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臨危不懼初示身手,推杯換盞削骨吃肉

12 臨危不懼初示身手,推杯換盞削骨吃肉

沈沐陽和陸子苓遠遠聽到白青的叫聲也是大驚,只是這山險峻異常,沈沐陽雖說精通暗器,體力卻並不很好。而這山上傳來聲響,聽着近,走起來可就遠了,想來這二人一時半會也是幫不上忙了。

野豬朝小乙衝來,小乙飛身閃過,抽出黑棍在豬背上來了一記,那野豬身形微閃,鼻頭噴出水煙,轉身再次向小乙攻去。小乙身形靈活,這次他從空中跳起,用黑棍擊中野豬後腦。野豬大怒,不斷咆哮,不顧一切朝小乙奔來,來勢太快,小乙不敢接招,只是堪堪躲過,鋒利獠牙差點掛到身體。

小乙心驚不已,不敢大意,舉起棍子擋在身前,白青從不遠處大石後邊探出頭來,雙手中各攥緊一塊石頭,顯得極為緊張,當然更多是擔心小乙。小乙有些後悔沒有把燭影帶上,至少一劍下去能割開這畜生毛皮,或是給他身上弄個窟窿。這黑棍不夠鋒利,擊打在它身上也無太大反應,看來一時半會制它不住。

沒有好辦法,小乙只好四處亂竄,有幾次都差點被野豬撞上,只是他體力好,並不顯頹勢。野豬在一通橫衝直撞后,卻是疲態盡顯。野豬突然變得狂暴無比,只見它眼珠直轉,掉頭向白青衝去。小乙大驚,向野豬狂奔過去,與之前情景顛倒了一番。白青雖說心裏害怕得緊,卻也是渾然不懼,她怕小乙因她分神誤了時機。小乙心中大駭,毫不遲疑將手中黑棍扔了出去,這一棍用了全力,正正擊中那野豬屁股,野豬吃痛,噗嗤一聲匍匐在地,可它也極為了得,轉眼間便又站了起來。正是這一下,野豬速度停滯,小乙追了上來,在空中接住反彈而來的黑棍,向下使出十二分力道。只聽得骨肉斷裂之聲,那野豬尾骨竟是被這一棍擊碎。尾骨斷裂,那野豬狂嚎不止,山中儘是悲涼。野豬顯然已然無法正常跑動,卻仍然想要伺機暴起傷人,小乙不敢大意,仗着黑棍之長,慢慢與其周旋,瞅准最佳時機時又給它來了幾棍,那野豬再也無力反抗,只是趴倒在地上,不斷喘著粗氣,血從它七竅緩緩流出,凄慘非常。

可笑的是,這野豬想攻擊白青,讓小乙前來救援,之後便能接近小乙,給他致命一擊。怎料小乙卻是抓住機會,將自己投身險境,反而要了它性命。

小乙上前拉起白青小手,走了過來,隔得老遠看那野豬,白青手指野豬,怒道,

「看吧,叫你欺負人,被打死了吧!哼!」她被嚇得不輕,卻還故作鎮定,小乙心中也是好笑。

那野豬卻又暴起身形,作那最後嘗試,小乙十分警覺,再加上野豬氣力已然耗盡,迎頭只一棍,野豬噗通倒在地上。

這時兩位姐姐終於上來,二人皆是滿頭大汗,看到這巨大野豬屍身,汗水急速冷卻。他倆飛速來到白青身旁,拉住她上下查看,一個拍拍肩一個摸摸背,白青也是哭笑不得,大喊沒事,二女這才停止。小乙滿臉黑線,姐姐們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不過他也已經習慣了,也並不以為意。

