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下

五二下

由於行得不快,待那女子把船靠近之時,太陽已是落到了山下去了!這山裏都是這樣,一旦太陽落山,很快就要黑了!從二女的對談之中,七子得知,這女子名叫阿紅,不過,也就只知道如何稱呼,其他也是並不太清楚的!阿紅很是健談,為人也比較豪爽,七子對她頗有好感。

船兒停在一處隱蔽地界,七子往那方看了看,柳條兒直沒入水中,一點兒看不出已然到了岸邊!再看周圍,沒見得任何生活氣息,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阿紅扯著柳條兒,把她那小船直往裏拽,那船大小合適,正好可以進入其中!可自己的這船兒,卻是大了許多,根本無法進入!

七子無奈笑笑,問道,

「我看這前前後後也沒個可停船的地方,咱們又該如何過去呢?!」

大山回道,

「坐船坐得久了,屁股生疼,還是腳踏實地來得舒服!」

大山說完,努力伸展了身體,然後縱身一躍,入了水中,再也不見人影!這猛的一下,也是讓七子大驚失色!

「大山哥,這是,這是……」

大山該是潛水過去了!

雁飛擠出一個笑來,道,

「你倆可以么?」

七子的水性不錯,當然沒問題。哼哼以前差點兒,可與大山七子經歷了這許多,應付這點兒小事,應該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然沒問題!只是,這,這……」

哼哼這般回話,自信滿滿。

雁飛點頭回應,

「嗯!這船兒,就任它去吧!」

說完,雁飛輕輕一躍,水面也並未再起多少水花!

七子看了看哼哼,問道,

「你這麼自信,那你先來!」

相處了這麼久,誰都不會願意看到誰出事,七子讓她先走,也是想要看着她順利過去才好。

哼哼白了他一眼,道,

「你把自己照看就是了!」

哼哼也很乾脆利落,話音剛落,便是跳入水中,濺起大片水花,而後很快又露出了頭來!她往前撲騰幾下,便抓住了幾根柳條兒,再加上此處流水緩慢,應該是沒什麼危險了!

七子回頭看了一眼,也沒什麼需要帶上,他輕提一口氣,躍入了水中。再出水之時,雙手各揪住幾隻柳條兒。那船兒沒了束縛,順流而下,已然去了好遠!它畢竟陪伴了幾人好些天,也多少有了些感情!它會去到何處,會不會落到一個愛惜它的人的手中!哎,不想了,它自然會有它的路罷!七子收回目光,再次入了水中。

這片柳枝後方,橫著一條船兒,這小船身體,正好可以藏身其中!大山正幫着阿紅把船向上抬起,把它卡在粗壯些的枝幹上邊,少些河水沖刷侵蝕。哼哼則是待在一旁,打理著被水浸濕的衣衫。

七子很快上了岸,這裏該是少有人經過,所以也看不出什麼往來痕迹。再往外一些,便是幾個大包裹,不用想,這肯定就是阿紅採購的東西了。

船放好之後,阿紅拍着手,蹦跳着過來,笑道,

「走吧,再不快些可就麻煩了,這山裏的夜路可是不好走的喲!」

這好幾大包,若是幾人未來,還不是要由這阿紅一人承擔,她的能耐,可想而知!七子上前提了兩大包,扛在肩頭,也是頗為沉重。阿紅忙着催促幾人,這剛從水中上了岸,便開始了爬山。七子從小在山裏長大,瞧這山脈,倒也沒甚特別。阿紅在前帶路,走得飛快,哼哼不大能夠跟得上,阿紅沒走多久,又得停下等待。這山路初時多為山石,倒還好走,可到了後來,便卻又變得十分難走,加之地勢起伏極大,能下腳的地方也越發小了,因而更加難走了!難怪這阿紅老是在催促,夜裏在此間行進,果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緊趕慢趕,在天黑之前,幾人終於到了一處山洞,阿紅跳了進去,熟練的點上了火!待哼哼進來之時,她手裏的食物,已然烤得差不多了!哼哼真是累了,哪兒還有吃的慾望,一屁股坐在火邊,再也不想起來!阿紅對此處十分熟悉,應該是常到此處歇息,這一日行程,到了此處,也算是相當的辛苦了!聽她說起,這第二日還要再行上整整一日,方才能夠到達他們所在之地,呵,藏得如此之深,又有誰能找得到呢!哼哼一聽這話,也是兩眼發黑,吃了兩口水后,便閉眼睡去了!這山洞外邊幾聲野獸低嚎,不過,它們並不敢進這洞來。

幾人連夜未睡,今日又是一路辛苦,也沒多說幾句,便都酣睡了過去。七子再睜開眼時,已然過去了好幾個時辰!阿紅已經把吃的準備好,幾人起來之後,隨意吃了些,就此繼續上路!

