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〇下

五〇下

再看這些武器,也只是普通的漁具而已,並無太大殺傷力。這些位嚴陣以待,隨時都能率先發難!

哼哼連忙擺手,道,

「我們只是路過,絕對沒有惡意,絕對沒有惡意!」

這時,那太陽也已閃現出來,曬得哼哼滿臉通紅,可即便她如此低聲下氣解釋,卻仍是沒有一人選擇相信於她!

對峙好長一陣,對方終於有人發了言,那是個年輕的漢子,也只二十初頭,語音語調有些奇怪,不過大致還是能夠聽得懂的!

有人說話,哼哼似是覓得了救星那般,瘋狂對那人示好,

「這位小哥,你可聽我說啊,我們只是路過,然後,落在了他二人的陷阱之中,我追上來,並非要與他們為難,只是想要開個玩笑而已!你看他們……」

哼哼手指那一大一小兩位,那大個子卻是突然蹦了起來,雖然行動仍有不便,但那不顧一切的瘋狂舉動,也是讓眾人大為驚嘆!沒錯,不僅僅是哼哼七子等人,連他們自己人也覺得不可思議!

那大個子腿腳仍有不便,即便哼哼沒有躲開,他也沒什麼機會能夠傷得到她!不過,哼哼還是小心為妙,側身躲了開去!那大個子最終撲倒在哼哼身側,吃了滿嘴泥沙!

哼哼想要去扶他,卻又停了下來,只因她看到了大個子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前方!是的,他的雙眼正是注意到了大山和雁飛那邊,他二人自從過來之後,便一直靜靜待着,可沒想到,還是引起了這大個子的注意!哎,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難道他認出了大山,還想要衝上來報仇不成!

有幾位圍攏了過來,看上去應該是要來扶那大個子!哼哼舉起雙手,慢慢後退幾步,對方似乎也沒再為難於她!哼哼試探著往大山那邊移步過去,對方仍是沒有動作,她便更加大膽了些,急步走去,很快到了大山身邊。她當然明白,若是起了衝突,大山與雁飛便是她最好的依靠!

那大個子抬起頭看向大山這方,一手努力往前,顫抖不止!被人扶起之後,口裏就又開始嗚嗚叫喚,似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那般!這,這又是什麼情況,難道真是仇人,哼哼也不由得問出聲來,

「大山哥,他,他好像是認得你的喲!」

大山微微一笑,並未回話,雁飛也仍是一臉的獃滯,不知他心頭又作何感想!哼哼看他二人這般,也是放棄了再次問詢。她慢慢往側方退了兩步,與這二人劃開了一條界限!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剛才說話的那青年又開了口,他想必也很好奇,這大個子竟會作出這番表現,這幾人之中,必有什麼特別的身份!

哼哼回道,

「他,他這是怎麼了?!」

幾人也早就看出來了,這大個子真是個傻子,幾乎沒有表達自己想法的能力!他甚至還比不上,那看上去只有三四歲的小小男童!哎,看他如此這般,還真是有些替他難過!

「阿土哥,你怎麼了?!」

那年青人奔了過來,扶住了大個子,大個子哇嗚哇嗚叫喚著,仍是不住向前。年青人看他如此執著,而大山幾位,雖然奇奇怪怪,但也不像是壞人!所以,那大個子想要過去,他便帶着他去吧!

大山幾人只站在原處,任這幾人靠近過來!待到前方三步之時,方才停了下來。這距離,連那大個子下巴之上的鬍子都能看得清楚,他眼中竟是帶着淚,這可叫七子十分意外!

「阿土哥,你可認得他們?!」

那青年又問一句,被他喚作阿土哥的這位,嗚嗚聲響變幻了單調,有些興奮與驚喜!青年好生不解,又仔細看了大山幾人,沒覺出什麼異常,轉而用眼神問詢這周圍眾人!這周圍大都是些一二十歲的年輕小伙,該是認不得大山的!雙方就這般待着,不知接下來又要如何!眾人不理解大個子的意思,他顯得有些着急,唔唔抱怨不止!

「是什麼人,竟然來此作惡!」

呵,又來人了,不過聽這人說話,年歲應當不小,或許他能認得大山也不一定呢!那青年似是找到了救星,大聲叫喚起來,

「阿伯,你快來看看,阿土哥真是奇怪得很哦!」

聽這青年言語,似乎他已經未把大山幾人當作敵人,此時他更關心的,卻是阿土本人!被他稱作阿伯的那位很快擠到了阿土身邊,他頭髮花白,不過臉上並不顯十分蒼老,估摸著也就五十上下!阿土一見着他,似是找著了救星,雙手將其抱住,嗚哇叫喚起來。

那阿伯也是一頭霧水,被阿土搖了幾下之後,慢慢穩住了阿土,這才仔細看了看大山幾人,問道,

「阿土,你可認得他們!」

「嗚哇,嗚哇!」

嗯,他的意思,該是十分明顯的,他既然認得大山幾人,並且表現如此反常,多半曾與之有莫大關聯。這阿伯年紀大些,閱歷定要豐富許多,沒準他能認得出來!