沈沐陽指著那野豬,張大了嘴,

「你殺的?!」

「是啊,是啊。沐陽姐姐,小乙哥可厲害了!就用那根黑棍子打死的,不過這畜生皮厚,倒是吃了好多棍才倒下的。」蘇白青搶著說道。

「只用這黑棍?!」

沈沐陽咽了咽口水,又道,

「厲害啊小子,要是換作是我,肯定是對付不了的!嗯,厲害厲害!這畜生怕是有個四百來斤,你一個人就能殺死,還是用這長棍,真不簡單!小乙,你到底是什麼人!」

沈沐陽滿眼放光盯着安小乙。

安小乙摸著頭,卻是有些害羞了,

「我就是力氣大了點,從小阿爺便讓我背水桶,我這一膀子力氣就是每日這樣練起來的。時間一長,我就發現自己身體越來越結實,也越來越靈活了。」

沈沐陽疑惑的看着他,

「難怪說要闖蕩江湖呢,你阿爺倒是從小給你打好底子了。你才十四,難不成已經練了十年功?」

小乙摸摸頭,笑笑,

「如果這就是練功,那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怕是還不止十年哦。不過阿爺只教我一套拳法,看起來也是平淡無奇。」

沈沐陽不再問他,指著野豬道,

「這豬怎麼處理,不會就讓它待在這裏吧。」

陸子苓兩眼放光,竟是對着滿目猙獰的野豬咽了咽口水,

「好久沒吃過野豬肉了,上一次爹爹還在世呢。咱們抬下去吧,今晚就在煙雨樓大吃一頓,顧伯顧大娘的手藝那可真是了得!」

沈沐陽想了想,問道。

「可這麼大,怎麼弄得下去,要不一人下山叫夥計上來?」

「這可不行,只怕他們來時已然天黑,晚上更是不好弄了。依我看啊,我們把四條腿砍下來,這黑小子抗兩條,我倆一人一條。嗯,還有還有,把這心肝也給裝上!哈哈,就這麼辦。」

「姐姐,那你有刀么?!」安小乙無奈看着她。

「那老頭給你的劍呢,我看鋒利得很!……什麼!你小子竟然沒帶來!氣死老娘了。」陸子苓有些懊惱,如若是挖葯的鋤頭還在,只怕也能幫上些忙,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我看就直接推下去吧,這傢伙皮厚,不怕摔的。」安小乙拍拍死豬,兩位姐姐對他翻著白眼。小乙也不多說,將棍子遞給白青,將綁棍的繩子解下,套在死豬背上。這是他第一次把棍子交給他人,阿爺曾經跟他講過,這棍子他只能自己背着,或是給那能交付性命之人。他取回棍子,架在石塊之上,找准方位,一步步將豬移至崖邊,最後使力一頂,這野豬便是向下急墜而去。小乙扒在崖邊,看着野豬不斷撞在山石之上,很快不見蹤影。他回頭傻笑,卻發現三女皆已石化,好一會兒沈沐陽才回過神來,她連忙問道,

「子苓啊,這山下會不會有人,要被這豬壓死,那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安小乙一拍腦袋,大叫「哎呀」不好,就要順勢衝下,卻被沈沐陽一把拉住。

「要真有事,你下去時早就死了,不在這一時半會,而且你這小子不辨方向,走丟了咋辦。你拉着白青走。」

安小乙只好跟着與三人一齊向山下走去。這野豬也夠乾脆,在山石之間撞來撞去,毫無一絲停留,直接掉到山底,竟是與幾人采野菜之處相隔不遠。只不過品像就不太好看了,只見那野豬肚穿腸裂,一半腦袋不知掉在何處,周身全是血口,很多斷骨將皮肉撕破凸了出來,斷口很是鋒利,死屍周圍儘是血水肉沫,想來是摔得極慘了。白青只看一眼竟是差點吐了出來,晚間的野豬宴不知是否還能有那胃口了,兩位姐姐想來也不會太好受,卻只故做鎮定。

安小乙大笑起來,

「哈哈,我就說這樣快。你們在這,我趕緊回去叫人,這樣晚上就能吃到野豬肉了!哈哈!」

說完他抬腿就跑,一溜煙便沒影了。三女躲得遠遠的,坐在草地之上大聲說着話。陸子苓生怕小乙迷了路,可又想想,這下山就一條路,要是再跑丟那就真沒辦法了。

煙雨樓中,顧大娘聽小乙一說,連忙叫來兩個夥計,皆是一等一的好手,二人取來挑擔,跟着小乙上山。小乙跟兩位哥哥打了聲招呼說明情況,自己提着大砍刀先跑了,那架勢威風凜凜,勢不可擋。