這后一日的山路,似乎要好走了許多,不過,那陽光太過猛烈,直差沒把頭給曬脫了皮!阿紅臉色變成了紅褐之色,看上去很有喜感!哼哼那臉則是通紅通紅,紅成了猴子屁股那般!二女這番對比,倒是好玩得緊!七子也沒想到,這日哼哼竟是比頭一日厲害了許多,也不知是不是睡飽了之後來的力氣!很不錯,在太陽落山之前,終於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座大山,抬頭便能見到山頂,從幾人所在位置往那山頂過去,地勢較為平緩,樹木也不再那般茂密,取而代之的,則是大片的草場,草場之上有牛羊之類!還能見得幾個放牛人,看到阿紅過來,也是嘻笑着跑來問話,在知道大山等人乃是貴客之後,也都肅然起敬!這半山的草場中間,有一股清泉,泉水清澈無比,吃上一口,回味甘甜,似那瓊漿玉液那般!七子與那牛羊一齊吃着,享受這大自然最深情的饋贈!

那林間稀稀疏疏能見着些用木頭搭起的房舍,當然,還有阿紅的眾多族人!他們衣着樸素,與這阿紅差不太多,只是少了頭頂包裹的那花色布巾罷了!男女老少一齊出來,立時上演了一場動情熱舞,七子從未見過這等歡迎場面,一身的酸痛,也是瞬間被他們的熱情所化解!再看哼哼,她也早就跑跳入了人群之中,與那幾個姑娘手拉着手,搖擺不止!

這舞一直跳到了深夜,篝火竄起老高,把這一片草場都照得亮如白晝!吃的當然是不缺的,不過,那酒卻只有兩壇,眾人每人來上一口,也剩下不了多少了!七子雖然只吃了一小口,可卻像要被醉倒了,也不知是這酒太過濃烈,還是這裏人兒太過醉人!

第二日清晨醒來,這草場又是恢復了往日清靜。阿紅帶着幾人四處轉轉,七子只覺神清氣爽,舒服得不行!這裏的空氣,這裏的水,這裏的樹,這裏的花,這裏的綠草,這裏的藍天,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和諧,難怪這阿紅的族人來到此處,便再也不想走了!

大山問七子和哼哼,此處與那地下的石洞相比,哪個更好一些,二人異口同聲稱此處才是人間仙境!大山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地方,也想多留些時日。雁飛似乎沒有別的想法,所以,也是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這樣一來,幾位都願意留下,也只當是這一路辛勞,稍做停頓罷了!

如此這般,在這山腰之上的草場之中,眾人住了下來。白日裏四處閑逛,跑騎馬打獵,天黑之後燃起篝火縱情歌舞,累了,倒在木屋之中便睡,什麼都不用想,只是簡簡單單享受這一切!

不知覺間,已然過了半月有餘。

眾人都起來了,大山今日興緻不錯,邀請眾人一齊爬山!這些日子,幾人大多都只在這草場附近轉悠,並未走得太遠,他這提意,倒是被所有人接受!仍是阿紅帶路,幾人輕裝上陣,只用了兩個多時辰,便到達了山頂!山頂在那雲端之上,往下看去,那雲海延綿至天際,真是頗為壯觀!七子回頭看去,哪還有那片草場的蹤跡!

山頂之上有塊較為平整的大石,幾人一齊坐在上邊,也不覺如何擁擠!大山眼望着前方,很是奇妙,那處雲海竟是慢慢破開了一個大洞,從那洞裏,依稀能夠見着群山!山間有大片的湖水,平如明鏡那般!

大山輕聲說話,

「這天下之大,又有幾下能夠看清呢!」

他想說什麼,七子無法猜透,不過,這一段路程應該是到達了終點,大山的故事,是否會接着道來呢?!大山這些日子並未有太多話講,直到此時,怕是再也忍耐不住了吧!

大山呵呵笑了兩聲,又道,

「阿紅,你們真就不想外再去到外面的世界了么?!」

阿紅認真回道,

「當然,我們住在這裏,很好,很好!曾經種種,早就成為往事,飄散如煙,我們也早就不再留戀了!」

大山笑道,

「嗯,真好,真好!」

七子正欲開口問話,卻又是被那哼哼搶了先,

「哎呀,大山哥,你想要講故事,那就快些點兒吧,我可是等不及了喲!」

哼哼把腿盤了起來,一手托腮撐住了下巴,眼睛眯起,似兩隻月牙兒那般!

誰都知道大山要講故事了,而他果然也沒令大家失望,很快擺出了架勢,開口便道一句,

「話說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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