阿伯讓青年扶住阿土,轉而向大山幾人問道,

「你們幾位,以前可曾來過我們這裏?!」

哼哼回了話,她指向大山和雁飛,道,

「我們沒來過,不過他們,可能在十多年前來過的吧!」

那人一聽十多年前,身子也是一顫,他不住肉眼,又是從頭到尾把大山和雁飛給看了個遍,最後仍是看不出來,搖頭不止。

「我,我這老眼昏花了,實在認不出來啊,你們二位,又是?!」

大山直到此時,方才開了口,道,

「你這眼神,也真是太差了吧!不然,我們就在這沙灘上轉轉便走?!」

這阿伯聽了大山這話,雙手打起了擺子來,他有些語無倫次,道,

「這,小,真是,哎呀,我,我這……」

呵呵,就這,誰又能聽得懂呢!年輕人們皆是滿臉錯愕,不住眨眼表示不解!

大山笑道,

「認出來了?嗯,不錯,不錯!你再看看他,應該也是有些面熟的吧!」

雁飛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那阿伯看着他思慮片刻,立時想了起來,

「雁飛,雁飛大俠!哎呀,我認得,當然認得!」

這聲一出,四周一片嘩然,看來,雁飛這名兒,在他們這地方,實在有些名頭!雁飛沒有回應,仍是那般站着,連表情也未曾換過一下!

那阿伯又道,

「哎喲喂,雁大俠,你怎的瘦成了這個模樣,我這老眼不中用,竟然沒能認得出來!」

沒錯,雁飛是瘦了不止一圈,這些年,也不知他經歷了多少,才會從大山口中講出的魁梧漢子,變成此時此刻的骨瘦如柴模樣!變化如此巨大,也難怪這阿伯認不出來了!

雁飛微微點頭,回他一句,

「人都會變!」

這雁飛實在不會聊天,只一句話,便把這對談推入尷尬境地!還好那青年有話要問,這才化解了雙方尷尬!

「阿伯,那位,那位又是誰呢!」

阿伯這才想起還未介紹大山給眾人認識,忙回應道,

「小乙,他是小乙啊!」

青年手中所持的那把砍刀應聲落地,吃驚不小哇!

「什麼,他,他是小乙,小乙!」

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小乙這名兒帶來的衝擊力,實在強大,看他們各自興奮模樣,應該是見到了偶像那般!

七子心道,原來大山哥這麼受歡迎呢,若是他早些表明自己身份,可不就沒那許多誤會了么!哼哼這時笑顏如花,大聲說來,

「哈哈,原來是自己人啊,幸會,幸會!」

阿伯兩手握緊了阿土,激動得流下淚來,

「阿土啊,我們都不如你啊!」

說完這句,這阿伯開始張羅起來,大聲喚道,

「你們幾個趕緊回去給所有人報告此事,再讓女人們多備些吃的喝的!你們幾個,快去海里再打些新鮮海貨回來!哎,你倆,扶著點兒阿土,別讓他再摔跟頭了!嗯,小螃蟹走得慢,你身子強些,一路背着回去……」

這般安排下去之後,對方几十人便都分散開去,也只剩下了幾人而已!幾人慢慢往前行去,阿伯來到大山身邊,笑個不停,那皺紋聚攏,瞬間多了十歲那般!

「這一去便是十多年,這次過來,說什麼也要待個十天半月才行!」

大山呵呵笑着,回道,

「酒嘛,倒是可以吃點兒的!」

雁飛也淡淡說了一句,

「我每年都來!」

七子明白,之前雁飛也講過的,雁林和雁平被他葬在了此處。那二人在他心中哪此地位,無論如何,他都會前來祭奠!只是,他每次過來之時,應該都是獨自一人,所以這些位不曾見着,也就不足為奇了!

阿伯欲言又止,又是換了個話題來講,

「這些年啊,我們這日子過得越發的好了,你們看看,阿土的肚子上,都鼓起來了喲!」

這話說完,又是冷了場,阿伯頭上冒着冷汗,又接着說來,

「哦對了,阿土差不多五年前成了婚,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哦!都是男孩兒,與他小時真是一模一樣!」

為了緩解尷尬,哼哼還是接了一句,道,

「這小螃蟹,不會就是阿土的娃吧?!」

有人應和,阿伯樂開了花,立時回她,

「呵,可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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