三女見小乙回來,趕忙迎了上來,陸子苓拉住小乙道,

「那幾塊好肉你可別砍壞了,先把那半邊頭砍了,看着瘮的慌,還有再看看那心肝肚腸,要是沒摔爛就一起撿著哈,那玩意兒烤著真是好吃的要人命……」

小乙有些哭笑不得,連忙道,

「姐,還要不要我幹活了,要不你來?!」

陸子苓連忙搖頭,

「我還是等著吃比較好。」

然後三女竟然直接走開了,留下小乙獨自在風中搖曳。

有了這大砍刀,果然是犀利無比,小乙很快就將四條腿砍了下來,雖說很多肉都已摔爛,大部分腿腳卻還算完整。小乙把豬身剖開,將內臟全部掏了出來,一股惡臭襲來,他乾嘔了一會,待呼吸順暢,又把姐姐交待的沒壞的心肝肚腸全部清理出來,其它的則挖了一坑埋了進去。小乙揮刀將豬身砍成兩塊,又分解成大塊,然後才坐在一旁大喘粗氣。直到這時,兩位夥計這才欣然趕來,二人將野豬肉放入各自擔中,每人足有小兩百斤,可他們挑上倒也不顯如何吃力,是能幹苦力的主,這顧大娘派這兩人是肯定夠用了。倆人向安小乙豎起大拇指,然後挑着豬肉下山去了。安小乙歇息了好一會才緩緩起身,看到那堆內臟還在地上,瞬間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來。他是真餓了。

三女遲遲不見小乙下山,只好坐在路旁等著。好一會,小乙背着裝有野菜的背簍下來,砍刀別在腰上,手中抓着腸肚,血淋淋的怪噁心。三女見小乙,連連向小乙問詢,陸子苓竟也是一改往常,溫柔的說,

「小乙弟弟啊,你今天可真是厲害啊!我們家白青剛才還一個勁的誇你呢!……」

說了一大堆,小乙終於轉過頭來,

「姐,你帶的吃食還有么。」

陸子苓頓了頓,說道,

「這個啊,我們剛剛吃完了,呃,咱們回家,姐親自給你下廚啊……」

「連一點吃的都不給我留啊,啊,我好餓呀,我好餓啊……」安小乙翻著白眼,慢慢向山下走去。

陸子苓追上小乙,掰開小乙的嘴,把一團東西塞進他嘴中。小乙口中仍舊輕輕說着「好餓」,好一會兒才發現這竟是一大塊飯糰,裏邊還有菜絲與碎肉。他大嚼起來,將飯糰咽了下去,意猶未盡之時,口中又塞進一個飯糰,小乙吃得異常舒爽。剛一吃完,又是一團塞入嘴中,他想也不想大嚼兩口,頓時滿嘴苦澀,還帶了點兒辛辣,心知必是早前採的野菜了。安小乙看着笑成一團的三女,臉上極度扭曲,可他竟又繼續大嚼了起來,然後將嘴中事物統統吞咽下腹。這時,倒是換作三女面面相覷,說不出一句話來。

陸子苓呆立當場,她拿起手中野菜,咬下一片葉子,然後飛快吐掉,大叫着跑向安小乙,

「你這小子耍我是吧,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姐,你也嘗了吧,味道不錯吧,哈哈,哈哈!」

「嘿嘿,來,咱再換種野菜試試。」說完陸子苓就要再給他塞,小乙吃了東西頓時來了力氣,飛快躲了開來,二人打打鬧鬧,這一路倒也十分有趣。白青挽著沈沐陽遠遠跟在後邊,二女看着他們,也是歡笑連連。

