麼年輕，是少年科大嗎？」

「不是，我沒上過那些普通大學。」

普通大學？少年科大是普通大學嗎？周圍的人有點不淡定了。

「請問兄台畢業於哪個高等學府？」好幾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哦，我中考剛落榜，還沒上中高呢」金手指打了個呵欠，應道。

「中考落榜？」

「中考落榜！」

這什麼鬼？難道我們走錯地方了嗎？

眾人震驚，半晌后群情激憤！

「初中生，這是你來的地方嗎，滾！」

「不知天高地厚，讀了研究生再來吧。」

「還中考落榜，虧你說得出口，早點出去，不要在這丟人現眼。」

「垃圾！滾！」

……

「Hi,大家好，我是人事部經理劉丹，負責這次面試，」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女孩進了會客室，開門見山道，「我們招操盤手一名，不需要有工作經驗。大家先逐個簡單介紹一下姓名及學歷，然後我會叫你們站左邊或右邊，通常站左邊的就機會不大，希望大家理解。」

一個眼鏡男率先開口：「我叫趙錢李，畢業於北大。」

「左邊！」

「我叫歐陽羅，畢業於清華。」

「左邊！」

「我姓劉，名強東，畢業於人大。」

劉強東，這，樣子長得蠻寬厚，年紀有點大，難道是？

一眾應聘人員交頭接耳，竅竅私語，互聯網要垮了嗎？

「劉強東，」美女面試官有點意外，「你是來搞笑的，還是來逃難的？左邊！」

……

一連十幾個都站到左邊了，雖然機會不大，但只要沒請出去，他們還是留了下來，期望還有丁點的轉機，畢竟現在要找一份好工作好難，哪怕畢業於名校，在基金公司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我叫顧清明，畢業於中大。」輪到小胖子了。

「左邊！」

「我姓金，叫金手指，初中畢業。」金手指強打精神，介紹道，而金手指也是最後一個了。

「右邊！」

「這？」

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中考落榜，穿着拖鞋來面試的小屁孩，把他們都刷掉了，這太不可理喻了吧？

左邊的十幾個人難以置信。

有貓膩，這絕對是有貓膩！

眼鏡男嘴巴張成O型，久久不能合攏。

「劉經理，你這是就業歧視，我們要向勞動局投訴。」

「對，要去投訴！」眾人都很氣憤。

「劉經理，憑什麼我們北大清華人大的不招，就招個中考落榜生，這是對我們的侮辱，太不尊重我們了，我們要向媒體披露。」眼鏡男急了。

「各位，安靜，我們招操盤手並不需要工作經驗及高學歷，只要按指令下單，最好是一張白紙一樣就行了。」劉丹淡淡應道。

「這，我是北方大學的，不是北京大學，」趙錢李瞬間想通道。

「我青海大學，不是清華大學！」

「我是勞動人民大學畢業的，不是中國人民大學畢業的，」劉強東也反應很快，「天下同名同姓的很多，我是被那個出名的傢伙坑慘了。」

「你到右邊來，」美女面度官指著劉強東，然後對右邊這二個說道，我再給你們面試一次，淘汰一個，「1加1等於幾？」

1加1等於幾？大家都愣了一下，但有回答資格的只有二人，左邊那些想離開的高材生們也放緩腳步，側耳傾聽。

「1加1等於2。」劉強東不願犯錯，中規中矩應道。

「等於3。」金手指應道。

「我們公司追求的是錢生錢，利滾利，你淘汰了，劉強東。」美女面試官宣佈，隨後便安排人為金手指辦入職手續。

「yeah,」金手指得意的沖那些離去的高材生扮了扮鬼臉。

他們再一次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