太陽剛一落山,幾人便一齊回到煙雨樓後院之中。已是深秋時分,大堂中的食客正多,於是就只剩這剛回來的幾人收拾這野豬肉。陸子苓一臉嫌棄,

「叫我吃還行,這我是真不會弄了。我回鋪里弄點藥粉,一會兒弄點兒放在烤肉上,保准讓所有吃過的都伸出大拇指。」說完她便拉着白青一起走了。

沈沐陽看看安小乙,聳了聳肩,笑道,

「我也不會啊,就只有你來了。」

安小乙很是受傷,這豬自己打死,自己分屍,自己叫人背回來,然後還要自己來收拾,沒準一會兒還得自己來烤。他滿臉血水,哭笑不得,大喊一聲,

「啊,好像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啊!」

天黑了下來,煙雨樓中客人也是漸少,有空的夥計們也過來幫着小乙收拾野豬肉。聽說這個大傢伙是小乙用棍打死的,夥計們紛紛豎起大拇哥,還有的想來看看這黑棍,卻被小乙攔開。瘦猴雖說體力不行,但掏個腸子什麼的手法卻是極其嫻熟,那堆內臟就全由他負責了。夥計們一起倒是很快就將這肉分類處理好了。兩條前腿被整個拿去做熏肉,後腿則是剃下肉來切成大片,準備晚間燒烤之用,身上裏脊之類先腌上吊干以後再吃,排骨之類則是大鍋燉下。整個后廚人人帶笑,喜氣洋洋。

小乙取出兩隻巨大獠牙,把玩一會便送給了瘦猴,可把那瘦猴樂壞了,他用一根紅繩拴起獠牙,掛在脖子上,見人就給炫耀一番。還有夥計願意幫他做仨月活計換來其中一個,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有客人向他問起這是從何而來,他昂首挺胸,高喊「那可是我兄弟」。

一切收拾妥當,夥計們端來好幾大盆炭火,紅彤彤怪好看。陸子苓從藥鋪拿來兩盒藥粉,統統丟進肉片之中,小乙用大鏟使勁攪拌。小乙用細條把肉穿起,放在炭火之上,後院中頓時油煙瀰漫,肉香四溢,眾夥計眼睛放光,口水直流。陸子苓默默的走向那一盆處理好的內臟,然後端到自己身旁。

老闆娘叫人端來了好酒,眾人一同坐下舉杯痛飲,老闆娘發話了,

「今天這野豬,可是我們小乙親手用棍打死的,我們都沾了他的光,一會可得好好敬他一杯。還有啊,這酒今晚隨便喝,明日午間不開工!來,先干一杯。」說完老闆娘一飲而盡,眾人也都是痛快之人,一點不含糊。

這大鍋中燉肉也是極有滋味,顧大娘派人給附近孤寡送了肉湯,一些夥計熟識的客人也是有幸來上一碗。要說這野豬肉,雖說沒有家豬嫩,但肉緊筋硬,很有嚼頭,肉里那種野性的味道,還真不是任何人都能有機會吃上的,特別是這麼大一頭,只怕是數十年也難遇。不過回頭想想,若是留這野豬性命,不知以後還會有多少人會糟它襲擊,又有多少莊稼被他禍害。

陸子苓翻動着肚腸,她輕聲對身邊的白青道,

「好些人都害怕吃這些東西,依我看,都是豬身上的東西,又有什麼區別。你看那些獸類,總是先把這心肝吃掉,最後才吃鮮肉,嘿嘿,不得不說,動物倒比人實在太多。哈哈,我就是猛獸!」

陸子苓向白青做了個鬼臉,偷偷在白青耳邊說,

「這肝是好東西,營養豐富,味道也是沒話說,這一大塊倒是運氣好,沒怎麼傷著,一會咱們上山四個把它分了。嘿嘿,還有這脾臟,這也是精華,有人一輩子都體會不到這種滋味……」

白青不停眨眼,說道,

「姐姐,你怎麼懂的這麼多?」

「我不是醫生么,這內臟什麼的肯定要弄清楚嘛。今天不談這些,只管吃,以後有空再慢慢教你。對這吃的,我可是有深入研究的。」

說完她奸笑着取出一小包藥粉,輕聲道,

「咱吃這個,這葯得來不易,千萬別讓他人知道。」

二女竊竊私語,安小乙湊到跟前,飛快的夾起一大塊剛熟的烤肝,塞入嘴裏。陸子苓頓時暴起,一把糾住小乙衣領,

「你這小子,這塊是我的!」

安小乙委屈道,

「這上面不是還有好些么!要不吐出來還你。」他說着便要吐出來。陸子苓瞪他一眼道,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我這料都還沒下呢!」然後她得意的把藥粉在小乙身前晃了晃,小乙兩眼發直,上次烤魚的滋味他可萬萬不敢忘,無奈這口中已經吃完,只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陸子苓擺弄烤肉。

沈沐陽來到陸子苓身邊,這四人又待在了一起,這藥粉果然不俗,她只一試就讚不絕口,再來一杯美酒,好不快活。陸子苓喝着梅子酒,也是格外開心,

「沐陽姐,我們才認識三天,這就已經是第二次喝酒了,還吃這麼好的野豬肉,早知道我就早一些過來與你認識了。嘻嘻,不過怕是要不了一月,咱倆都成大酒鬼了,哈哈。」

沈沐陽微微一笑,臉上有了些紅暈,

「子苓妹子,還是要感謝這個小子,要不是他迷迷糊糊跑你那兒去,只怕我倆也是很難遇到的。這,就叫緣分呀!」

陸子苓眯眼看着安小乙,小乙只好在旁陪笑,

「這藥粉給你,以後好好乾活,少不了你的好處。」

小乙大喜,接過來撒在身前烤物之上,果然奇異香味一下就出來了。四人瘋狂把肉往自己大碗裏裝,不遠處眾人剛聞到味,竟是沒反應過來。四人頻頻低頭,還不時打量對方,偶爾對視皆是憋住壞笑。

子苓看着白青有些眼饞自己碗中梅子酒,還是給她倒上了半碗。白青輕抿一口,又仔細品味了一番,

「沐陽姐姐,這酒好好喝呀,以前我也嘗過爺爺的白酒,可辣了,喝后暈暈乎乎的。」

沐陽點點頭,笑道,

「我們這酒都是自釀的,祖傳的手藝,再加上這最好的梅子,才有這樣滋味。這梅子酒可不能放太長時間,這些是去年的,已經是最後幾壇。我總怕哪年梅子不喜,於是在年份好時會讓人多釀上一些。這不,今年上等梅子就極少,不過也沒影響煙雨樓生意。」

「沐陽姐,你可真會做買賣。」白青輕聲回答,又沖陸子苓伸了伸舌頭。

「嘿,小丫頭,你這是說我不會做買賣了是吧!」陸子苓瞪着白青,繼續道,

「我可不是做買賣,我那可是救死扶傷……」

安小乙打斷她說話,

「姐,來吃一個大腰子,這東西好。」

「臭小子,你……哦,嘖嘖,這腰子烤得不錯哦,還有沒有?!」

「沒了沒了,今天就找到一個,還是我特意藏起才留到現在的,難怪這野豬戰力不行呢!」

幾人相視大笑,小乙湊到白青耳旁,

「有好吃的就能堵住姐姐的嘴,嘿嘿。」

白青捂嘴輕笑。

夥計們不時過來敬酒,除了白青,其餘三人都是來者不拒,異常豪氣。這梅子酒極為順口,卻也不能喝太多,小乙只感身體輕飄飄的,他見身旁白青有時也會變作兩人,便知已經喝多了。沈沐陽已經趴在桌上起了鼾聲,小乙很是驚奇,想不到這等絕美人兒也會打鼾,真是太過意外了。陸子苓從茅房回來,

「沐陽姐,我送你回房。」

說完便想要去抬沈沐陽,可她如何使勁對方卻是紋絲不動,

「咦,姐,你怎麼變這麼重。」

顧大娘白了她一眼,

「你這丫頭,這都能認錯,這是棵樹啊!小乙白青,扶姐姐到客房去。」

陸子苓已經醉得不行,擺了擺手,拉起小乙白青往外就走。

「不,不,我們回藥鋪去,嗯,走了。」

小乙依稀記得這一路跌跌撞撞,似乎還摔了好些下,還有就是,剛要想上床去,卻被人一腳踹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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